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嫿聽到喜媽媽的話,烏黑的眸子登時嵌起一道冰冷的寒光,這死老太婆,也太不要臉了,竟然敢剋扣她的聘禮。
“媽媽,前面帶路。”南宮嫿雙目平視前方,雙手交合於胸前,裙擺曳地,一步步踏上侯府的青石台階。
穿過垂花門與一溜煙的抄手游廊後,南宮嫿終於領著人來到清墨軒,此時,清墨軒的院子里站滿一排身著黑色勁裝的侍衛,侍衛們面前擺著一排排紅色的木箱,那些木箱子上都上得有鎖。
見南宮嫿一進來,侍衛們全部立正,齊聲道:“屬下參見世子妃。”
這一聲洪亮的喊聲,聽得南宮嫿有些不太適應,她便朝眾人淡笑著點了下頭,以示回應,這時候,清墨軒的院子裡已經來了一大堆的侍女婆子,在見到南宮嫿後,紛紛朝她屈膝行禮,南宮嫿則淡然走進院子。
此時,南宮昊天有些尷尬的坐在裡面,趙氏因為產後坐月子,臉色還有些蒼白,不過仍是陪著南宮昊天坐在那裡,南宮昊天之所以尷尬,是因為之前運來的一批嫁妝,竟被老太太吩咐運到了興安堂,美名其曰她是祖母,由她替嫿兒保管東西。
而這時候,後邊趕來的武穆王府四位族親的全福之人全都坐在雕花鳳椅上,一個個雖臉上帶笑,不過眼神卻有些疏離,大概是因為之前由小廝們抬進來的聘禮被老太太抬走的事不高興。
看到南宮嫿進來了,四位老夫人這才朝她展顏一笑,一個個開始笑瞇瞇的打量她,而南宮昊天臉上的尷尬這才稍稍化解一點。
一直站在最前邊的官媒丁志高大人誠惶誠恐的看向南宮昊天,一見到南宮嫿進來,便朝她拱了拱手,微笑道:“這位就是南宮姑娘吧,這四位是武穆王府族親裡最有福之人,她們儿女成全,有老伴,夫妻恩愛,且生活富足,被老王妃叫來特意與侯府納徵的。”
丁志高說完,四位衣著隆重的老夫人都對南宮嫿點了點頭,臉上帶笑,這時,一位身穿淺紅色衣袍的老夫人笑瞇瞇的看向南宮嫿,自我介紹道: “我是王爺遠房的表姐,姓吳,既然姑娘來了,就請丁大人把王府的聘禮清單交給姑娘,這也是老王妃和世子交代的。”
吳夫人說完,看向對面的丁志高,丁志高立即將桌上的一隻金屬小盒子打開,將裡面一沓沓的單子拿出來,並鄭重的遞向南宮嫿,“這是老王妃親自吩咐說,所有聘禮都給大小姐,請大小姐好生保管。”
言下之意,這些東西是武穆王府給南宮嫿的,別的人不能插手,武穆王府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此時的南宮昊天,只覺得滿頭冷汗,他真為老太太的做法汗顏,只覺得十分羞愧。
南宮嫿朝吳夫人與丁志高微笑點頭,接過那盒子後,朝兩人笑道:“幾位夫人和丁大人都辛苦了,喜媽媽,快給老夫人們上茶。”
看著南宮嫿十分懂禮的模樣,吳夫人與丁志高都一臉微笑,傳說這大小姐品德高尚,和藹可親,果然如此。
喝完茶後,丁志高打開面前的箱子,裡面便是金光閃閃,一大箱金銀珠寶呈現在眾人眼前,看得下人們一個個眼睛冒光,尤其是侯府的一些丫鬟婆子,眼睛都瞪直了,搞得像沒見過世面似的,看得南宮昊天直瞪她們。
侯府門第也不小,家世不差,珍寶首飾也不少,不過丫鬟婆子們因為沒見過這麼大手筆的聘禮,一個個才滿目驚訝。
丁志高便讓南宮嫿把冊子拿出來,由他在邊上念,南宮嫿來對,“大小姐,這些都是王府的一點心意,麻煩你清點一下。東珠一百二十顆,南珠一百二十顆,玉琉璃如意五柄,鑲鎏金鑲玉嵌寶蝶趕花小插二十支,金鑲寶蝴蝶小插十支,銀鎏金鑲玉嵌寶蝴蝶啄針十支,銀鎏金鑲玉嵌寶蝶趕花頂簪、挑心、邊簪、小插共五套,金累絲蜂蝶趕花鈿兩套;有定陵出土的古靖王妃首飾之金鑲玉嵌寶萬壽頂簪、萬壽字挑心、金鑲玉嵌定吉祥鬢釵一對,珠寶瓔珞圍髻十套。”
丁志高念的僅是一小盒首飾的東西,樣樣不是金就是翡翠,聽得眾人羨慕嫉妒一齊來,這一大箱子都是各式各樣這樣的首飾珠子,好不容易清點完之後,丁志高便朝另一隻箱子裡的寶貝念道:“銅鍍金匣一件,五彩瓷白地蒜頭瓶一件,銅掐絲琺瑯滿堂紅戳燈兩對,金絲繡牡丹的嫁衣八套,鸞翎掌扇一對,黃金綴紅絲嵌夜明珠繡鞋十雙,金絲臂釧十副,珊瑚手鐲、項蓮、銀環、耳墜、瓔珞共十套,由'珍寶齋'打造的金累絲銀鑲玉嵌寶的頭面首飾二十副,紋銀五萬兩,黃金一萬兩,並各色華貴的床褥被子三十六套,紫檀嵌青白玉如意一柄,雪花錦迎盆五件,世子妃尋常冠服十套,七翟冠兩頂……”
聽著丁志高在念,下人們在挑撿,南宮嫿則在邊上查看,在聽到五萬兩紋銀和一萬兩黃金時,她忍不住吐了吐舌頭,武穆王府嫁妝大筆就算了,還給這麼多銀子當聘禮,到時候她嫁出去,這些聘禮也會隨嫁過去變成她的嫁妝,她也有傍身的財產了。
沒想到祁翊給她想得這麼周到,這樣的聘禮程度,能與京城的郡主相提並論了,她只覺得受寵若驚,而在對的過程中,她發現一萬兩黃金和五萬兩白銀不在這裡,且世子妃特有的玉冠和常服這裡也沒有,估計是給老太太拿去了。
外邊還有米、酒、雞蛋、紅綢、水果、補品等大堆嫁娶用的東西,南宮嫿便讓喜媽媽幫著點,等四位全福夫人與南宮昊天及趙氏行過納徵之禮後,她們才出了王府。
待全福夫人與丁志高都離開王府後,南宮嫿便微瞇起鳳眸,吩咐喜媽媽將聘禮搬去飛羽院,她則領著玉萼、何然等下人冷冰冰的朝興安堂走去。
在行納徵之禮時,老太太竟然推脫身子不舒服沒來,她吞了自己那麼幾箱子聘禮,她以為她會讓她好過?
南宮嫿無聲無息的來到興安堂,此時,興安堂外面已經守著四、五名護院,護院們一看到南宮嫿來了,便擋在前面,道:“老太太休息了,大小姐還是改日再來請安。”
“我是來拿王府給我的聘禮的,搬完聘禮就走。”幸好南宮嫿帶了何然等人,要不然,還真拿這些護院沒辦法,這批護院是老太太從成親時就養起的,一直為她辦事,十分的效忠她。
這時,何然眼睛一抬,身後的護院們全都上前,就要往興安堂衝,看得老太太的幾名護院當即擋在前邊,又道:“大小姐擅闖祖母的興安堂,難道不怕世人詬病,說大小姐不孝?”
南宮嫿則不緊不慢的看向那名說話的護院,朝身側的半夏給了個眼色,辣妹子半夏此時已經上前,二話不說,揚起手就給那護院一巴掌,這一巴掌打得狠,打得那護院臉色漲紅,此時,半夏已經抬嘴就怒斥道:“大膽,竟敢對大小姐如此無禮,別忘了侯府由誰當家,不長眼的東西,還敢譏諷咱們大小姐不孝,如此誅心之言,你要敢說,老娘就敢割你的舌頭!”
南宮嫿則適時的拉過半夏,朝那護院冷冰冰的道:“本小姐問你,祖母不經我同意擅自奪走王府送來的聘禮,這要傳出去,世人會不會說她老人家為老不尊,十分貪婪,連孫女的聘禮都要貪墨,這樣的言語你擔得起?”
南宮嫿說完,那護院立即縮了縮瞳孔,如今侯府由夫人當家,夫人又生了兩個兒子,大小姐即將是王府的世子妃,將來就是王妃,老太太哪裡比得過大小姐,眾人思前想後,覺得不能與大小姐硬碰硬,便慢慢退到一旁,也不說讓進,也不說不讓進。
看這些護院們都怕了,南宮嫿這才領著玉萼、半夏等人進了興安堂,才踏進院子,南宮嫿就听到一陣歡笑聲,隱隱還有珠釵首飾晃動的聲音。
這時,只聽裡頭的老太太笑瞇瞇的道:“還是我們蕊兒穿這身衣裳好看,你看這鳳冠,是專屬於世子妃、親王妃及郡王妃的頭冠,連我這老太太都沒資格戴,戴著它就是身份的象徵,跟太子、世子的翟冠一樣,咱們瑞兒戴著,當真舉世無雙。還有這世子妃專有的大衫霞帔,你看上邊的寶珠多麼的耀眼,孩子,這衣服不適合南宮嫿,更適合你。”
聽著老太太似得意又惆悵的話,南宮蕊兒一邊看著銅鏡中重新妝扮的自己,一邊有些委屈的道:“可是祖母,為什麼南宮嫿嫁得那麼好,你看王府抬來了多少聘禮,不知蕊兒出嫁時,可有這麼多?蕊兒不想輸給大姐姐。”
聽著南宮蕊兒委屈的話,老太太當即臉一沉,冷聲道:“就憑她?這些聘禮是王府給侯府的,自然由我來支配,她豈能全拿走?你放心,我不會讓她那麼得意又好過的。”
或許是老太太與南宮蕊兒試珠寶和衣裳正入迷,孫嬤嬤也看得入迷,便沒人站在外邊守著,南宮嫿將兩人的對話一字不落的聽在耳朵裡,待南宮嫿往裡走時,聽到腳步聲的孫嬤嬤已經迅速抬起頭,轉眼就迎了出來。
一看到滿目寒冰的南宮嫿走進來,孫嬤嬤只覺得她那眼神有些陰冷,令她毛骨悚然的,便道:“大小姐來了,老太太正在里屋呢,快請進。”
估計南宮嫿都聽到老太太的話了,她此時再編說老太太在睡覺,不是穿幫了。
此時,裡面的人也聽到孫嬤嬤的聲音,南宮蕊兒嚇得正要脫掉身上華麗的衣裳,老太太則一把按住她,示意她別慌,且穩然的坐在紫檀寶椅上。
南宮嫿身後的半夏、玉萼等人此時已經氣得滿臉漲紅,一個個恨不得把南宮蕊兒和老太太撕來吃了,這死老太婆,貪了夫人一半嫁妝不說,還想再貪大小姐的,當真是個貪得無厭的東西。
“給祖母請安,聽外頭的護院說祖母在休息,沒成想,祖母正在看嫿兒的新衣裳。”南宮嫿淡笑著上前,話裡有著少有的疏離,眼神也十分淡漠。
老太太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先發製人的道:“你不在清墨軒行納徵之禮,跑來興安堂做什麼?”
南宮嫿則不惱不怒,嘴角微微帶笑,“納徵之禮已經行完,聽說祖母身子不爽利才沒去,不過嫿兒怎麼覺得,祖母身子爽利得很,頭上還戴著武穆王府給嫿兒的珠釵,不過,這些珠釵顏過於鮮豔,似乎不適合祖母的年紀,祖母,麻煩您摘下來,還給嫿兒!”
南宮嫿說到最後,雙眸含笑的看向老太太,可樣子和語氣則是十分的堅定,讓人有一種不可違抗的氣勢。
聽到南宮嫿堅定的語氣,老太太當即縮了縮瞳孔,她沒想到,南宮嫿竟然真的有膽子來要她的東西,她以為南宮嫿臉皮薄,讓她拿了就拿了,只會打落牙齒往肚裡吞,最多找兒子告告狀,沒想到,她竟自己要上門來了。
此時,南宮嫿手中拿著聘禮的清單,一雙烏黑的大眼睛仍舊微笑的看向老太太,老太太只覺得後邊的下人人看她的眼神十分的鄙夷,當即氣惱的道:“你什麼意思?這些聘禮是王府給侯府的,自然由我支配,難道你以為全是你的?哪家有這樣的規矩,放眼望去,沒有哪家兒女的聘禮是由兒女支配的,而且我是侯府的主人,我這當家作主的,難道還拿不得幾件首飾?我戴著再不適合我也要戴,誰讓這些全是侯府的,進了侯府的門,就由公中支配,到時候你出嫁時的嫁妝也從裡面隨便挑幾件就得了。你若是再帶回王府,這哪是聘禮,這不得還回去了?”
看老太太竟然耍渾,南宮嫿不惱不怒,只是淡淡的看向她,“如果祖母硬要將嫿兒的聘禮據為已有,那嫿兒只好請官媒丁大人來判定,而且這嫁妝單子上寫了,所有物品一律交給我管理,不得假借他人之手,聘禮由我管理,便是由我支配,我想給誰就給誰,想帶去王府就帶去王府,所以,祖母你沒支配的權利。難道說,祖母你想與武穆王府作對?”
“很好,太好了,還沒當世子妃,你就抬出王府來壓我這老太婆,你當真有孝心,禮單上寫你的名字沒錯,但這不代表聘禮全是你的,聘禮是由當家主母支配的,到時候你只能帶有一份,其他的,還要分給雪兒、珏兒、怡兒、蕊兒一人一份,對了,還要給楓兒以及你的雙胞胎弟弟各留一份,留著以後他們娶妻用。哪有女兒家自己支配聘禮的權利?你作為長姐,應該愛護弟妹,有什麼好的都多緊著她們點,這樣才能姐妹和睦,兄友弟恭,若因為你的自私造成侯府不和,你擔得起這個責任?”
老太太擺出主母的威嚴,又拿侯府來壓南宮嫿,不過眼皮卻是抬都沒抬,像個耍橫的老太婆,抱著手中的玉冠就不鬆手。
南宮嫿只覺得從來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老太婆,老太太這張臉真是比城牆還厚,臉上還抹了厚厚的灰,這時,邊上的南宮蕊兒穿著身上那襲金絲玉繡的華麗衣袍不肯放手,一雙杏眼瞪向南宮嫿,也幫腔道:“嫿姐姐,這衣裳祖母已經賞賜給我,還請你不要胡攪蠻纏了。不過幾套衣裳,反正你多的是,還有這頂玉冠,我很喜歡,真的很漂亮,你穿你其他的衣裳去,就不要再與妹妹爭這一小套衣裳了。”
南宮嫿則搖了搖頭,淡淡坐到位置上,單手放在茶蓋上,一副高深莫測的笑容,淡淡的道:“不是我要這些東西,只是,蒼祁有律法規定,親王、世子及親王妃、世子妃冠服只能同等級別的人能穿戴,其他夫人小姐如果敢擅自戴鳳冠,或與世子妃、親王妃的裝扮一樣,那就是犯法,服飾穿著有嚴重的等級。妹妹你是世子妃,還是親王妃,祖母你是一品誥命,還是王妃太君?你們如果不趕緊脫下來,一會官兵來了,他們會直接把你們拖去大牢的。”
這話聽得南宮蕊兒和老太太大驚失色,蒼祁是有這樣的規定,服飾品級、顏色這些都有規定,比如鳳凰和龍就是普通人不能穿的,只有皇帝皇后、太后能穿,其他人都不行,如果誰有,那就是有謀反之心,會殺頭的。
聽到南宮嫿威脅的話,看著她不緊不慢抬眸的樣子,南宮蕊兒氣得一咬牙,當場就想扯衣裳上的珠子,想將衣裳毀了,又道:“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
南宮蕊兒正要毀衣裳,南宮嫿已經冷冰冰的挑眉,沉聲道:“你敢!律法還規定,誰要擅自毀掉皇家御賜的東西,是要殺頭的,你身上穿的,頭上戴的全是皇上賜給武穆王府的,再由武穆王府送到侯府當聘禮,妹妹你好大的膽子,連累二叔二嬸幾個堂弟罷了,還敢連累我們侯府?來人,上去,把她身上的首飾衣裳扒下來,一件都不許剩,否則皇上論起罪來,我也沒辦法替你求情!”
南宮嫿字字誅譏的說完,潑辣的半夏已經率先沖上去,立即便有兩個丫頭押住南宮蕊兒,半夏不讓她動,已經開始利索的剝她身上的衣裳,拔她頭上的玉冠和珠寶瓔珞。
老太太見此狀況,已是驚得話都說不出來,她滿目陰沉的坐在原地,她當然不想像南宮蕊兒一樣讓人對待,又想到南宮嫿剛才說的話是真的,她們私自動用皇帝御賜的寶物,傳到宮中是要殺頭的。
到時候要連累二房及轍兒等幾個孫子,這可就得不償失了,這下子,她已經嚇得渾身顫抖,氣惱的拔下手上的玉簪,啪的一聲將玉簪扔到桌上,十分不願又厲色的道:“好,全都給你,這下你滿意了吧?”
老太太不想丟人,又迅速去拔頭上的珠釵,以及脖子上、手上的項鍊和臂釧,那張臉都被氣綠了,邊上的丫鬟們一個個紛紛鄙夷又嘲弄的看著老太太,更氣得她拿起手上的珠寶就想摔。
此時,南宮嫿已經搶先一步道:“祖母請小心,這些東西磕壞了摔壞了都要砍頭,嫿兒可不是危言聳聽,祖母不信,大可以試一試,反正錢財乃身外之物,嫿兒不介意它們被摔壞,只怕祖母身體受損。”
聽到南宮嫿濃濃的威脅,老太太氣得直咬牙,可手中的動作已是慢了下來,她輕輕的將那些珠寶放到桌子上,趕緊捏過自己的佛珠,閉上眼睛開始數了起來,眉眼間和額頭上全是汗,可以想像,她此時氣得不清。
沒幾下,半夏、玉萼等人就將南宮蕊兒和老太太身上穿戴的珠寶摘了下來,又分門別類的放好,再拿起清單一點,發現還有五萬兩白銀和一萬兩黃金不在。
“這些銀子和黃金總不是皇家御賜的吧?這些東西,該放在興安堂吧?”這時,老太太重新睜開眼睛,盯著牆角的幾大箱子銀子,眼裡有著濃濃的貪戀。
南宮嫿則微微一笑,道:“這些的確不是皇家御賜,但這是武穆王府給我的聘禮,祖母你一樣也不能動。來人,搬回飛羽院!”
南宮嫿早作了準備,何然等人立即闖進來便去搬那些銀子,此時,老太太一張臉已經接近扭曲,當即“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瞪向南宮嫿,厲聲道:“你敢!反了反了,家裡竟出了個賊,竟闖進來要搶我這老太婆的東西,你們都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請侯爺?”
此時,墜兒趕緊跑出去請南宮昊天,南宮嫿的下人們則沒停手,一個個搬得熱火朝天的,正在這時,外面傳來南宮昊天及趙氏的聲音,“今天是嫿兒的大好日子,你們一個個都在幹什麼?”
這時,南宮昊天已經陰沉著臉走了進來,老太太一見兒子進來,立即像找到救星似的,趕緊起身走到他面前,哭喪著臉道:“兒子啊,你終於來了,你的這個好女兒,她竟帶人來我這裡搶東西,完全以下犯上,根本沒把我這老太太放在眼裡,我不如死了的好,免得遭人嫌棄,被一個孫女欺負到頭上,我活著也沒意思啊!”
聽到老太太呼天搶地的聲音,南宮昊天已經厭惡的別過臉,他心裡早已與老太太生了嫌隙,而且孩子生產時老太太帶人去大鬧的事,已經讓他十分討厭老太太了,如今老太太在王府的人在時搬走嫿兒的東西,已經讓你了丟盡顏面。
所以此刻,南宮昊天看老太太的眼神極為的深冷,“母親,這些聘禮本就是武穆王府給嫿兒的,她搬走是應該的,倒是母親,你把它們搬進來,會讓多少人置喙?”
南宮昊天絲毫不給老太太面子,老太太氣得瞪大眼睛,如今連這個兒子都要反她了,她一張臉醬紫一片,極為難看。
南宮嫿見爹爹這次終於不糊塗,知道判斷形勢,便拿出另一份有些舊的冊子,遞給南宮昊天,道:“爹爹,這是以前娘親陪嫁過來的嫁妝,這一半嫁妝多年來一直由祖母保管,嫿兒想,如今娘親生了弟弟,這些嫁妝將來也是給弟弟娶媳婦所用,要不,還是讓祖母把嫁妝還給娘親,以後咱們弟弟的嫁娶費用就有著落了。”
一提到兩個兒子,南宮昊天在思索一下,便點頭道:“也是,既然如此,母親,你就把慧清的嫁妝還給她,這也是兩個孫子的,早給晚給都要給,也省得你管理麻煩,會累著身子。”
老太太萬萬沒想到南宮嫿已經開始打以前趙氏的那一半嫁妝的主意,她原以為這件事已經過去了,沒想到,今天南宮嫿又舊事重提。
連兒子都這麼說,老太太氣得拿起只茶碗就往地上猛摔,疾言厲色的指向南宮昊天,道:“好你個不孝子,如今你們翅膀硬了,竟合著來逼迫我老太太的東西,慧清的嫁妝是公中的,豈能由她搬回去?這些銀子已經讓嫿兒搬走了,你們如果逼得太過,我就一根繩子吊死算了,省得你們看著心煩。”
殊不知,南宮昊天最怕的就是老太太身子出問題,老太太要是死了,他就要回鄉丁憂,丁憂三年回來黃花菜都涼了,而且兒女們一個個都沒出嫁,正面臨要出嫁的時候,要是老太太死了,兒女的嫁娶就要延後三年,三年後嫿兒就十七,都成老姑娘了,到時候又不知是怎樣一門光景了。
怕老太太身子出問題,南宮昊天立即看向南宮嫿,有些為難的道:“嫿兒,要不嫁妝這事暫時作罷,以後再說。”
說完,他迅速跑到老太太那裡去,親自體貼的給她拂背,急切的安慰道:“母親,不管怎麼說,那也是中威伯府給慧清的嫁妝,慧清要回也是常理,你可千萬緊著身子,別讓兒子為難。”
雖然他在替老太太拂背,可說出的話卻是偏向趙氏,這讓老太太十分生氣。
接下來這一天,老太太一直在侯府耍橫,因為聘禮被南宮嫿要回去,她就難過得絕食,從早到晚硬是沒吃一口東西。
這事讓南宮昊天十分為難,可他卻捨不得趙氏和兩個兒子,從早到晚都守在鳳莛軒,一會兒逗趙氏玩,一會兒和兒子玩,對他來說,中年得子,而且是一對可愛的雙胞胎,這是他此生最大的福氣,恨不得把趙氏捧在手心。
不過,因為趙氏生產一事,她最近又在坐月子,無法給他身體上的滿足,這讓他一個中年男人很是寂寞。
藕香院裡,聽到趙氏生了對雙胞胎兒子,南宮嫿又成為世子妃,蘇姨娘呆呆的望著窗外,這一次,她不再像以前那樣歇斯底里的尖叫,也不再吵鬧,只是癡痴的看著暗無天日的窗外。
南宮珏與南宮楓兩人一臉陰沉的侯在邊上,看著躺在床上瘦了一大圈的娘親,兩人恨不得殺了趙氏和南宮嫿。
蘇姨娘雙腿已經毀了,不能下床行走,不過,她卻每天都要化妝打扮,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這讓南宮楓和南宮珏都十分奇怪,明明爹爹都不來看娘親了,她為什麼還要打扮自己?
蘇姨娘心裡宛如刀絞,一想起趙氏與南宮昊天幸福的場景,她就恨得直咬牙,可她眼淚早已流乾,詛咒早已罵完,如今她雙眸誅譏的看向窗外,有些淒然的冷笑,她微微彎起嘴角,笑得十分神秘,讓南宮珏更是疑惑。
“娘,你就別這麼笑了,都這個時候你還笑得出來?南宮嫿竟然成了世子妃,也不知道她走的什麼狗屎運,而我至今連個夫家都沒有,父親有了新兒子,好久都沒看過楓兒的,娘,難道你就不著急?如果你不振作起來,我們怎麼辦?”南宮珏氣得搖了搖頭,幸好父親沒禁她和弟弟的足,否則她們是真的毀了。
只是,她躲在院子外面看著成排成排的聘禮送進飛羽院,心裡的嫉妒深得要將她燃燒殆盡,每天活在南宮嫿的刺激之下,她恨不得死了的好。
好不容易找到袁逸昇那個靠山,可袁逸昇竟然把最重要的玉佩送給南宮嫿,這讓她十分的氣惱。
咦?玉佩,南宮珏想起玉佩,像想起什麼似的,南宮嫿如今已是祁翊的未婚妻,身上竟然揣著袁逸昇的玉佩,這麼好的把柄讓她知道,這要傳出去,別人肯定會說南宮嫿與袁逸昇有染,到時候,南宮嫿名聲敗盡,祁翊還會要她麼?
蘇姨娘淡淡抬了抬眸,冷眼睨了兩個兒女一眼,她們哪是真想她好,無非是想她振作起來,奪得權位後,自己才有好日子過,說來說過,她不過養了一雙白眼狼。
“好了,你們兩個先出去,楓兒,給我請陸醫正來,我想讓他看看我的腿疾如何了。”蘇姨娘說完,拿起床上的銅鏡,仔細的對著鏡子梳妝,眼神很是安詳。
南宮楓與南宮珏對視一眼,兩人這才慢慢退了出去,南宮珏早滿十三歲,如今要近十四了,樣子生得更加嫵媚,可她空看著自己美麗的模樣,卻找不到願意娶自己的人,只覺得心裡好疼。
不行,她一定要讓南宮嫿嚐嚐自己遭受的痛苦。
不一會兒,南宮楓已經把陸醫正請了過來,蘇姨娘見狀,忙把周嬤嬤、淺裳等人叫了出去,週嬤嬤、淺裳二人不疑有他,兩人迅速走出房間。
這時,陸醫正已經提著藥箱像模像樣的走了進來,一進門,在看到痴痴望著他的蘇姨娘時,他忙上前道:“表妹。”
“表哥,你終於來了,我好想你。”蘇姨娘說完,朝陸醫正溫柔的看過去,陸醫正則上前一步,一把將蘇姨娘摟在懷裡,道:“最近大小姐看管得嚴,你表嫂也開始疑心我,所以才好幾日沒來,這幾日,你還好嗎?”
“還不是老樣子,如今南宮昊天獨寵趙氏,只愛她的兩個兒子,看都不看我和楓兒一眼,我哪裡能好。還是表哥最好,永遠一心一意的疼愛我。 ”蘇姨娘溫柔的抱住陸醫正的身子,小手已經往他身上某個地方摸去。
陸醫正有了反應,只覺得身子火熱,猛地一個翻身,將蘇姨娘壓在身下,趴在她身上就馳騁起來。
良久,兩人才意猶未盡的結束,蘇姨娘很滿足的抱緊陸醫正的身子,有些幽幽的道:“擎蒼,你知道嗎?我每日每夜都在想你,只有你才能給我最大的溫暖。只是,我的月事已經遲了半個月,你說,我會不會有你的孩子了?”
蘇姨娘冷不防的說完,聽得陸醫正大驚,他立即捏向蘇姨娘的手腕,仔細的探了探脈,當即道:“糟了,繡月,你已懷有一月身孕,怎麼辦?最近南宮昊天都沒寵愛你,到時候要是讓人發現,你我都逃不了乾系,很有可能會被沉塘的。”
聽到陸醫正的話,蘇姨娘也嚇得大驚,她忙推了他一把,道:“快,快給我想個辦法圓過去。”
陸醫正轉了轉眼珠,急得滿頭大汗,突然,他想起趙氏早產一事,便道:“有了,夫人不是也早產了,你只要這時候讓侯爺寵幸你,到時候你也早產,這一個月不就抵過去了?”
蘇姨娘這時臉色卻黯淡下來,老爺都不來看她,她又如何假裝懷上孩子。
陸醫正則思索一下,道:“我有個辦法,你先裝扮一下,穿件惹火的肚兜,再命人擦擦身子,我這就去請老爺,說你雙腿有好轉,讓他親看來看看。”
目送陸醫正離開之後,蘇姨娘趕緊把周嬤嬤等人叫了起來,開始準備。
南宮嫿正在鳳莛軒陪兩個弟弟,看著搖籃裡正在吐泡泡的兩孩子,南宮嫿只覺得好高興,她終於有弟弟了,封建社會,女子能依靠的除了父親,便是丈夫,最後便是兄弟,沒有兄弟的女子以後會很孤單,出了什麼事都沒人幫忙。
如今兩個弟弟雖然年幼,但再過二十年,可能都是有功名之人,那時候她三十四歲,已經有兩個身強體壯的弟弟做靠山,想想就覺得幸福。
正在這時,喜媽媽則迅速走了進來,朝南宮嫿附耳說了幾句話,南宮嫿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道:“媽媽不必著急,爹爹要去,就去他的,反正蘇氏已經翻不了身,她那雙腿已經毀了,咱們只要靜觀其變就可。”
藕香院裡,蘇姨娘一臉忐忑的靠在床沿,週嬤嬤看著她臉色驚慌的樣子,心裡一直在懷疑一件事,但是她沒有把柄,也不敢輕易問。
正在這時,外面響起侯爺的聲音,週嬤嬤忙上前將蘇姨娘扶正,這時,南宮昊天已經陰沉著臉走了進來。
一進來,他就看到正朝他眨眼睛的蘇姨娘,只見蘇姨娘穿了件肉色的紗上蓋著一層不薄不厚的蠶絲被,臉上略施粉黛,頭髮梳成時下流行的倭墮髻,雖然瘦了許多,不過盛在有絲病弱的美感。
看到這一幕,南宮昊天想起兩人十幾年的恩愛,便嘆了口氣,將周嬤嬤譴了出去,道:“聽陸醫正說你的腿有好轉,怎麼還不能下地?”
蘇姨娘忙支著身子,楚楚可憐的看向南宮昊天,道:“天郎,好久沒看到你了,你還好嗎?”
南宮昊天見她問侯自己,刻意壓下心中的思念,冷聲道:“本侯很好。”
“天郎,你對我生疏多了,已經幾個月沒來看過我,你不知道,我好想你。”蘇姨娘說著說著,已經抽出腰間的帕子開始流淚,如今她的場景,就像當年趙氏臥床一樣,不同的是,趙氏當時是奄奄一息,而她,除了雙腿有疾,其他地方卻是完好無損,看得南宮昊天百感交集。
“天郎,我知錯了,我不該嫉妒夫人,想除掉她的孩子,幸好天郎及時制止,夫人才能兩個大胖小子。看著夫人的孩子,我也想起當年生楓兒時的場景,楓兒是天郎的長子,當時天郎別提有多開心了,只是再開心,也不及現在開心。那對雙胞胎,真可愛。”蘇姨娘幽幽的說話,眼淚已經啪嗒啪嗒往下流。
如今夫人生活得很幸福,而她卻十分淒涼,所以她在難過的打同情牌,可惜這一招,對南宮昊天已經不管用,他現在橫看豎看都覺得蘇姨娘在作戲,要不是因為多年的情分,他對她還有餘情,他甚至來都不願意來。
“天郎,你不相信我真心悔過麼?如今我這一雙腿難道還不夠懲罰我麼?你相信我,我真的知錯了。”蘇姨娘說完,便伸手去的南宮昊天,她知道南宮昊天好久沒碰女人了,便將手慢慢往南宮昊天胸膛處摸去。
南宮昊天也是正常的男人,趙氏無法服侍他,他又不太喜歡小肚雞腸的湘繡,的確是好久沒碰過女人,如今蘇姨娘這樣挑逗他,他也有些把持不住,便慢慢坐到床沿。
“繡月,你若真心能改便好,你要是不改,本侯就永遠將你關在藕香院,哪也不讓你去。如果你真心悔過,以後一定要尊重夫人,不准再打任何傷害我子嗣的主意,否則,楓兒和珏兒,你也別想再見到。”南宮昊天冷冷看向蘇姨娘,眼神十分的冰冷。
雖然他把持不住,身子已經與蘇姨娘交織在一起,可他心裡卻把正室和妾分得很清楚,句句都在維護趙氏,這讓蘇姨娘心中憤恨,可表面不得不放低身段伺侯南宮昊天。
接著,蘇姨娘使出渾身解數去挑逗南宮昊天,南宮昊天原本還緊繃著臉,可因為蘇姨娘媚功了得,沒幾下就讓南宮昊天放鬆下來,他再也把持不住,一個翻身把蘇姨娘壓在身下,十分霸道的又在她身上馳騁起來。
在外邊聽到動靜的周嬤嬤此時,臉色更加灰敗,之前她就在懷疑,如今她心裡更是懷疑,如果她的懷疑成為事實,那是不是代表,蘇姨娘之前才和陸醫正幹過這事,才沒過多久,又和老爺幹,怎麼跟妓女似的。
最重要的是,老爺不知道這事,要是他知道了,會不會覺得自己忒噁心,竟然上別人才上過的女人,當真是羞辱。
週嬤嬤已經摸清這裡面的路子,便搖了搖頭守在門口,聽到裡面蘇姨娘誇張的媚叫聲,她更肯定之前她與陸醫正的也是這件事,只是之前的聲音比較沉悶壓仰,沒現在誇張罷了。
半晌,南宮昊天才滿足的走出藕香院,一踏出藕香院,他只覺得神清氣爽,連日來的抑鬱一掃而空,他也不那麼寂寞了。
背著手走著走著,他便聽到一陣幽幽的琴音,好像是從聽雨軒傳出來的,聽到這聲音,南宮昊天不由自主的抬了抬腳,領著左明朝聽雨軒走去。
左明跟在後邊,一臉的疑惑,不過對於女人這一套,他還是不太明白,還是安靜的跟在後頭。
來到聽雨軒時,看著聽雨軒碧綠的湖水,以及青蔥的蒼木,還有地上冒尖的小草,南宮昊天只覺連空氣都是香的。
這時,那琴音越來越近,十分的沁人心脾,南宮昊天便把左明叫住,自己背著手踏了進去。
一走進聽雨軒主屋,南宮昊天便看到走出來的倩蘭,倩蘭見是老爺,忙給他請安,這時,裡面的琴音也嘎然而止。
南宮昊天見狀,便走進主屋,看到林雪柔正坐在琴音,玉手搭在琴弦上,一雙眼睛如狐狸一般媚惑人心,正朝他水汪汪的看著,“給表哥請安。”
林雪柔立即起身,窈窕的身段,加上精心裝扮過的她,此時,她竟如出水的清荷一般惹人愛憐,看得南宮昊天有些尷尬。
“表妹勿需多禮,自從你進府後,本侯還從未來看過你,剛才聽到那美妙的琴音,才循著琴音前來,沒有打擾表妹吧?”南宮昊天以前和林雪柔一起長大,算是青梅竹馬,兩人感情也比較好,如今多年未見,一看到林雪柔,他就頓覺得十分親切。
林雪柔忙嬌滴滴的一笑,裝作不經事一般上前拉住南宮昊天的手,撒嬌的道:“表哥也真是的,這麼久不來看雪柔,你可知自從幾年前分別,雪柔就常在心中念你。如今能有機會再見,也是雪柔的福分,表哥以後一定要常來看雪柔。”
說完,她緊握住南宮昊天的手,又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這是兩人小時的誓言,這麼一說,聽得南宮昊天想起以前的事,只覺得心裡一陣溫暖,尤其是林雪柔一雙白嫩的小手正握著他的大掌,這下子只讓他覺得一顆心迅速跳了起來。
此時,林雪柔的心也是砰砰直跳,刻意拉低的衣領,加上她刻意微彎的身子,使得高高在上的南宮昊天很容易就看見了她胸處的春光,登時,南宮昊天只覺得喉嚨乾澀,面對一個比較新的美人,他又差點管不住下身了。
“表哥,你以前不是最擅長彈《相思怨》麼,來,教雪柔彈。”林雪柔說完,將南宮昊天拉到自己身側坐下,她則坐在他身旁,故意將柔若無骨的身子斜靠在南宮昊天身上,幽幽的道:“這曲子我最喜歡聽,已經好久沒聽表哥彈過了。”
有美人在懷,南宮昊天饒是再把持不住,也只覺得心火直竄,他忙尷尬的頓了一聲,將注意力放到琴上,開始彈。
這時,林雪柔已經是慾火焚身,對於一個結過婚又空虛寂寞的女人來說,能有男人的撫慰,是她每晚都在盼的事。
好不容易盼來一次表哥,她可不能錯過這美好的機會,想到這裡,林雪柔火熱的身子已經靠在南宮昊天胸膛,小手開始在他胸膛上畫圈圈,“表哥,你還喜歡雪柔麼?”
南宮昊天面色十分尷尬,可又無法將林雪柔推開,便顫抖的將手撫在她身上,道:“雪柔,表哥一直都喜歡你,這些年,表哥也很想你。”
見林雪柔主動勾引,男人都很懂這方面的事,南宮昊天也不推辭的將手撫上好的腰,細細的打量著她,道:“雪柔,多年不見,讓我看看你長胖沒有。”
“人家哪裡胖了,不信你摸。”林雪柔發揮最不要臉的本色,一把抓過南宮昊天的手,將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前。
感受到那一陣柔軟,南宮昊天雖然才和蘇姨娘歡好過,仍舊鬥志昂揚的去摸林雪柔,此時,大掌已經迅速扯下林雪柔的腰帶,林雪柔也主動的去解南宮昊天的衣裳。
外面的倩蘭等人見裡面有異動,一個個都紅著臉侯在邊上,不敢進去,這時,林雪柔已經嬌喘一聲,一把將南宮昊天剝了個精光,南宮昊天也將她剝個精光,兩具潔白的身子,竟然在琴架上就運動起來。
早收到消息的南宮嫿此時已經領著喜媽媽等人來到聽雨軒,一進聽雨軒,就看到倩蘭,菊蘭紅著臉要喊話,喜媽媽已經一個箭步上前將兩人摀住,又讓人把兩人嘴巴捂得死死的。
南宮嫿是女兒家,不宜看這種火熱的場面,便讓人搬了只椅子來,她慢慢坐到椅子上,聽著裡面旖旎的風光。
“表哥,雪柔好喜歡你,你一直是雪柔最崇拜的人,你哪方面都強,比我以前的丈夫強百倍千倍,雪柔想嫁給你。”
林雪柔一邊嬌喘一邊大聲喊了起來,南宮昊天怕她聲音過大,忙摀住她的嘴巴,道:“你都是本侯的人了,本侯自然要納你為妾,還有,不要再提你以前的丈夫。”
想納林雪柔這個不潔的寡婦為妾?南宮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怎麼可能,家裡有娘親一個就夠了,她可不想多這些妾,而且林雪柔有老太太作後台,以後一定會與母親作對,她可不想侯府再來一個蘇姨娘。
所以這一次,她要堅決的反對,要把林雪柔打回原形,堅決不能讓她做父親的妾。
就在裡面兩人樂得火辣之際,那大門已經被人砰的一聲踢開,左明在後邊想叫喊,卻是看到南宮嫿來了,羞紅著臉不敢喊。
這時,踢開門的喜媽媽在看到裡面的情形時,忙摀住自己的眼睛,生怕自己長了針眼,忙道:“對不起,侯爺,老奴不知道你在裡面,剛才我和大小姐來給林姑娘送補品,誰知道外面竟沒丫頭守著,我們以為林姑娘出事了,又碰巧聽到裡面有她痛苦的叫聲,以為她生病沒人理,我這才沒管沒管的踢開門,請老爺責罰。”
喜媽媽說完,忙將門帶上,迅速退了出來,而裡面的人,已經是嚇得臉色漲紅,南宮昊天只感覺一張臉丟盡了,他忙推開林雪柔,迅速給自己穿衣裳。
林雪柔也羞得忙穿衣裳,這時,外面卻好死不死的傳來她兒子俊哥兒的聲音,“娘親,你在裡面乾什麼?”
說完,俊哥兒竟然把門給推開,一推開,他就看到正在穿衣裳的林雪柔,當即有些不解的道:“娘親,你在幹什麼?你為什麼不穿衣裳,你為什麼和伯父做跟叔叔一樣的事?”
俊哥兒天真的一問,那林雪柔立即係好衣裳的帶子,衣衫不整,臉紅心跳,慌裡慌張的跑出來,趕緊摀住俊哥兒的嘴,道:“俊哥兒,不許胡說,娘親哪有不穿衣裳,你要再胡說,我就把你送回江西。”
被林雪柔這麼一嚇,俊哥兒立即閉上嘴巴,可眼裡卻是十分的疑惑,看著邊上眾人鄙夷的眼神,俊哥兒只覺得自己的娘好像做了什麼不好的事,人家都瞧不起他的樣子,給他的心裡造成了很大的陰影。
這時,南宮嫿已經坐椅子上站起來,有些不解的道:“林姨,什麼叔叔呀?俊哥兒他爹不是在他出生後沒多久就死了,哪來的叔叔。”
“嫿兒,你別聽他胡說,這孩子總愛說胡話,哪有什麼叔叔,沒有的事。”林雪柔忙抱緊俊哥兒,而此時的俊哥兒,已經不想再看她一眼,也一言不發,他只覺得自己很沒臉,心裡對林雪柔已經生了不滿之意。
這時,南宮昊天已經穿好衣裳,有些尷尬的咳了一聲,不緊不慢的走了出來,一看到滿面帶笑,好像什麼都不知道的南宮嫿,他則難堪的側過身子,道:“嫿兒來了,你林姨一人呆在聽雨軒也無聊,你來多陪陪她也是好的。”
“原來爹爹也在,那是嫿兒衝撞了,嫿兒來的時候真不知道爹爹也在,還以為爹爹在陪弟弟。”南宮嫿嘴角微微勾起,眼神卻十分淡漠。
南宮昊天想起趙氏,又為了緩解現在的尷尬,忙咳了一聲,就領著左明朝鳳莛軒去了。
南宮嫿見南宮昊天離開,便重新冷冰冰的坐到藤椅上,這時,後邊的玉萼已經端來一杯茶,南宮嫿淡淡接過那茶,輕輕拂了拂茶麵上的茶沫子,一派威嚴的看向衣衫不整的林雪柔,“大人說話,有小孩子在這裡不太方便,以免對他心裡造成陰影,來人,把俊哥兒帶去興安堂。”
南宮嫿說完,喜媽媽立即派了兩名婆子上去拉俊哥兒,俊哥兒很擔心林雪柔,可一抬眸,便看到滿目微笑的南宮嫿,只覺得嫿姐姐這個笑容很溫柔,便真單純的以為兩個大人在說話,就乖乖的跟著婆子們走了。
等俊哥兒一走,林雪柔忙驚慌的上前,朝南宮嫿道:“大小姐,你要帶俊哥兒去哪?”
“不是說了嗎?興安堂。”南宮嫿慢慢喝了口茶,屏神凝氣的看向林雪柔,又道:“林姨大白天的怎麼把自己扒得光光的,連床都不上,在古琴上就和我爹苟且起來了?讓俊哥兒看到,我真不忍心,要是她心裡落下什麼陰影,將來恨上你這個做娘的,或者因為這事惹上什麼心病,見到女人就想撲上去,到時候,恐怕被抓進大牢的機率很高,林姨你作為母親,怎麼不做好表率,竟幹這些讓人臉紅的事兒。”
南宮嫿如今竟有了這樣一個職責,就是替娘親掃平父親的桃花,其實她根本不想處處防著,無奈有些人太不要臉,總想著奪取娘親和弟弟的一切,所以她誓死也要守護,如果都像湘繡那樣老實的呆著,她也只會睜隻眼閉隻眼,畢竟男人,她是看透了。
聽到南宮嫿的話,林雪柔羞得滿面通紅,這時,倩蘭和菊蘭則迅速上前,守護在林雪柔面前,道:“大小姐,請你口下留情,老太太本就說了,咱們林姑娘是來做侯爺的妾室的,你何必這樣挖苦她?別以為以後是世子妃,你就可以在這裡欺負人,別忘了,這可是我們老太太的地盤,什麼時候由著你胡來了!”
兩個小小的丫頭,仗著有老太太撐腰,竟敢與南宮嫿頂嘴,當即,南宮嫿還沒吩咐,喜媽媽已經一步上前,狠狠的把兩人扯跪到地上,同時左右開弓,大掌啪啪的朝她們打去,“兩個沒規矩的小蹄子,連我們大小姐都敢置喙,你家姑娘沒羞沒燥的,光天化日脫光了衣裳讓男人要,你們不過是兩個奴才,竟敢對我們大小姐大呼小叫。別說大小姐將來是世子妃,就是她如今侯府嫡女的身份也能處置你們,不長眼的小東西!”
對於這種仗勢欺人,不長眼的丫頭,南宮嫿從不沒好臉色,便淡淡放下手中茶盞,道:“罷了,各打五十大板,扔出府去。”
南宮嫿輕描淡寫的說完,春、夏、秋、冬四婆子已經上前,拽起倩蘭和菊蘭就往邊上的板凳上架,一架上去後,她們便開始揮動板子。
這倩蘭、菊蘭從來就對大小姐不尊敬,還總在背後說她的閒話,上次還夥同林雪柔騙人,說什麼做惡夢,如今也是該教訓一下,免得她們忘了自己的本份。
這下子,倩蘭菊蘭做夢都沒想到,平時溫柔如水的大小姐,竟然下狠令打她們,一記記重重的板子打在兩人身上,疼得她倆直皺眉頭,沒幾下就見了紅。
南宮嫿則重新端起桌上的茶碗,微微瞇起眼睛,看向臉色慘白的林雪柔,這時候的林雪柔,已經被嚇傻了,她忙朝南宮嫿求饒道:“求大小姐開恩,饒了她們吧。是我不懂事,我不該勾引侯爺,但是她們是老太太的人,大小姐打了她們,要如何與老太太交待?”
“什麼時候我教訓不聽話的下人,還要向祖母交代了?爹爹說過,有誰敢對主子不敬,不必請示直接處罰,難道我連處罰兩個丫頭的權利都沒有?”南宮嫿很想告訴林雪柔,如今侯府已經不是老太太當家,以前父親偏向老太太,那老太太的話還有用。
如今,父親已經開始懷疑老太太,對她起了嫌隙,又因為寵愛娘親及自己的弟弟,天秤已經偏向她們這方,老太太只是空有個殼子,已經漸漸沒有實權了。
在一個偌大的侯府,擁有實權是最重要的,所以老太太之前才要和娘親爭管家的權利,誰有管家的權利,下人們就偏向誰,而沒有實權的,就只能任人欺負,哪怕你是正經主子。
聽到南宮嫿的話,林雪柔只覺得十分憋屈,她這還沒成功爬上床,已經被大小姐如此欺負了,她還有什麼臉面呆在侯府。
正在這時,院子外面已經傳來老太太跳腳的聲音,“誰敢打我的雪柔,南宮嫿,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府裡動用私刑,你就不怕別人說你待人刻薄,是個狠毒的主子?”
老太太一邊說,一邊迅速走了進來,她的步子邁得特大,可見活得生龍活虎,哪像絕食失,像她這樣刻薄的老太太,才捨不得死。
南宮嫿見老太太進來,便起身朝她行禮,淡笑道:“祖母來了,嫿兒不過教訓兩個下人,因為她們對嫿兒不敬,祖母又是因何事生這麼大的氣?”
“何事?你還有臉問我?”老太太要是有鬍子的話,早就吹鬍子瞪眼了,她忙走到林雪柔跟前,將林雪柔拉到身後,朝南宮嫿板著臉孔道:“你今天是不是要連我這老太婆也一塊打?”
“孫女不敢,見家母容光煥發,最近生活應該很好,孫女特意叫小廚房燉了豬腳給祖母,祖母一會要記得吃。還有,何然已經將公中的庫房打開,孫女已經派人去搬母親的嫁妝了,恐怕這時候,嫁妝已經搬得差不多了。如此,那孫女就多謝祖母厚愛,肯把嫁妝還給娘親,以後我兩個弟弟也有著落了。”
南宮嫿一雙眉眼彎彎帶笑,聽得老太太火氣上湧,當即身子就顫抖一下要歪斜在地,忙朝身側的孫嬤嬤道:“嬤嬤,公中庫房的鑰匙不在你這裡,何然是怎麼進去的?”
孫嬤嬤迅速摸了下身上,這麼一摸,她當即滿目驚異的看向老太太,驚慌失措的道:“糟了,鑰匙不見了,一定是讓何然盜了。”
“孫嬤嬤你胡說什麼呢?鑰匙不是你親自交給何然的麼,說這是祖母的吩咐,說祖母突然發現,她用不著這些嫁妝,讓你交待何然,把嫁妝還去鳳莛軒,難不成,嫿兒聽錯了?”南宮嫿滿眼無辜的看向孫嬤嬤。
此時,孫嬤嬤已經急得臉色蒼白,不知道如何解釋,而她身側的老太太已經懷疑的看向她,道:“孫嬤嬤,你說,究竟有沒有這回事?”
孫嬤嬤立即撲通一聲朝老太太跪下,搖頭道:“請老太太息怒,奴婢沒有將鑰匙給何然,是他偷去的,與奴婢無關啊。”
“嬤嬤,你就別狡辯了,你都收了銀子,你兒子已經被提拔上來做副管事,難不成,這些還不夠?”南宮嫿淡淡說完,聽得孫嬤嬤眼睛鼓起,這時候的老太太,已經像要吃了孫嬤嬤似的盯著她。
“大小姐,天地良心,我沒有啊,你少誣賴我。”孫嬤嬤是老太太身邊最得力的人,如今出事,老太太竟然不相信她,開始懷疑她,只讓她覺得從頭涼到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