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別完老太太后,南宮嫿一行人踏上馬車,朝西藺最熱鬧的街市走去,元宵節的街市要夜晚才好玩,到時候燈火萬千,華麗璀璨,是最浪漫的時候。
一路上,南宮嫿、南宮雪和南宮怡乘一輛馬車,南宮珏和南宮蕊兒乘一輛馬車,因為已經到元宵,早幾天大雪就停了,如今空氣陰冷乾燥,幸好路上沒有冰雪,只要小姐們穿得厚些,再抱個手爐,就不會感覺太冷。
這時候,雖是下午,城裡的老百姓們為了看熱鬧,紛紛早早的出門,男人一派,女人一派,男人們都為了能偷偷欣賞一下各色女人,而女人們也想覓個如意郎君,看能不能成一樁美事。
馬車到了護城河時便停了下來,玉萼扶著南宮嫿下車,一下車,南宮嫿就看到面前人山人海的車流人流,河對岸有處停車的地方,那些各式各樣豪華或樸素的馬車停成好幾排,黑子看見後,趕緊趕馬車前去找個位置停下。
南宮珏與南宮蕊兒這時也相攜下馬車,這兩人估計在馬車裡說了什麼悄悄話,竟隱隱有化成一派的形勢,一下車來,兩人竟然挽著手,南宮蕊兒也不記恨南宮珏之前對她的諷刺,南宮珏也好像接受了南宮蕊兒一樣,兩人幾乎鄙夷諷刺的盯著南宮嫿。
南宮嫿懶得理她們,南宮嫿穿的是一襲牙白色的男裝,站在大家面前的樣子,像極了一個溫柔如謫仙的小美男子,一下馬車就讓邊上的其他少女芳心萌動,一個個忍不住都盯著她看。
“左明,你派人保護三小姐和蕊兒小姐,何然,你保護雪兒和怡妹妹,我先去那邊看看。”南宮嫿不喜歡逛花市的時候有一堆人跟著,更不喜歡有南宮珏和南宮蕊兒,南宮蕊兒、南宮珏巴不得和她分開,找自己的春天去,所以兩人一聽,便抱著手爐先朝花市湧過去了。
南宮雪和南宮怡不方便和穿了男裝的南宮嫿行走,兩人一看到街上新奇的東西,就興奮的上前去看,兩人平時很少出門,如今一出來,主要目的也是選胭脂水粉,南宮嫿才說完,兩人一溜煙的就跑到琳瑯滿目的商舖裡去了。
南宮嫿只留下玉萼跟著,讓其他丫鬟也自己去玩,丫鬟們一得到解放,盯著地攤上的珠子貝殼等湊上去,平時沒辦法出門,存了許多銀子沒地方用,如今有機會,她們還不得大肆採購一番。
玉萼也換上一襲青色的對襟釦子男裝,頭上戴了頂瓜皮帽,一對撲閃撲閃的眼睛在小攤上的花燈上來回掃視。
突然,對面傳來一陣欣喜的叫聲,“嫿妹妹,我在這裡。”
“影華姐?”南宮嫿一抬眸,就看到同樣著了一襲淡黃色男裝的趙影華,像是約好了似的,趙影華也穿了套男裝,看上去粉面含春,與粉雕玉琢的南宮嫿都很吸引人。
趙影華忙上來牽住南宮嫿,才看南宮嫿,便驚為天人的讚道:“嫿兒,你今天真俊削,那些公子哥全被你比下去了。”
南宮嫿朝趙影華微微一笑,輕聲道:“哪有,影華姐才是最好看的,對了,我們現在是男人,要改口,否則人家以為我們娘娘腔呢。”
趙影華忙跟著點頭,看了眼南宮嫿身後,便轉了轉眼珠道:“嫿兒,你那幾個姐妹呢?她們怎麼沒在?”
“她們平常很少出門,已經看熱鬧去了,影華姐,我們去看花市,咱們邊走邊聊。”南宮嫿朝趙影華露出個微笑,並把她拉著。
趙影華覺得兩個“男人”拉起不合適,便提醒南宮嫿道:“如今咱們是男人,不能像女孩子那樣親密,否則人家以為我們有斷袖之癖。我家那幾個姐妹也各自去玩了,我才懶得和她們玩,所以我連個丫鬟都沒帶,正想來找你,沒想到咱們那麼有緣,我一過來就看到你了。”
“咱倆要是沒緣分,咱能成為表姐妹呢,所以我們倆前世就有緣了。”南宮嫿真誠的一笑,看得趙影華也是一陣輕笑。
正在這時,後邊傳來一陣聲音,“你是嫿妹妹?”
南宮嫿不經意的回眸,見對面,安容華打扮得像公主似的,領著四、五個丫頭,提著一盞紅荷宮燈,正朝她笑著走來。
只見安容華身上著一襲鑲嵌玉的緙絲滾邊紫綾襖,下著綴著亮片的翠文裙,外罩繡著孔雀翎片綴櫻桃圖樣的紫地黃花大裘,頭髮挽成一個雲髻,髻上插著金鑲寶蝶綴藍寶石的趕花簪,並綴“銀作局”的銘金花頭簪一對,額上的髮髻上綴一粒金鑲玉嵌寶裙仙慶壽鈿,額頭上飾有一粒艷紅色的牡丹花鈿,手上戴著一對金累絲嵌寶鐲並金钑花釧一對,整個人真是翠雲裘著紫霞冠,淺碧籠裙襯紫巾,身上的珠翠丁當環繞,發出悅耳動聽的聲音。
連安容華身後的丫鬟們都個個著紫青玉色青綃絲披襖,手中提著花燈,這排場簡直不輸那些大家女兒,連南宮嫿都直嘆不及。
趙影華因為上次在皇宮的事,對安容華印像有些不好,又看安容華一飛黃騰達就打扮得這麼美麗,頓時覺得這女人心計頗深,轉變得也太快了點。
“嫿妹妹,真是你?你怎麼打扮成男子了?”安容華迅速瞄了南宮嫿一眼,見她並沒穿女裝,這才鬆了口氣,假惺惺的問道。
南宮嫿沒想到這麼好的日子竟能碰見她,便淡淡挑眉,“我們還有事,先走一步。”
說完,南宮嫿拉起趙影華就走,兩人迅速消失在安容華面前,氣得安容華冷冷盯著前方,眼神陰測測的。
想起上次在皇宮被栽贓一事,南宮嫿只覺得心裡積著一口悶氣,安容華如今已經敢明著害她了,她可不能讓這愜意的日子與她沾上關係。
一路上,南宮嫿拉著趙影華就往前走,不一會兒,對面的人潮已經全朝她們這邊走過來,她一個沒拉穩,當場手就鬆開,等她再回頭時,趙影華已經不知道去哪兒了。
“影姐姐?你在哪裡?”南宮嫿本能的喚了一聲,根本沒看到趙影華的人,人太多了,幾下子她身邊就換了幾副新面孔,南宮嫿急得直跺腳,影華姐千萬不要出事。
再一回頭,玉萼也在緊張的找趙影華,並沒有跟丟,此時,有幾個大漢為了擠到前方去買花燈,一下子就把她和玉萼沖散了,玉萼站在一丈之外,趕緊朝南宮嫿揮手,“大小姐,你等等我,別丟了。”
這一喊,當即好幾個男人朝南宮嫿疑惑的看過去,那不是個公子嗎?南宮嫿見狀,忙往後走了幾步,紅著臉將玉萼拽了過來,兩人迅速貓腰,從人縫裡鑽了過去。
這下子,南宮嫿將玉萼的手握得很緊,生怕她像影華姐一樣走丟,她一臉自責的咬著唇,來到人潮稍微少點的地方後,朝玉萼道: “不知道影華姐被擠到哪裡去了,我好擔心,要不我們回頭去找她。”
看著後邊湧動的人海,玉萼真怕大小姐被擠出事,忙道:“大小姐……公子請放心,影華姐應該沒事的,她以前就常女扮男裝上街來玩,經常偷偷翻牆回中威伯府,她對這些熟得很,而且暗中肯定有中威伯府的人保護她,咱們不怕,如果這時候回去,咱們會被擠成肉餅的,咱們先去看看花兒。”
南宮嫿心神不寧的點了點頭,由玉萼牽著,朝前邊一排排的花市走去,花市除了賣得有各式各樣的名花、珠寶、古玩、鳥鵲外,還賣得有今天元宵節的花燈,有放在河裡的河燈,有提在手裡的花燈,琳瑯滿目,應有盡有。
在河的對岸,則是專門的燈市,那裡除了有燈市,還有舞龍舞獅,踩高蹺、扭秧歌等百戲內容,周圍都掛得有璀璨的燈火,滿城的火樹銀花,處處張燈掛彩,一派的燈火璀璨,顯得蒼祁歌舞昇平,蔚為壯觀。
南宮嫿擔心趙影華的下落,一路上都心不在嫣的,倒是玉萼看得起勁,突然,南宮嫿一不留神撞進一個溫暖的懷裡,撞得她眼睛都快花了,甚至能聞到男人身上淡淡的龍誕香,她忙揉了揉鼻子,趕緊站直身子。
一抬眸,便看到一雙正對她微微含笑的眸子,那雙眼睛如夜空的月一般瑩潤,薄唇赤紅如朱,正微微翹起,男人眉梢微挑,居高臨下的盯著面前矮他一大截的小女人,在人流即將把南宮嫿沖走的時候,他已經一把拉住她的手,一臉的魅惑生姿,溫潤雅緻。
“我終於……找到你了。”
南宮嫿聽到這一陣沙啞且富有磁性的聲音,只覺得心頭滑過一陣電流,沒想到,她會在這裡遇到祁翊。
祁翊見南宮嫿一張小臉微紅,穿的男裝顯得她清秀俊美,不由得微微一笑,雅緻如玉的道:“在下祁翊,敢問,南宮家的女兒,可有婚配?”
四周飄著淡淡的花香,人來人往,右側是潔淨透轍的護城河,此時南宮嫿只覺得她們置身在花海、燈海和人潮中,只消一回首,那人便在燈火闌珊處。
聽到祁翊溫柔的問話,南宮嫿微微咬了咬下唇,他這是什麼意思呢。
“回世子,還沒……婚配。”南宮嫿只覺得一陣天眩地轉,面前男人的胸膛太溫暖,他的眼神太魅惑人心,他那湖泊色的眸子流光瀲灩,眼神深邃溫潤的看著她,眸子含笑,太吸引人了。
“嗯?”祁翊微微挑眉,看上去唇紅齒白,美得周遭的花兒都失了顏色,隱隱還有千金小姐們在邊上駐足觀望,紛紛拿眼睛偷瞄他。
邊上的玉萼見狀,忙知趣的退到一旁,祁世子突然那麼溫柔,肯定是因為看了那封信,這可是她的功勞,她一定要促成一段美好的姻緣。
祁翊握了握手中他看過上百遍的信,朝一有驚愕的南宮嫿溫柔一笑,“我相信我能在茫茫人海中遇見你,今天晚上,我拿著它找了好久,原以為還在費一番工夫,卻沒想到,上天有意讓我遇見你。”
南宮嫿有些搞不懂了,祁翊是刻意來找她的麼,她正覺得驚奇,只見男子手中的信紙已經展開,上面赫然有一句:寄祁世子安。
這一看,差點嚇了南宮嫿一跳,這封寫錯了的信,怎麼會在祁翊這裡?他是怎麼拿到的,還不待她驚異,男子已經含眸笑道:“相思樹底說相思,思郎恨郎郎不知,樹頭結得相思子,可是郎行思妾時。自從與世子相見,小女便寢食難安,相思成疾,一願郎君千歲,二願妾身長健,三願如同樑上燕,歲歲長相見。嫿嫿,這是你寫給我的情書麼?”
南宮嫿聽到他念出來,尤其是那句思郎恨郎郎不知,聽得她滿臉赤紅,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這真的是她寫的麼,那麼露骨,搞得很想要這個男人一般。
“這……可能是我寫錯了,不小心的,世子請別誤會啊。”南宮嫿扶了扶額,只覺得自己太丟人了,竟然讓祁翊看到這封信。
祁翊看到南宮嫿臉上如彩虹一樣變幻的顏色,突然將她一把抱進懷裡,火紅的唇在她耳畔輕喃道:“我是來告訴你的,我要娶你為妻。”
“啊?”南宮嫿驚訝得嘎了一聲,邊上的千金公子們則覺得十分奇怪,這兩個男人在幹什麼,難道他們有斷袖之癖,天哪,兩個絕世美男,竟然相好上了,真是煞碎姑娘們的心。
南宮嫿此時已經激動得渾身打顫,就任由祁翊抱著,她感覺他的力道很大,她都快被他揉進心裡去了,他胸膛很寬闊,身上的還有淡淡的花香、果香,連他那烏黑的青絲,都透著淡淡的茉莉花香。
見南宮嫿已經傻掉的樣子,祁翊突然抬眸一笑,將她輕輕放開,突然挑眉,溫柔的道:“你現在一定很激動,很興奮,內心不能自己,因為即將要娶你的這個人,他才華洋溢,學富五車,胸懷天下,乃世間最真的謙謙君子。他承諾此生只娶你一妻,執你之手,與你揩老,待你關懷呵護,體貼溫柔,不會欺負你,不會讓你流一滴眼淚,你在他心里永遠是最美的,和他在一起,你能體驗到人生不能體驗的美和樂趣。而這個年少多金、風度翩翩的優秀男子,竟然願意做你的相公,你現在是不是很開心?”
祁翊的告白十分的特別,聽得邊上的人忍不住哄堂大笑起來,人們都不再前進,反而停下來看這個俊美男人向另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美男子表白,那表白內容既有趣又特別,一點都不顯得沉悶,讓少女們直感嘆,要是誰能這樣向她們表白一次,那該有多幸福。
連南宮嫿都是先一愣,隨之聽到他的肺腑之言,心裡也溢起陣陣感動,沒想到祁翊浪漫起來,比她想像中的還要浪漫,她們彷彿徜徉在花兒、明燈之中,邊上的人皆是笑意盈盈,而她,已經嘴笨到微低著頭,不知道是該拒絕,還是相信他的話。
見南宮嫿在低頭思索個什麼,祁翊又是一笑,握緊她的手,又道:“你放心,我這個相公,一定會讓你滿意。你不講話是不是因為感動得講不出話了?無論何人,一生都要有一個伴,有我陪伴,無論何時何地,你都不是孤獨一人。如果你沒意見的話,我就上你家提親,準備娶你了哦。”
“啊……我還沒考慮好,你讓我冷靜一下。”南宮嫿忙搖頭,她的親事可不能那麼輕易就決定下來,她如今已經不是單純的小女孩了,雖然聽到祁翊浪漫的表白會很感動,但她還是怕像前世一樣,被人欺騙,重蹈前世的覆轍。
祁翊見她舉棋不定,忙將她的手按在胸膛上,輕聲道:“你摸摸我的心,是不是真的。你放心,該有的禮數我都有,我會讓你十里紅妝風光出嫁,我會向全蒼祁詔告,你是我的女人。如果你不反對,我明日就去府上商議婚事嘍!”
哇,要不要這麼霸道,南宮嫿是終於明白了,這祁翊表面在徵求她的意見,一雙眼睛一直帶笑,可他做的事卻是霸道得很,根本不讓她細想,真是個霸道鬼啊。
正在這時,遠處的趙影華看到南宮嫿,忙呼啦啦的擠過來,一擠過來就拉住南宮嫿,大聲道:“妹……弟弟,你怎麼在這裡,找讓我好找。”
南宮嫿正要說話,身側的祁翊已經看向趙影華,淡定的問道:“你找我妻子做什麼?”
趙影華覺得奇怪,怎麼祁世子竟在這裡,而且他還說嫿兒是她妻子,她忙道:“怎麼,世子是嫿兒的未婚夫?嫿兒沒定親啊!”
“這是當然,不信你看。”祁翊把手中的信遞給趙影華,趙影華看完,當即啊的一聲尖叫起來,聽得邊上的人趕緊捂起耳朵,趙影華朝南宮嫿搞怪的一笑,要不是這麼多人,她早撓她咯吱窩了,竟敢背著她給祁世子寫情書。
這時,邊上的人群都開始哄笑起來,這一對男人太搞笑了,不過聽她們的對話,難道這男人是世子?世間能夠如此溫潤又雅緻的美男子,除了祁世子還有誰?
嫿兒?哪個嫿?對面的公子叫什麼大家卻不知道,此時,那人群中,好幾雙眼睛恨恨的盯著這邊,其中眼睛盯得最狠的是安容華,她剛才被這裡所吸引,便過來看發生了什麼事,沒想到,竟讓她看到,她心愛的男人正無比溫柔的向南宮嫿表白,此時,兩人站在人群中的樣子,是那樣的般配,那樣的璀璨生花,那樣的遙不可及。
擠在人群後面的南宮珏和南宮蕊兒也早就看見了,兩人一邊低頭咒罵一邊憤憤不平的盯著中間,憑什麼南宮嫿有那麼好的運氣,而她們卻無人問津,即使有,也是些輕浮的登徒子。
南宮嫿有些驚訝的看了眼趙影華,又看向正低頭淺笑的俊削男人,忙張了張口,道:“這位大哥,你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
“噗……”人群中當即爆發一記哄笑。
祁翊則不理會眾人的哄笑,當即一個挑眉,伸手將南宮嫿拉起,便迅速朝前方的花市走去,南宮嫿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拖著往前走,趙影華和玉萼會心一笑,兩人都知趣的不跟上去,慢慢走在後邊。
大約跟了半盞茶的時間,南宮嫿感覺眼睛裡閃過無數火花,是周邊花燈的影子,此時,兩人已經穿過長橋,在對面的燈市上停下。
祁翊看著這些各式各樣的花燈,便拉著南宮嫿上前,他走到一處攤位前,指了指最頂上那頂綴著紅色瓔珞流甦的一隻迷你香豬花燈,這香豬鼻子和四隻腳都是白白的,身上是粉紅色的,身體很短很小,又矮矮的,胖得很可愛。
南宮嫿立即被這只特別且有趣的小胖墩花燈給吸引住了,祁翊見狀,鳳眸一挑,從腰間摸出一顆金珠,遞給正盯著她流口水的老闆娘,“我要那隻香豬花燈。”
“這位公子眼光真高,這只花燈是今天最特別的,不像那些花呀草呀那麼俗氣,是我家相公做了好幾天才做好的,我這就取下來給你。”老闆娘一看到那顆金珠,眼睛都亮起來了,趕緊將香豬花燈取下,遞給祁翊。
祁翊在將金珠交給她後,便將花燈遞到南宮嫿面前,道:“給你。”
南宮嫿接過這花燈,愛不釋手的賞玩起來,這肚子胖胖的小豬,好可愛,祁翊又看向下邊擺著的河燈,指了指其中一隻紅得快要滴出水來,做得很漂亮精緻的一隻白荷河燈,老闆娘立即討好的笑道:“剛才的金珠足夠買我這裡所有的燈了,這位公子,這只河燈就送你吧。”
說完,老闆娘將那隻白荷荷花燈遞給祁翊,一雙眼睛不停的眨著,十分花痴,祁翊又把河燈遞給南宮嫿,“每個女孩子都有,就你沒有,給你。”
南宮嫿看到這漂亮的河燈,一臉的高興,老百姓的手藝真的不錯,每樣小東西都做得很精緻。
兩人拿著花燈,便結伴往前走去,卻沒發現,那燈火的遠處,一襲玄色衣袍,鳳眉星眸的男子正淡淡盯著兩人,男人輪闊深厚,一雙紅唇美得滴血,整個人透著一股絕世傲立之氣,身上罩著濃濃的肅然,冷得讓人不敢靠近。
“世子,只查到點蛛絲馬跡,當真要下手?”邊上的護衛看向挺拔站立的男人,有些不可確定的問道。
男人狹眸冷斂,沉聲道:“只要有一絲痕跡可尋,就代表我蒼祁有萬分的危險,不許動嫿嫿,只刺殺他!”
男人說完,將頭上的面紗拂了下來,冷冷坐進馬車裡,一雙銳利的鷹眸看著護城河方向。
南宮嫿和祁翊漸漸走出燈市,一人提了一隻小燈,看到對面踩高蹺以及舞龍舞獅的隊伍,那些舞龍的人臉上都罩著動物面具,有鳥兒、松鼠、兔子、蛇、青蛙、老虎、獅子、大像等,許多老百姓圍著他們一直向前走。
南宮嫿也覺得新奇,朝祁翊一笑,便上前去看那蜿蜒輕舞的龍,祁翊一直緊緊的跟在她後邊,神情淡定,可眉宇間卻溢出淡淡的擔心。
“世子,你看他們在放焰火,好美。”南宮嫿突然看到一陣絢麗的焰火騰升而起,把天空照成了七彩色,此刻的星空,好美。
乍一回頭,身側男子正滿眼含笑的看著她,看得南宮嫿趕緊別過頭,假意去看天上的焰火,此時,天已經漸漸黑了,周圍的花燈將天空照得很明亮。
就在這時,只聽有人大聲喊道:“公主出遊了,我們最尊貴的公主出遊了,大家快看,那畫舫好精美。”
南宮嫿也順著人們手指的地方看去,只見河的上游處,一舫飄著雪紡紅紗、奢華大氣、渾身綴滿珠寶的巨大畫舫駛了過來,畫舫駛得很慢,上邊成排成排像花仙子一樣的宮女正提著橙黃色的花籃,往河面上撒花瓣。
此時,河面上絲竹陣陣,輕歌曼舞,一陣陣悅耳的歌聲、琴聲傳入大家耳中,只見那畫舫前方,十二名女子正吹笛彈琴,有的吟唱,有的旋轉跳舞,一派歌舞生平的景象,她們全都是為棲霞公主的生辰宴而演奏。
邊上的老百姓們一年才能見一次這樣的情景,一個個眼睛都瞪直了,這宮裡的人只有棲霞公主是元宵節生辰,也只有她才有資格如此隆重的出遊,可見除了皇帝皇后疼她,連老天爺都特別疼她,讓她在十四年前的今天出生。
邊上的姑娘小姐們已經跌在欄杆上,一個個痴痴的盯著那由遠接近的畫舫,有的已經滿目羨慕的道:“我這輩子要是能當回公主就好了,當公主是世間最幸福的事,有哪個女孩不想當公主呢。”
“你想得美啊,人家公主是胎投得好,你有這個運氣麼?”
“你們看那畫舫,上面綴滿寶石,好奢華,舫上有成排成排的侍衛守護公主,我真想看看咱們高貴的公主究竟長什麼樣,她的生辰宴辦得如此的氣派,可見皇上有多疼她。”
南宮嫿聽著大家的讚美,目光也安靜的看著那畫舫,棲霞公主好幸福,真令人羨慕,卻無人知道,今天,也是她的生辰。
祁翊似乎看出了南宮嫿眼裡淡淡的失落,便將手搭在她肩上,輕點了下她的鼻子,“今天也是你十四歲的生辰,對不對?”
南宮嫿大驚,疑惑的道:“你怎麼知道?”
祁翊狹長的鳳眸嵌著陣陣星光,薄唇輕揚,眼裡噙著溫雅的笑容,“只要有心,什麼都會知道。”
南宮嫿尷尬的別過頭,他這麼溫柔,她可招架不住,想起上次棲霞公主警告自己的話,她真的敢答應祁世子的提親嗎?
正在這時,那艘畫舫已經慢慢遊了過來,南宮嫿突然看到,袁逸昇正穿著一身侍衛服,手持武器護在畫舫正中間的兩側。
沒想到袁逸昇也來了,南宮嫿一看到袁逸昇,目光就變得森冷異常,想起前世的深仇大恨,再想起她和南宮珏偷情那些事,她只覺得這個道貌岸然的男人,為什麼沒人收了他。
這時,只聽有老百姓激動的聲音道:“你們快看,公主出來了。”
大家一看,果然,那畫舫已經漸漸駛到正中心,兩舫兩邊的簾子被宮女掀起,這時,裝扮得十分精緻華麗的棲霞公主已經在慶姑姑的攙扶下,慢慢走了出來。
這一刻,所有人都激動的大聲喊了起來,“公主千歲,公主好美,這就是我們蒼祁最美的公主。”
有的已經激動得跪下來三呼千歲,場面十分熱鬧。
南宮嫿們這裡位置比較近,周圍又是皇族子弟或世家公子才能來的主河段,很容易就看清畫舫上的情形,只見棲霞公主身穿正紅色的鳳袍,袍子逶迤拖地,上面繡著龍鳳呈祥圖案,整件袍子在宮燈的照耀下閃著陣陣金光,顯得她熠熠生輝,她烏黑的頭髮挽成特有的公主髻,髻上插著金鑲寶女仙騎青鸞的桃心一顆,金累絲嵌寶雙龍捧寶壽掩鬢一對,額前圍著金珠寶圍髻,上邊綴著紅色的瓔珞串子,白皙的耳朵上飾著一對金鑲寶八珠耳環,華麗的袍子中間繫著一條銅鎏金牡丹孔雀玲瓏帶絝,臉上化著美豔的妝,一雙眼睛烏黑通透,神情微微冷清,對著眾人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可以不用行禮了。
這時,欽天監的監正周海如上前朝棲霞公主行過跪拜禮後,恭敬的托著一隻白牡丹花燈,朝棲霞道:“臣參見公主。在這舉國同慶的日子裡,臣代蒼祁所有百姓祝公主生辰快樂,萬事如意,心想事成,福壽安康,永遠年輕,請公主放許願燈。”
棲霞聽完後,朝眾人一笑,這難得的一笑,看得眾人心都醉了,公主是何等尊貴的人物,在老百姓看來,皇家的一切都如天宮一樣十分神秘,所以一個個都爭先恐後的要看公主。
棲霞公主拿起那隻河燈,輕輕斂目,在許了願過後,親自彎下身子,用勾子勾住花燈上的小繩子,將花燈慢慢放到河面上。
一放到河面上,那花燈就在河面蕩漾開來,接著又是鋪天蓋地的煙花襲來,此時,公主正站在船頭對大家淡笑,與大家伸手打招呼,此時,所有榮耀都集在她一身。
南宮嫿和祁翊都微笑著看向那畫舫之上,正在這時,棲霞已經朝她們這邊招手過來,那畫舫就順勢往左側一滑,此時,棲霞公主離她們更近。
棲霞一抬眸,正要給老百姓招手,卻看到緊緊依偎在祁翊懷裡的南宮嫿,此時,祁翊正將手搭在南宮嫿肩上,而南宮嫿扮成男子,也輕輕的靠著他。
看著這一幕,棲霞公主當即怔在原地,眼裡的淡然立馬變成深沉的嫉妒,她當即將揮在半空中的手收了回來,神情已經變得冷淡起來。
南宮嫿已經看到棲霞眼裡射出的陣陣寒光,忙將祁翊的手拿下來,便不再看畫舫,朝前方舞龍的地方走去,祁翊見狀,大步流星的跟了上去。
南宮嫿只覺得心頭悶得慌,棲霞公主為什麼用那種要殺人的目光看著她,正走著,她突然撞到前面正撐著竹竿舞著龍頭的一名男子身上,她忙站直身子要給對方道歉,突然,那男人眼睛一咧,一雙眼睛浸著冰冷的寒光,此時,手中已經多了把匕首,對準南宮嫿就霍地行刺過去。
正在這時,身後的祁翊早已見狀,手中也猛然多了十幾粒金珠,玉指一彈,那金珠就準確無誤的彈到刺客手上,只聽“砰”的一聲,他手中的匕首落到地上,這時,驚魂未定的南宮嫿趕緊上前撿起那匕首,氣惱的盯著已經要徒手打她的侍衛,厲聲喝道:“你要刺殺我?”
“我不僅要殺你,還要殺他!”那刺客一說,右手猛地伸出來,同時手裡多了把鐵爪金勾,此時,他身後的舞龍隊伍也霍地扔下手中的紙龍,一個個像變戲法似的變出許多匕首,朝南宮嫿和祁翊直刺而去。
祁翊見狀,一個輕靈的飛躍上前,將南宮嫿輕輕抱在懷裡,再一個輕靈的飛躍,一下子甩了後邊的刺客好幾丈,在停下之後,他突然挑起南宮嫿的下巴,嘴裡輕笑一記,迅速低頭含住她的唇,在她唇上猛咬一記,笑道:“娘子,你可要給為夫打氣,親你一口,我就殺十個人。”
說完,他眼裡帶笑,身上卻散發出無比凌厲的氣息,只見他迅速伸手,手中赫然多了許多金珠,兩手向前用力一彈,只聽“嘩嘩”幾聲,那金珠全都準確無誤的直戳進對面刺客們的眼睛裡,登時,刺客們皆是一片哀嚎的捂著眼睛,那眼睛全是血,有的眼珠子都被金珠打了出來,衝上前的刺客眼睛中了珠子之後,一個個痛得在地上打滾,後邊的嚇得踟躇不前,一個個皆是大為驚駭,祁世子怎麼有這麼高強的功夫,他不是一個白面神醫,不會什麼功夫嗎?
南宮嫿也被祁翊的金珠給嚇倒,沒想到他這麼厲害,竟然出手就能打掉對方的眼睛,他從哪學的武功,怎麼以前她不知道?
祁翊此時已經將南宮嫿背部斜著摟起,又深邃的含住她的唇,在她唇上吸吮,啃咬,他只覺得這味道太甜美了,甜甜的,粉嫩粉嫩的,真想一口將她含住,將她揉進心裡,讓她全身上下都只屬於自己。
突然如其來的強吻讓南宮嫿招架不住,想伸手打開他,卻發現這男人很霸道,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伸出去的手就被他緊緊捏住,南宮嫿要氣暈了,兩個大男人在街上這樣溫柔的吻著,別人不笑話才怪。
可惜,因為刺客太多,這時候的老百姓們都紛紛跑開逃命,哪有人理會她倆,終於,男人吻夠了,這才瀟灑的將昂起來,朝南宮嫿自信的笑道:“嫿嫿,你想殺誰?為夫聽你的。”
南宮嫿立即指著對面朝她們衝過來的刺客,冷聲道:“這些敢刺殺我們的人,你全都殺掉。”
祁翊沉著喝了一聲,手中一下子多了幾十粒金珠,分別夾在他的指間,只聽“嗖嗖”幾聲,那些前仆後繼衝上來的刺客們一個個眼睛、鼻子中珠,沒幾下就倒在血泊裡面。
此時,男人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已經冷冷咧起,他將南宮嫿捉到懷裡,目光深沉的看向對面,一字一頓沉聲的道:“敢行刺本世子,及本世子的女人,本世子要讓他們後悔!”
才說完,他便朝後方打了個響指,無聲無息的吹了聲口哨,只聽那暗處裡,當即有數名黑衣刺客跳上前,全都跳下水,朝河中間的畫舫處蜂湧而去。
南宮嫿嚇得驚慌失措,不過仍佯裝鎮定,怎麼祁翊一說完,就有刺客蹦出來,難道,這些刺客是他的人?這些刺客為什麼會出現,是為了轉移大家的注意力還是為什麼?
就在這時,只聽有人大聲尖叫起來,“遭了,有人刺殺公主!”
等南宮嫿看向畫舫處時,袁逸昇已經帶領侍衛們開始上箭提弓,朝水里游過去的大批黑衣人開始射箭,這下子,場面一下子混亂起來。
這時候,大家都把這批刺客當成了之前舞龍的那批,四面八方都有刺客朝河中央跳下去,倒是南宮嫿她們這片因為死了大批現刺客,目前還比較安全,已經沒幾個人攻擊她們了。
正在這時,南宮嫿聽到南宮蕊兒、南宮珏、趙菁華等人的尖叫聲,只見她們一堆女人嘩啦啦的朝自己跑來,跑在前邊的南宮蕊兒等人一看到完好無損的南宮嫿,幾人忙大聲叫道:“嫿兒救命,祁世子救命,有刺客追過來了!”
南宮嫿看到後邊釵環散亂的南宮雪和南宮怡,忙握緊祁翊的手,張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楚楚可憐的看著他,“世子,請你救一下我妹妹她們。”
“她們?與我何干。”祁翊根本不打算救這些花痴,他要救的只有南宮嫿一個,至於其他人,無所謂。
看著祁翊仍舊含笑的眸子,可卻吐出那冰冷的話語,南宮嫿知道他是因為不喜歡南宮珏和南宮蕊兒,她還算是比較了解他的,便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角,心道,等人全都安全了我再找你算帳,先朝你做小伏低一次。
想到這裡,她眨了眨眼睛,朝祁翊露出一個微笑的眼神,輕聲道:“你剛才還是我是你娘子,娘子的妹妹有難,你竟然見死不救,你這是哪門子的相公? ”
祁翊一聽到這句,當即二話不說的道:“沒問題。”
他要等的當然是這句話,逼得南宮嫿說出來了,他手中的金珠已經霍地而出,朝姑娘們身後提著砍刀追過來的黑衣人射過去,沒想到對方的人這麼多,殺了一批又來一比,像不怕死的死士一般。
看到祁翊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南宮嫿心道,一會兒有你好受的。
這時候,南宮珏和南宮雪等人已經咬緊牙關朝南宮嫿奔了過去,一奔過去,幾個忙氣喘吁籲的躲在祁翊身後,一個個都朝南宮嫿叫苦起來。
南宮嫿此時卻緊張的看向四周,影華表姐和玉萼呢?她們兩個弱女子,這裡場面那麼亂,萬一她們出事了怎麼辦?
沒看到她們兩人,南宮嫿快急得眼淚打轉,她深吸一口氣,堅強的朝四方掃視著。
正在這時,只聽一聲“啊”的一聲尖叫,南宮嫿回頭一看,只見南宮蕊兒馬上就要被兩名刺客抓住,她仍舊奮力的朝前跑,無奈她體力不支,跑兩下就摔到地上,這時,一名刺客已經猛地伸手上前,一把去拽南宮蕊兒的頭髮。
“賤人,我看你往哪跑,給大爺站住!”那刺客說完,猛地去扯南宮蕊兒的頭髮,只聽“嘩”的一聲,刺客手中赫然多了一截假髮,他看著那截斷了的頭髮,還以為自己力道這麼巧,竟然把這女人的頭髮扯斷了。
這下子,南宮蕊兒的假髮沒了,頭上的珏寶首飾也紛紛落到地上,立即有刺客去搶那些首飾,南宮蕊兒嚇得哇的一聲大哭起來,迅速摸向自己參差不齊的癩俐頭,這時,那原本拽著假髮的刺客在看到南宮蕊兒一頭像刺猬一樣的頭髮時,突然忍不住嘲笑起來,“這個女人好醜,真的是太醜了,哈哈,這樣的醜八怪還敢上街!”
南宮蕊兒此生哪受過這樣的氣,氣得咬牙,撿起地上的一顆石頭,朝那刺客猛地扔了過去,只聽砰的一聲,那石頭準備無誤的砸在刺客的額頭上。
這刺客哪裡被人這麼砸過,尤其是他的獵物,當即,他將手中的假髮了扔,一個箭步衝到南宮蕊兒面前,一下子將南宮蕊兒像小雞似的拎了起來,對著她“噗”的一聲吐了記口水,那骯髒的口水狠狠吐到南宮蕊兒臉上,噁心得差點讓南宮蕊兒吐出來了。
“賤人,你竟敢打我,看我今天不整死你。”那刺客發火了,當即將南宮蕊兒扔到地上,他則一個箭步跨坐在南宮蕊兒身上,狠狠的騎在她的頭上,將他的下胯部位對準南宮蕊兒的臉,扒開褲頭,對著南宮蕊兒就開始撒尿,一邊撒還一邊打南宮蕊兒的臉,一陣啪啪啪的巴掌聲響亮的響起。
“你這個惡人,壞蛋,你放開我,賤人,臭男人!”南宮蕊兒感覺自己受到極大的侮辱,張嘴就開罵,誰知一張嘴,男人那又臭又腥的尿就灌進南宮蕊兒的嘴裡,嚇得南宮蕊兒趕緊閉上嘴,他只覺得一陣噁心,天哪,上天為什麼要這樣對她,這男人太狠了。
此時,祁翊正在對付另一邊的刺客,哪有工夫管南宮蕊兒,南宮嫿和南宮珏等人看見,全都嚇得大驚失色,南宮嫿見南宮蕊兒正在受侮辱,忙撿起地上的一顆大石頭,朝那刺客的頭猛地砸去。
南宮蕊兒再怎麼,也是她南宮家的人,怎能由這些人渣欺負,傳出去不禁丟南宮家的臉,更會讓老太太氣得吐血,還會連累她沒保護好南宮蕊兒,到時候一定會找藉口折磨娘親。要是今天南宮蕊兒出事,她這個做長姐的也脫不了乾系。
也不知道是一時的隱測之心發作,還是為了南宮家的名譽,南宮嫿剎那間只覺得胸腔突出一陣烈火,挽起袖子,握緊手中的匕首,朝那正背對著她,挨了一記石頭都不顧仍在用下身猥褻南宮蕊兒的臭男人走去。
快步跑到男人身後,南宮嫿猛地咬牙,只覺得手心沁滿熱汗,她握緊匕首,朝那男人的天靈蓋當即嘩的一聲刺下去,這時,那男人中刀,當即啊的痛叫一聲,隨即就一個鯉魚打挺,睜著血紅的眼睛,就要朝南宮嫿揮過去。
正在這時,早看到的祁翊一個移形幻影,迅速走到南宮嫿面前,將她一把摟在懷裡,手中玉珠一出,那正想報仇的刺客眼睛就中珠,疼得他咚的一聲摔倒在地,大聲的嚎叫起來。
南宮蕊兒得到解救,在絕望的看了眼南宮嫿後,眼裡說不清是感動還是憤怒,她抹了一把臉上的尿液,捂了把紅通通的臉,當即撿起刺客地上的匕首,看著那捂著眼睛在地上滿地打滾的刺客,一個迅猛上前,胸腔充滿恨意,握緊匕首,想都沒想就朝那刺客的下身斬去。
只聽“啊”的一聲天崩地裂的驚嚎,那刺客痛得直不起身來,此時,他下身已經血紅一片,一股子鮮血流了出來,看得南宮珏她們紛紛花容失色。
此時的南宮蕊兒,就那麼半跪在冷風之中,一雙赤紅的眼睛恨恨的盯著那刺客,又怒吼一聲,“賤人,我讓你打我,讓你猥褻我!我砍了你的命根子,我要把你砍成十八段餵魚!”
南宮蕊兒說完,掄起手中的尖刀,眼睛都不閉一下,對準身下的刺客就一個勁的猛刺,每刺一下那刺客就痛苦的嚎叫一聲,南宮蕊兒仍不解氣,想起自己剛才受的侮辱,手中的刀尖也嘩嘩的在男人身上刺了無數個洞,此時,男人已經鮮血淋漓,其他刺客見狀,一個個是愣在原地,沒想到這女人狠起來,比男人還狠。
“一、二、三……十七、十八!賤人,滾下去餵魚!”失去理智的南宮蕊兒說完,一個猛咬牙,將痛苦得叫爹叫媽的刺客猛地一踢,雙手再一推,就將他撲通一聲推進滔滔江水中。
幹完這一切,南宮蕊兒這才驚慌失措的癱倒在地上,頭髮上到處是尿液滴下來,她難受得眼淚都流不出來,只是怔怔的盯著前方,握緊匕首,好像隨時準備著殺人似的。
這時,左明等護衛全趕了上來,南宮嫿知道南宮蕊兒變成這樣,老太太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便朝左明道:“快去,把蕊兒小姐扶上馬車,趕緊的!”
“是,大小姐。”左明等人忙上前,正要扶南宮蕊兒時,南宮蕊兒以為他們是刺客,剛要揮刀,卻發現是左明,她的刀揮到半空,人已經被左明她們扛起來,往馬車處走去。
看著在河裡翻滾幾下的刺客,祁翊有些驚訝的怔愕住,隨即將南宮嫿抱在懷裡,不讓南宮嫿看那噁心的場景,他則朝身後趕來的護衛們冷聲道:“還不趕緊去報官?”
“回世子,已經有人去了,官兵們已經到來的路上了,因為前方人太多太擠,大家都蜂湧想逃走,前邊的路已經堵住了,好多人被踩死,好多人掉進河裡。”
“啊,我表姐呢,還有玉萼呢?”南宮嫿急得推開祁翊,看向南宮雪等人,她們全都搖了搖頭,一副都不知道的樣子。
看著上面抱著南宮嫿的男人,正在船艙裡躲避刺的棲霞公主一雙眼睛已經狠狠瞪住,她朝身側的慶姑姑冷聲道:“姑姑,我落水了,你趕緊通知對岸的祁世子!”
說完,棲霞公主已經站到船頭,撲通一聲跳進水里,慶姑姑一反應過來,忙朝對面了祁翊叫道:“祁世子,我家公主落水了,快來救救公主,快啊!”
公主出事,這還得了,眾人聽見,已經有許多人跳下去,祁翊則回眸,淡淡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