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洗耳恭聽。”那馭獸世家家主連忙將陳羲讓到首位,聽他細細說來。
而陳羲也不推辭,大致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下。
其實眼下這麼多人遞了拜帖,無外乎就是打算全程看到馭獸師大比的情景而已。既然如此,不如開了水鏡,將所有比賽內容即時直播出去,這樣那些人即便人不在馭獸世家,也一樣能夠看到想看的內容。如此一來,不就是一舉兩得。
“尊者所言極是,但是馭獸世家內的水鏡只有一塊,怕是不能勝任。”
“不要緊,這個我有法子。”陳羲笑著安撫了他一句,然後將嫻技仙域那邊的煉器師煉製出來的可擕式水鏡遞給馭獸世家家主。
馭獸世家家主接過之後,頓時明白了陳羲的打算,心下一寬,拱手讓道:“既如此,此事就全然託付給尊者了。”
說罷,他便將心腹留下給陳羲,幫助他梳理後面的事情,自己獨自返回。畢竟還有那些拜帖,要等著他來處理。
——
不得不說,陳羲的動作很快。
原本等候在馭獸世家外的那些宗門長老和散修,也很快接受了陳羲的提議,返回各自宗門安靜等待。至於那些參與馭獸師大比的青年弟子們,也在馭獸世家家主的安排下,各自住到了合適的仙府中。但是心裏,還是十分忐忑的。
眼下,他們都已經接到了通知,並且收到了陳羲發下來的可擕式水鏡,同時按照陳羲說的,和自己宗門內的聯繫在一起,提前做好測試,免得明天出現問題。
“師尊,沒什麼囑咐,我和師弟們就去休息了。”一個馭獸宗門的弟子正在用水鏡和自家師父報平安。
“嗯,好,明天盡力,莫要墮了宗門名聲。”
“是。”這名弟子答應著,然後便關了水鏡。而在他休息之後,馭獸宗門那邊,也開始了自己的準備。
按照陳羲說法,明日馭獸大比,所有觀看比賽的仙人,都有評分的權利。原本這項權利,只有在現場觀看的人才有,但是眼下既然採用了水鏡,那麼觀看現場直播的仙人,自然也應該擁有這項權利。
一個仙石是一票,每個仙人固定只能給出一票,每面水鏡,最多能夠傳送一萬個仙石。最終,獸島這邊,會通過統計仙石數量,來給各個弟子排行。排名前三的,還能額外得到獎勵。
因此,這些宗門長輩,在囑咐自己弟子好好休息以後,自然要去宗門內討論為自家弟子拉票的相關事宜。
短短一夜,“馭獸師大比”和“拉票”這兩個詞語便成為了中三和下三仙域中最容易被人提起的熱門詞語。
與此同時,陳羲也在晚上的直播中表示,即便是宗門沒有弟子參加的仙人也不用著急,想看的話,直接了連通到陳羲的直播水鏡去看就可以。
就這樣,關於觀賽的小小波折很快平息。在經過了短短一夜之後,萬眾矚目的馭獸師大比,終於開始了!
清晨,大比場地門口,眾多青年弟子聚集在一起,等待著稍後的比拼。和過去的安靜不同,由於今年有了水鏡,所以他們當中的絕大部分都在聽從門派師長們的最後叮囑。一些性子活潑的,甚至還發下了定然能夠奪魁的豪言壯志。
大廳內,陳羲和幾個主考官也正拿著水鏡,看著外面的情況。看著一張張充滿自信的面孔,陳羲唇角溫和的笑意就始終沒有消散。但是其他幾位,卻忍不住多了些許苦笑。
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估計一會心態不好的,多半要哭著跑出去。而且這還是直播,大半個仙界的人都看著呢,一個弄不好,就要變成全仙界的笑柄了。
“家主,您覺得馭獸世家今年的情況如何?”其中一個詢問馭獸世家家主。
“多半是要全軍覆沒。”馭獸世家家主也無奈的搖搖頭。早在邀請陳羲成為評審的時候,他就細緻的囑咐下去,千萬不要大意。就是不知道那些孩子有沒有具體聽到心裏。
再這樣的氛圍下,大比的第一場,終於開始。
大廳內,數百矮桌交替排列。每一個位次,都代表一個馭獸弟子。而他們考卷,就記錄在玉簡裏,題目不多,只有二十道。答完,就可以離開。而大比的第一天,就只有這一項,玉簡交上去以後,就可以回去休息,準備第二天的比試了。
“這是三項比試中最簡單的一項了。”
“是啊。畢竟都是典籍上的東西,只要回答的足夠仔細,不要出太多岔子就可以了。”
兩個座位臨近的弟子小聲討論了一下,神色都格外自信。他們皆出自世家,熟讀馭獸典籍,因此對於第一場的比試都不是十分擔心。即便他們知道,今年的主評審,換成了陳羲。
畢竟就算陳羲不按理出牌,典籍就擺在那裏,再獵奇也不會有太出格的題目。
又過了一會,隨著自鳴鐘敲響,第一場比試準時開始。所有馭獸師弟子拿起玉簡,查看裏面的題目,準備開始作答。
之前那兩個十分自信的弟子,也同樣一臉專注,準備答題。
然而時間不過堪堪過去十幾秒,整個比試大廳,竟意外陷入了迷之寂靜,就連氣氛,也陷入了迷之詭異當中。方才那些志得意滿的馭獸師弟子們,眼下皆神色迷茫,紛紛抬起頭,呆滯的看向主位那邊的評審們。
至於主位上的幾個評審,則互相對視一眼,忍不住露出些許同情的神色。倒是陳羲,慢條斯理的說了一句:“怎麼不開始答題?”
“……”原本就安靜的大廳頓時變得更加沉寂。而那些馭獸弟子,看著陳羲的表情也漸漸變得生動起來。
答題?
答什麼題啊!這特麼是在逗我?!
早在看到玉簡中的內容的時候,這些青年弟子就完全懵住了。不過看了兩道,他們就被為難的目瞪口呆,那些關於月華仙獸喜好有關的奇怪問題,根本就不在他們能夠解答的範圍內。至於後面,更是每隔兩道,就會出現一道讓人吐血的奇葩內容。
比如眼前這個:
假如月華一族和噬日一族的仙獸打架了,你要怎麼做才能成功勸架?
這尼瑪勸架個毛線啊!月華一族也好,噬日一族也罷,那都是高階仙獸,隨便出來哪個都是大羅金仙的水準。打起來就是天翻地覆,躲都來不及,還上去勸架?這特麼怕是去了,就沒法豎著回來了!
這一刻,所有參加大比的青年弟子的心,都涼了半截。再看著陳羲的表情,更是五味沉雜,恨不得直接扔了玉簡衝上去揍他一頓。
要知道,歷屆馭獸師大比,學識一項,就鮮少有人拿不到滿分。但凡有失誤的,回去之後都會被宗門師長狠狠教訓,甚至還會論為笑柄,被人茶餘飯後,當做談資。如今就陳羲出的這個題目,別說得到滿分,恐怕就連想要拿到基本分數,都是困難非常。
看著玉簡裏一道比一道刁鑽,一道比一道坑人的問題,這些十分年輕還沒有經過歷練的青年弟子們,瞬間想哭的心都有了。一邊勉強湊合寫出連自己都覺得荒謬的答案,一邊在心裏狠狠地把陳羲罵了個狗血淋頭。
這特麼的陳羲,實在是太狠了!
——
很快,比試結束的鐘聲響起。這些青年馭獸弟子們紛紛用崩潰的表情離開大廳,與此同時,大廳外哀嚎四起,間或還有幾聲對陳羲的咒駡。
“怎麼樣?”透過水鏡密切觀察這自家門派弟子的師長們,看到他們比完,立刻開口詢問。
然而這些被輔以厚望的弟子們,卻紛紛慚愧的低下頭,不知道用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只能低聲回答:“恐怕不好,許多題目,都太難了。”
“而且不只是困難了,大多數就連基本的典籍對應,都尋找不到。”
“師尊,不是弟子不爭氣,而是那陳羲太狠了。出這種題目簡直就是把我們當什麼仇人來對待。就說月華噬日打架那一題,鬼知道要怎麼勸架啊!”
“就是啊!而且重點是,月華一族的仙獸到底為什麼會跟噬日一族的仙獸打起來啊,這不是沒事吃飽了撐得嘛?”
這些馭獸弟子全都完全崩潰了,而他們的宗門師長,在聽完第一場比試的題目之後,也一樣呆若木雞,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反映。
隨著時間的推移,不過短短半個時辰,陳羲出的考題便傳遍了整個仙界。就連上三仙域裏,一個善於馭獸的仙尊老祖,都忍不住用驚訝的語氣說道:“這陳小友出的題,看似荒謬沒有依據,但細細琢磨,卻是內有乾坤。看來吾輩對《獸典》的領悟,還遠遠不夠。”
而另外一個散修馭獸大師,也隨之附和發聲:“的確,陳小友這些題目,都把我問懵了。真叫我來填寫,也很難保證全部答對。然而最有趣的,其實還是他的範圍,全部都在《獸典》這一部典籍當中,只是提問的方式,比較另類。”
這兩人一開口,那些馭獸弟子越發鬱悶了。神尼瑪的都在《獸典》範圍內,就連上三仙域的馭獸大師都回答不上來,陳羲卻拿來考他們這些初出茅廬的青年馭獸師。這簡直是要瘋的節奏。
“這下可完了,後面兩場比試還不知到會是什麼樣。”
“別提了,我之前聽家族內的長輩說了,後面兩場的主評審,也都是陳羲。尤其是最後一場膳食,整個出題過程,都是陳羲操刀。”
“……所以,咱們這次馭獸大比,不會成為歷屆馭獸大比裏,平均分數最低的一項吧!”
“不,我也不知道,你別說了,我不想聽。”
一時間,原本志得意滿的青年馭獸師們,各個都變成了霜打的茄子,蔫得不行,沒有半分之前的朝氣。
而第二場比試藥理,也在這樣的氛圍下,準時開始。這一次的藥理比試,是實踐比試,並不像之前典籍那般,需要在玉簡上作答。因此,從青年馭獸師們進入比試大廳開始,他們身上帶著的水鏡就全都開啟。
而那些因為第一場比試太過困難而擔憂的宗門師長們,這一次也能夠全程陪伴自家弟子參與大比。並且還能透過水鏡的聯繫,為他們加油鼓勁兒,甚至出謀劃策。
因此,那些被昨天的比試摧殘得不行的青年弟子,皆因此覺得安慰不少。然而事情卻並不能如他們所願。
在進入比試大廳,看到比試題目的瞬間,不僅僅是參與比拼的青年馭獸師,就連他們的宗門師長,也同樣失去了語言能力。
因為這陳羲,實在是缺德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