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一章事成
袁淮安如約而來,不是八抬大轎,卻也比柳卿以為的青色軟轎好很多。
第一八二章 傷重
日子過得悠呼悠呼,太陽終于不那么烈了,秋高氣爽的天氣讓柳卿有了出游的**,說起來,她真是很久沒有這樣的閑心了。
“全嬸,換一套吧,這有點太莊重了,我只是去方府上走走,方先生也不是外人,不用這么刻意。”前前后后的打量了一番,柳卿不樂意了,這又不是去哪個府里赴宴,哪用得著穿得這么正式。
全嬸一想也是,這段時間下來,除了定王爺,就那方先生往這跑得最勤快了,以和他的關系,確實也不算是外人。
重新換了一身既輕便又不顯得輕浮的衣袍,稟持著一貫的素淡,配上發束上的白玉笄子,一眼看去,好一個翩翩佳公子。
“公子,您這身打扮真好看。”紅玉放下梳子,望著銅鏡中的人笑道。
柳卿對這銅鏡不甚滿意,再靠近,人影也顯得模糊,聽得紅玉這么說,綻開大大的笑臉湊到她面前,“那紅玉可是動心了?”
紅玉推開那張臉,明知是,可是這個樣子,還是很讓人臉紅的,“紅玉不早就是公子的人了嗎?”
“哦哦哦,那紅玉啊,今晚記得來侍寢,我等你。”
紅玉什麼葷話沒聽過,笑語妖嬈的回應,“紅玉定會來替暖床,可不要一身酒味的才好。”
柳卿……好像她一出門就會化身成酒鬼似的,雖然方也是愛酒之人,但是好歹她去的地方也不是徐長州府上,要是去了那里,才更有可能一身酒味的吧。
“行了,我出門了,大概不會得很早,今天你們都不用跟著我,在家好好休息一天。”
“喏。”
全嬸原想反對,想想就算不跟著,明處暗處護著的人也不會少,都出不了事,而且方府離這里也不是很遠,幾條街的事,要是不繞路,小半個時辰就到了。
“喏,只是還得帶一個人貼身侍候,不然奴不放心。”
“那讓阿未跟著我吧。”
阿未福了福身應了,最常跟在身邊的就是她和阿落,大家也只當是柳卿喜歡這兩個丫頭,卻不只是阿未阿落這兩字叫慣了,習慣性的總叫這兩人而已,其他幾人的名字,柳卿只怕都不太記得了。
出了房門,帶上早就候在門外的顏青,三人施施然的晃出了門,看到親自駕著馬車的柳全連連搖手,“全叔,這也不遠,走就行了,我也想多走走。”
“喏。”把韁繩送給旁邊的人,柳全點了幾個人跟上,再打了幾個手勢調動暗處的人,想走路,這中間的變數便大了許多,就算時日已經久了,他一刻也不敢忘有人對心懷不滿。
很久沒來東大街了,感覺繁華更盛,只要再出個一代明君,便能迎來盛世了吧,她只要努力再活上個幾十年應該是能看到的。
雖然不常出門,但是京城中認識柳卿的人卻不少,更何況能來這條街上消費的都是家底非常之好的,一開始還只是懷疑這人是不是柳卿,等注意的人多了大家便肯定了,畢竟就算是有一人認,也不能這么多人全認不是?
“柳兄,難得啊,居然看到你出門了。”
看向打招呼的人,柳卿搜遍了腦子也沒認出來這是哪位,不過臉上早就帶上了笑容,自然而然的回話,“出來去去霉氣,在家都快長草了。”
“哈哈哈,貼子是一張張往你府里送,就沒見你出現過,早該出來透透氣,成天呆府里難受不難受。”
“你們出去玩也是找美人,我府里就有個絕色在,還不如在家好好被侍候,還免得受累不是。”
柳全嘴角抽搐了一下,這話太有岐義了,是故意的吧,在叫家好好被侍候,說的好像……那似的。
看那人還想繼續,其他人也有上前來的意向,柳卿先他一步的拱手,帶著點歉意道真是不好意思,我得去方府上拜訪,以后有了時間再和兄臺相談。”
那人先別人一步和柳卿搭上了話,心中已經得意得不得了,聽柳卿話里的意思就是不想再在這里耽擱了,哪里還不成全了,“當然,柳兄請。”
向其他人歉意的笑笑,柳卿加快了腳步,拜貼早就送去方府了,要是人被堵在這里,方先生估計要來尋人了,再說,她也不想一直在這假笑。
看出了柳卿的意圖,其他人雖然不愿,也不好再去留人,遺憾的停下了靠近的腳步,要說這京城中他們最不想得罪的人,無疑就是這柳卿,因為他身后不止有龐大的柳家,還有皇上,皇上對他的寵信早就不是秘密了。
東大街拐入雨城街的岔路口,人少了許多,抖開扇子揮了揮,秋老虎還是很厲害的,要不是再過不久私塾就要開學了,這趟拜訪之行她一定會再往后推推。
“……”
聽到阿未的提醒,柳卿回過神來,下意識的扶住撲的人,一陣香風傳來,讓她有些恍惚,這算不算是投懷送抱?
柳全機警的上前,看到這情況才松卸下來,繃住嘴角忍住笑,這如果是無心的那還好,要是有心的……那注定要傷心了。
“姑娘,你怎麼了?”柳卿扶正她,正視她的臉,對這的容貌她挺好奇的,唔,完全沒有電視上小說里所說的那么美嘛。
咬著唇,像是忍著痛苦,說出來的話也有些怯怯的,“讓公子見笑了,我走得太急,像是崴到腳了。”
“嚴重嗎?還能不能走路?”
試著走了一步,馬上疼的驚呼出聲,額上都冒出了一層細細的汗,顯然疼得不輕。
柳卿抬頭看了看太陽的位置,估算了一下時辰,回頭問道全叔,這附近有醫館嗎?”。
“稟公子,醫館是有的,不過在東大街那頭,您和方先生有約,不如先去赴約,這位姑娘小的會派人送去醫館。”
“這樣也不錯,姑……啊”鉆心的痛讓向來能忍的柳卿大喊,身體向后倒去,胸膛上明晃晃的插著一柄匕首,幾乎……沒柄而入。
在柳卿氣息變了的那一刻,柳全便發覺了,完全來不及多想,身體已經先反應,一把扶住柳卿,另一只手一掌劈出,被甩出老遠,柳全還不罷休,怒聲道抓住她,要活的。”
被族里幾個主子千交待萬交待要保護好的人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受傷了,有多自責自不用說,聽到柳全的吩咐馬上分出兩人上去捉人,其他人以柳卿為中心四散開來,以防再有其他賊人趁機行事。
外圍另有一隊人也圍了,形成另一個包圍圈,看他們也是以保護為目的,柳府的人只是提防著,卻明智的沒有與之起沖突。
說來話長,從柳卿遇刺到大家反應也不過是幾個呼吸間的事,柳全萬分著急,調動全部的內力護住柳卿的心脈,抱起人就要回府,邊吩咐道阿未,你回族一趟把事說明,帶著族里的大夫速度,不行,經不起等,我親自帶回族里,你回府里去和我婆娘說一聲,讓她以最快的速度。”
“喏。”阿未早就自責得想以死謝罪,卻也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聽得吩咐,顧不得再保留實力,飛奔回府。
“要是不嫌棄,這輛馬車你們先拿去用。”這邊的動靜已經引起不少人注意,待得知遇刺的是柳卿后,幸災樂禍的,擔心的,惋惜的,看戲的,各種心態,無一有足,當然,也有愿意伸手幫忙的。
柳全哪里還會客氣,這時候都沒有性命重要,手不得空,柳全用最誠懇的語氣道多謝,這正是我們目前最需要的,以后定當重謝。”
至于這人是誰,屬于京城哪家,柳全現在根本來不及去多想,反正跑不了的人家總能查出來的。
迅速又的抱著柳全上了馬車,一人馬上在前邊坐定,甩鞭狂奔,傷在那個位置,他們都耗不起。
不到片刻,柳卿受傷的事便傳開了,離得很近的方府很快得到了消息,方熙錦面沉如水,擔心與憤怒共存,在來府上的路上出了事,這事說都和他有關系,更何況,他是打心眼里喜歡那個學生,也為他的才學所撼,這樣一個不愿與人爭鋒的人,就招了別人的恨了?
站起來在屋子里轉了幾圈,旋即吩咐道管家,你去庫房看看有哪些用得上的好藥材,全帶上,跟我去柳府。”
“喏,小的這就去,不過老爺,柳回城外柳家了,并沒有回府。”
“那就去柳家,你快去做準備。”
“喏。”
同樣得到消息的還有闕子墨,不消說,另外那些個保護的人自然是他的人,平日里都是暗地里護著,今天卻是逼得他們現了身,只是任務依舊失敗了。
闕子墨一腳踹翻領頭之人,怒得再也保不住平日里的冷靜,聲音都透出嘶吼的勁,“叫你們保護他,你們就是這么給我保護的?要是他真有三長兩短,你們全給我賠命。”
盛怒之下的闕子墨無人敢惹,直到他飛奔出房間,跪著的人才覺得還活著,全身大汗淋漓如同從水里撈出來一般,在報信的那一刻,他就沒有好果子吃,最嚴重的結果,主子會一刀劈了他。
好在,命還在。
其他府里也陸續得到了消息,雖然心態不一,但是動作相同,都收斂了的人,原本的小動作也停了下來,出了這樣的事不說柳家不會罷休,皇上也不會輕易放過,柳家不久前才獻上一份大禮,這最出息的子弟便遇刺,無疑是當眾打了皇家的臉。
此時的柳家早已經是一片兵慌馬亂,看著滿身是血的柳卿被抱進來時,恰巧在前廳的文語菲便暈了,這日也盼夜也盼,好不容易盼的女兒才在家里住了一個晚上便生死不知,讓這做娘的承受得了。
柳逸時壓下暴躁的心緒,讓侍女把送回房,親自領著抱著卿兒的柳全急步往里走,邊不停的下達命令,大夫要通知,父親那里也要送消息,還不父親會怎樣的震怒,寄予厚望的人被傷著要害,命若懸絲,這事無法善了。
“阿全,還撐得住嗎?”
柳全滿頭大汗,這時候根本無法顧及愧疚自責的心情,救下才是首要大事,“還可以,小的已經讓人通知阿蘭,她得知后必定會以最快的速度趕來。”
柳逸時眉頭皺得都能夾死蚊子,“族里其他人不行嗎?”
柳全苦笑,只能搖頭,“全族就小的和阿蘭是練的同一種功法,其他人也有練過,但是練成的,只得小的夫婦。”
這可真是,太過獨一無二也不是好事,事到臨頭連個替手的人都找不到,只能死撐,要是柳全內力用盡阿蘭卻沒趕到,他的女兒……
使勁的搖了搖頭,不可能的,他的女兒可能如此短命。
柳松君攜著兩位長老匆匆前來,智長老難得的沒理那些規矩,沒有去看柳卿,卻是探向柳全的脈息,然后迅速從懷里取出一粒丹藥塞到他口里,命令道吞下去練化,卿丫頭可還靠你吊著命。”
后力不繼的感覺從入府開始就有了,柳全感激看向智長老,內力充贏的感覺讓他松了口氣,要是沒有這顆丹藥,他剛才都有油盡燈枯的覺悟了。
他怕的不是的送命,而是無法救回自家公子。
柳松君也不問這是回事,探了探柳卿的鼻息后轉身問一旁的,“都安排下去了?族里幾個大夫都派人去請了嗎?”
“請了,應該就快了。”
話音剛落,雜亂的腳步聲響起,顯然,來人比預想得多。
柳松君虎著臉走向門口,冷聲道大夫進來,其他人,哪來的回哪去。”
“爺爺……”柳蓮城跳著腳的想爭取進去看看,被二哥捂住了嘴巴,這時候添亂可沒人會對他客氣。
“知道了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