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江氏用帕子捂著嘴哭起來。
老太太聽說兒子因為替自己頂禍要面臨牢獄之災,嚇得身子都有些抖。吼道,“那些事是陳阿福那個死丫頭弄出來的,她恨我,恨我們這個家,就把氣在了我兒身上,把過去十幾年的舊事翻了出來,她是要毀了我們這個家!都是王娟娘那個禍害,看著她老老實實的,怎麽就偷偷摸摸跟我兒有了尾,弄出個孽種。那個孽種大不孝,害祖母,害父親……”
江氏抹乾眼淚喝道,“老太太,你說話留點口德吧。王娟娘本是你兒子的結妻子,他們有孩子是人倫之禮,沒有你說的那麽齷蹉。毀我們這個家的是老太太你,你不要把你的罪惡推到別人身上。如今,福兒和大女婿到處在走關系托人情,希望能幫你兒了洗脫罪名。你卻還如此辱罵於她!若沒有福兒,你兒子,還有我們這個家就徹底完了。”
老太太更害怕了,居然一下子直起腰身,渾濁的眼睛也瞪圓了,吼道,“那死丫頭幫我兒洗脫罪名,她不會趁機把我推出去坐牢吧?那不行,你去跟她說,讓她不僅要把我兒完好無損地救出來,還不許把我推出去。若她敢壞了良心謀害親祖母,老天有眼,是不會放過她的。”
江氏從來沒看到過這樣自私的母親。但凡兒子有難,母親的第一反都應該是寧可犧牲自己,也要保下兒子。可這位母親,兒子為了孝道認下了她的罪惡,可她最想保的還是自己。她罵陳阿福母女罵得那樣不堪,卻想讓陳阿福救她還那樣理直氣壯。
江氏不想再跟老太太說下去,連看她一眼都覺得惡心。這個人總歸是自己的婆婆,收拾她,不應該是自己。她搖搖頭,沉聲說道,“老天連你都沒收,它根本就沒長眼。不過,人總長了眼的。老太太,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然後扭身走了出去。
陳雨暉跟著江氏追出去,哭道,“母親,我爹出了事,那我和何家的親事會不會生變?若那樣,我該怎麽辦!”
江氏回過頭,冷冷說道,“你該怎麽辦,我怎麽知道?跳湖的人是你,引著男人救你的也是你。”看到陳雨暉愣愣的像極了老太太的那張臉,江氏皺了皺神,又說道,“回你自己的院子,抄五十遍《女誡》。不要再出來現眼,不許再出來惹事。”
陳雨暉看到江氏冷冷的目光,心頭突了突,轉身向自己院子快步走去。
她覺得天都要蹋下來了。她翻了年就十六歲了,若爹爹出了事,何家再悔婚,她一個悔了兩次婚的女人還有哪個好人家願意要?
都是陳阿福可惡,江氏惡毒,謀了自己的大好姻緣,
讓自己陷入這種尷尬的境地……祖母說得對,老天有眼,不會放過她,還有她。江氏讓人去查誰給陳雨暉遞了消息。很快查出來,是一個婆子,收了陳雨暉五兩銀子,便把在街頭巷尾聽的消息給她說了。江氏本來想讓人把那個婆子打個半死賣了,但想著前路未明的丈夫,覺得應該給丈夫積福,就讓人直接賣了。
等候的日子,過得最漫長。陳家緊閉大門,一家老小在惴惴不安中熬著日子。
楚令宣是在七天后,也就是冬月二十三日回來的。
陳阿福已經洗漱完畢,正準備領著羽哥兒和明哥兒進空間。這兩個孩子也知道這個時候娘親要帶他們去最舒適的地方,跟最喜歡玩他們的金寶哥哥和他們最喜歡玩的金貝妹妹玩,都衝著陳阿福“啊、哦、額”地叫鬧著。
突然聽到院子裡丫頭的聲音,“大爺回來了。”
陳阿福一喜,緊迎了出去,楚令宣已經大踏步走了進來。
楚令宣瘦了,唇邊的青胡薦也長出來了,臉色灰敗,一看就是日夜兼程。陳阿福極心疼,自從陳世英出事以來,他幾乎天天在外面跑。
她親自給楚令宣脫下外衣,他去淨室沐浴。
陳阿福本想去小廚房做楚令宣喜歡的雞汁餛飩,但兩個孩子卻委屈得大哭起來,陳阿福隻得又抱著他們喂了奶。
把孩子哄後,陳阿福把丫頭打走,給楚令宣擦著頭。
楚令宣講了陳世英的事情。因為陳世英是小十一養母的生父,有才,又對朝庭有大貢獻,皇上從心裡不想重辦他。
但有許多禦史和官員彈劾他,陳世英實實在在的把柄又讓皇上不得不停他的職。因為沒有定罪,又有羅巡府力保他的折子,以及很多重臣力保他,便沒有羈押陳世英,隻把他軟禁在一處小院裡,由禦林軍看守著。有吃有喝,還能放放風。
陳世英的五條罪狀中,第三條“縱容趙氏族親魚肉鄉鄰”的罪名,已經證明與他無關,他還主持公道把趙氏族親霸佔的田產還了回去。
第一條“中舉後休離正妻,停妻再娶”的罪名,“停妻再娶”不成立,因為他娶妻的時候,王氏為了腹中孩子已經另嫁他人。而“休離正妻”也已證明是陳母所為,陳世英並不知情。
瀏覽閱讀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