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立的是女戶,有兒子,又會掙錢,過什麽樣的生活完全可以自己說了算。她不能傻兮兮地把大好局勢丟掉,去博取未知的那份情感。
只不過,以後跟楚令宣相處要更加注意,既要保持正常的上下級關系,又不能把他徹底激怒……想到後半夜,才漸漸睡著。
第二天,她頂著黑眼圈起來,送走大寶,又迎來上全托幼兒園的楚小姑娘。
楚小姑娘過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姨姨,爹爹請你無事帶我去看看我奶奶,姐兒也想她了。”
陳阿福笑著點頭,她也想那個溫婉的婦人了。說道,“好,等姨姨給了塵住持把素衣做好,就帶著你去。”
兩人說著,看到要去縣城買布做素衣的曾嬸子,陳阿福又想起了楊小姑娘,當初她可是讓自己去縣城接她的。
便把曾嬸叫住說道,“我跟你一起去縣城,順便去楊府看看茜姐兒。”
楚含嫣聽說姨姨要去看茜姐姐,也鬧著要去。
陳阿福很高興,小姑娘主動要求去作客,是一個大進步。便點頭同意,讓羅梅去棠園跟羅管事說說,多派幾個護院一起跟著。
羅管事聽說後也為姐兒的進益高興,便帶著十個護院兩輛馬車一起來了。
陳阿福帶著小姑娘和宋媽媽、羅梅上了一輛馬車,曾嬸和夏月帶著自家做的幾食盒點心上了另一輛馬車,羅管事則親自趕著陳阿福的那輛馬車,帶著騎馬的護院浩浩蕩蕩一起去了三青縣城。
路上,羅管事問了陳阿福新在定州府開的商行的事情。又說他家大爺讓他不能白要那兩成股,會出六百兩銀子入股。
半個月前,陳阿福就派曾雙去了定州府,在那裡籌備開一家商行。商行的名字叫福運來商行,以後主要經營自家的西瓜、糧食等農作物,以及一切能掙錢的買賣。
為了楚家能給商行保駕護航,她跟羅管事說了,想送棠園兩成股,羅管事家一成股。還想著,這麽個小鋪子,楚令宣不一定會看得上。若他不要,就送羅管事兩成股。
羅管事當時就笑道,“我就代表棠園接下那兩成股吧。陳姑娘聰慧,開的商行肯定賺錢。這事我家大爺回來,我就跟他稟報。但我是棠園的下人,怎能跟我家主子一起入股,我就不要了。”
陳阿福說送棠園股份是客氣話,她不太想跟楚令宣有過多交集。心裡真正想送的是羅管事,有了他,等閑人也不敢找商行的麻煩。卻沒想到羅管事如此回答,她也隻得答應。
今天又聽說楚令宣要給六百兩銀子,忙她謙虛道,“那樣一個小鋪子,六百兩銀子太多了,我不能接。”
她心裡有數,自己的商行現在小,以後肯定會越做越大,六百兩銀子佔兩成股並不算多。但加上楚家的金字招牌,她還是佔便宜了。
羅管事笑道,“我家大爺和我都信得過陳姑娘,商行以後定會越做越好,我們棠園不會吃虧。”
來到縣城,先去布店買了兩匹適合做素衣的細布,又買了幾匹給自家做衣裳的綢子及細布,已經到了晌午。
一行人又去酒樓吃晌飯。酒樓的牌匾上寫著“好又來”幾個大字,
陳阿福總覺得這裡很熟悉。羅掌櫃笑著說,“陳姑娘沒看出來吧,這就是原來的喜樂大酒樓。”
陳阿福恍然大悟地笑起來。
她想到上一次來這裡是賣方子,還要戴著鬥笠遮擋容顏,怕被壞人打主意。而如今被保鏢和下人前呼後擁,唬得一旁的百姓避之不及。借楚小姑娘的光,自己也當了一盤特權階級。
剛進酒樓,迎面就遇到十幾個孔武有力的大漢,中間一人還推著一位公子。
這位公子二十三、四歲的年紀,風神俊朗,華服裹身。只可惜是個瘸子,坐在推車裡。
陳阿福直覺這些人不是自己甚至棠園能惹得起的, 趕緊把目光轉開。可是,又不自覺地多瞄了那位公子一眼。因為他總有一種熟悉之感,似乎在哪裡見過,可自己明明沒有見過啊。
她哪怕隻多看了一眼,臉上隻滑過一絲不明的情緒,似乎就被幾個大漢看見了,向她怒目而視,嚇得她趕緊低下了頭。把楚含嫣的小手拉得更緊了,生怕小姑娘會衝撞那些人。
羅管事看到那位公子也一愣,趕緊過去躬身道,“小的見過九……九爺。”
那位九爺點點頭,目光越過羅管事看了幾眼他身後的人,最後目光定格在陳阿福和楚含嫣的身上。
他問道,“那位小姑娘便是楚大人的閨女吧?的確跟楚大人長得神似。”聲音清咧,冷然,如山頂的清泉。
羅管事躬躬身說道,“是,是我家姐兒,閨名含嫣。”又回頭招呼道,“大姑娘,快過來拜見九……九爺。”他知道小主子怕見生人,但九爺已經說了那話,也隻得硬著頭皮讓小主子過去見禮。
楚含嫣害怕,一下子把陳阿福的腰抱住,把頭埋在陳阿福的腰間,不敢上前。陳阿福聽居然讓侯府的姑娘去拜見他,猜測那位九爺不是皇親貴戚,就是位高權重的勳貴。便輕輕摸了摸小姑娘的頭頂,低聲道,“姐兒莫怕……”她也想勸小姑娘去見禮,可小姑娘的樣子讓她開不了口。
羅管事又躬身道,“請九爺勿怪,我家姐兒有些認生。”
九爺沒有怪罪,看楚含嫣的眼神滿是和善,說道,“楚姑娘很討喜。”說著,從手腕上取下一串碧玉珠串,讓人遞給小姑娘。玉串在他的腕上繞了兩轉,碧綠通透,一看就非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