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南宮嫿已經不緊不慢的坐到那雕花坐椅上,要不是王妃是祁翊名義上的後母,她根本不必給她任何面子,她潔白的玉指輕輕撫養紫檀木桌沿,玉指被陽光照出晶瑩的顏色,一雙美眸似笑非笑的看著走進來的袁逸昇,好久不見,這個男人怎麼瘦了這麼多,臉色也十分臘黃,眼窩深黑,該不會跟南宮珏一樣,殘廢了吧?
袁逸昇一走進來,先是看到一襲金燦燦的百幅流雲羽帶宮裝、恍若神妃仙子一樣笑著坐在玉椅上的南宮嫿,南宮嫿頭上的鳳冠閃著耀眼的光澤,身上珠光閃閃,美眸大而水靈,眼睫纖長,身段窈窕,冰肌玉骨,令人見之忘俗,剎那間給人一種高貴遙遠的感覺。
而南宮嫿在看到俊美的袁逸昇進來的那一刻,玉手緩緩拿起桌上的一柄九天玄女團扇,輕輕的搖了起來。
此刻,那光影中慢慢走進來的男人,讓她微瞇起眼睛,臉色慢慢變得蒼涼起來,記憶中那些虛假的幸福和痛苦一齊湧來,好像陣陣利刃刺在她心上。
她的前世,永遠活在孤寂的影子裡,她對他的信任,她的一腔愛意與熱情,付出與真情,在這樣一個自私自利的男人顯得十分的可笑。她就像那些話本小說裡資助丈夫上京趕考的癡情女子一樣,丈夫一高中狀元,立即娶了公主,而她們,只得被迫進入青樓或者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
那淡淡的陽光灑在袁逸昇略顯臘黃的肌膚上,而他的眼眸卻還有前世的風流,她的指甲狠狠的掐進肉裡,她想起了她和他的孩子,她們那還未出生便被他灌下紅花強行打掉的無辜胎兒,想起她端坐在家裡等他回來,卻聽到門外傳來南宮珏兒子那銀鈴般的笑聲的過往,以及她們兩個無情無義的嘴角,還有那柄泛著寒光帶著紅血的利劍。
前世四年的一切艱辛與苦楚,換來她慘死在最愛的人劍下,直到重生她才知道,她當初真是太單純,太傻太天真,今生她在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並沒有任何喜歡的感覺,有的只是無盡的恨與憤怒,她恨這個男人假裝癡情奪了她最寶貴的愛。
不過,如果沒有他前世的傷害,也沒有今世站在高處的她,如今,她睥睨的俯下眼眸,嘴角勾起一絲淒楚的冷笑,而袁逸昇已經率先跪到地上,看著這他再也觸碰不到的高貴公主,眼裡的愛慕與得不到的恨盡顯,只得咬牙道:“下官參見公主,公主萬福。”
看著這樣一個經常對自己耀武揚威的男人終於跪在自己腳下,南宮嫿輕輕搖了搖團扇,嘴角勾著冷笑,卻並不叫袁逸昇起來,他只得繼續跪在地上。
這時,王妃見南宮嫿仍舊心情很好的坐在那裡,便冷笑著上前,朝袁逸昇道:“袁公子,剛才你的話大家可是聽見的,你說你可以證明公主的初夜給了你,你身上還有物證,本妃可沒造假,這可是你說的,你既然進來了,就把物證給大家看看,如果你敢污衊公主,本妃定當不饒。”
王妃父親是驃騎大將軍,她自己份位也高,自然可以按規矩辦理袁逸昇。
袁逸昇看著一直似冷非冷的南宮嫿,心中的怒火已經燃燒到極致,他是多麼的想擁有她,以前得不到,現在更得不到,既然得不到,那就只好毀了她,讓祁翊也得不到。
是的,他自從從南宮珏那聽說南宮嫿一直都在欺騙他之後,心裡就恨死了南宮嫿,日思夜想都在想如何毀掉她,如今正好有人需要他幫忙,他何不把南宮嫿毀個徹底,他要讓她知道,欺騙他的下場,是如何的蒼涼。
“回王妃,下官的確有證據,公主在未嫁之前,早也與下官暗通款渠,互相愛慕,並且經常和下官往來,久而久之,我倆兩情相悅,青梅竹馬,這是她的貼身宮女玉萼可以作證。下官敢這麼說,肯定是帶了物證來的,這些信都是公主親手寫給下官的,上邊寫得有她如何思慕下官,在我倆情到濃時,就慢慢的從親吻發展到相愛,她的初夜,是在袁府給我的,當時她說,她不想嫁給祁世子,她痛恨這樁由別人控制的婚姻,她心裡真正愛的是我,說要把自己獻給我,之後她就經常和我……肌膚之親了。”袁逸昇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完後,迅速從袖子裡掏出好厚一沓信件,交給邊上的王妃。
而玉萼在聽到他的話後,臉上浮起一抹冷笑,沉聲道:“你算什麼東西?我們公主會看得上你,你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瞧你那縱慾過度的模樣,別說你長得這麼醜,不及我們世子三分,你看看你的家世,一個鄉野村夫,光憑甜言蜜語讓皇上信任,得了個官做,就翹起尾巴裝大官了?也不稱稱你有幾斤你兩,你一芥草民出身,比得上咱們公主?就算公主不是公主,是侯府嫡女,這樣大的家世背景,怎麼看得上你這麼酸溜溜的窮酸破落戶,我呸!”
“玉萼。”這時,南宮嫿提醒了玉萼一下,示意玉萼不要說得太過分,可誰人不知,這都是南宮嫿授意的,沒有她授意,玉萼敢說?
而袁逸昇在聽到那句窮酸破落戶的時候,只覺得渾身血氣上湧,站都站不起來,仍直直的跪在地上,他從來就恨別人提他的家世,來到京城後,他想方設法的想擺脫這樣的家世,給自己安個好一些的背景。
沒想到,玉萼一直在那裡提,說他是草民之類的,他痛恨這樣的侮辱,此刻,他大掌死死握成拳頭,恨得差點要咬碎一口銀牙。
南宮嫿冷冷看著十分好面子的袁逸昇,前世他就最恨別人提他的出身,這樣一個外表狂妄,內心自卑窩囊的人,她當年真是瞎了眼。
這時,王妃迫不及待的打開手中的信,當打開第一封的時候,他當著下人的面念了出來,“致袁郎,每天每夜我都在想你,想你想得睡不著,你才華橫溢,精通詩書,一直是我傾慕的對象,可當我聽到你和珏兒有了孩子時,我的心都碎了,你們怎麼能這樣對我?最愛的留。”
王妃念完後,所有人都有些懷疑的看向南宮嫿,尤其是王妃帶來的人,那是一臉的鄙夷,這時,袁逸昇也得意的勾起唇角,一雙眼睛陰冷的看向南宮嫿,“還有好多,公主,當時你不是說愛我愛得想死,今天怎麼全反悔了?你既已是我的女人,如果祁世子不要你,沒關係,我可以接收你,我委屈一點沒事。”
“誰說本將不要嫿兒了?”正在這時,那浮光掠影處,男子一襲銀白的鎧甲,腰間繫著一柄寶劍,頭戴銀白色的羽林盔,銀盔後繫著一絡火紅的流蘇瓔珞,一雙狹長到極致的丹鳳眼透著嗜血的寒芒,性感的薄唇冷冷抿成一條線,黑眸半斂,纖長的睫羽上覆著一層秋陽的餘輝,骨節分明的右手緊握住那泛著銀光的劍柄,身上透著濃濃的肅殺,那一襲藏青色披風顯得他高大而昂揚,氣宇軒昂又透著絕世獨立的風采,似謫仙一般從塵世中走來,周圍的一切剎那失了顏色。
“參見世子!”眾人一見威風凜凜的祁翊著將軍服踏進來,立即朝他行禮,此時,袁逸昇和王妃都同時看向祁翊,兩人眼裡都有忌憚,忌憚他帶來的兵,還有手裡的劍。
“怎麼回事?袁御史怎麼像小丑一樣跪在地上,你說世子妃與你有染?如此好笑的冷笑話,本將還是第一次聽,畢竟,你這樣的貨色,能看得上你的女人,一般都是些和你德行、品級差不多的,譬如南宮家的幾個庶女。”祁翊毫不留情的諷刺著袁逸昇,諷刺得袁逸昇根本不敢回嘴,只得陰沉著臉埋著頭,他最恨別人瞧不起她,如今祁翊和南宮嫿一起侮辱他,他發誓,如果有一天他能坐上高位,一定手刃這兩個仇人。
而祁翊的話,也惹得宮女侍衛們全都鄙視的盯著袁逸昇,此時的袁逸昇,跪在地上沒有得到吩咐起來,那憋悶的樣子,還真像只不要臉的小丑。
這時,王妃見祁翊很難對付,忙抽出手中的一封信遞給他,“世子,我看你還是看看這封信比較好,再確定要不要維護公主。”
“你在威脅本將軍?”祁翊卻並未伸手去接,而是邊上的含恨冷冰冰的接了過去,再恭敬的遞給祁翊。
而遭遇尷尬的王妃臉色當即刷地慘白,祁翊竟不接她的東西,讓下人接,她可是他的嫡母,如今祁翊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上將軍,手中握有兵權,就算得如此囂張了,連她都不理會。
王妃本想生氣,可一想,算了,為這種事生氣不值得,以前不是常發生?祁翊何時真正的尊重過她。
祁翊玉指慢慢將信紙打開,薄唇似笑非笑的噙著,用極其富有磁性的聲音念道:“每次撫摸著我臂上的紅痣時,我就想起升郎,因為這是你給我種下的,你一顆,我一顆,我們心心相印,一人一顆硃砂痣……”
念到這裡,祁翊只覺得牙齒泛酸,在場聽的人也渾身起雞皮疙瘩,這樣的內容也太噁心了,而且酸酸的,看公主的樣子,斷然不會寫這種淫穢的信。
而在看完信後的祁翊,俊朗的眸突然冷酷的看向袁逸昇,將手中的信一把摔到袁逸昇的臉上,沉聲道:“大膽!這根本不是世子妃的字跡,來人,把世子妃給本將軍寫的信呈上,還有她在皇宮表演寫的書法一併呈上,敢污衊世子妃,袁逸昇,你活膩了?”
事情轉急而上,由開始的危情變為現在的轉機,玉萼等人立即衝進房去取公主寫給世子的信,不一會兒,玉萼和綰綰已經抱著信和當時南宮嫿在皇宮表演的書法側卷。
在皇宮的那張大的書法畫卷已經收錄在宮中,這副是她當時寫的側卷,上邊有幾行詩,由她帶了回來,所有人都知道。
這下子,王妃的臉色愈加的難看,她手心也冒出冷汗,目光冰冷的瞪向袁逸昇,恨不得把袁逸昇嚼碎吃了。
等玉萼把手中的側卷打開時,所有人都翹首望了過去,這時,綰綰則把袁逸昇的信打開,與南宮嫿的字跡作對比,果然,這完全是兩個不同的字跡,南宮嫿的狂草霸道而充滿戾氣,而袁逸昇的這些字都顯得十分的女氣,就連南宮嫿寫給祁翊的信,上邊的字跡雖小,但也不失陽剛。
這下子,真相水落石出,袁逸昇已經不可思議的看向玉萼,沉聲道:“怎麼會這樣?不可能,這些全是你交給我的信,說是你家小姐寫的,怎麼會不相同? ”
“怎麼會?自然是你栽贓污衊咱們公主,敢污衊公主,這可是要誅九族的!如今這麼多人看著你撒謊,世子,你說怎麼辦?”玉萼這時已經恭敬的看向祁翊,朝他行禮道。
“自然是按律,誅九族!來人,把他抓起來!”祁翊一聲令下,含恨已經掄起那隻狼牙棒,迅速上前,一把提起袁逸昇的領子,一雙滾圓的眼睛恨恨的瞪著他,好像話本小說裡的張飛一般凶狠。
袁逸昇力氣哪有含恨大,他還沒開口,就被含恨煽了個耳刮子,此時,含恨已經迅速將他控制住,這下子,奴僕們一個個都明白事情的真相,紛紛上前朝袁逸昇吐唾沫。
這時,王妃只覺得腳底發涼,不知道如何收場,正在這時,南宮嫿已經起身,滿目微笑的走到王妃面前,朝王妃笑道:“王妃,今日多謝你了,要不是你,我們還沒有證據誅袁府的九族,謝謝你替我們幫了個大忙。不過,這次我雖然要謝謝你,但下次,你若不分青紅皂白、沒打聽清楚就帶人來本宮的內院,本宮就進宮去向父皇請旨,看他是治你的罪,還是治本宮的罪!王妃的生死是小,你那一雙兒女的前程要是毀了,那就與本宮無關了! ”
南宮嫿說完,眼眸仍舊帶笑,可那話語聽起來,卻是十分的寒涼,聽得王妃渾身冒雞皮疙瘩,她怎麼不知道這位公主原來那麼狠,光聽她的話和那冰冷的眼神,就看出來,這決計不是一個好惹的人物。
她沉著臉擄了擄嘴角,作為一府之主的尊嚴讓她無法對南宮嫿服軟,只得冷冷咬著牙,沉聲道:“這一切都是本妃的疏忽,但也請公主記住,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人家敢上門找你,一定有些蛛絲馬跡可尋。這一次,是本妃失算,希望下一次,公主你仍有這麼好的運氣,既然真相大白,此事與公主無關,完全是這姓袁的栽贓,本妃就履行承諾,任由公主處置他,絕不干預。本妃院裡有事,就不打擾公主與駙馬休息了。”
說完,王妃心虛的轉過眸,正要離開,此時,祁翊已經上前一步,狹長的鳳眸流光瀲灩,朝王妃道:“本將軍剛才回府時,在外頭聽見袁大人床底下有死人,再結合剛才誅九族的事,王妃,你應該知道怎麼和王府的人說的,是吧?”
聽祁翊空靈又透著威脅的聲音,王妃只得咬下牙,點頭道:“那是,這一切都是袁御史的錯,你們都是受害者,只是本妃沒想到,袁某還是個殺人兇手,如此,就請將軍親自帶兵去袁府查看,再交由聖上處置,本妃一介婦人,實在不懂這些,只知道這次差點污衊了公主,是本妃的疏忽。”
說完之後,王妃壓著滿腔的怒氣,恨恨的領著人衝了出去,一出醉香蘿,王妃就氣得一掌拍打在邊上的樹上,沒想到今天竟然被這對夫妻擺了一道,她在最後就像孫子似的,雖然沒向她們求饒,可她這張臉已經丟盡了,以後府裡誰還會服她?
而醉香蘿裡面,袁逸昇在聽到床底下有死人之後,臉色立即變得慘白起來,他立即大呼一聲道:“本官沒殺人,你們不許抓本官,都放手!”
“還敢嘴硬?啪!”含恨說完,已經一巴掌打在袁逸昇嘴上,打完後他還甩了甩手,作出一副很痛的模樣,接著,他將袁逸昇五花大綁,由人送了出去。
南宮嫿冷眼看著這一幕,她知道,光是一個污衊罪,萬一一次打不死袁逸昇,就會浪費她們的時間,因為皇帝目前還是很信任他那一套法家思想的,但再加上殺人的罪名,恐怕皇帝想保袁逸昇,也保不住了。
“夫君,要不,咱們也去看看這場好戲?”南宮嫿眼帶笑意,看向邊上的祁翊。
祁翊則關切的看了南宮嫿全身,發現她容光煥發後,這才牽起她的手,溫柔的點了點頭,他的柔情,以後只給她一個人。
等出王府上馬車時,南宮嫿看見袁逸昇已經被押進囚車,渾身被綁著,頭髮被扯得亂糟遭的,一行人迅速朝袁府而去。
很快,一行人到了袁府,管家喜貴早已經打開大門迎接南宮嫿等人,這時,袁府下人們看到公主和最近炙手可熱的上將軍到來,全都跪下,道:“參見公主,參見上將軍。”
南宮嫿和祁翊則不理會眾人,提著袁逸昇迅速朝香院而去,好像早知道這件事一樣,惹得袁逸昇滿目的陰鷙,看來,是有人給他下套子了。
這時,南宮嫿看袁逸昇,臉色越來越差,她聽說他使用了南宮珏的泡棗之術後,會變得容光煥發,不過僅在使用不久,如果常期未服用那紅棗,他的身體就會變得越來越羸弱,面色臘黃,看來,那樣補氣益血的紅棗,也不是什麼好物,表面助了他的性,實際上在一步步損害他的身體,根本不像傳言的那樣會使男人精神抖擻,恐怕他是誤信傳言了。
她可不可以理解為,袁逸昇在慢性自殺?如果是這樣,那讓他慢慢受折磨而死,是不是更有意思。
不一會兒,一行人就來到香院,此刻的香院,已經被喜貴的手下團團圍住,但沒有喜貴的吩咐,大家都沒衝進去,而且這事大家現在還不知道,只有南宮嫿幾個人知曉。
正在這時,袁母身後跟著南宮珏和南宮蕊兒,三人迅速走了過來,南宮蕊兒滿臉的慌張,一張臉刷地慘白,南宮珏則扶著肚子,在看到被困在囚車裡的袁逸昇時,眼底竟然有一縷得意的冷笑。
袁母看到有人衝進袁府,還帶了大批的兵,原本十分的氣憤,可她看到前邊眾人簇擁著的將軍和公主時,嚇得腳底發軟,立即率領眾人跪在地上,朝兩人道:“民婦參見公主,參見上將軍。”
要給南宮嫿下跪,南宮珏和南宮蕊兒兩人都不服氣,以前她們和南宮嫿平起平坐,從來沒向她下過跪,如今見了她,不僅要下跪,還得誠惶誠恐的,上天真是眷顧南宮嫿,竟讓她青雲直上,變得如此尊貴。
這是南宮嫿做公主之後首次見南宮蕊兒和南宮珏,她微瞇起眼睛,冷沉著臉,一臉嚴肅的看向兩人,“你們兩個,都是袁逸昇的妾?”
南宮嫿這麼一問,南宮珏和南宮蕊兒兩人臉色都立即下沉起來,南宮珏立即咬緊牙關,小聲的道:“回公主,臣婦是袁御史的正妻,不是妾。”
“哦?那本宮怎麼沒聽到你們辦婚禮的事?哪有正妻沒有婚禮的,難道說,你在欺瞞本宮,你可知道,欺瞞本宮罪可至死?”南宮嫿眼底浮著陣陣冷意,此言一出,嚇得邊上的人紛紛垂下眸,袁母已經被嚇得渾身虛脫,狠狠瞪了南宮珏一眼。
而南宮珏因為與南宮嫿相熟,眼裡並沒有害怕她的目光,反而冷然挑眉,一臉挑釁的道:“公主,這是袁府的家事,公主是不是管得太過寬了?”
“本宮前來抓殺人兇手,豈是袁府家事?本宮聽說袁逸昇床底下有死人,正好在香院,難不成,你們兩個都是幫兇?或者,袁老夫人,你也是?”南宮嫿不動聲色的看向三人,這下子,三人的臉色立即由白轉青,一個個不敢置信的看向南宮嫿。
而南宮蕊兒此刻已經渾身顫抖,連嘴角都顫抖起來,這時,南宮嫿已經朝身後的侍衛們道:“來人,進去搜!”
南宮嫿一聲令下,後邊的侍衛們已經迅速上前,一把將那香院主屋的大門踢開,一踢開,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和臭味就朝眾人襲來,祁翊見南宮嫿眉頭微皺,便將她抱到自己面前,伸出大掌輕輕掩住她的口鼻,不讓她去聞那噁心的味道。
因為天氣大,老太太死了一天,所以已經有了點臭味,眾人在聞到這味道和血腥味時,紛紛看向跪著的袁逸昇。
南宮嫿沒叫起來,袁母等人全都跪在地上,這一世,她要讓這些前世欺負過她的人,為她們曾經做過的惡還債。
這時候,含恨等人已經衝了進去,一掀床底,就有具屍體滾了出來,眾人嚇得大驚,沒想到真的在袁逸昇的床底下發現死人,這下子,他是有口也難辯。
“怎麼會這樣?那是誰,讓我看看。”這時,袁母不顧尊卑,沒等南宮嫿叫平身,已經迅速沖到里屋,當她看到眼睛深黑,身上全是傷口,已經死去的老太太時,她全身血液倒流,一股恐怖的感覺朝她襲來,“怎麼是她?升兒,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是誰殺的她?”
袁逸昇也是一臉的不解,他慌亂的看了看眾人,當他發現南宮蕊兒此刻已經顫抖得快癱軟到地上時,有些不可思議道:“蕊兒,你說,你祖母是怎麼回事?他怎麼會在我的床下,這房間只有你和我能進,我一直在外面,難道,與你有關?”
“不,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南宮蕊兒嚇得滿面通紅,眼淚鼻涕一把流,眼裡的恐懼快把她掩蓋,邊上的南宮珏嘴角更加得意的冷勾,這個背叛她找別人的臭男人,還有這個不要臉的賤女人,終於遭到報應了,老天真是有眼。
這時,袁逸昇看到南宮蕊兒有異樣,為了洗脫自己的嫌疑,立即指著南宮蕊兒,不顧情義的道:“賤婦,就是你殺了老太太,對不對?還把她藏在本官的床下,公主,這一切都是南宮蕊兒乾的,快抓住她。”
“本宮自然會抓她,老太太死在你們房裡,你們袁府所有人都脫不了嫌疑,加上剛才的污衊本宮之罪,袁府誅九族都有餘。來人,把袁府所有人押起來,上將軍一會親自進宮向皇上禀報此事,請皇上定奪。”
南宮嫿一聲令下,後邊的侍衛正要行動,正在這時,只聽大門口傳來一聲,“慢著!”
所有人回過眸,見一臉俊逸的皇長孫身著明黃色袍子,領著一隊官兵,迅速走了過來,一看到南宮嫿和祁翊,他先朝南宮嫿拱了手,客氣的道:“公主和駙馬真有閒心,竟然紆尊降貴來袁府?”
“本姑姑和你姑父不過來抓殺人兇手罷了,不知道皇長孫前來所為何事?”南宮嫿眉間溢出一縷淡笑,沉然的看向楚瀾。
楚瀾一臉的陰鷙,冷不防的聽到南宮嫿的自稱,立即冷然咬著牙,一臉的冷酷深沉,論輩分,南宮嫿與他父親一輩,他的確應該喊她一聲姑姑,可看著比自己小了一個個頭,又如此年紀的姑姑,楚瀾只覺得十分的沒臉,但他又找不出話來反駁。
姑父?看著滿臉深黑的楚瀾,祁翊淡淡回味著這個詞,同時看楚瀾的目光也變得不一樣起來,這下子,楚瀾更是惱怒,這祁翊分明是在嘲笑他。
“哦?殺人兇手?公主沒親眼所見,聽看到屋裡有死人,就妄言是袁御史殺的,這似乎太過巧合,而且,為何袁御史事先都不知道的事,公主像料到如神一般,和駙馬率先知道,還趕來抓人?”楚瀾也不是小角色,他眸色深冷,身上散發著濃濃的戾氣。
“皇長孫如此包庇袁御史,看來,需要用到袁御史的地方不小,既然如此,咱們一道進宮,將此事禀明皇上,看他如何處置。如果他要放袁御史,饒恕他的殺人與污衊公主之罪,那本將軍就二話不說的平息此事,皇長孫,你說呢?”祁翊已經上前一步,狹長的鳳眸似笑非笑的看著楚瀾,並不像楚瀾那樣冷酷狠決,不過臉上的風采卻勝過楚瀾,那光華耀眼一直吸引著眾人的目光,再加上他勝過楚瀾的過人美貌,好像不似真人,更像從畫卷裡走出的謫仙。
楚瀾沉吟片刻,便冷哼一聲,道:“那本殿就與祁將軍帶袁逸昇進宮,讓皇上好好審問他。”
說完,已經有人去扶身子虛浮的袁逸昇,袁逸昇在看向楚瀾的時候,眼神裡有乞求,這一幕讓南宮嫿看見,她不得不懷疑,加上上次孫月清的事,這些事情的幕後黑手,都是楚瀾。
祁翊要與楚瀾進宮面聖,南宮嫿自然也得去,在走之前,南宮嫿吩咐侍衛們將袁府好好包圍看管起來,只准進,不准出,實際上,袁府所有人都被軟禁。
一被軟禁,出去出不得,要走哪裡都有侍衛跟著,南宮珏和南宮蕊兒兩人氣得火冒三丈,等眾人恭送公主、上將軍與皇長孫出府後,南宮珏便冷然看向南宮蕊兒,眼裡是濃濃的得意,“蕊兒姐姐,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啊。昨晚,你不是很囂張的派人把相公的褻褲給本夫人送來,向本夫人示威,怎麼,今天你就成殺人兇手啦?”
“你少得意,我和相公有事,你也脫不了乾系,連帶你那肚裡的野種,一樣會沒命。”南宮蕊兒用手摀住胸口,才說完,邊上的袁母已經衝上前,冷地抬起手,啪的一巴掌給南宮蕊兒打過去,這一巴掌打得極狠,打得南宮蕊兒嘴角當即溢出一滴血。
“賤婦!說,人是不是你殺的?要是連累我袁府遭滿門抄斬,我這就打死你。”袁母這下氣得臉色蒼白,急火攻心,差點就是在地,幸好邊上的方嬤嬤扶住了她。
南宮蕊兒被打這一巴掌,立即委屈的看著袁母,“我沒有,人不是我殺的。”
南宮珏這時卻走到那屍體前,看著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祖母,如今已經死氣沉沉的倒在地上,她摀住鼻子,臉是是一副嫌惡的表情,沒想到這個死老太婆也有今天,被她最寵愛的孫女殺死,想必她死了也能老懷安慰了。
不過,老太太的眼睛一直瞪著的,南宮珏仔細檢查她的身體,突然,她看到老太太緊握的手中有一枚香囊,這香囊只有一小段,像是被扯斷的,這下子,她立即用力去掏這香囊,一邊掏一邊道:“這不是南宮蕊兒隨身攜帶的香囊?還是玉蘭花味道的,這下人證物證俱在,南宮蕊兒,你逃不掉了。”
南宮珏才說完,邊上的含恨已經冷冰冰的上前,一把奪過她手中的香囊,目光森然的看向南宮蕊兒,這下子,南宮蕊兒已經是面如死灰,她只覺得死亡朝她步步臨近,她昨晚一夜就無眠,因為擔心老太太找她報仇,所以她不敢睡,又怕事情敗露,沒想到,如今還是敗露了。
“不,我沒有殺她,我是無心的,是她自找的。”南宮蕊兒崩潰的吼出來,已經證明她殺人的事實,這時候,袁母已經是滿目憤怒,一個箭步上前,撿起地上的一根木棍,對著南宮蕊兒就重重的劈了過去。
南宮蕊兒本能的閃躲,可她越閃,袁母劈得越厲害,不一會兒,南宮蕊兒已經挨了幾悶棍,又不敢還手,只有對著袁母大叫道:“你這死老太婆,還不快住手,等相公來了,看他不生你的氣。”
“本性露出來了吧,開始還在老娘面前裝這麼乖,都這個時候,還相公?我袁府可沒有你這們的兒媳婦,一個來路不明被叫花子侮辱過的畜生,老娘今天就打死你。”袁母氣勢洶洶的說完,又去追打南宮蕊兒。
邊上的南宮珏就一個勁的冷笑,可在冷笑完畢之後,含恨的刀已經架在她脖子上,冷冰冰的盯著她,害得她笑到一半的臉一直僵硬著。
不知道吵鬧了多久,外頭突然有人跑進來,含恨立即收回刀子,朝前走去,只見兩名侍衛,一名身穿青色勁裝,一名是黑色的,青色勁裝的那個上前朝含恨拱手道:“大哥,因袁御史污衊公主和殺人一事,皇上已經下令,罷黜袁逸昇正四品防城御史的職務,重貶為庶民,且令護城軍重重包圍袁府,軟禁袁府所有人,只准進不准出。在這期間,袁逸昇必須盡快寫出一份法家思想的治國策略呈給皇上,否則袁府滿門抄斬。”
含恨聽完後,冷冷點了點頭,厲聲道:“算他命大,對皇上有用,否則只有死路一條。”
袁母等人見撿回一條命,一個個都驚魂未定的看著來人,而那邊穿黑色勁裝的侍衛則朝含恨道:“皇上說了,除了讓護城軍守在袁府之外,還讓在下參與守衛,在下方申,來自皇長孫麾下。”
袁母此時也沒心思去管究竟誰來軟禁她們,她只是難受的揉著太陽穴,重重的歪坐在地上,含恨則是冷冰冰的盯著這個方申,看來,皇長孫努力的想保住袁逸昇,不僅在皇上面前為他美言,讓皇上留了他一條狗命,還派了自己人來保護他,怕祁府的人傷害他。
臨近傍晚的時候,袁逸昇被人像狗一樣的押回來了,含恨和方申兩人皆守在袁府大門口,袁逸昇身上的官服已經被摘下,只著一件尋常的青服,又恢復了往日里破落的模樣。
在進入袁府之後,他只覺得自己這一身都完了,氣惱的直奔香院,看到下人們正在收拾香院,南宮蕊兒和南宮珏皆跪在一臉陰沉的袁母面前,立即上前一步,狠狠的一腳踢在南宮蕊兒的肚子上,厲聲道:“賤貨,要不是你殺了人,本官怎麼會丟官,怎麼會被貶為庶民,又像以前一樣?來人,把南宮蕊兒抓起來,給本官狠狠的打,直掉打得她脫掉一層皮為止!”
袁逸昇吩咐完,可邊上的人紛紛不動,沒有一個人動,他看向在場那些木訥的下人,厲聲道:“你們都是死的嗎?還不快行刑?”
這時,為首的喜貴已經走了上來,朝袁逸昇冷笑著拱了拱手,皮笑肉不笑道:“袁公子,如今你已經不是巡城御史,而且即將被抄家,府中的東西將會全數充公,一半充給軍營,一半作為賠償公主的名譽損失,你已經再也支付不起支使下人的費用,所以,這些下人都不會再聽你和袁夫人的使喚。我一會就把下人們全打發出去,你要行刑,還是請你的夫人代你行吧。”
喜貴說完,臉上露出一抹冷笑,就那麼笑著看向袁逸昇,氣得袁逸昇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他嫉恨的盯著喜貴,沉聲道:“本官待你不薄,你盡這樣市儈?來人,把喜貴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袁逸昇又要擺官威,這一聲令下,同樣沒有動,他轉過眸一看,個個下人都紋絲不動的站在原地,一個個冷笑的看著他,好像在嘲笑他是小丑一般,而外邊守著的侍衛們也冷冷盯著他,畢竟他污衊了公主,該誅九族,而含恨的目光更加深黑,皇上留他小命,不過是為了那篇法家思想,等他把文章寫完,也是他誅九族之時。
皇上在下令革職袁逸昇的官職時,已經給公主下了封密詔,等袁逸昇的文章寫完,便可能誅九族了。
這時,喜貴又冷笑著看向破落的袁逸昇,獰笑道:“袁大人,你口口聲聲叫在下喜貴,難道你就沒發現,在下有哪點不一樣?你好回憶一下,公主身邊的喜媽媽,是不是和在下有些相像?”
喜貴說完,已經大手一揮,領著身邊的丫鬟婆子們,大大咧咧的朝門口走去,完全不理會愣在原地的袁逸昇和南宮珏等人。
“喜貴,喜媽媽!好你個南宮嫿,原來是你在本官府里安插奸細,怪不得殺人之事你們能這麼快就知道。”這下子,感覺被耍弄的袁逸昇只覺得頭痛欲裂,想撕吼,發現自己早已沒力氣,剛才在朝堂上時,個個人都直指向他,他成了人們口中的廢物,眼中釘,好不容易熬到皇上下令,可他當時的精神都要被折磨死了。
袁母氣得直嘆氣,也不知道皇上要兒子寫什麼文章,看著烏煙瘴氣的袁府,她氣得大口大口的喘氣,只有方嬤嬤服侍她,其他人都當看猴兒戲似的,尤其是那些守著的侍衛。
她始終不明白,那個公主為什麼要針對她們,難道她前生造了什麼孽,否則無緣無故的,人家怎麼會盯上自己,或者是兒子得罪了人家?
晚上的時候,因為南宮蕊兒被罰跪伺堂,袁逸昇突然發病,很想做那事,迅速扔下筆頭朝南宮珏呆的院落走去。
此時,南宮珏面前的盤子裡擺著幾顆大棗,看到袁逸昇興沖衝的跑進來,臉上溢出一陣譏笑,“喲,今天是什麼風,把袁大人給吹來了,真令奴家欣喜。”
南宮珏的語氣好像妓女迎接客人一樣,滿目的諷刺,這時,袁逸昇看到那桌上的大棗,立即拿起就往嘴裡塞,當他吃著那肉嫩多汁的大棗時,不由得讚賞的看向南宮珏,一臉貪婪的道:“珏兒,還是你有能耐,又給為夫養了這麼多寶貝,為夫身上好熱,很想要,你過來!”
南宮珏則看著袁逸昇將這些大棗狼吞虎嚥下去,目光有些猙獰的走到袁逸昇面前,玉手輕輕往他腰間探去,一下子摸到一個軟物,突然吃驚的道:“相公,平日里你吃了棗都很兇猛,怎麼今天不行了?”
“啊?你說什麼,為夫怎麼可能不行,一會一定弄死你。”袁逸昇可不相信自己會不行,南宮珏這麼說,是對他的侮辱。
可當他在摸到自己那軟綿綿的身體時,心情一下子跌進谷底,他以為是自己太過緊張,便用力的想辦法使自己重振雄風,可他怎麼弄,身子都是軟軟的,根本沒辦法強硬起來。
“怎麼會這樣,那大棗不是很厲害嗎,怎麼今天沒反應了?”袁逸昇才說完,他就覺得脖子發癢,便本能的伸手去撓脖子上的癢,不撓不知道,一撓嚇一跳,他摸到自己的脖子上有好幾個突起,好像痘痘一般。
“啊,我全身好癢,珏兒,你快來替我撓一下。”袁逸昇這時候感覺臉上癢、身上癢,處處癢,癢得他難受,不一會兒,他就將脖子上撓出了一塊血漬,南宮珏則嫌惡的看了他一眼,並沒有起身幫他,只是淡淡的道:“好奇怪,你突然不行了,身上又長那麼多紅斑,看你這症狀,相公,你該不會是染花柳了吧?”
“你胡說,本官一向潔身自好,怎麼可能染那些病?我只是緊張罷了,我沒有不行,一會就讓你試試我的厲害。”袁逸昇氣恨的盯著南宮珏,他只覺得今天的南宮珏有些奇怪,不像以前那樣來巴結他,反而很得意的看著他。
“別一口一個本官的了,你忘了,你都被皇上貶為庶了,成了窮酸破落貨了,真不知羞。”南宮珏冷冷站起身,任由袁逸昇痛苦的撓著身上的紅點,又一臉狠絕的盯著他,道:“沒想到高高在上的袁大人也有今天,你之前囂張夠了吧?我將一顆痴心交付於你,你竟然為了南宮嫿狠心打掉我的孩子,要不是我有大棗的秘決,你怎麼會娶我當正妻?沒有八抬大轎也就算了,連你那醜陋的老母親也天天欺負我,當我南宮珏真是傻子好欺負?我為了你,不顧身體的衰老,替你養棗,你倒好,天天和南宮蕊兒亂搞,還差點殺死我的孩子。反正我都是要死的人,這副身體也好不了多久,皮相又衰老了,再拿地位和榮華富貴來做什麼?我只想報仇,找你這個負心漢報仇,替我死去的兒子報仇。”
南宮珏說完,一把操起那桌上吃剩的一碗粥,對著痛苦的袁逸昇就淋了下去,這時候,袁逸昇身上的紅泡紅診在遇以米粥後,突然舒服了一些,不那麼癢了,他立即將身上的米粥往其他地方抹,那樣子真令人噁心。
“原來你這麼恨我,要不是你不要臉的貼上來,我看都懶得看你一眼,哎喲好癢。”袁逸昇還沒說完,腳底板又開始發癢,只得繼續的撓。
南宮珏則突然微笑的看向他,目光好像地獄來索命的人,一臉冷色的道:“知道你怎麼染上花柳的麼?這還多虧了這些棗,不好意思的告訴你,你剛才吃的這些棗,是我從一位犯了花柳病的妓女身上得到的,呵呵,原以為沒有多大成效,沒想到,竟這麼快就見效了。袁逸昇,你將我害成這樣,不久之後就是你的死期,我要看著你慢慢受折磨而死,可不能那麼便宜你了。”
“你,原來是你,你這個賤人,南宮珏,你拿解藥來,速度。”袁逸昇疼得齜牙咧嘴,滿臉被撓得血紅,恨不得將面前的南宮珏碎屍萬段。
南宮珏斜挑了挑眉,往後閃了一步,手中握著一把匕首,以防袁逸昇的攻擊,“這病根本沒有解藥,你得了只有死路一條,還想活命,就去求醫問藥試試。只是,你這樣的病說出去,真丟袁家的臉,不知道世人會怎麼唾罵你。本夫人沒心情陪你玩,你自己痛去吧。”
南宮珏說完,領著秋月和萍兒,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出嘯龍居的時候,南宮珏突然心情大好的去祠堂,看看南宮蕊兒現在如何了。
祠堂裡,南宮蕊兒紅著臉跪在地上,之前侍衛們已經將老太太的屍體拖出去扔了,在拖出去的那一剎那,有侍衛不小心碰到老太太,害得老太太的身子動了動,害得她以為是老太太顯靈要找她索命,差點沒嚇得她尿褲子。
袁母氣惱的跪在另一邊的蒲團上,雙手合十,手中拿著一串佛珠,一直在為袁逸昇祈禱,“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求你讓我的升兒過了這段難關,你就是要我的老命都沒關係,任由你拿,但求你保佑我的兒子。”
“呵,你如今求菩薩也沒用了,你兒子已經染上花柳,過不了多久,就死翹翹了。”南宮珏的聲音冰冷的傳了進來,聽得袁母瞪大眼睛,立即起身看向她。
“你……你這個狠毒的女人,你把逸昇怎麼了,你快說?”袁母說完,一把衝上前,猛地去拽南宮珏的頭髮。
就在她拽的時候,突然覺得手中一空,她的用慣性的收回來,而她那手中,突然多了一大把頭髮,等她再看時,南宮珏的頭上已經有一塊光禿禿的地方,好像禿頂一樣,又像癩子,這下子,袁母和南宮蕊兒已經陰冷的笑了起來。
“喲,原來是個癩子,快禿頂了,南宮珏,你這模樣,可真醜。”南宮蕊兒同樣起身,反正都是死路一條,袁府又沒下人敢打她,她還怕什麼懲罰?
南宮珏被南宮蕊兒諷刺,立即伸手就去扯自己的頭髮,只是她輕輕一扯,又是一縷頭髮被扯了下來,這下子,她聳拉著沉重眼袋、頭髮稀疏的模樣,真像極了那些流著哈拉子的老巫婆。
“啊!”南宮珏突然承受不住的尖叫一聲,曾幾何時,她是南宮府數一數二的美人,什麼都比南宮嫿厲害,樣樣事情趕在南宮嫿前頭,琴棋書畫無一不通,深得父母與祖母的喜愛,是大家捧著的乖乖女。
如今,她竟然變得又老又醜,身上的皮膚慢慢變得像皺皮乾一樣,醜陋而恐怖,等她迅速跑向池塘邊時,她看到那池塘里的倒影。
此時的她,臉上的皮肉慢慢開始松挎,身材瘦削,頭上有幾個圓的禿處,光禿禿的,比當時的南宮蕊兒還醜,她已經因為往身體裡塞乾棗的事變得越來越老,慢慢的像個乾癟小老太太了。
看著池塘里那張快接近老太太的臉,南宮珏承受不住,再次瘋狂的搖了搖頭,尖叫一聲,嘩的一聲朝那池塘里跳進去。
王府,南宮嫿累了一天,便坐在榻上歇息,祁翊還在書房看公文,她去皇宮時又奔波了一下午,這時候只覺得渾身酥軟,想好好的睡一覺。
正在這時,月萼提著燈籠走進主屋,朝南宮嫿的寢房走了過來,一進來後,她就迅速解下外套,將屋裡那盞燈的燈芯剪掉一半,讓那燈燃得更旺一些,朝南宮嫿微笑道:“公主,我要告訴你一件好消息。喜貴傳來消息,說袁府已經被重重包圍,即使有皇長孫的人保護著他,他已經得了花柳,就是梅毒一樣的病,是南宮珏給他染的毒,也不知道這兩夫妻是怎麼搞的。而且,那府裡亂成一團,袁母和南宮蕊兒打架,南宮蕊兒又和南宮珏打架,後邊南宮珏頭髮掉了一大半,樣子變得更醜,受不了竟然想跳河自殺,沒想到被侍衛們救了起來。救起來後,她又嚷著不要變醜變老的話,被押去和袁逸昇關在一起,這下子,袁府可熱鬧了,幾個不要臉的人被關在一間屋子時,含恨大哥又做得很絕,不讓他們出來。他們吃飯出恭都必須呆在那間屋子,袁逸昇還被勒令要寫治國之策,裡邊時不時的傳出惡臭,又是女人的爭吵和打架聲,還有哭鬧聲,實在是精彩。”
“哦?”南宮嫿這下已經沒了睡意,將身子靠在穿花大迎枕上,眼眸浮現一縷深色,她終於給自己報仇了,看著這些人自食惡果,將自己推入深淵,她終於相信惡有惡報的道理。
在袁逸昇倒台和南宮珏變醜的過程中,她根本沒起什麼作用,他們就自相殘殺,把對方害成這樣,這一切都是因為南宮珏的貪慾和袁逸昇的無情造成的,他要不喜新厭舊,南宮珏又怎會這樣害他?
如果換成前世的她,在得知自己的丈夫是這種人之後,恐怕也不會心慈手軟,畢竟,孩子的命大於天,南宮珏被袁逸昇打掉孩子,又害得又老又醜,反正沒活頭了,自然是要報仇。
明明是夫妻,卻鬧得比仇人還不如,她和她們尚且沒那麼大的仇恨,也沒做得這麼絕,她們之間倒窩裡鬥了,既然如此,就讓她們這樣鬥,直到鬥死為止,只有用袁逸昇和南宮珏的死,才能祭奠她死去的孩子。
想到這裡,南宮嫿朝玉萼笑了笑,輕聲道:“就這樣守著他們,等袁逸昇把文章寫完,再替本宮傳密詔,將袁府所有人打入大牢,擇日處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