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答應,去把幾個孩子叫了過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還有大寶的大嗓門,“娘親,娘親……”
間或楚含嫣的幾聲抽泣聲。
曾小青把臥房門打開,王氏在門口擋住不許他們進來。
“我要娘親……”
“我要姨姨……”
大寶和楚含姨叫完,又大聲嚎哭起來。
幾天來,這是楚含嫣第一次敞開大嗓門。哪怕是哭泣,也讓跟在她後面的宋媽媽松了一口氣。一家人都嚇壞了,怕姐兒被刺激又回到過去。
阿祿則含淚叫著“姐姐”。
陳阿福側頭看著他們,大寶的小臉都尖了,楚小姑娘哭得楚楚可憐。她小聲勸道,“大寶,姐兒,阿祿,你們乖啊,莫哭,我的病快好了。等病好了後,再帶著你們玩。好了,你們去東廂吧,別把病氣過給你們。”
王氏和宋媽媽強拉著幾個孩子離開西廂。他們都到東廂了,還能聽到大寶和嫣兒的哭叫聲。
從這天晚上起,陳阿福每天夜裡都會去空間,不僅聞著裡面的靈氣,還榮幸地吃了眼屎巴巴那麽大點的綠燕窩。
當她激動地翹著蘭花指把那個小點從金燕子的小尖嘴上取下,又放在自己舌頭上,立時感覺一股從未有過的甜美味道在舌尖彌漫開來,接著唇齒之間滿是那種味道,幸福得她都快流淚了。
甚至,連金燕子的狂罵她都不在意。
金燕子翻著眼皮罵她,“笨,覺得身體不好就該進空間啊,喝那薑湯有屁用。你若是掛了,又不知道我會被甩到哪裡去。人家喜歡這個地方,出了空間,幾乎沒有比人家更厲害的東西了。人家可不願意去修仙世界和玄幻世界,那裡怪物忒多……”唧唧喳喳一通罵。
這時候的金燕子一點也不可愛,比麻雀還聒噪,連髒話都說出來了。
陳阿福好脾氣地解釋道,“那時頭是暈的,哪裡反應得過來。好了,好了,你別罵了,我知道了。”
金燕子罵夠了,又用翅膀捂著嘴唧唧笑道,“媽咪,人家覺得你和楚爹地離得更近了。你們之間隔的也不是鴻溝嘛,是小水溝,一伸腳就跨過去了。這才多久,楚爹地就對你那麽好。你生病了,楚爹地那個著急喲。哎呀呀,人家即使沒看到,也能感覺到,肯定比麻雀還跳得歡。唧唧唧,他通過我的考驗了。”
拿楚令宣比麻雀,若是他聽到不得氣死。
陳阿福白了它一眼,嗔道,“連爹地都說出來了,還爸比呢。”
“爸比是啥東東?”金燕子不解地問。
陳阿福沒理它,閃身出了空間。
大寶不在,她也沒有放羅帳下來。窗外明亮的月光透過窗紙射進來,照得屋裡朦蒙朧朧的。
她不是單純的小女孩,自然能感覺到楚令宣對她不同尋常的好。她更不是沒經過世事的小女孩,會傻傻的去接受那份不該屬於她的好。前世的傷害歷歷在目,她今生不想再當灰姑娘,去高攀高不可攀的王子。
楚令宣,還有楚家人,看重她的是因為楚含嫣。等楚含楚的病徹底好了,回到京城的貴族圈,她也失去價值了。
她哪怕被陳世英認回去,甚至被陳夫人江氏記在名下,身份也不可能配得上楚令宣。
楚令宣的處境尷尬,楚家人肯定更願意讓他找個家世相當的貴女,能夠製衡榮昭公主,保住爵位。
何況,她也不想參與到楚家的家鬥中去。楚含嫣生母的死,可不會那麽簡單……
都是那個金燕子鬧的,
一席話如一塊小石頭打在她的心海裡,激起一圈圈漣漪,讓她平靜不下來。之前金燕子沒少說那些話,她聽了沒有任何反應。可如今……難道自己也動心了?
想到這種可能,她強製自己去想前世劉旭東把未婚妻介紹給眾人的情景,想那些人看她眼中的憐憫,想她淚流滿面開車被大卡車壓在車底的慘狀……
那些情節如電影一樣在她眼前閃過,之前的那一絲悸動也被徹底壓了下去……心情終於平靜下來。
她翻身起床,點上蠟燭,又從架子床側的小抽屜裡拿出那封信。
這是羅明遠給她寫的信。
聽王氏說,羅源是初九回來的,也帶回來了羅明遠的兩封信。 一封是給原喜樂酒樓許掌櫃等人的,一封是寫給陳阿福的。另外,又給大寶、嫣兒、阿祿及羅管事的兩個孫子帶了幾樣禮物。
陳實一家是在十一日得知陳阿福病情好轉後,跟楚令宣和黃老大夫一起回的定州府。原喜樂酒樓的一個掌櫃、三個廚師、三個小二都願意跟著陳實去定州興隆酒樓做事,說是處理完家事後立即趕往定州。
信裡,羅明遠同意把原來他買下的九味鮮鹵方子和用“細康”做的黃金系列方子同興隆酒樓共享,不需要陳阿福付錢。說火鍋生意那麽好,他也不想再做其它生意了。然後,拉拉雜雜寫了許多生意上的事,還有他的近況。最後,他又把大寶誇得像花兒一樣,說他如何喜歡大寶,他的一雙兒女也非常喜歡大寶。
最後一段非常突兀,感覺若大寶再大十歲,他會讓大寶當他女婿一樣。想到楊茜,他或許有這個意思,畢竟古人喜歡訂娃娃親。
楊茜真是可人疼的孩子,但是大寶好像跟嫣兒的感情更好……陳阿福可不會讓大寶這麽小就被人套住。這些,就讓大寶以後去頭痛吧。
或許,楊明遠是指東打西,還有另一層用意?
的確有可能!
楊明遠出身商人,生意做得不錯,長得也不錯,脾氣似乎也很好。但她對他好像沒有其他的感覺,只是生意夥伴而已。況且,他肯定不會上門的……
哎,先當成後備人選看看吧。
陳阿福想了大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著。
第二天,又讓薛大貴和楚小牛去請人,開墾新買下來的那五畝荒地。福園又開始修建了,嘈雜的聲音祿園聽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