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一國皇子,卻行如此宵小勾當,豈不令人寒心?今日,我既定目標有兩個,一個是在太子府走上一圈,做點事兒出來;另一個便是要將三皇子這些爪牙全部打掉!」
雲揚露齒一笑:「此際搶一個房間,不過先噁心噁心他們而已。這只是一個開頭,就只是一個開頭,正菜還沒上呢……來來來,喝酒喝酒,咱們這會的當務之急只有喝酒談心,其他的都是後話。」
上官靈秀嫣然一笑,心道,我猜的果然沒錯,他當真是另有目的,堂堂雲尊,哪裡會這般胡鬧,個中另蘊深意才是情理中事。
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輕聲道:「若是可以的話,最好就將這位三皇子打的直接沒有覬覦皇位的心思……將他的倚仗全部打掉,一勞永逸,再無後患。」
雲揚苦笑一聲:「我何嘗不想如此,一勞永逸,再無後患,可惜不行啊,咱們可不就只得這一位皇子。這一把打是肯定要打的,而且要打得足夠狠,卻要保留其一部分實力,讓他無法再興風作浪不假,卻已然是賊心仍舊不死。」
「我還要留著他,做一塊合格的磨刀石;就這麼一把將他徹底打死,豈不少了廢物利用的餘地?包括太子與四皇子,還有那幾個沒有長成卻已經具備了野心的皇子,全都是……可堪一用的磨刀石,若是不能物盡其用,豈不便宜了他們,皇室供他們錦衣玉食,偌大權柄,竟無一絲回報,豈非不當人子?!」
上官靈秀忍不住噗地笑了出來。
雲揚這番話聽來似乎可笑,然後內蘊深意,上官靈秀聽得分明,本來是不當笑的,可是雲揚說話的時候,有意無意的做出擠眉弄眼德行,卻是讓人忍俊不止,無奈破顏一笑。
「其實今天我找你還有一件事……」上官靈秀美目看在雲揚臉上,欲言又止,眼底深情一閃而過,被她強行克制的收了起來。
「什麼事儘管說,吞吞吐吐可不是靈秀姐妳的風格。」雲揚問道。
「老太君……」上官靈秀眼中有悲傷之色:「老太君支撐將門這些年心力交瘁,如今已至是油盡燈枯,壽元將盡的地步……我不想老人家就此辭世……可我又找不到延命之法。」
雲揚沉默了一下。
壽元將盡。
這本上個人之命數,難以逆轉的定數。
縱使強如鳳絃歌,又有雲揚這位雲尊,獨孤愁凌霄醉天問這等朋友,但對於這種大限將至的狀況,難得有好辦法轉圜。
上官靈秀又能有什麼好辦法?!
逆天改命,從來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上官靈秀見到雲揚沉默,不由得心中一沉,眼圈頓時就紅了,顫聲道:「我知道……我知道方老太尉的身子,原本也已經是……壽元耗盡,情況比老太君還要更甚,是你將他的身體維持了下來,所以我也想……請你,請你務必要幫幫忙。」
她的眼睛,近乎哀求地聚焦在雲揚的臉上。
雲揚沉吟了一下,輕聲解釋道:「靈秀姐,此事非是我推脫,實在是因為老太君,與方老太尉又或者秋老元帥的狀況殊異。兩位老將軍狀況堪虞,主因是往昔在戰場廝殺,虧空了大量氣血;及至如今,氣血兩虧,自然難以為繼。而我的功法,最擅氣血重生之道,以我之元氣充盈於兩位老大人之身,這才轉危為安,最重要的一點,兩位老大人並非當真是壽元到頭,所以我才能夠順利延續他們生命一段時間,非是說我當真可以逆生改死,延長壽元。」
「然而老太君的狀況卻非是這般,以我所知,老太君雖然也擅武道,卻少有征戰,身體更無多少創傷,然而這些年以來,父母丈夫兒女一直到孫兒重孫……不斷地有人戰死疆場的噩耗傳回……卻令老太君承受了一次又一次,太多太多的心靈打擊,常人受損虛耗是氣血,如老太君這般,耗費的卻是心血!」
「老太君的心血當真熬幹了啊!」
雲揚歎了兩口氣,道:「事實上,我前幾次去上官府上,曾經多次查看老太君的身體狀況;但今次靈秀姐開口,我無論如何都會再過去一次,盡力嘗試一回,但究竟有沒有效果,或者能夠有多大效果,我不敢有保證。」
上官靈秀喜道:「只要你肯去就好,就好的。」
兩人敲定此事,上官靈秀心中喜悅,開始勸酒,似乎在她心裡,只要雲揚去了,就沒有做不成的事情。
雲尊,九尊之智尊,本已經是玉唐人心中的神祇,無所不能,更兼上官靈秀太知道雲揚的能人所不能,自然抱了太大太大的希望。
雲揚卻是一陣苦笑。
若是現在能夠與綠綠恢復聯繫,那麼老太君的事情,還真不算是多大事;說舉手間就能搞定都不算誇張。
但是現在的問題卻是……沒有恢復啊!
單憑著生生不息神功來梳理經脈的話,真的就只能像是雲揚剛才所說的,頂多也就是延緩一段時間,等灌注到其體內的生生不息靈氣耗盡,也就到頭了。
更有甚者,這種灌輸模式雖然可以重複使用,可是一次比一次效果更差,維繫時間更是愈來愈短,而雲揚勢必不能天天待在上官家。
這才是關鍵問題所在,為難至極!
就在這時,外面腳步聲起,有人從樓梯拾階而上,不疾不徐,向著這邊走來。
聽腳步聲,只有三個人。
雲揚看了上官靈秀一眼,兩人不再說話,靜待來人抵達。
咚咚咚……
房門被敲響。
一個和若春風,夾雜著絲絲笑意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可是雲公子在裡面,小王特來相見。」
正是三皇子來了。
雲揚嘴角露出一個冷厲的笑容,聲音懶洋洋的說道:「三皇子來了,可是要我雲某從這裡滾出去麼?若有此心,不妨進來一試!」
外面輕鬆的笑聲絲毫未息,門亦隨之而開,三皇子施施然地走了進來,哈哈笑道:「小王哪裡敢讓雲兄從這裡出去?只不過好久沒有見面,特意前來與雲兄喝上一杯;如何?」
三皇子覺得自己已經是非常平易近人,禮賢下士了。
他甚至確信,就算對面的雲揚對自己再如何的沒有好感,但自己都這麼說了,坐下來聊一聊,喝杯酒還是可以的,伸手不打笑臉人,古來如此
而只要讓自己坐下來,自己進一步拉近關係,乃至就此建立交往也非難事。
一切只需要一個最開始的契機而已,而只要能達到這個目的,自己的幾個屬下被羞辱一頓,又算得了什麼?縱使是被雲揚殺幾個也不過等閒事。
這可是現如今炙手可熱的逍遙王關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