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飛的話,不帶有半分的妥協餘地,就是身為超神級的甚寶,也知道無法勸說下去了。
「既然如此。還是請你多考慮一下吧。超神的巔峰。不是你想像的樣子。多少神靈為了這個目標不擇手段。如果拒絕。將來後悔的可是你」這份光團之中,藏著一隻兔子。如果你回心轉意,便剝了那隻兔子的皮吧。」
甚寶說完揮揮手,胡飛旋即被傳送出去。
當他一眨眼之後,胡飛發現自己仍舊置身在那處無限神殿的偏殿中。
他站在這間寬闊廣大的無限神殿之中,那中央高聳的金字塔神壇,那緩緩翻動的神文巨書,那近十根巨大磅礴的藍晶巨柱。這一切一切。多像當初他第一次來到無限神殿的情景。
只是物乏人非。很多時候,轉變的是心境,不變的是風景。
如今身為神靈的他,再也尋找不到當年那份惴惴不安中,卻帶著欣喜若狂、驚奇興奮的心情了。
「不知道為什麼,當我的神級越高。越接近那個目標時,我卻越不快樂,丟失的東西也越來越多。」
胡飛心中暗暗嘆息,他還記得第一次吃下那五感通明的惡魔果實。第一次用神殿積分兌換新手裝備。第一次遇到玄奧**師」
「那個時候的自己,連恰弱神都不算。卻非常開心。現在的自己已經強為下位神,接近中位神。卻越來越感覺到孤獨和寂寞。
是不是高處不勝寒呢,是不是成神就一定要寂寞如雪呢?」
胡飛徑直地站在原地,他的身軀渺小的好像螻蟻。無限神殿的宏偉彷彿就是那萬盅混沌聖人的算計一角,教胡飛都有些心灰意冷。
他原以為已經掌握了自己的命運,但是現在看來,一切都是假象。他只是一件至關重要的棋子而已。
「我不要做棋子,更不想當棋手。諸神的遊戲,我不屑一顧。我只想做我的武神,世界上最獨一無二的神靈!不管任何的旁言,不管任何的碎語!」
今次一戰,胡飛損失重大。他的混沌神軀,已經消散掉大半,整個人看上去瘦骨鱗響、枯瘦如柴。
他的神界也因為強行使用,破損不堪,很多的地方災難平起,風暴、海嘯、洪滿、天火有諸多虛空破碎,能絞殺任何的信徒。
信仰他的信徒,只有聖靈、芳靈才能重生。這一役。他不知損失了多少信徒。
他的心靈空間,原本可以慢慢升級成世界,成為創世神的根基。此時也漏洞百出,就連深藏裡面的武神格 位變異的藍晶巨人。都已經崩塌損毀。這代表著他的武神之名,也虛有其表了。
甚至是胡飛的神級,也從8級掉落到6級。在如今的神級排行榜上,已經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但是胡飛卻沒有陷落到這種深沉如海的失落、挫折當中去。反而因為這樣的劫難,他看清楚了原本籠罩在迷霧之中的真相。
「一種力量體系修行的人多了,漸漸地就會發展成神系。這種力量體系,本身就是一種思維,道家講究逍遙,佛門講究超脫。但是無限神系呢?無限之子的力量根本,不過是神界而已啊」
神界是什麼?
不過是無限三祖神,應用收集起來的規則的,打造的築基功果。能讓人一步成神,無比逆天。但是這樣的根基,卻是他人賜予過來的。就好像是施捨一般。沒有了神界。絕大部分的無限之子什麼都不是。
「以神界為根本的修行方式。雖然極其巧妙構思,但是卻失了偏頗。簡直是有實無神,沒有靈魂底蘊。況且這種方式,完全是三祖神搞的實驗。就連我成就下位神,都要大加獎勵一番。就是連果實大惡魔皇,都不知道這條道路能走多遠。這絕對不是我要走的道路!」
胡飛感覺到,這條神之道路,充滿了算計和陰謀,施捨和謀奪。這條道路,是用來量產神靈的。然而往往的真理是,數量的上升。是以質量的下降換取的。胡飛幾乎可以肯定,這條道路走到盡頭,必定達不到超神的果位。
這畢竟是東拼西湊集來的東西。沒有佛道那種根本的精神理念。
「既然這條道路,不適合獨一無二的武神。那麼放棄掉它,又如何呢?縱然明知道走下去風光無限好,但是達不到我的目標,不是我選擇的道路,丟棄掉它又怎樣呢?」
就好像是胡飛現世之中,許許多多的天才,有著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卻偏偏為了社會輿論,親朋的眼光,去追名逐利。殊不知越追求自己不想要的東西,便越是痛苦。
但是胡飛卻毅然決然地決定跟隨自己,拋棄掉群芳譜神界,也不重新凝造武神神格。
「前者,不過是三祖神玩票性質的修行功法。還處于開發階段。後者倒是西方神系沉澱悠成XX門(遮住)但是這些都不適合我,也都不是我想要的。我要走一條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武神之道。東西方一切的修行。都與我無關。什麼神界、神格、信徒、神國、天地大道等等。我都不取!」
冥冥之中,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歡鳴,發出風鈴一般的叮噹脆響。
這是武道規則的應和。
胡飛一笑,他知道只要自己願意,他完全可以在下一刻再次凝造出一枚武神神格。新的武神神格勢必比自己的原先那顆,更結實,更牢靠。
但是,他不屑一顧。
凝造了武神神格,就是遵循著西方神系的路數。他身為武神,何必向他神低頭?
甚寶告別前,贈與胡飛的那團光團消散開來,露出一隻白色錦緞毛皮,大眼睛紅淨如玉的兔子。
胡飛知道,這是一隻神奇的兔子。先天靈物。它來自日本神系。
有一天,兔子要從一個島嶼去另一個島嶼。但是卻苦於沒有橋粱船隻。兔子便騙鯊魚道:「我們來比比種族的數量吧。」鯊魚信以為真。排成一排,兔子一路上踩著鯊魚的背,一邊數著,一邊踏著這座「鯊魚橋」走到了目標島嶼上。
兔子便笑道:「我騙你哩!其實我是想要到這個島嶼的。」它的囂張,引來鯊魚的報復。它們準備折磨死這隻兔子。但是只是將兔子的皮錄下來後,它們的怒火就消失了。
兔子失去了毛皮,非常傷心,冷得直哆嗦。然後它遇到了一位日本神靈。神捉弄它,便告訴它:「你去海水裡浸泡一下,然後站在山峰上。你的毛皮就會長出來了。」
兔子信以為真,便照做了。結果飽含鹽分的海水,將它的血肉臉制。山峰上凌厲的山風,像刀子一樣刻戈小它沒有保護的血肉。兔子失聲痛哭。
哭聲引來了另一位極有心計的日本神靈,他看中這隻兔子,告訴它:「你去到鋪滿鮮花的芳香草地上,裹著泥土氣息的花瓣。然後站在春天的風中,這樣你的皮毛就會生長出來了。」
兔子照做後,真的長出了一身乳白色,如絲綢錦緞的絕好毛皮。它又有了新衣裳,非常高興,從此之後便依附了這個日本神靈。
神靈有了這隻兔子,立即大肆於其他神靈籤訂神約。甚至不惜用真神的本名發誓。神誓是無法未必的。一旦簽訂之後,便一定要去遵守。只要違背了,就是身死道消的下場。
但是日本神靈有了這隻兔子。就不懼怕這樣的後果。每當他要違背誓言,便錄下這隻兔子的皮毛,然後披在自己的身上。
討得了許多好處之後,他就違背誓言。懲罰背叛者的神火**起來。卻只燒燬了這件兔皮,便無疾而終。
因此日本神系,在諸多神系當中。也是名譽非常差的反覆小人。經常違背諾言,篡改歷史,無恥之極。
甚寶將這隻兔子交給胡飛,意圖就是,讓胡飛披上這件兔皮,算計公會的諸神。畢竟當年,在公會成立之時。他和他們簽訂過神約。
胡飛自然知道:如果他選擇了這隻兔子,他的修為不僅立即復原。而且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達到唯吾武神的功果,發展速度立即暴漲無數倍。
但是他連對這隻兔子看上一眼的興趣都欠奉。
「這條武神之路,充滿了施捨和安排,也沒有發展的潛力,走到盡頭便是一個,死胡同。而且讓我違背誓言,就是放棄過去的自我。比身死道消都要痛苦難受無數倍!」
可是像胡飛這樣,這不取。那不取,該取何處?
天道自然,他要去抗衡。東西兩大神系,他毅然摒棄。即便是當初無限神系賜予的力量核心,他都要決意捨去了。
彷彿一切都要捨棄似的,他還剩下什麼?
恍惚之間,一道靈光衝破他的腦海。胡飛緊緊皺起的眉頭,突然間舒展開來,開懷大笑,喜極而泣:「我還能有什麼。人生下來**裸。死去時赤條條。
世界萬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人又能擁有什麼?!只有自己罷了!」
「神能不朽。無非能將「擁有」延長無限。將「失去」推延無限。但是對於我來說,擁有自己就足夠了!」
「別人要師法自然,而我要師法自己!」
胡飛掏出畫軸一般的神界群芳譜,丟到地上。他的意念也不再把持維修心靈空間,任由狂風暴雨。自身自滅。
他的身體再一次的混沌氣流擴散出來,神級則從6級再次下降,嘩嘩嘩地掉落到0級,落為僅有神性的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