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毛男那色厉内荏的吼声,打断了谢潮正准备继续摆造型的兴致。
旁边的于大海则是一脸懵圈,他使劲揉了揉眼睛,看了看谢潮,又看了看空荡荡的四周,小声嘀咕:
“两个人?哪来的两个人?这卷毛是不是被打傻了?明明就一个穿皮夹克的小子啊……”
他完全看不到飘在谢潮身边那个刺猬头壮汉鬼魂阿灿。
谢潮扶了扶墨镜,对着那三个黑袍男冷笑一声,语气带着一种嚣张:
“哼!我找的就是你们‘怪谈协会’的杂碎!最近你们这帮见不得光的东西活跃得很啊?
害了多少条人命了?今天碰上我,算你们倒霉,我就是专门来收你们的!”
卷发男脸色猛地一变,似乎没想到对方竟然直接点破了他们的来历。
他张开嘴,还想放几句狠话……
但谢潮根本不给他机会!
只见他突然从皮夹克内侧掏出三个小巧的玻璃瓶,里面装着某种清澈透明的液体。
他手腕一抖,动作快如闪电,三个玻璃瓶精准地朝着三个黑袍男劈头盖脸地扔了过去!
“啪!啪!啪!”
玻璃瓶砸在三个黑袍男身上瞬间碎裂,里面的液体溅了他们一身!
“啊——!”
更加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那液体仿佛具有强烈的腐蚀性和某种特殊效力,一接触到他们的身体和黑袍,立刻冒起不同于之前的黑烟那种,更加浓郁的白烟。
他们的皮肤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被强酸灼烧,痛苦地扭曲起来!
更诡异的是,在被液体溅到的瞬间,三个黑袍男的身体轮廓似乎都模糊了一下,仿佛有什么虚幻的东西要从他们体内被逼出来一样。
这是特制的“显形水”,不仅能对附身的鬼物造成伤害,还能极大程度地削弱它们对肉身的控制力!
“靓仔!”
谢潮头也不回地对古德喊道,语气轻松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别担心!去你车里拿你的家伙!这里我先顶着!阿灿!我们上!”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如同猎豹般扑出,目标直指那个受伤最轻的蘑菇头!
而他身边那个一直飘着的刺猬头壮汉阿灿,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吼,半透明的身躯带着一股狂暴的阴风,猛地冲向那个胸口还在冒烟的卷发男!
巷子里瞬间再次陷入混乱的打斗!
拳脚碰撞声、嘶吼声、以及某种非人般的嚎叫声交织在一起!
古德看着谢潮和阿灿默契的配合,以及那三个被显形水削弱后明显动作迟滞的黑袍男,心里嘀咕:“我其实……并没有很担心……”
但他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
他一把拉住还在发愣的于大海:“大海哥!走!”
两人趁机迅速退出了混乱的小巷,重新跑回到灯火通明的茶餐厅门口。
于大海扶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苍白,惊魂未定。
刚才那一幕幕远超他几十年人生认知的画面,冲击力实在太强了。
古德则飞快地跑到自己的出租车旁,拉开车门。
他也顾不上后背火辣辣的疼痛,迅速脱掉那件被抓破的衬衫,露出精壮的上身和后背那几道触目惊心、隐隐发黑的伤口。
他从副驾驶座底下拽出那个深蓝色的帆布挎包,飞快地背在身上。
有了符箓和工具在手,他心里顿时踏实了一大半。
但他没有立刻返回巷子。
后背伤口处传来的那股阴冷刺痛感越来越强烈,像是有无数根冰针在往里钻,严重影响了他的集中力和身体灵活性。
这样贸然冲回去,不仅帮不上忙,反而可能成为累赘。
他快步走回茶餐厅门口,对于大海道:“大海哥,帮个忙!”
说着,他从挎包里抓出一大把雪白的糯米,塞到于大海手里:
“快!帮我把这些糯米用力按在我后背的伤口上!那鬼东西的阴气还缠在里面,得先拔出来!”
这时,茶餐厅的门被推开,阿秀听到外面的动静,好奇地探出头来。
一眼就看到古德光着上身,后背几道狰狞的伤口还在渗着暗红色的血,周围皮肤一片不正常的青黑色!
“啊——!!!”
阿秀吓得发出一声尖叫,手里的抹布都掉在了地上,“古哥!你……你怎么受伤了?!怎么搞成这样?!要不要报警叫救护车啊?!”
古德忍着痛,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安慰道:“阿秀,别怕,我没事!一点意外,小伤而已,不用报警也不用叫救护车。”
他催促于大海:“大海哥!快点!用力按上去!”
于大海看着手里白花花的糯米,又看看古德后背那可怕的伤口,咽了口唾沫,一咬牙,心一横,双手抓着糯米,狠狠地按在了那几道伤口上!
“嘶——!!!”
糯米接触到伤口的瞬间,古德猛地倒吸一口凉气,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那感觉,就像是把烧红的烙铁按在了伤口上!
极致的灼痛感瞬间爆发!
但同时,伤口深处那股阴冷的刺痛感也像是遇到了克星,被猛烈地中和、驱散!
“哧……哧哧……”
细微的、如同热油遇冷水的声响从伤口处传来。
于大海手下的糯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黄、发黑,甚至有些米粒变得焦糊,仿佛被瞬间烤熟!
一股淡淡的、难以形容的腥臭焦糊味弥漫开来。
阿秀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用手捂着嘴,眼睛瞪得溜圆,完全无法理解眼前这超乎常理的一幕。
剧烈的灼痛感来得快,去得也快。
几秒钟后,痛感逐渐减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形容的轻松和温热感。
后背那如附骨之疽的阴冷气息终于被彻底拔除!
古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身体都轻快了不少。
他活动了一下肩膀,虽然皮肉伤还在疼,但已经不影响行动了。
他对于大海低声道:
“谢了,大海哥!你帮我跟阿秀解释一下,就说是……嗯……不小心跟人打架挂彩了,用土方子处理一下。我去帮里面那个穿皮夹克的装逼犯!”
说完,他不再耽搁,转身就朝着那条再次传来打斗声和怒吼声的小巷冲了过去。
身影迅速消失在昏暗的巷口。
于大海手里还抓着那把变得焦黄发黑的糯米,愣愣地看着古德消失的方向。
然后又转头看向一旁满脸惊恐和问号的阿秀。
他张了张嘴,感觉头皮发麻。
这该怎么解释?
说古德刚才和三个不是人的东西打了一架,还被鬼抓伤了,现在用糯米拔阴气?
他硬着头皮,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阿秀结结巴巴地说道:
“那个……阿秀啊……没事,没事……就是……就是阿德他刚才……嗯……跟几个小混混起了点冲突,不小心……挂了点彩……对,挂了点彩!
我们老家的土方子,用糯米……活血化瘀!对!活血化瘀!效果挺好的……你看,血都不流了……”
他自己说得都心虚,眼神飘忽不定。
阿秀将信将疑地看着于大海,又看了看巷子的方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一时又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