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嫁妝不僅面子好看,也非常實用。京城郊區的四百畝地加一個莊子,京城的一個小鋪子,一套花梨木家具,這些加起來應該有五千多兩銀子。再加上布料、衣裳、皮子、藥材、書籍、金玉飾品等等,這些又有三千多兩銀子,再加上一千兩的壓箱銀子,大概有一萬兩銀子。
她只是一個偽嫡女,江氏能從公中拿出這麽多錢為她置辦嫁妝,而且準備的很用心,已經非常不容易了。她能夠斷定,謝雨暉和謝雨霞這兩個庶女,她們的嫁妝連自己的一半都不會有。
這不僅因為陳世英格外看重她,還因為她嫁的是楚家,江氏願意交好她。
另外,還給她陪送了四個丫頭、兩房人。
一房丁氏人家已經先去了京城,管著那裡的四百畝田地和莊子,他們一家人以後就在那裡生活。
另一房李姓人家,男人李伯四十多歲,之前在陳府的帳房做事。媳婦人稱李嬤嬤,之前是陳府的針線房管事,她是專門給錢阿福當管事嬤嬤的。兒子李木,媳婦李木家的,以及兩個六歲、兩歲的孫子。
四個丫頭,還包括之前她一來陳府就來服侍她的青楓。
正院管事江嬤嬤把人領到薔薇院給陳阿福磕頭。
陳阿福特別注意了一下李嬤嬤,四十多歲,胖瘦適中,說話乾淨利索。陳阿福對她的印象不錯,若用好了應該是自己的好助手。她還是比較相信江氏,既然面子都做得這麽足了,也不會派個蠢貨或是間諜給她當管事嬤嬤。
江嬤嬤還專門說明,李嬤嬤兩口子都不是家生子,這一家跟了陳阿福,也就跟陳府沒有任何關系了。
四個丫頭除了青楓是家生子,其他三個丫頭都是幾個月前買來的,剛剛調教好。她們都是十三歲,名字分別叫小紅、小綠、小紫。
江嬤嬤說,她們的名字之所以起得這麽簡單,是想著陳阿福會重新給她們起。
這些人起來後,夏月每人給了一個裝著六顆銀錁子的荷包。
然後,江嬤嬤又從腰間取出鑰匙,領著陳阿福去看嫁妝。
除了家具已經運去京城,剩下的嫁妝都放在薔薇院的耳房裡。
房門打開,滿滿裝了一屋的箱子,江嬤嬤再打開箱子,裡面的東西琳琅滿目,面料、飾品質地都不錯。其中一個小箱子裡整整齊齊碼的銀錠子,這就是一千兩的壓箱銀子。
陳阿福向江嬤嬤表示感謝,夏月又遞給她一個裝著兩個銀錠子的荷包。
江嬤嬤笑著接過荷包,把鑰匙遞給陳阿福,陳阿福接過後又交給夏月保管。以後,夏月就是她的第一大丫頭。
除了把三個小丫頭留下,陳阿福讓其他人都回家準備,明天早上就要坐船去京城。隻沒讓李嬤嬤的兒子、媳婦和兩孫子去京城,他們還要回定州府,沒有必要讓兩個小孩子來回折騰。而是讓李木一家去參將府找楊總管,楊總管會安排他們的住處和差事。
李嬤嬤一家又給陳阿福磕了頭。
陳阿福剛歇息了兩刻鍾,就聽見院子裡傳來說笑聲,是陳雨晴和陳雨霞姐妹來了。
兩個小姑娘高興得小臉紅撲撲的,特別是陳雨霞,她還沒去過京城呐。她們是來給陳阿福添妝的,陳雨晴送了一根嵌珠赤金釵,阿雨霞送的是兩條“她自己繡”的綾帕。
她們剛走,又迎來一個客人,就是陳雨暉。由於太瘦,顯得顴骨更高,鼻子更窄,眼裡的戾氣掩都掩不住。
陳阿福跟她連面子上的客氣都沒有,說道,“你總不會是來給我添妝的吧?不好聽的話就不要說了,說了也不會影響我的好心情。”
陳雨暉冷笑一聲,厲聲說道,“我當然不會給你添妝,因為你根本就不配。你搶了祖母給我定下的夫婿,又挑唆父親給我找了個鄉下土財主。賤人,你太壞了!”
話音一落,她的手突然向陳阿福的臉抓來。
陳阿福一直防著她,頭往後一躲,伸手就把她的手腕抓住。她的指甲長長的,還修尖了,這明明是來毀容的。
陳阿福大怒,伸出另一隻手使勁甩了她兩耳光,又用盡力氣一推,把她推倒在地上。罵道,“我是鄉下人,所以有一把子力氣,就憑你還敢來毀我的容!再告訴你,你長得這麽醜,我未婚夫婿就是一輩子不娶媳婦,也不會要你,別白日做夢了。”又小紅說,“看看陳二姑娘的指甲有又鋒利,去向夫人稟報一聲,讓夫人知道陳二姑娘的用心有多險惡。”
陳雨暉的臉已經被打腫了,又痛又羞又氣,爬起來哭著跑了。而小紅也去正院向江氏稟報二姑娘的所做所為。
傍晚,陳阿福三姐妹又去了正院吃飯,陳世英和陳雨嵐沒來。因為楚令宣來了,他們陪著楚令宣在外院吃。
楚令宣過幾天才會回京城。
陳世英回正院的時候, 陳家姐妹已經走了。得知陳雨暉的所做所為,又被氣得直搖頭。跟江氏說道,“福兒的親事辦完,就把暉兒的親事定了,最好今年底就把她嫁出去。”
江氏冷笑道,“她說咱們給她找的是鄉下土財主。”
陳世英道,“夫人莫生氣,她是被娘慣壞了。以後年紀大了,就會知道咱們這麽做是為她好。”
之後,陳世英去薔薇院跟陳阿福說了一陣話,讓她莫跟妹妹計較,收拾好心情當個幸福新嫁娘。
一夜無話,第二天天剛蒙蒙亮,陳府正門大開,從裡面跑出十幾輛馬車,在二十幾個護院的保護下,直奔城外運河碼頭。
船在晚上酉時到了通縣,他們又去了驛站,已經有人先來這裡包下一個院子,又準備了一桌豐盛的晚餐。
江氏領著幾個孩子吃了,就各自回房歇息。
第二天早飯後,一家人又坐馬車,在晌午時,進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