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者……”這幾個仙人囁嚅著嘴唇,半晌說不出話來。
“有事?”陳羲氣定神閑。他大致猜得出這幾人為何而來,可即便如此,也沒有率先將話挑明的意思。
時間在沉默中一點一點流逝,而那些仙人們的臉色也越發尷尬起來。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十分難堪。直到良久,領頭那人語氣苦澀的開口說道:“我……我們求上仙收留。”
“規矩都知道?”
“知道。”
陳羲點點頭,示意他們等在這裏,自己進去準備。然而等陳羲在出來的時候,卻發現整個獸島的低階仙人,竟都等在了這裏,一個不差。
月華仙獸冷眼掃了一圈,似乎對他們低微的實力有些不大滿意。可陳羲卻依舊是無所謂的樣子,也沒有開口為難任何人的。一切按部就班,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多一句廢話,都沒有。
“你不生氣?”月華仙獸有些好奇。畢竟陳羲剛來獸島的時候,這些仙人態度十分惡劣,甚至幾次試圖讓陳羲背負黑鍋。還差點把他害死。重點是,這些人貪生怕死,又習慣趨炎附勢。如今青雲宗有敗落之象,他們便紛紛倒戈,誰知道未來他們能否真的從心底對陳羲衷心,即便是主僕契約,也讓人覺得危險。
然而陳羲卻笑著反問了它一句:“月華,你覺得對仙人來說,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天道?”不明白陳羲這個問題的意思,月華仙獸有些莫名。
“所以,我有法子讓他們心甘情願的聽話。”安撫的順了順它背上的毛,陳羲走到首位坐下,準備和這些仙人簽訂契約。
“我願成為陳羲僕從,終身侍奉,絕對忠誠,若有違背,天雷滅之,靈魂消散。”乾巴巴的誓詞從這些仙人口中念出,每一個字,都是莫大的屈辱。可即便如此,他們依舊也只能這樣去做。
畢竟,人只有活著,才能有資格談未來。飛升仙界不易,誰又會甘心,在這裏斷絕未來?而陳羲看著他們臉上的深情變化,唇角卻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要的,就是這些人的心有不甘,唯有這樣,才能給他們也給自己帶來最大的好處。
獸島秘境過後,陳羲隱約窺探到了關於仙界的一絲秘密。而那一晚,他和狗蛋就羲沉仙人的談話,也更加讓他證實了自己的一些猜測。尤其是最近,在和嫻技仙域那些匠人們接觸後,陳羲的這種感悟也更深。
早在剛來仙界的時候,陳羲就發現,這裏的仙人,並非像小說中寫的那般仙氣飄飄,德高望重。一心追求大道三千,即便少數人心思詭譎,可行事也算光明磊落。反而十分市儈,並且基本都是不通俗物、又自命不凡的愚蠢之人。尤其是下三仙域和獸島的那些低階仙人,簡直就跟凡俗沒有任何區別。
總結一下,就是武力值很高,但心境完全無法匹敵的普通人。完全被養廢了。
這可以說十分奇怪了。
就算缺失心境,但他們能夠修煉成仙,就一定不會是什麼無能之輩。在加上後續聽說的,下三仙界沒有天道存在的這種說法,越發讓陳羲有了一個猜想。
或許,當初羲沉仙君隕落的時候,仙界發生了什麼變故,天道不是從下三仙域消失了,而是被限制在哪里。否則,沒有道理會是現在這般狀況。
可不論真相如何,對於陳羲來講,其實都並不重要。因為,眼下這種境況,反而是好事。
陳羲有天道殘卷。雖然系統給予的天道殘卷,陳羲無法分享,但是如果簽訂主僕契約,那就大大不同,陳羲做為主人,能夠將這一絲道義,完整的傳授給那些低階仙人。至於他們能領悟到什麼程度,那就是個人造化了。
眼神微斂,陳羲將其中的深沉之色盡數藏好。然後便和月華仙獸一起,觀察著那些低階仙人的反應。
一個個法陣在那些仙人們的腳下形成,與此同時,他們身上的氣力,也在逐漸減弱。
主僕契約的特有效果。陳羲是凡人,他們氣力遠遠高過過陳羲,所以契約強制給予回饋。這些低階仙人不由自主的苦笑了一下。
看著體內聚集不易的仙靈之力被慢慢收走。他們的心也漸漸沉到穀底。
以後,也就是這樣了吧!畢竟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能夠活命,已經不易,還能多奢求什麼呢?
低階仙人們紛紛垂頭喪氣,感覺失去了目標。可就在這時,一種微妙的道義陡然將他們籠罩。接著,自從飛升仙界,就停滯不動甚至開始倒退的道心也豁然開朗。
周所周知,下三仙域是沒有天道存在的真空區域。可這不過都是前人言論,沒有追求過,又怎知一定不行?
凡人壽命原本不過百年,他們修煉成仙,突破壽元,便已經是逆天改命。本就是逆天而行,駕馭天道,突破天道。可現在卻反被天道限制在框架之中,豈不是一大笑話?天道有無不在人言,而在己心。
陳羲見狀,又點撥了一句:“修仙先修心。”
竟然是這樣!
幾乎所有的低階仙人,皆頓時生出一分特別的明悟。並且終於明白,他們一直境界無法提升的原因,並非是由於獸島仙靈之力稀薄。修仙修心,心境上去了,等級也便會順利成章的提升,實力,也一樣會跟進一步。他們之前都是誤入歧途,本末倒置。
“多謝主子指點。”眾人紛紛跪在陳羲面前,這一聲主子叫的亦是心甘情願。原本的屈辱,也完全消失不見。甚至恨不得把陳羲供起來。
畢竟在座沒有真正的蠢貨,他們心裏都懂,陳羲給予的這一絲天道之意,對他們未來意味著什麼。也明白,今天的這一絲明悟,將會給他們未來,打下何等堅固的根基。
這可是最純粹的天道之意,就算給上三仙域的仙君做親傳弟子,也未必能夠得到傳授。而如今,他們不過作為陳羲的僕從,就能得到這樣的好處。是奴隸,還是弟子,又有什麼區別?左右在獸島,陳羲也不會真的叫他們做什麼,只是要求他們絕對忠誠而已。
所以,有這樣的主子,他們還求什麼呢?
這個令人意想不到的峰迴路轉,成功讓陳羲一舉收服了這些低階仙人們的心。從此之後,陳羲在獸島低階仙人心目中,幾乎被奉為神祗,甚至連陳羲跟他們說句話,都被視作值得炫耀的榮譽。
然而面對這樣的轉變,陳羲本人卻並不意外,畢竟一切都在算計之中。他唯一感興趣的,就是淩雲宗主,在聽說了這件事之後,他到底會是怎麼樣的反應。
“想必又要被氣得吐血。”陳羲摸了摸懷裏的月華仙獸,語氣難得多出幾分揶揄。
精心安排好的棋子,卻被敵人一口吃下,還成功策反,換成誰,都會被氣得半死。
——
獸島章程終於變得正規。羲這邊和嫻技仙域結盟,以修澤天塹為界,和青雲、環琅二仙域對壘,一時占了上風。連帶著螟蛉道人在天道榜上的排名,也上了一位,直接壓了環琅仙域仲裁者一頭。至於陳羲,更是將位次坐的很穩,不管流言如何,都無法影響到他一絲半點。
就連獸島在眾人口中的評價,也從原本的流放之地,變成了人傑地靈的寶地。
眼下的獸島,雖然沒有什麼天材地寶,但是靈氣充足,甚至能夠和中三仙域一較高下。再加上陳羲那絲天道之意,在主僕契約簽訂後,那些數百年都無法突破的低階仙人,竟然紛紛突破成為金仙,那兩個金仙,也隱隱摸到了大羅金仙的門檻。
再加上嫻技仙域在背後的支持,這幫突破的低階仙人,就聯手中的法器,都比青雲宗和環琅仙府那些內門弟子要好。
仔細算起來,雖然獸島總體人數不如其他兩個宗門人多,但是獸島裏的高手和和匠人,卻比他們要好太多,再加上那些仙獸作為背景,自然風頭無兩。
淩雲宗主聽著屬下的彙報,越發氣得難以自已,對陳羲恨意無法控制。然而此刻,他卻什麼都不能做。
自從上次被上峰訓斥過以後,淩雲宗主在青雲宗的權勢,就基本被架空。眼下,雖然在青雲宗弟子眼裏,他還是原本那個說一不二的宗主。可實際上,他現在做的每一個決策,都必須得到那名來自中三仙域代管仙人的同意。而且,必須百分之百服從。
因此,縱使他現在對陳羲恨之入骨,也依舊不能有任何反抗,只能自己乾著急。
然而越著急,越沒有辦法,那名代管仙人對淩雲宗主的感受,根本就完全不在乎。非但不在乎,他還十分我行我素。
沒事就在後山選一處靈氣濃郁的地方修煉,閑了就在各處逛逛,尤其喜歡和宗門內,一些負責食材等等瑣碎事務的仙人聊天。
“仙人已經辟谷,我看宗門內仙獸不多,如此多的食材,都是用來做什麼的?”代管仙人語氣十分溫和,很容易讓人生出好感。
“回上仙的話,這都是給獸島那邊準備的。獸島本身無法產出食材,一應供給,基本都是由青雲宗和環琅仙府這邊提供。不過環琅仙府那邊出的較少,大部分還是咱們青雲宗負責。”負責食材的小弟子趕緊放下手裏的活計回答。作為處理俗物的低階仙人來說,能夠見到高階仙人的機會太少。更何況還是態度如此溫柔的高階仙人。因此,恭敬之中更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謝謝你,我知道了。”代管仙人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又去了其他幾個地方。同樣也是問了這幾個問題,然後才返回自己的住處,又開始閉關修煉起來。
轉眼又過了幾天,代管仙人這裏依舊沒有任何動向,可淩雲宗主,卻是再也支撐不住了。不知是淩雲宗主第幾次求見,代管仙人終於答應了他的請求。
“來了?”靠在軟榻上,手裏把玩著一根不知道是什麼菜的菜梗,代管仙人的臉上始終掛著溫和的笑意。見淩雲宗主走到眼前了,他也只是隨便招呼了一句,然後就那麼看著他。
“上仙。”淩雲宗主恭敬的施禮,根本不敢露出分毫怨懟之意。他之前吃了許多次閉門羹,心裏也懂,代管仙人這種態度,無外乎是得到了上峰暗示,對他之前的失敗不滿,所以只能硬撐著。
然而那代管仙人,見他這幅模樣,也沒有解釋的意思,反而就這麼晾著他。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良久,淩雲宗主抵抗補助,幾乎要跪在地上的時候,代管仙人才慢條斯理開口問道:“我聽聞獸島以前的食物供給,都是宗門提供的?”
“是。”不明白他為何就這一句話,淩雲宗主有點反應不過來。
“蠢!”代管仙人收斂了臉上的和悅之色,直言質問:“既然整個獸島都要依靠青雲宗生存,那即便換了陳羲這個凡人做島主,也依舊沒有什麼資格和衣食父母叫囂。”
“我話都說道這個份上,難道你還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嗎?”
“原來如此!多謝上仙指點。”淩雲宗主頓時茅塞頓開,心裏也有了主意。果然是旁觀者清,之前都是他著於表像,才會給陳羲可乘之機,從此之後,這種失誤,絕不會出現。
很快,在淩雲宗主的策劃下,獸島供給被切斷。而且,非但是青雲宗這邊,就連環琅宗也同樣做出這個舉動,表示和盟友共進退。
一時間,人心惶惶。與此同時,中三仙域尚雲宗那邊,也恰到好處的放出另外一則消息。據說,尚雲宗的門派煉器師,煉製出一樣特別的結界仙器,可以適當減弱某一區域內的仙靈之力,和獸島的存在,有異曲同工之妙,都能給體質孱弱的仙獸提供生存環境。而且相比獸島來說,尚雲宗這樣仙器實用性,還要更好,畢竟不用將幼崽特意送到獸島去,遠離家人。
由此一來,獸島的優勢失去大半,再加上被迫切斷供給,不管怎麼看,都讓人覺得大禍將至,十分不安。而作為獸島的盟友,嫻技仙域也一樣被壓制得無法反抗。就連原本常找他們煉製仙器的散修們,也減少了大半。
匠人悟道,都靠手藝。如今沒有材料,他們的修為,也很難繼續進益。眼下自然無妨,可卻不是長久之計。
“如此一來,我到要看看陳羲後續還能如何。至於螟蛉道人……不過小小散修罷了,會煉器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本事。和我作對,也該讓他們受到懲罰。”覺得眼下形勢大好,淩雲宗主終於露出久違的笑容。
可代管仙人卻並不輕鬆,因為他總隱約覺得,陳羲似乎並不在意他們的壓制。
——
而現實,也很快證明了,他的想法並沒有錯。
眼下的獸島,陳羲非但並不像淩雲仙尊和世人腦補的那樣淒慘,而且還滋潤非常,甚至連半分擔心的意思都沒有。
因為早在武夷上仙死了之後,陳羲就敏感的察覺到了獸島的危機——食材補給。
獸島上仙獸眾多,大多數都需要一日三餐的照顧,可本身卻並沒有食材產出。所以,陳羲那時候就開始做了準備。
他不著痕跡的加大了獸島的採買力度,並且還由螟蛉道人牽線,在環琅仙域尋覓了兩個小的商會,秘密簽訂了條約。
因此眼下,即便青雲宗那邊斷了補給,陳羲這裏,也足以支撐。即便不是長久之計,但也絕對不會被淩雲宗主牽制。更何況,陳羲還有後招。
沒有人規定,作為獸島之主的陳羲,就只能和下三仙域的宗門做交易。縱使仙界有規矩,各個仙域之間,嚴格限制通商。可不論是陳羲,還是獸島上的仙獸,都不是規矩範圍內所要求的仙人。
所有準備,都在秘密進行。現在獸島對外的反應,始終十分低調,好像真的被青雲宗這一手打壓了一般。至於嫻技仙域那邊,也裝模作樣的幫著尋找物資。
這一日,朱雀仙尊又來了。他不是自己來的,而是帶了不少食材一塊,甚至還給嫻技仙域那邊帶了不少匠人能用到的材料,約莫足夠獸島和嫻技仙域大半年的消耗。
“多些仙尊。”陳羲笑著拱手。患難見真情,雖然這句話說的有點誇張,但是朱雀仙尊這種雪中送炭的舉措還是讓陳羲好感增加不少,並且覺得朱雀為人很仗義。
本來陳羲養了那只愛撒嬌的胖啾好幾天,就對於這個能生出可愛兒砸的仙尊就多出一個濾鏡,眼下看他更是順眼至極。只是不知為何,陳羲總覺得,朱雀的頭髮,似乎比上次來要短了一些。
不過他還是沒有多想,轉身去叫跟月影仙獸們一起玩的胖啾回來。人家父親難得來一趟,總得見見兒子。然而不知道是不是玩瘋了,竟然一隻都沒有回來。
“無礙,我過去看一眼就行。”朱雀仙尊擺擺手,十分隨意,示意陳羲先留在洞府裏安排食材的事情,自己起身往外走,讓傀儡帶他去看胖啾。臨出洞府前,還順手拿走了盤子裏陳羲上午做好的粟米棒。
陳羲看著他的動作,覺得有點意外。至於月華仙獸,則是鄙夷的“哼”了一聲。就知道吃,難道萬年過去了,依舊還是個死胖子。
——
獸島森林
距離澤天洞府有一段距離的草坪上,月影仙獸和胖啾正在玩耍。度過了最開始的陌生期之後,胖啾很快就忘記了父親的大翅膀,一頭紮進奶貓的蠱惑中不可自拔。甚至連生活習性都隱約有了些改變。
眼下,它正好奇的看著湊熱鬧的噬日仙獸挖坑,埋下一根骨頭。於是也好奇的用小爪子扒拉了兩下土。可不過剛開始模仿,就被發現的月影仙獸叼走,放在一旁乾淨的石頭上。
“不要學辣種傻狗,簡直髒死惹。要是弄髒了爪子,回去就不能上床。”
不能上床?這是一件多麼嚴重的事情!
想起陳羲鬆軟的枕頭,和溫柔的微笑,胖啾原本散漫的眼神立刻變得嚴肅起來,連忙正襟危坐,任由月影仙獸給他舔毛,模樣十分乖巧。
是的,在眼下的胖啾眼中,聲音好聽,長得好看,而且還會做美味食物的羲羲,簡直就是全仙界最讓它喜歡的存在。如果晚上不能在羲羲的順毛中睡著,也不能聽羲羲講故事,那將是啾生最可怕的一件事!比失去父親的大翅膀,還要讓它悲傷。
所以,一定要弄乾淨。
胖啾想著,努力舉起小爪子試圖將上面的塵土啄掉,然而最終失敗。主要是小肚子太過礙事,就算在努力的低下頭,也根本看不到地面。
於是,有點失落的啾,只能呆呆的坐在石頭上,等著月影仙獸給它清理。
——
原本玩得很亂的絨毛,在月影仙獸的舔舐下,又重新變得俐落起來。胖啾甩了甩小爪子,高興的揚起小腦袋“啾”了一聲,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態非常好。殊不知,頭頂迎風晃動的呆毛,其實特別顯眼,且十分讓人爪癢。
於是,半分鐘之前,還是老成大哥哥形象的月影仙獸,實在忍不住的抬起爪子,小心的勾了一下,又勾了一下,最後乾脆一把將胖啾撲倒,在草地上滾了起來。完全將之前的囑咐遺忘在了腦後,至於胖啾在反應過來月影小哥哥在陪自己玩之後,也毫不猶豫的配合起來。甚至將呆毛甩得更加狂亂。
大一點的橘色團子和紅色胖啾混在了一起,一個腿短,一個爪子短,離遠看根本分不清有什麼太大的區別。而旁邊的其他月影仙獸,也很快衝進來一起玩耍。
至於弄髒了什麼的,才不用在意,等到回去以後找羲羲洗個澡,就又變得香香的了。
——
朱雀仙尊到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景。並且離著大老遠,他就發現了和胖團子們滾在一起的胖啾,立刻衝過去,將它抱起來。
“兒砸,想不想我!”
“啾?”陡然換了地方,還被人淩空舉在掌中,總是慢半拍的胖啾歪了歪頭,黑豆眼裏滿是疑惑。不過很快,它就認出了托著自己的人是誰,並且還興奮的撲棱了兩下小翅膀。
“啾,啾啾啾~~”歡快的稚嫩鳴叫比蜜糖還要甜蜜。朱雀仙尊看著眼前越發可愛的兒砸心裏激動無比,趕緊把胖啾抱回懷裏,並且試圖狠狠親一口。
然而,十分尷尬的是,他還沒親到,就被陡然糊在臉上的鳥爪給擋住。
“咦?”朱雀仙尊頓時一愣,並且隱約覺得這個動作有點熟悉。緊接著,胖啾便高傲揚起了小腦袋,同時給了他一個十分嫌棄的眼神。
“啾!”父親什麼的,簡直蠢死了。
——
這邊,朱雀仙尊還在為兒砸的變化而感到憂傷,而陳羲那邊,月華仙獸也正因為一塊玉佩而和陳羲鬧脾氣,甚至還生氣的將陳羲的腰帶拽成了兩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