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报应。"
"我不是一个好人,小先生,和您比起来,我虚伪至极。"
儿子死之前,黄姨也无数次为自己找过理由,告诉自己她做的一切是为了帮助辛棠。
但当她无比忐忑地要求唐九日治好她的儿子时,她就知道,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虚伪之辈,她自始至终,都只是为了自己。
现在,她失去了最后的借口,必须要面对不堪但真实的自己了。
"小先生,我做过太多错事,但我是我希望你……"
黄姨的声音太小了,而风又突然猛烈了起来,辛棠没听到最后半句话。
"砰——"
一声巨物落地的声音猛然响起,下一秒,万籁俱静,连风声也消失了。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辛棠根本无从阻止,等他反应过来,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他再打过去,铃声响了许久,却无人接听。
黄姨……自杀了。
这是黄姨早就为自己想好的路,她自知自己这一辈子罪孽深重,先是为了钱放弃了生病的丈夫,后又为了钱熬坏了儿子的身体,而后,还是为了钱,她欺骗了辛棠,害得辛棠抑郁而终,依旧是为了钱,她背叛了自己的老板,和恶魔达成交易。
钱、钱、钱
一辈子都围绕着一个钱字转来转去,结果还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她恨嬴欢,也恨唐九日,所以她偷偷留下了一粒药,就是为了在死之前把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辛棠。
只要辛棠憎恨嬴欢,憎恨唐九日,那么,他们两人永远不可能得到幸福。
但她还是在一件事上隐瞒了辛棠,那就是——辛棠其实已经死了。
那样的真相对辛棠来说实在太过残忍,尽管她揭露了很多事情,却也由衷地希望嬴欢真的可以那么百密而无一疏,永远不要让辛棠发现这件事。
54.凶手找到了自杀……
……
自杀……
这个词好像很遥远,辛棠从没有想过,他会有和这个词正面相对的一天。
他的脑中一片嗡鸣,仿佛被一层看不见的迷雾包裹了,整个人的反应变得极慢,很多情绪都无法准确地传递出来。
直到嬴欢从浴室出来,他才感觉那种雾蒙蒙的感觉被驱散了一些,但情绪还是被束缚住似的,没有他以为的该有的那样痛苦。
辛棠用着他自己都觉得平静得诡异的语道:"你的手机呢?黄姨自杀了,叫个救护车吧。"
嬴欢擦头发的手顿了顿,很快回道:"浴室里。"
那一瞬间的迟疑,不像是为黄姨的事而惊讶,反倒像是在思考手机到底在哪里。
他折身回到浴室把手机拿了出来,顺手打了个救护车电话,轻而易举说出了黄姨家的具体位置。
辛棠一直等到他挂断电话,才问道:"你一点都不惊讶吗?"
"惊讶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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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姨自杀了,一个和你认识了几年的人自杀了,你一点都不惊讶吗?"
"为什么要惊讶?"
嬴欢微微挑眉,反而在此刻露出了一点惊讶的情绪。
一股说不出的荒谬感涌上心头,辛棠忽然想到了什么,盯着嬴欢的眼睛问道:"这件事,和你有关系吗?"
"怎么会和我有关系呢?"
"她背叛了你,没过多久她就自杀了,你要我怎么相信这件事和你没关系?"
嬴欢无所谓地笑了笑:"你提醒我了,我应该报个警,否则,我这个第一联系人可是要被列为嫌疑犯的。"
说罢,嬴欢真的又打了一个报警电话,言辞之恳切、之问心无愧,若是辛棠看不到嬴欢脸上的笑容,他也愿意相信这真的是一个无辜之人。
那个自杀的人,可是他认识交往了几年的阿姨;
电话对面,可是人人畏惧的警察。
他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笑得,让辛棠恶寒不止。
辛棠眼前一阵阵地发黑,终于在某一刻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他又做梦了。
梦的一开始,他手碰一本圣经,对着桌边一株绿色的植物逐字逐句地读。
他读得声音嘶哑,却不知道疼似的,不会停下,也不会去找水喝。
黄姨端了一杯水过来,放凉了,便又去换了一杯热水,恳求辛棠不要折磨自己,休息一下嗓子。
"我没有折磨自己,"辛棠认真地对黄姨道,嗓音沙哑得像是在沙漠中徒步的旅人,一张口,吐出的都是灼人的沙砾。
"我只是在想,这样伟大的书籍,或许能清洗一下他满是污秽的肮脏的灵魂。"
"那小先生,你至少喝口水,休息一下吧,可不能先把自己的身体熬坏了。"
"没关系,我很好……"
话音未落,辛棠突然弯腰咳了起来,干哑的嗓子仿若破旧的风箱,呼啦呼啦都是风剌过的声音。
黄姨急忙拍打辛棠的背,把手里的水递给了辛棠。
辛棠始终没喝水,干咳了许久,竟然咳出了星星点点猩红的血。
黄姨急得不行;"小、小先生,你咳血了!快喝口水啊、别再念书了!"
辛棠还是不肯喝水,坚定地推开了黄姨,有点魔怔似的道:"我没事……"
念书的声音再次响起,一句比一句干涩,光是听声音,黄姨都能感同身受地疼。
黄姨无能为力地看着辛棠自我折磨,忍不住低声哭了起来,她仿佛能看到,辛棠注定在此枯萎的苍白的未来。
如果真的发生了这种事,她也脱不了关系,她就是嬴欢最大的帮凶。
黄姨终于下定决心,一把将辛棠拉了起来,打开门把他推了出去。
"小先生,走吧,离开这里吧,再也不要回来了。"
走吧……
离开吧……
再也不要回来了……
辛棠迷茫了一瞬间,被关起来太久,他甚至想不起来自己应该去哪。
而黄姨已经离他而去了,黄姨也要做些准备,她知道嬴欢是什么人,就这么放走了辛棠,嬴欢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她有嬴欢非法软禁辛棠的证据,只要把这些东西保存好,嬴欢就不敢把她怎么样。
辛棠走出大门,随便挑了一个方向走,走了不知多久,好像有一种熟悉的绝望感包裹住他。
他回过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接近。
本来空荡荡的大脑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快跑!要离开他!
辛棠疲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