正是劍尊者醒來了,普一醒轉,便即立下了決死之誓言!
雪尊者皺著眉頭說道:「此仇肯定是不能放過的,但此事之源頭還牽扯到九尊之殘餘,甚至很大機會就是那個風尊搞出來的……這其中蹊蹺還是存在的。」
「等抓住雷動天,一切便可分曉!」
霜尊者咬著牙:「今天真是……」
想要說,真是憋屈。
但是想到劍尊者這個導致憋屈的源頭就在旁邊,生生忍住了沒說出來。
「咱們的人呢?」雪尊者問道。
「之前打了這麼久,怎麼還沒到?」
「人?!」外面一個聲音冷冷的響起:「虧你們還有臉問,你們的人!若是你們不是那麼急,等人手全部到齊了再行動,哪裡會搞出這麼一樁狗尿不騷的事情!」
「主上!」
冰霜雪三人即時站了起來。
連地上躺著的劍尊者,臉上也露出尊敬的神色。
外面的人卻沒有進來,唯有悠悠的聲音傳入:「這件事我不會再管。你們既然與人家定了盟約,就需遵守;若需協助,自己去找供奉堂吧,但是,若是再有紕漏,一切後果都由你們自行負責。」
裡面四人都是滿臉羞慚。
雪尊者道:「主上,這一次雷動天的事情足以表明,他的家族之強大。若是萬一其家中高手到來,恐怕我們……」
外面沒有什麼聲息,似乎在考慮。
良久,四個小玉瓶悠悠地飛了進來。
「這是破境丹!」
外面傳來悠悠的聲音:「你們的修為,還差一步才能服用;現在服用的話,恐怕對以後的神位有損。不過,你們既然矢志報仇,就先給了你們。究竟如何,你們自己做主!」
說完這句話,外面就此再無聲息。
這一次,年先生是真的走了!
四大尊者齊齊羞愧莫名。
將十拿九穩的事情辦到這等地步,本就是丟人至極的。
妥妥的能力問題,運氣問題,外帶人品問題!
能怪年先生詬病麼?
不能,沒有立場反怪的說!
看著地上的破境丹,雪尊者一聲長歎。似乎,以往念念不忘,做夢都在想的破境丹,此刻也沒有了多少誘惑力。
「先來說一說正事;主上現在對我們很失望,必須要做點事情出來了。」
「罷了,我們現在還是擺正心態,面對現實吧!現在就明面的狀況來說,我們已經退出了天唐城。不過無論是我們還是對方,都知道這是一個迫不得已、彼此妥協的局面;相對於實力佔優的我們,卻有身處異地、老大和老四身受重傷,勉強留在天唐城,不免要承受許多不必要的危機。莫不如暫時安頓在這邊,留一個人看護老大,另外兩人則直接回去,暗中行事。」
雪尊者道:「我的想法是,由冰你留下看著老大;我和霜重返天唐城,匯合我們的人手,然後給你們派兩個人過來,照顧你們,安心調養恢復。」
「天外雲府雖毀,但雙方既然達成諒解,我想那雲揚一定會重建雲府,但這怎麼也需要一定的時間;所以短時間內他們仍舊會另找地方落腳,這是我們可以利用的一點,還有,也是當前關鍵著眼點。那雷動天實力驚人,更有同等實力的家僕相伴,絕不可能全無來歷的憑空出現,」
「我們現在礙於與雲揚的約定,不能強攻雲府滅殺此獠,但……我們或者可以反過來利用此點,讓他放鬆戒備;等他離開的時候,秘密追蹤。一網打盡,甚至是斬草除根,滅其家族,這才是一勞永逸,否則總有後患!」
「這麼算下來,這一次攻擊不利,反倒不算是全然的壞事。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不留隱患的勝利,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勝利!」
「另外,有鑒於雷動天本人的實力,相信他出身的家族又或者師承門派,必然是非同小可,勢力極強。單憑我們這些人的力量,未必足以應對對方。為求穩妥,供奉堂那邊只怕也是必須要找的。」
「當然,這一切是要再得到確切消息之後才去找供奉堂幫手,萬一搞錯了,不但丟臉,更是浪費人力物力,徒勞無功。」
「所以,當前需要將雷動天的底蘊背景來歷完全確定瞭解之後,再通知主上和供奉堂才為上策,再不能輕舉妄動,我們失手一次,已經太多,不可以再有第二次!否則你我兄弟真的沒啥面目面對主上了。」
冰尊者道:「二哥,主上真的走了?」
雪尊者淡淡地笑了笑:「主上的心思,又有誰能猜得明白,既然主動弄不明白,那就不必多猜,徒勞無功,白費功夫!」
跟了年先生這麼多年;雪尊者如何不已經明白這個中關竅。
而且,若是以往自己等人將事情辦砸,而且還要委曲求全成這個樣子,絕對會引來一陣雷霆暴怒,甚至會有更嚴重的懲罰。
而這一次年先生雖然仍舊是表現得很不爽,卻並沒有多說更多,甚至還主動給予了供奉堂的調度權。
甚至,給了破境丹!
這是以往絕不會享有的待遇!
這早已證明,主上肯定是有別的心思。
光是這一點,就需要自己等人好好琢磨。
若是將主上暗中的心思一併完成,才算是真正的功德圓滿!
「對了,還有一點同樣重要,主上既然允許我們動用神堂,那麼也從側面說明了那雷動天背後的實力只怕真的很不好對付,不,事實上雷動天本人的實力就已經極為恐怖,尤其他那一手詭異的手印秘招,現在想來,猶有餘怖。」
雪尊者鄭重道:「所以我們彼時再對上他的時候,必須要一開始就動殺招!直接以領域開戰!」
霜尊者淡淡點頭:「那小子的實力固然在我們之上,但只要我們先一步開啟霜雪聯袂,領域合璧,必可輕易壓制。」
雪尊者仍舊不敢輕心,跟霜尊者兩人商量了半天戰術,劍尊者與冰尊者在一邊出謀劃策。
說起這一次的失利,四人其實並沒有太放在心上;江湖戰場失利,本就是常事,只要人還在,修為還在,隨時可以找回來,哪裡算得了什麼。
真正壓在四人心頭的大事,其實還是劍尊者的傷。
這可不是能夠簡單療復的尋常傷勢。
兄弟幾人嘴上不說,實則心中早已滿是暗暗擔憂。
劍尊者這個直接當事人,心中自然更是憂心如焚,但臉上卻絲毫也沒有表露出來,就只有眼神更加地陰沉!
「這破境丹……」霜尊者欲言又止。
「先收著。」雪尊者道:「萬一事不可為,動用領域逃走再服用破境丹也不遲!」
「好!」
……
另一邊,唱作俱佳的雲揚,在安撫了雷動天之後,一個人悄然離開客棧,去往——
「九尊府!」
雲揚已經有段時間沒有去過九尊府了,一則是為了不引起有心人的察覺,二則也是為了避免觸景傷情,雲揚其實對自己的心境還是有所察覺得,自己的心底始終長留兄弟愁緒,若是能夠規避,還是盡量規避的好,可是眼下,今日這遭九尊府卻是不得不行!
這段時間以來,雲揚兼修修了雷,雲,風,火,血等五種功法,進境頗為迅速,甚至比之幾位兄長彼時修煉之時還要快了不只一籌。但也不知怎地,在雲揚想要修煉第六種功法,也就是四哥聖水訣之時,卻是連第一層的入門心法都無法突破。
這顯然非關資質問題,事實上,雲揚自得到了麒麟魚的饋贈,渾身上下水力澎湃,經脈等都已經超出了一般意義上的水質天才;九尊諸相功法之中,包括雲揚原本修行的雲相功體在內,都不如現在聖水決更為契合,但明明該最為契合,進境最速的功體,卻是怎麼努力也不能入門!
一直到了雲揚在雷動天的幫助下,一路狂升;將朱果所帶來的那百年修為盡數化為己有,神識猛然增加了數倍之後,這才終於有所突破,將聖水訣第一層練成。
之前修煉的時候,一鼓作氣將風火雷血盡數修煉了一遍,也並沒有感覺到什麼,只知道時間緊迫。盡早修行各相功體,有助自己的籌謀,然而這一次聖水訣第一層的練成,卻令雲揚生出了一種強烈的需求感。
貌似體內的水相屬能一經激發之後,再也按耐不住,意欲洶湧奔發,一瀉千里;催著雲揚趕緊練後續功法一般。
雲揚心中對此感覺自是詫異,不明所以
而這種狀況,在與冰尊者那一戰之後,感覺竟是尤為強烈,難以抑制。
若非如此,雲揚如何願意再踏足九尊府,這個只要置身其中,就會覺得自己事兒沒辦好,有一種無顏面對哥哥們的傷心之地!
……
「有時候我在想,是不是你們等我全部學會了,就真的不會再回來了?若是如此,我寧可功體盡廢,不留半分玄氣修為!」
站在熟悉的九尊府濃霧之中,雲揚面對著水尊的房門,輕聲地問道。
「你們是不是就等著這一天的到來??」
雲揚輕聲地喃喃自語。
房門靜寂。
「其實今日狀況,乃是你們刻意為之,你們就是故意躲得遠遠地,就是想要讓我學會全部的九相功體?是吧?」
雲揚哼了一聲,道:「我知道你們其實都沒死,都在遠遠地看著我!」
房門依然靜寂。
「戰場上,所有的屍體都零零碎碎的,我找半天,都沒找到你們的頭!」雲揚眼圈驀然紅了,強行地克制著自己;努力地向著好的地方分析,自己糊弄著自己。
「我找半天,把所有的碎肉,骨頭,都翻了一遍,就只找到老大的一隻手,沒有手而已,頂多就是個殘廢,不會死啊……」
「你們到底在哪裡?!」
「你們都還活著吧!」
雲揚一番自言自語之後,忽而全無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將自己的頭緊緊地抱住,埋在雙腿之間,無聲的眼淚就此止不住地往下掉落;他大口呼吸,強行鎮定,卻還是止不住身子的劇烈顫抖。
到了這裡,外面那隻手間翻雲覆雨,談笑間強敵授首的雲尊,已經蕩然無存,消失不見。
所有的鎮定,所有的沉靜,所有的從容與瀟灑,都不知道去了哪裡。
現在的雲揚,就只是一個被大集體拋棄了的孤零零的孩子。
這一刻的雲揚,全身全心盡都是說不出道不盡的孤獨淒涼。
「好不容易有個月姐可以說說話,你們又給帶走了,你們真是太狠心了,等下你們是不是還要帶走蘭姐,帶走靈犀,你們為什麼不帶走我,讓我一個人孤苦伶仃的獨留人世……」雲揚壓抑著哽咽著埋怨。
九尊府,一如往昔一般的雲霧縹緲,濃濃霧氣飄來蕩去,靜謐之中,似乎猶有冥冥的數雙眼睛在彼端靜看著這邊。
「哎!」
雲揚心情波動劇烈空前,癟著嘴站起來,擦擦淚:「每次到了這裡,總是忍不住要埋怨;幸虧沒有外人,萬一被人看到了豈不是要丟死人了。」
「我可是雲尊,九尊智囊哪!」雲揚自嘲地笑了笑。
再無猶豫,雲揚逕自運起聖水訣,將手貼在了水尊的房門上。
咔的一聲。
門開了一道縫。
裡面,仍舊是同樣狹小的私密空間。
觸目所及,水尊這間方面裡,赫然比其他人的房間多了一個書架。
書架旁邊,還安置有一尊小小的木頭人。
「四哥的愛好還真是獨特。」雲揚看著這尊木頭人,心情縱然已經沉重到了極點,卻仍舊忍不住有一種想要發噱的感覺。
這尊木頭人雕刻得極為抽像,儼然就是是老大土尊的形象;只不過是那種被無限醜化的狀況,看上去極為滑稽。
而水尊的遺書,則留在桌子正中心最顯眼的位置上。
遺書之下尚有一塊玉玨,正是承載聖水訣後續全部功法的物事。
至於在玉玨下面,還壓著一層秘籍,大抵就是三哥木尊的神木訣入門篇心法。
相比較於其他幾個兄弟的房間,水尊的房間格外地乾淨整潔,乾淨整潔到了讓雲揚都詫異的地步;在九尊府這等地方,是不會有什麼灰塵的。
縱然已經過去這麼久,桌面上還是一片整潔,光亮鑒人。
桌面上甚至連一個手印都沒有。
雲揚並沒有先去觀視遺書,而是選擇先看看其他的地方,比如那架書架。
身在這個房間裡的雲揚,不過時候稍久,竟自隱隱約約嗅到了一股淡淡幽香,雖然輕微,卻是真實存在;這個感覺讓雲揚不由自主的長吸了一口氣。
「怪不得兄弟們都說四哥性情古怪,行事舉動雖不矯揉造作,卻總不夠爽利,平常跟大家相處的時候,也難得近身玩鬧,也就跟大哥比較親近;想不到房間裡的佈置也是這麼與眾不同,還灑香水……」
然而越看那書架,雲揚的眼神也越來越顯怪異起來。
書架上的書大多都是醫書,咋一看上去平平無奇,頂多就是涉獵較廣,種類極多;但仔細看過書中內容的話,卻會發現,這些醫書針對的醫療類別,大多都與女子相關。
「難道……」雲揚瞪大了眼睛。
水尊的遺書終於被他拿了起來。
觸目所及,遺書筆跡滿目盡娟秀整齊的梅花小楷,能夠看得出來,這份遺書水尊寫的很認真;別的兄弟都是一張紙,三言兩語便即交代完事,而水尊的這份遺書,卻足足寫了五張,每一張都寫得滿滿的。
「不管你是哪一位兄弟,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想必我已然不在人間。咱們一眾兄弟們每一個都是好樣的,但如果說我最希望看到我遺書的那個人,卻只有一個。」
「我希望這個人是老九。」
雲揚心中陡然震動了一下。
「老九心思慎密,辦事情滴水不漏,是咱們一干兄弟之中,最謹慎最有韌性的一個,唯有將身後事托付給老九,我是最安心的。不過若是其他的兄弟看到了,也不算什麼,你們也都是我最放心的人。」
雲揚摸了摸鼻子,登時苦笑上臉。
水尊在這裡用了兩個詞。
安心。
放心。
交付給雲揚,是最安心的。
交付給其他兄弟,是最放心的人。
這明顯是大有不同的!
區別待遇嗎?
雲揚忽而生出一種莫名感慨,要是今日開啟這封遺書的不是自己,而是其他兄弟,那位兄長會不會收拾自己一頓,我哪裡不如老九了,怎麼給他就安心……
一念及此,心下又有一股悲怨升騰,若是真能如此,被收拾一頓怕什麼,哪怕被收拾十頓一百頓一千頓一萬頓那也是心甘情願,甘之如飴的啊!
「我的名字,叫水冰清。」水尊的遺書裡,很清晰的寫道:「看到這裡相信你就該有所瞭然,是的,我是女兒身。」
雲揚這下子是真的造蒙了。
女兒身!
四哥水尊竟然是個女的!
四哥其實是……四姐?!
這一點,雲揚可是想破了頭也沒有想到的巨大機密。
畢竟在雲揚的認知中,四哥水尊平常的形象也是說話粗聲大氣,行事乾淨利索,舉止……略微有些矯揉造作,但仍舊是一副糙漢子模樣,個子固然矮了些,但看起來也足夠粗壯啊。
以上種種特點,怎麼說也跟女兒身扯不上關係啊。
不過一旦知道了關鍵點,雲揚不禁回想起來往昔兄弟相處之時的許多蹊蹺事,確實是有些時候,水尊的身材貌似會有細微差異,有時候瘦一些,有時候就粗壯一些;現在想來,想必是用了某種手段,籍體型掩飾身份,換言之,四哥……嗯,四姐並沒有將真容顯現在眾兄弟面前吧!
「我天生水魂絕脈,自幼便體弱多病;身具水魂絕脈之人,絕少有人能夠活不過三十歲;而我現在已經二十七,命數如斯,我雖心有不甘,卻無悔!」
「八歲那年機緣巧合遇到師傅,是我此生的第一大轉折,正是師傅傳授給我的水夢神功功法令我得以全命續生,更有此入道;雖然我初初修煉的功法並不能消弭水魂絕脈的隱患,卻能使我身體維持康健;而二十一歲,成為九尊之一則是我的第二次人生轉折;在修煉了聖水訣之後,我與生俱來的水魂絕脈反而令我因禍得福,修行水相功體進步極速;更兼不再有性命之憂的牽絆,然而也不知怎地,我總是預感,即便是避過水魂絕脈死厄的我,仍舊過不了三十大限……」
「來日終途不知何期,然而對於我這個本該必死卻僥倖得活的人,已經是賺到了太多,只是,我縱使無悔,心中仍有牽掛,除了咱們一班兄弟之外,還有兩個人,一個是我的丈夫,一個是我的兒子。」
看到此處的雲揚聳然動容。
丈夫!
兒子!
水尊居然還有丈夫和兒子,這……
「怎地從來沒有發現這等巨大隱秘呢!太驚悚了!四姐,隱藏得夠深的啊!小弟佩服佩服!卻不知四姐被這朵水蓮花被什麼樣的孬人給拱了,他日見到,定要先難為一番才是正經!」雲揚撓著頭,驀然升起自家姐姐被某人男人佔去了的憤恨。
「彼時我若已去,想必我夫也定然一道而走……嗯,我的丈夫就是咱們的老大。土尊!」
看到這裡,雲揚的頭皮猛然炸了起來,彼時縈繞在心頭的許多疑惑,登時迎刃而解,悉數消弭。
那種種反常跡象……
「我之身份,在入選九尊之時於老大就非是秘密;之後兩年我們慢慢相知,慢慢相愛,更於三年前偷偷結合……雖然此緣不能顯於人前,甚至不能讓眾兄弟得知,但能得朝夕相伴,已經是莫大緣法,心中唯有滿足歡悅。」
「然而終究是隱瞞了眾家兄弟們,心中遺憾歉疚久存,於是在舊宅子下面,埋藏了九百壇喜酒;願有朝跟兄弟們坦白之日,共飲一醉。」
「我知道他的身份,他乃是玉唐皇子,然而這一層身份於我卻無芥蒂。於我而言,他只是我的丈夫,此生此世,他除了是九尊之外,就只是我的丈夫,如此而已。」
「所以說,我真的很幸福,比這世上絕大多數的女人都要幸福。而加入九尊以來的這幾年,更是我此生最幸福的時光;哪怕是現在在寫這樣一封遺書,我也是很幸福的在寫。」
「對於正在看我這封遺書的兄弟,我在此有一個請求;也是我畢生最後的心願!就是我的兒子,他今年只得一歲。希望你能幫我照顧好他,將他當做自己的親兒子去撫養。」
「我這一生,最愧對的就是我的兒子。身為皇家血脈,卻不能享有任何天潢貴胄的待遇;身為有父有母的孩子,卻得不到父母半分呵護;身為九尊後人,卻永遠不能顯於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