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鳳鑾宮時,南宮嫿見趙影華和貴姐兒已經等在那裡了,因為她後天就要出發,兩人早已經準備好各自的禮物,一看到南宮嫿,立即興奮的迎了上去。
“嫿兒,你去哪裡了,讓我們好找!你現在正是產後恢復期,可不能劇烈運動,也不要亂跑亂跳。”趙影華還是跟以前一樣關心著南宮嫿,仔細的拉著南宮嫿的手打量她。
南宮嫿看著趙影華心急的樣子,忙朝她溫婉的笑道:“表姐別擔心,嫿兒沒事。”
趙影華朝南宮嫿點了點頭,突然似想起什麼一般,她忙看向南宮嫿,朝她小聲的道:“嫿兒,你可知道,我嫂子在和哥哥和離之後,沒多久就嫁給城西的一戶員外郎家,那劉員外有個嫡長公子,生性樸實善良,長得還一表人材,最重要的是,他已經中進士入翰林院了,如果有能力的話,將來可是宰相一般的人物,劉公子自從在街上看到嫂子後,就對她一見鍾情。知道她與哥哥和離的事情后,他不僅沒嫌棄嫂子,還十分同情她。那劉員外十分疼這個兒子,要什麼給什麼,所以劉公子要娶嫂子後,劉員外開始反對了一陣,後邊也默認了。嫂子才進劉家家門沒多久,就傳出有喜的消息,如今她的孩子也要生了,就落在你後頭不遠,聽有位給她掐脈的高人說,她懷的很有可能是三胞胎,這可高興死劉員外一家了,現在一個個疼她疼得跟心肝似的。 ”
“真的?這太好了,很少有表嫂這樣命好的女人,我也衷心希望她幸福。那這麼說,表嫂能懷孕,身子沒問題?”南宮嫿聽到這個消息,比任何事都高興,畢竟表嫂沒有自怨自艾,還找到這麼一個好相公,這個時代對女人特別的苛刻,一個和離的女人,再嫁已經是很難,沒想到她卻遇上了自己的緣分,這個劉公子,看來也是個至情至性的人。
“嗯嗯,那隱士高人還去給哥哥看診了,得出的結論是,不能生的是我大哥,與嫂子無關,你想,嫂子這麼多年來因為不能生受了多大的苦?一與大哥和離,轉眼就懷了三個大胖小子,這樣的福分,多令人眼饞,我大哥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氣得幾個月沒笑過,一天到晚砸東西。他不相信嫂子會過得比他好,更不相信不能生的是他,說那隱士高人是庸醫,生不出孩子肯定是女人的責任,怎的與男人有關了。大哥蠻不講理,歧視女人,我都為他汗顏,還好嫂子現在過得好,他心裡總酸酸的,後邊遇到的女人都沒嫂子貼心,越來越後悔當初那樣對錶嫂,一天到晚都想把嫂子搶回來。你猜怎麼著?他雖是我親大哥,但該說的我還得說,後邊大哥去劉家大鬧,想把嫂子搶回來,人家劉員外家可不是吃素的,咱們再是伯府又怎樣?劉公子上朝參了大哥一本,大哥連最後的一個典獄長的職位都沒了,被撤掉所有官職,如今淪為一介平民,天天在屋頭後悔,可世上哪有後悔藥賣,一切都晚了。嫂子已經是劉家人,如今過得十分幸福,眼看就要生產,我還等著喝她一杯滿月酒呢!”
趙影華毫不避諱對趙飛揚的鄙視,她向來是個愛憎分明的人,喜歡的就親近,不喜歡的,哪怕是親人,她也會指責,如果指責沒用,那她只好疏遠,趙飛揚雖是她親大哥,但她就看不慣他這種浪蕩行徑,不喜歡和他交往,倒十分令南宮嫿欣賞。
“表嫂過得幸福就好,只是,再怎樣,表哥也是你親大哥,能幫的你就多幫他點,能拉的也給他拉一把,如果他能改則好,不能改的話你也要多勸著,因為你們身上都流著伯府的血液。”南宮嫿同樣是敢愛敢恨,這下子卻成了和事佬,勸解著趙影華。
趙影華便朝南宮嫿堅定的點了點頭,嫿兒說得對,怎麼都是一家人,要多勸著。
晚上的時候,皇后和楚雲飛已經早早的來到鳳鑾宮,兩人知道南宮嫿和祁翊即將要走,硬是一刻也不離開這裡,楚雲飛為小弟弟準備了好多禮物,總是圍著小欄砌看來看去的,時不時冒出一句“皇姐,說好的漂亮妹妹呢?我不喜歡男孩子,不可愛。”
南宮嫿簡直拿楚雲飛沒辦法,只好告訴他,下次再生一個妹妹補償他,他這才罷休。
又過了一天,這天,是祁翊迎接南宮嫿回燕國的日子,一大清早,祁翊領著的將士已經策馬守在皇城門外,就好像他第一次迎娶南宮嫿那樣,是從皇宮中將她迎娶回家的,今天的心情,比上次更激動,更感人。
南宮嫿則被玉萼她們早早的叫了起來,開始給她梳妝打扮,楚宸燁和皇后等人則等在鳳鑾宮外,等著送南宮嫿出宮,名為出宮,實際上有一層出嫁的意思,因為她和祁翊到了燕國還要補一場大婚典禮。
玉萼給南宮嫿精心梳了一個仙鳳朝凰髻,為她綴上精緻的瓔珞流蘇與珠釵,身上是一件火紅的美麗流云如意鳳袍,白皙的秀臉略施粉黛,環佩叮噹,看上去端莊大方,在梳妝完畢後,南宮嫿在眾宮人的攙扶下蓮步輕移,雙目平視前方,眼眸含笑的朝宮外走出去。
這時候,楚宸燁已經騎在一匹棗紅色的戰馬上,身上穿著一襲銀白色的鎧甲,肩上披著一件銀色的披風,頭上戴著玉旒,整個人有一種立體的雕塑感,薄唇一直緊抿,目光堅定似鐵的看向宮殿。
這時候的皇后和趙氏,兩人眼眶都紅紅的,是真的捨不得南宮嫿,兩人的情緒也感染了旁的趙老太君、趙影華和貴姐兒等人,一個個都期待的看向殿內。
接著,一聲“長樂公主到”的響聲過後,盛裝打扮的南宮嫿被眾宮女簇擁送了出來,皇后見狀,立即上前一步,迅速的走到南宮嫿身側,她身後的趙氏也動了動腳,想上去扶南宮嫿,皇后則朝趙氏淡淡點了點頭,趙氏激動得趕緊上前,兩人一左一右將南宮嫿虛扶著。
這時,裕姑姑拿著一條長長的紅結繩走了過來,將有花球的一端放到南宮嫿手上,又恭敬的將另一邊紅繩遞給馬上的楚宸燁。
楚宸燁扯了扯這紅繩,嘴角勾起一抹興味的笑,他曾經也牽過這樣的紅繩,牽過他的新娘,如今再次感受這樣的感覺,讓他心裡又攸地疼了起來,他朝南宮嫿露出一縷淡笑,便轉身打馬上前,南宮嫿感覺手中的紅繩動了動,隨即跟了上去,其他人也慢慢跟上去。
楚宸燁的速度不緊不慢,他握著紅繩,紅繩的另一頭牽著南宮嫿,一路上引得宮裡的太監宮女們駐足圍觀,一個個都爭先恐後的想看這盛世美景。
終於,楚宸燁一行人到了宮門口,在楚宸燁的一聲令下之後,宮殿大門被緩緩打開,而祁翊已經身著一襲月牙色的銀袍,頭上戴著十二鎏旒冕的玉冠,身上帶著王者該有的冷酷和肅然,可在看到南宮嫿的那一刻時,他的眼神立即變得溫潤如玉起來。
“燕皇。”
“蒼祁帝。”祁翊與楚宸燁兩人互相拱了拱手,以示打招呼,楚宸燁說完後,看了眼後邊溫婉賢淑的南宮嫿一眼,在她身上定格超過三秒,這才淡然回眸,一臉堅毅的看向祁翊,“燕皇,朕就把長樂公主交給你了,希望你能好好的待她,及你們的孩子砌兒,以後蒼祁與燕國兩國建交,無論經濟還是文化上,朕都會與你們互通有無,嚴格按照兩國的同盟條約執行。”
“朕在此謝過蒼祁帝,朕同樣會嚴格執行同盟條約。”祁翊微瞇起眼睛,在與楚宸燁說完之後,便接過身邊親信遞過的一封信,親手遞到早已等侯好的蒼祁太監的玉盤上,挑眉看向楚宸燁,“這個,是朕特意為你準備的禮物,以感謝這麼久以來你對長樂的照顧。”
楚宸燁看了眼那玉盤中的信件,眼裡閃過一絲惘忙,這時,祁翊已經一躍跳下白色的駿馬,上前去接過楚宸燁手中的紅繩,又溫柔的走到南宮嫿身側,玉手輕輕的捧著她的小臉,朝她明媚的一笑,“娘子,我來接你回家,我們,回家了!”
這一刻,他只是南宮嫿的丈夫,不是什麼王者,只是疼愛她的一個普通男子。
南宮嫿眼裡噙著熱淚,哽咽著朝祁翊點了點頭,邊上的皇后等人一個個都開始擦起眼淚來,皇后再次拉著南宮嫿的手,朝她關切的道:“嫿兒,北方的冬天要寒冷些,你到了那裡,要好好照顧自己,要常回來看母后,看蒼祁帝,看你的好姐妹,母后希望你們夫妻舉案齊眉,相攜到老,共譜一段佳話。 ”
“母后,你也要好好保重自己,嫿兒會照顧好自己的。”南宮嫿一把撲進皇后的懷裡,緊緊的抱著她,皇后則將南宮嫿輕輕的推開,朝她點了點頭。
接著,南宮嫿分別朝前來送行的趙氏、趙影華等人送了別,在最後,她上前朝楚宸燁行了一禮,“皇上,真心希望你幸福快樂。”
說完後,祁翊已經輕輕握住南宮嫿的小手,牽著她朝眾人一一看過之後,最終朝楚宸燁點了點頭,楚宸燁也淡然的回了一禮。
祁翊這才牽著南宮嫿,一步步踏上前方的馬車,在踏上馬車的時候,南宮嫿看見楚宸燁仍舊淡漠的看著她,馬車還未起程,楚宸燁已經率先打馬,朝皇宮中慢慢走去,背影蕭瑟而孤寂。
南宮嫿真心的希望他能找一個相愛的人,兩人相親相愛的在一起,臉上露出一抹會心的笑,她知道,楚叔叔一定會幸福的。
一上馬車,她就看到滿馬車裝著的絲絨和棉布,只見馬車的坐墊和床墊都用了絲絨加厚,輕輕一摸,便十分柔軟,很厚的絲絨鋪滿四周,如果馬車再晃動一些,她都好像置身在棉花之中,不會受任何顛簸和傷害,看來,祁翊為她的身子考慮得很周到。
祁翊一把南宮嫿扶著坐穩,便先掀開轎帘看了眼後邊馬車裡的小砌兒,見他在嬤嬤和玉萼的懷裡得意的吐泡泡後,嘴角情不自禁的勾起一抹寵溺的笑,他隨即輕輕的親吻小砌兒一口,這才笑著回到之前的馬車裡。
一上馬車,祁翊目光就一直盯在南宮嫿身上,他溫情的看著南宮嫿,將她輕輕摟在懷裡,吩咐車隊前行,接著,車隊慢慢駛離蒼祁皇宮,後邊隱隱有皇后們的揮手送別聲,南宮嫿立即將頭伸出車外,與皇后她們揮手離別。
漸漸的,遠處的蒼祁皇宮化成一個小點,南宮嫿在回到車里後,有些緊張的握住祁翊的手,燕國是個什麼地方,萬一燕國人不喜歡她怎麼辦?
祁翊似乎看出了南宮嫿的擔憂,他忙捧起她的小臉,溫柔的俯下身,漂亮的眼睛對著她微微一笑,隨即在她唇上輕咬一記,在輕輕的吻到南宮嫿香甜的唇時,祁翊臉上的笑意更濃,寵愛更深,“嫿兒,不用擔心,一切我都為你安排好了,你只要安心當你的后宮之主便是,從此天下,夫人最大。”
說完,男人已經覆下纖長的眼睫,黑眸輕斂,半淨半闔的將俊顏貼近南宮嫿,挑起她的下巴,在她的唇上溫柔的親吻起來,他的動作十分的溫柔,卻在吸吮她的過程中透著絲絲霸道,身上透著濃濃的佔有欲,將柔弱無骨的南宮嫿斜抱到懷裡,南宮嫿先是一臉的害羞,好久沒被祁翊如此溫柔的對待,她傻傻的承接著他的吻。
漸漸的,她放鬆的閉上眼睛,與他唇齒交纏起來,兩人緊緊貼抱在一起,南宮嫿只覺得回到當初和祁翊第一次接吻的時候,時隔這麼久,她竟然感覺還像和他初次相識似的,十分的害羞,這種感覺讓她飄入雲端。
吻了好久,祁翊終於停下來,他一直將南宮嫿溫暖的抱在懷裡,一刻也不想放開她,他身上的袍子散在周圍,漂亮的睫毛微微撲閃,眼眸裡始終透著迷人的笑容和寵愛的溫柔,在他心裡,只有嫿兒,除此之外,別無他人。
他們經歷了這麼多的波折仍舊能夠在一起,足見兩人是真的相愛,在看到嫿兒分娩、回憶起記憶的那一刻,他一度很害怕自己真的將嫿兒忘記了,還好,一看到嫿兒,他就想起了她,這才是真正的愛情。
“嫿兒,以後我們生好多寶貝來陪砌兒,好不好?”祁翊眸子含笑,玉手撫上南宮嫿的黑髮,南宮嫿臉上紅得像火燒雲一般,輕輕推了祁翊一把,“生孩子那麼辛苦,我才不生,要生你生。”
祁翊一聽,當即滿目擔憂的道:“是的,生孩子太辛苦了,可不能苦著夫人,那咱們就要砌兒一個,為夫一切都聽夫人的。”
如今的祁翊,真的成了軟柿子,任南宮嫿拿捏,聽得南宮嫿噗哧一聲笑了起來,她很喜歡小孩子,很愛祁翊,自然願意為他多生小寶貝。
這時,祁翊又將南宮嫿緊緊抱著,他讓她坐以自己身上,他則從背後環住她纖細的腰,在她耳垂上溫柔的印下一吻,然後在她耳旁輕聲低喃,有些溫柔的抗議道:“夫人以後不能只愛砌兒不管為夫,否則為夫會吃醋的。就一個孩子最好,多了老跟為夫搶你,我可不干。”
南宮嫿則輕輕的靠在祁翊胸膛上,臉上會心一笑,隨即認真的看向祁翊,輕聲道:“翊,這半年來,你過得好嗎?”
祁翊思索一下,皺了皺眉,隨即堅定的看向南宮嫿,無比寵溺的道:“我哪裡都好,只是心中記不得嫿兒,總覺得少了些什麼,這種感覺一直壓抑著我。幸好我已經知道真相,回憶起來,這一次回宮,朕一定要革除含笑、含恨等人的職務,欺君之罪,朕饒他們一命,都算好的。”
南宮嫿一聽,隨即輕輕捂上祁翊的唇,溫柔的道:“他們都是聽了先帝的命令才不敢告訴你,其實他們很忠心,你就適當的處罰一下就好了。”
看著善良又識大體的南宮嫿,祁翊更是愛她得打緊,他在她耳畔輕呢的道:“這半年來,我一直躺在床上休息,心中一直想著長樂公主,別人說她是刻薄歹毒的女人,可我根本不信,含笑竟然找了副醜女的畫像給我,說那是你,他真以為我失憶就什麼都不知道。我在我的寢宮發現了你的畫像,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一看你溫婉大方的樣子,我就相信,你不是他們口中的那種人,你是一個美好的女子。果然不出我所料,當我重新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只覺得心跳無比,我原以為你不會原諒我,或者會生我的氣,沒想到,你竟然一點都沒怪我,嫿兒,以後,我會更好的對你。答應我,以後無論遇到什麼事,我們都要共同進退,你也不能再這樣等待,要主動的聯繫我,因為我愛你,一次也不會讓你失望。”
聽到祁翊的肺腑之言,南宮嫿感動得眼眶濕潤一片,祁翊是因為她受的傷,他受這麼重的傷,處處愛護著她,她怎麼會懷疑他?她從來都是相信他的,而現在,她終於肯定,她的相信都是對的,她在乎的人,同樣在乎她。
她的小手輕輕撫向祁翊的下巴,哽咽著點頭道:“你放心,以後我再也不會保持沉默,你若是敢不理我,我一定殺到你的皇宮去,鬧得你雞犬不寧,看你還喜不喜歡我這樣的潑婦。”
“潑婦?朕的皇后怎會是潑婦,朕的皇后從來都溫柔賢淑,美麗端莊,高貴慧詰,是天下男兒都痴心夢求的賢妻人選,朕說過,無論你變成什麼樣,變成蟑螂、老鼠,甚至是螞蟻,朕都一樣喜歡你,朕的皇后,也只能是你一個。”祁翊一雙眼眸至始至終都深情的凝視著南宮嫿,他的眼裡心裡都畫滿了她,真想將她狠狠揉進心裡,一輩子和她永不分離。
南宮嫿則依偎在祁翊懷裡,兩人細細的訴說著對對方的思念,還有這半年來發生的事,溫香軟語,感情好得令外邊的侍衛們羨慕極了。
有時候行車行到一半的時候,玉萼會把小皇子抱上馬車,南宮嫿和祁翊就一直逗可愛的小寶寶,小寶寶剛來到這個世上沒幾天,一切都覺得很新奇,他很不愛睡覺,十分好動,一會兒抓抓南宮嫿的衣服,一會兒又朝祁翊傻笑,樂呵的,呆得不得了,常惹得眾人大笑。
馬車就這樣在官道上慢慢前行,大約行走了五天之後,已經到了蒼祁的邊緣,就快到燕國的邊城,因為馬車裡很軟,再加上祁翊又經常給南宮嫿準備補品,所以哪怕成天在馬車上,南宮嫿都氣色依舊,十分的紅潤。
這一天,馬車慢慢駛到之前廣陽郡附近的湖泊邊,一駛到湖泊邊,祁翊就十分嚴肅的策馬走在前頭,他則吩咐人把馬車圍得十分的嚴實,小心謹慎的向前行駛,像是預料到有什麼事發生一般。
南宮嫿坐在馬車裡,之前就听祁翊的探子說過,皇長孫楚瀾會埋伏在這裡劫殺她們,祁翊便假裝不知道,將計就計,引楚瀾入甕,為大燕帝報仇。
知道這個消息後,祁翊的屬下一個個都強力的備戰著,他們眼神犀利精準,手握寶劍,時刻緊張的觀察著四周。
在車隊行走到一處彎道時,所有人更是加強戒備,因為這個彎道十分的急,而且裡面很狹窄,四周的山坡上很可能埋伏得有人,山坡太大,祁翊事先已經派人清查過,表面沒發現敵人,但這麼大的地方,很難一下子清查完,這個地方又十分的隱敝,所以南宮嫿都有些緊張起來。
南宮嫿抱緊懷中的小寶寶,小寶寶似乎也感覺到了危險的逼近,不再哭鬧,也不嬉笑,只是安靜的看著南宮嫿,一雙葡萄一般的大眼睛閃著瑩潤的光芒,不過因為太小,瞪了一會兒,他就睡著了,一臉的憨相。
突然,南宮嫿聽到一陣“小心”的聲音,這聲音來自前方戰馬上的祁翊,緊急著,她聽到對面山頭上傳來一陣啊的聲音,好像山上的男人在往下衝,接著,一陣陣落石朝下方砸了下來,只聽“砰”的一聲,一塊落石砸在南宮嫿不遠處的山坳上,嚇得宮女們全都尖叫起來。
“嫿兒,你沒事吧?”此時,前頭的祁翊已經策馬趕了過來,狹長的冷眸裡滿是肅殺,他一把掀開車簾,看到南宮嫿和已經被驚醒的小砌兒後,忙朝她堅定的道:“娘子別怕,為夫等這一天很久了,楚瀾他就受死吧!”
說完,他動作利落的將南宮嫿的馬車簾拉下來,吩咐含笑等人貼身守在馬車旁,他則冷酷的挑眉而望,只見兩側的山坡上,楚瀾的人正搬動著落石,一群群衣著髒污、頭髮散亂的將士將落石轟隆隆的推了下來,一下子砸中祁翊的好幾名將士。
這下子,祁翊鳳眸裡的冷意更深,他當即陰鷙的瞄向對面的山林,發現上邊人頭顫動,有的已經舉起弓箭,準備對他們射擊,他竟沒看見楚瀾,不知道他在哪裡。
攸地,他一把取下馬身上的金色大弓,玉手舉起弓箭,凌厲的俊顏冷冷崩起,薄唇冷勾,身上透出的寒意足以凍死人,接著,他冷冷揚眉,烏黑的瞳孔透著嗜血的寒意,食指微微彎曲,放到唇前,一吹口哨,立即,四面八方湧來上百名身著勁裝的黑衣暗衛。
暗衛們一聽到主子的哨響,一個個立即奮力的朝那山頂疾馳而去,這些暗衛個個都會輕功,武功高強,大多是招安的武林人士,比起普通的將士來,要厲害不少,一個能抵十個,在暗衛們一窩蜂衝上山的時候,祁翊已經微瞇起眼睛,將手中的弓箭對準一處敵軍最多的地方。
那個地勢十分隱敝,但周圍卻守著十幾名將士,比其他地方要密一些,祁翊當即斷定,這裡藏著此次刺殺最重要的人物楚瀾,否則不可能有那麼多人在那守護著。
想到這裡,他眼底閃過縷縷寒芒,對準那嚴密的人處,將三隻弓箭同時掛在弦上,薄唇一挑,手中的弓箭立即箭無虛發的射了出去。
只聽“嗖嗖”三聲,三支弓箭一把射向那人群中,立即,一箭穿心一般,有四、五名將士嘩的一聲栽了下來,在山坡上一直滾落,連連慘叫。
祁翊嘴角勾起抹冷笑,此時,他的暗衛和將士們已經奮起朝山坡上攻過去,因為暗衛們手中的煙霧彈和弓箭、飛刀、暗器等物,他們一出手,沒幾下楚瀾的人就死傷無數,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再加上楚瀾的人這陣子都像喪家犬一樣在山里流亡,外又有燕國和蒼祁的追兵,一個個樣子枯瘦不已,面色臘黃,身上的武器又大多沒了,根本只能靠搬石頭來與他們敵對,這樣的話,楚瀾的將士根本不是祁翊的對手,一會兒便是一片片的慘叫聲。
正在這時,那山坡上突然有個白色的人影跳了下來,那人手中握著寶劍,一邊跳一邊朝祁翊喝道:“朱凝淵,本殿要與你一較高下,有種,咱們單挑!”
說完時,男人已經如疾風一般的朝祁翊廝殺過來。
祁翊在看到殺死大燕帝的仇人楚瀾後,完美的下巴冷冷勾起,他眼底的暴怒和殺意差點將楚瀾燃燒,楚瀾此時已經踏著輕功,避過幾名暗衛朝祁翊直直的刺了過來。
祁翊見狀,一把反手揮了揮劍,無比凌厲的迎了上去,與此同時,手中的寶劍冷地揮出,與楚瀾對打起來。
南宮嫿聽到外邊的打鬥聲,立即掀開車簾朝外邊看過去,一看過去,她便看到漸漸佔上風將楚瀾往角落裡逼的祁翊,楚瀾武功本就不及祁翊,如今與祁翊單挑,才沒幾下就落了下風,而此時他的將士們,一個個體力不支,逐漸倒在祁翊暗衛的刀下。
“楚瀾,朕今天就要你的命,為朕的父皇報仇,納命來!”祁翊邪佞的勾起唇角,俊美的眼眸裡蘊含著滔天的怒意,他說完後,一躍挑起寶劍,就直朝楚瀾刺過去。
楚瀾立即往邊上閃開,目光嫉妒又幽冷的盯著祁翊,“你這個蒼祁的賣國賊,不,你這個燕國的細作,瞞了本殿那麼多年,本殿沒收拾你都是好的,大燕帝如此歹毒,他該死!有本事你與本殿單打獨鬥,本殿今天就要取你的首級,還要得到你的南宮嫿!”
說完,楚瀾犀利的看向馬車,他早已經發現了南宮嫿,南宮嫿在看到楚瀾看過來時,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朝他不緊不慢的道:“害群之馬人人得而誅之,皇長孫一府早被滿門問斬,貶為庶民,大膽楚瀾,也敢在燕皇陛下與本宮面前囂張,夫君,替我親手手刃他,為我被他陷害的牢獄之災一事報仇!”
南宮嫿冷冰冰的說完,便一臉威儀的掃向楚瀾,眼裡是對楚瀾濃濃的蔑視,這個表情看得楚瀾一臉的氣恨,他一咬牙,便朝祁翊道: “別以為人多你就能打過本殿,本殿今天就要你的命,看咱們誰比誰狠!”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反正他現在什麼都沒有了,他也不怕與祁翊一戰,要么生,要么死,反正他現在的處境都是死路一條,是楚宸燁和祁翊把他逼到這個份上,所以他要殺了這兩個通緝他的人,他要報仇。
想到這裡,楚瀾已經極其扭曲的揮劍砍向祁翊,力氣使得十分的蠻大,他咬著牙關,手中的寶劍處處朝祁翊的要害部位襲去,祁翊則始終自定神閒的挑起寶劍,正在這時,楚瀾已經舉起手中的劍嘩的朝祁翊直刺而去。
這一幕嚇得南宮嫿瞳孔大增,她忙將頭探出去看,當她以為祁翊會被刺中時,只聽噗的一聲,祁翊手中的劍已經準確無誤的刺進楚瀾的眼睛,是的,他的劍鋒利的刺了進去,刺得楚瀾啊的一聲慘叫起來,他已經立即松掉手中的劍,捂著帶血的眼睛,瘋狂的開始嘶吼。
祁翊則危險的瞇起眼睛,將一隻手背在背上,右手緊握住手不的劍柄,如地獄來的閻王一般厲聲道:“敢觸犯我燕國的逆鱗,這就是你的下場,爾等餘孽若再敢挑釁朕,就是這種下場,敢威脅朕,且刺殺大燕帝,楚瀾,你受死吧!”
祁翊說完,左手一把揮過一陣掌風,攸地朝南宮嫿的馬車揮過去,這一揮,南宮嫿的車簾立即蓋了下來,祁翊可不想自己的妻兒看到這血腥的場面,一揮過勁風後,他玉手已經一把挑出那柄寶劍,朝著楚瀾僵硬的身子攸地直刺而去。
只聽重重的一陣刺肉聲,楚瀾已經身中寶劍,那柄寶劍含著鋒利的寒光,詔示著楚瀾的滅亡,楚瀾此時已經口吐鮮血,身子重重栽到地上,他瞪大瞳孔,恨恨的盯著祁翊,顫抖的伸出帶血的手想去瞪他,卻是少了一隻眼珠,滿眼的血洞,看上去十分恐怖,話都沒說出來,便啊的一聲沒了氣息。
這下子,楚瀾的部下們見主子都死了,一個個看到燕軍勢如破竹的追過來,嚇得沒了主張,有的眼尖的知道鬥不過燕軍,索性一把扔下手中的武器,一溜煙就朝山上四處跑散去,有的則留下來繼續反抗,不過根本就不是祁翊的對手,沒幾下一個個都死在原地,這下子,整座荒山屍橫遍野。
見祁翊的將士人太多,這些散兵們一個個再也不敢反抗,便朝四處逃散而去,有如喪家之犬,根本沒有戰鬥力。
看著這些人作鳥獸散,祁翊冷冷睥睨地上楚瀾僵硬的屍體一眼,漂亮的鳳眸隨即冷地收回,一個策馬走向南宮嫿的馬車,用寶劍輕輕將馬車的車簾挑開,朝裡面的女子露出一個溫潤的笑容,“娘子,沒事了,咱們回家!”
說完,他一躍跳下馬車,重新踏上馬車,看著一臉鎮定的南宮嫿,南宮嫿的鎮定中又帶著濃濃的擔心,剛才她真怕楚瀾會刺中祁翊,在看到祁翊安然無恙後,她立即抱著孩子撲進祁翊懷中,珍惜的擁抱著他。
祁翊感受到南宮嫿帶來的溫暖,眼底的笑意更甚,有人牽掛,有人擔心,他真幸福。
接著,車隊繼續朝廣陽郡駛去,馬車上,祁翊和南宮嫿都在逗小砌兒,小砌兒似乎感應到不危險了,一張小臉時不時的窩進南宮嫿懷裡,那樣子十分的可愛,有時候又呆呆的,好像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有時候玩著玩著就睡著了,睡的正是南宮嫿的懷裡。
小砌兒的舉動惹得祁翊一臉的醋意,他便招來玉萼把小砌兒抱去奶娘的馬車裡,他的雙手已經將南宮嫿緊緊的環在一起,時不時的在她唇上輕啄兩下,有時強吻,深吻,有時又寵溺安靜的看著她。
他的嫿兒可不能天天讓給小砌兒,這樣他會吃醋吃瘋掉的。
就這樣,馬車又在兩國邊境行駛了三天,才慢慢到達燕國的國都大燕城,臨近大燕城的時候,南宮嫿心裡一直十分的忐忑,她害怕燕國的老百姓不接受她,誰知,她們的馬車一進城時,已經有燕國許多老百姓在街邊揮舞著帕子,夾道歡迎起來。
南宮嫿被這陣子歡迎的鑼鼓聲震驚到了,她原以為這些人都會恨她,沒想到,竟是這樣,她連忙將馬車的車簾掀開一個小縫,此時,邊上的祁翊正寵溺的看著臉色變幻的南宮嫿,一直緊握住她的手。
南宮嫿看向道路兩旁,發現燕國的老百姓們一個個都翹著以望,紛紛想看皇帝迎娶的皇后長什麼樣,外人是不知道祁翊以前在蒼祁做過細作,如今大家都以為他們的皇帝娶了蒼祁的齊樂公主,目的是為了和親,體現兩國和平。
兩國不用打仗,而且兩國的君主還簽訂了共同盟約,承諾以後就像兄弟一樣發展,戰事一歇,又有和平安穩的消息傳來,老百姓們自然鬆了一口氣,不用打仗自然好,誰也不用承受生離死別的痛苦。
而且燕國的百姓有個特點,他們特別的擁護君主,十分團結,當聽到皇宮他們的新皇要與蒼祁聯姻,要娶蒼祁的公主時,一個個由開始的有些抵制,慢慢因為兩國收回戰事、簽訂盟約接受了這位公主。
至於大家為何沒有說南宮嫿之前嫁過“祁翊”一事,因為祁翊在散佈消息時,巧妙的將她的身份改了一下,將她的“長樂”改為“齊樂”,兩國相距這麼遙遠,尋常百姓們又見不到公主,自然沒把南宮嫿往長樂方面想。
所以,現下百姓們一直以為是蒼祁的一位封號叫“齊樂”的公主過來聯姻,如果是換成南宮嫿,她長樂公主的身份許多人知道,別人會抵制她,因為她嫁過人,燕國百姓會認為她配不上他們的皇帝。
她才來燕國,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祁翊便替她一一解決了這些問題,她也很認可祁翊的方法,只要能與祁翊在一起,做齊樂或長樂,又有什麼關係呢?
有時候,人是需要一點韜光養晦的,一味的出風頭或者成為輿論的頂尖,於她於祁翊都不好。
老百姓們有的手中握著花環,其中的主要意志都是以祁翊的人為首,大家歡天喜慶的圍在馬車身邊,紛紛想看看他們的新皇和皇后長什麼樣,一個個都很羨慕皇帝的皇后,能夠嫁給凝淵君這麼優秀的男人,真是她三生修來的福分,這時的南宮嫿,已經成為眾人口中最幸福的女人,估計是前輩子燒了高香,今生才有這麼好的命,讓人羨慕都羨慕不來。
馬車繼續在街道上前行,慢慢朝燕國皇宮行去,每離皇宮近一步,南宮嫿就有些緊張,而祁翊始終注視著她的樣子,生怕她哪裡不高興,他在溫柔的看向南宮嫿後,有些歉意的道:“嫿兒,委屈你了,要你做齊樂。你放心,等與你大婚完畢,為夫會恢復你的長樂身份。”
他現在是怕有人會對嫿兒言語相向,最重要的是,一旦暴露出嫿兒的身份,他在蒼祁的“祁翊”身份也會被人懷疑,到時候,不利於國家的穩定,他的威嚴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堅定,他要的是保護好嫿兒,給她創造一個自由美麗的國度。
從今以後,嫿兒只是他的妻子,其他的,都不重要。
南宮嫿溫暖的看向祁翊,微笑著搖了搖頭,“你我是夫妻,無論我是什麼身份,我都是你的妻子,我不在乎什麼名利,我只想和人長相廝守,其實在我心中,我也不是什麼長樂公主。我是南宮嫿,你的嫿兒,和你初認識我一樣,至於別的身份對我來說,都是虛無的,只要和你在一起,就足矣。”
南宮嫿溫柔的將頭埋進祁翊的懷裡,他對她真的太好,簡直把世上最好的東西都給了她,百姓們對她們的祝福就是他送給她最好的禮物,他讓她不必承擔別人的議論,給她築建了一個美好的國度,她真的很愛他。
兩人緊緊抱了一會後,馬車已經緩緩駛向燕國的皇宮,透過車簾,南宮嫿看到燕國皇宮的各宮妃嬪、主子之類的全部侯在宮殿門口,在最外圍,站著一排排身著軍服,手持戰戟的侍衛,侍衛們一個個模樣嚴肅,堅定的守護著皇宮。
燕國的皇宮大氣而神秘,外邊鑲著珠寶瑪瑙等物,那扇宮門沉重而厚實,緩緩的打開著,大門兩邊站滿了迎接的文武百官,百官們都身著盛裝,先大燕帝的妃嬪們則一個個臉帶笑意的在原地迎接。
在看到馬車駛過來之後,眾百官連同妃嬪們一個個眼裡都浮起起崇拜之情,全部走上前,紛紛跪到地上,聲音如滔天流水一般,“臣等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參見皇后,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祁翊聽到這陣聲音後,便懶懶的掀車簾,一張俊美的容顏肅然的看向眾人,沉聲道:“諸位卿家,妃嬪,都平身!”
“謝皇上。”眾人說完後,一齊很有規矩的站起身,一個個紛紛朝馬車裡看去,這時,喜寶已經打著白色的拂塵,招過一輛大紅色的鑲寶轎攆,抬到祁翊的馬車邊上,恭敬的跪在地上,朝祁翊道:“奴才恭迎皇上、皇后娘娘下車乘轎!”
祁翊朝喜寶冷然的點了下頭,便溫柔的看向南宮嫿,示意她不要緊張,大掌輕輕牽起她的小手,將她一步步牽下馬車,這時候,所有人都朝南宮嫿看過去,只見那馬車裡的女子美麗大方,身著一襲火紅的嫁衣,整個人如清荷一樣娉婷玉立,眉眼微彎,帶著清淡的笑容,精緻的容顏讓周遭的一切為之失色。
再看他們的新皇,一張容顏高貴俊美,一雙漂亮的眼睛危險的瞇起,總是冷酷無比的睨向眾人,他高大的身軀擋在皇后面前,兩人一銀一紅,看上去十分的耀眼,真是一對天下無雙、絕代風華的壁人,所有人都忍不住讚歎起來,皇帝和皇后,真是一對金童玉女。
女人們都羨慕著南宮嫿,男人們則羨慕祁翊,娶了這麼一個美麗的公主,接著,在眾人驚嘆和痴迷的目光中,祁翊將南宮嫿輕輕扶上轎攆,他則朝後邊馬車前的玉萼使了個眼色,玉萼朝他堅定的點了點頭,示意沒事。
馬車裡的奶媽們帶著小砌兒,小砌兒如今睡得正香,沒人打擾他,他也很懂事的不醒來哭鬧,讓祁翊覺得一派欣慰,十個月後,他便會給小砌兒太子的身份,新生嬰兒和一歲的嬰兒相差不大,到時候將砌兒偽裝成才生產的樣子便可,反正,皇后的后宮,他是不會讓任何閒人踏足的,別人也不知道皇后究竟何時生了孩子,這算是他對嫿兒母子最好的保護。
兩人一踏上轎攆,文武百官們立即恭敬的迎了上前,紛紛跟在轎攆後邊,南宮嫿頭上戴著一頂漂亮的金色鳳冠,鳳冠上邊垂下的流蘇遮住她光潔的額頭,鳳袍上的珠寶瓔珞在轎子抬動的過程中發出悅耳的響聲。
太陽光打在兩人身上,閃耀出一汪金色的影子,南宮嫿肌膚勝雪,高貴大氣的端坐在祁翊身側,目光堅定的看向前方,身上有一股疏離的氣質,讓人既喜歡,又不敢輕易的看低她,宮裡的人一看她聰慧的氣質,就十分的尊重她,再加上皇上把她護得很周全,更是無人敢有什麼歪心思。
朱赤煉和蓮香郡主一直跟在隊伍後頭,朱赤煉十分的高興,臉上一直在笑,只是蓮香郡主一臉的不服氣,嘟著小嘴,不過想著這對苦命鴛鴦終於衝破一切阻格在一起,她也只得釋然。
她很了解皇上哥哥和皇后的愛情故事,心中喜歡歸喜歡,嫉妒關嫉妒,她卻不會做什麼傷害南宮嫿的事,她只是在心底默默的祝福皇上哥哥,祝他們幸福,冷不防的一回眸,蓮香便看到正溫柔的盯著她的朱赤煉。
朱赤煉看著皇兄和皇后已經踏進金碧輝煌的大殿,準備行成親之禮時,先是溫柔一笑,隨即朝蓮香寵溺的道:“蓮香,如果你願意嫁給我,我就給你一個非常盛大的婚禮,讓你做世上最幸福的新娘。你就別再看了,你沒機會了,我才是真正愛你的,皇兄愛的只有皇嫂,咱倆都是多餘的。”
聽著朱赤煉戲謔的口氣,蓮香氣得狠狠掐了他一把,隨即一腳跺在朱赤煉的鞋面上,哼了一聲,十分刁蠻的道:“要想我嫁給你可以,除非你變成太監,哈哈!”
說完,蓮香就摀嘴笑了起來,這樣的嘲笑,氣得朱赤煉忙上去追她,兩人你追我趕,都十分毒舌,儼然一對冤家。
南宮嫿從來沒想過,此生她還會有一場比之前更盛大的婚禮,看著這雕欄玉砌如畫卷一般的宮殿,她彷彿置身雲端一般,她被宮裡的嬤嬤們帶到長樂宮,嬤嬤們開始為她梳妝打扮。
才走到長樂宮門前,南宮嫿便看到這宮殿十分的磅礴漂亮,比蒼祁的宮殿還要富麗上十倍,沒想到燕國是這麼富有的國家,怪不得它已經漸漸發展為第一強國。
“公主,您終於來了,老奴等您很久了。”突然,南宮嫿聽到一陣熟悉的聲音,緊急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那宮殿裡迅速跑了出來,一看到南宮嫿,喜媽媽眼淚就啪嗒啪嗒的往下流,直朝南宮嫿衝了過來。
而南宮嫿和玉萼等人在看到喜媽媽安然無恙的出來時,一個個都滿目的驚奇,南宮嫿更是一躍上前將喜媽媽的手抓住,仔細打量喜媽媽一眼,發現她比以前更白更胖,氣色紅潤,像過得很好的樣子,這才放下心來。
“公主,是含笑大人將奴婢接到這裡來的,他讓奴婢在這等著伺侯你,這半年來,奴婢都住在宮外含笑大人家的偏府裡,和一群要進宮學禮儀的小宮女呆在一起,奴婢本想去蒼祁找你,可一直有人守著走不掉,再加上路途遙遠,奴婢怕再出以前的事,怕留不了命伺侯你,所以才一直留在這裡,還好,含笑大人前幾日通知人將奴婢接進宮來了。能夠再伺侯公主,是奴婢三生修來的福分。”喜媽媽激動的握著南宮嫿的手,主僕情深的模樣,看得邊上的燕國宮女們一下子對南宮嫿產生了好感,沒想到這位皇后如此平易近人,她們起初還以為她不好接近,這下子,大家心裡都笑開了花,誰都喜歡伺侯好說話的主子。
聽完喜媽媽的話,南宮嫿輕輕拍著她的手,溫柔的道:“媽媽沒事就好,本宮和玉萼一直在為你祈禱,果然是吉人自有天相,媽媽,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從此以後,你和玉萼她們就留在本宮身邊,咱們永不分離。”
“嗯嗯,多謝公主。”喜媽媽感動得熱淚盈眶,差點就要給南宮嫿跪下來,南宮嫿立即將她扶起身,朝她堅定的點了點頭。
接著,已經有宮裡的嬤嬤上前來扶南宮嫿,要給她重新梳妝打扮,再換近幾日來宮女們趕製出來的鸞鳳朝凰綴翡翠的名貴嫁衣。
南宮嫿本想休息一下,可一會兒還要當著百官的面與祁翊拜堂成親,她便打起精神,任由宮女們在邊上為她梳髮髻和量衣裳。
領頭的是一位慈祥的嬤嬤,嬤嬤姓欄,人稱欄嬤嬤,她一臉的慈愛,溫柔的為南宮嫿梳髮髻,又叮囑宮裡的宮女們為玉萼等丫頭接風洗塵,伺侯得十分的周到,一個個宮女們都目不斜視的凝視著前方,不低頭交頭接耳,眼裡也一片清明,沒有任何嘲笑或者竊竊私語的聲音,可見祁翊將燕宮治理得十分的好,這燕宮的人們也非常的注重禮儀,讓她感覺到了大國的風範,給人一種燕國不容侵犯的強硬感覺。
接下來,欄嬤嬤等人在為南宮嫿重新梳好髮髻,上好明豔的妝後,這才將一頂沉甸甸的鳳冠戴到她頭上,鳳冠上邊全是珠寶瓔珞,在她額前圍成一個圍髻,欄嬤嬤又給南宮嫿換上美麗的大紅嫁衣。
做完這一切,所有人才又將南宮嫿送去行禮的正殿。
到了正殿時,文武百官已經整潔有序的立在兩側,妃嬪們一個個也很懂禮貌,所有人都滿臉帶笑,真誠的祝福著這對新人,都聽說皇上在蒼祁喜歡上了一個公主,沒想到,他竟真的實施行動,將這公主娶回來了,看來,皇上是真的很愛這個公主。
南宮嫿一被眾人簇擁著踏進大殿,就看到正背著雙手,俊美無疇的祁翊,他此刻眼眸含笑,見她走進來,已經寵溺又溫柔的走上前將她的小手拉起,拉起南宮嫿後,祁翊踏著步子,抬高眉頭,一步一步堅定且踏實的朝前方走去。
“請皇上皇后上前一步,給先皇和祖宗進香,接著行拜堂的儀式。”
邊上的司儀已經大氣磅礴的喊了出來,南宮嫿懷著激動的心情,與祁翊溫柔的對視一眼,接著便隨著祁翊開始進香,給先祖進完香後,兩人在宮人的攙扶下,一步步走到大殿中央,此時,司儀氣勢如洪的聲音已經響起,“請皇上皇后上前一步,一拜天地。”
司儀說完後,祁翊則滿目溫柔的看著南宮嫿,兩人均眸子含笑,充滿愛意的拜了一拜,拉著又是二拜高堂,夫妻對拜之禮。
兩人的每一個禮都行得充滿愛意,尤其是祁翊看南宮嫿的眼神,真是羨煞了一旁的眾人,這對金童玉女的結合,讓人相信,世間真實愛情的存在。
在夫妻交拜完之後,司儀已經拿出祁翊擬好的聖旨,他展開聖旨,朝南宮嫿:“夫惟乾始發展賴乎坤成健順之功,以備外治,兼資於內職,家邦之化始隆。諮蒼祁齊樂公主楚氏,秀外慧中,賢淑溫柔,敬上謙恭,馭下寬厚平和,由蒼祁帝命令與朕和親,締結兩國邦交,促成兩國永世相好的秦晉婚約。今朕特以玉璽相賜,封齊樂公主為大燕國後,以金冊金寶立爾為皇后,從今以後禦統六宮,母儀天下,欽此!”
在司儀念完之後,南宮嫿便單膝下跪,輕聲道:“臣妾多謝皇上。”說完,她便由祁翊扶著起身,接過那道封後的聖旨和鳳璽,這鳳璽由最上等的帝王綠翡翠雕成,看上去晶瑩剔透,十分的厚重,握在心裡暖暖的。
接著,又有司儀宣讀了許多兩國邦交的條款,和皇后擁有的權利等瑣事,最後才將皇帝和皇后送入洞房,大婚典禮正式結束,而燕國百姓,此時已經圍爐而坐,跳起舞歡暢起來。
蒼祁鳳鑾宮
楚宸燁一臉淡漠的站在窗前,目光幽然的看向遠處的一片片桃林,這些桃林,全是南宮嫿進宮後移栽的,因為移栽的是成熟的桃樹,所以夏天便開了花,看著一簇簇火紅的桃花,他心底是悵然一片。
這個時候,她們應該在拜堂成親,終於幸福的在一起了,而他,卻始終是一個人。
楚宸燁再次看了看窗外之後,便朝殿外走去,神情肅然的來到自己的大慶宮,來到大慶宮後,太監們已經迅速迎了上來。
楚宸燁朝眾人揮了揮手,隨即一人走進黑壓壓的大殿,將多餘的下人譴了出去,他原本漫不經心的走過書桌旁,可在經過之時,他突然看到那裡鎖著的一隻金箱子。
看到這箱子,他心中又竄起一陣疑惑,幾天前,在祁翊將這封信交給他時,他一直都沒打開看過,他不是不想打開,而是怕打開看到什麼他不想知道的消息,祁翊說是禮物,但他覺得,這禮物不一般,沒有考慮清楚,他寧願不看。
今天是祁翊他們的大婚之日,他的手微微動了下,想看看,這封信上究竟寫的是什麼。
懷著一臉疑惑的心情,楚宸燁深沉的走到那盒子麵前,玉指輕挑箱蓋,那箱蓋就被他打開,一打開,他便看到那封信仍安然的躺在裡面。
他沉吟片刻,優雅的將信件拿到面前凝視著,玉手緩緩的將信件展開,在展開的那一剎那,他當即神情緊崩的瞪大眼睛,這信上是一幅畫,而畫中美麗翩然的女子,正是月蒔。
月蒔?祁翊怎麼會有她的畫,他再一看,這畫已經有些陳舊,好像幾年以前畫的,這似乎,是他當年畫了贈給月蒔的,不是連同月蒔一起陪葬了,怎麼會出現在祁翊的手裡?
楚宸燁這時已經緊張的看向畫上的一行小字:“你要找的人,在東湖!”
“東海?月蒔?”楚宸燁攸地抬眸,難道祁翊是暗示他,月蒔在東湖,月蒔並沒有死,她仍在世?
楚宸燁此時只覺得步履沉重,他緊緊的握住這張畫紙,真痛恨自己之前沒看這封信,如果他早看,就能早一些知道這個消息了。
月蒔她沒有死,這是很可能的,祁翊決不可能騙他,他只覺得心口生疼,疼得好似有人用刀在他身上一片片割一般,他漠然的深吸一口氣,朝外頭的靜簫道:“來人,備馬,朕要去東湖!”
蒼祁的東海,水面上四季都飄著陣陣紫色的水霧,正是夏季的季節,這樣的季節晴方瀲灩,湖光山色很美,湖上的荷葉又大又青綠,迎著風四處搖擺,河裡的荷花已經一朵朵艷紅的綻放在枝頭,像一個個嬌羞的小姑娘一般,迎著風顫抖著。
荷葉上邊蕩漾著晶瑩的水花,陣陣紫色的霧氣縈繞在荷花上方,將荷花全部染成了驕陽一般的顏色。
那湖面上,有幾艘漁家小船停擺在上邊,這裡的小船都是打魚和賣蓮子和蓮藕為生,這裡的老百姓都有江南水鄉的靜謐之感,一個個頂著艷紅的太陽搖著船槳,這樣的生活讓他們覺得十分的愜意。
原本東湖南面的這一片湖以前很少有人前來打魚,自從八年前這裡來了一個荷花西施之後,男人們一個個都愛跑到這裡來打魚,久而久之,荷花西施的美名傳播得很遠,東湖的所有人都知道,這裡有一艘精美的畫舫,畫舫上住著一名奇女子,女子從不輕易露面,只靠收租為生。
記得八年前時,這女子初來乍到,當時還什麼都不會,十指不沾陽春水,不過她很有經商的頭腦,用這裡的荷花和蓮藕去換錢,換了錢又花錢僱工人來挖藕,接著生意越做越大,最後竟然自己買了這艘前朝的畫舫,由她自己裝飾得十分的美麗,她還給自己雇了下人工人,又將蓮藕的生意越做越大,後邊竟然買了東湖一大半片區,租給老百姓們在這裡挖藕採蓮和捕魚。
這是一個具有經商頭腦的奇女子,從自己的生無分文,慢慢到如今的富甲一方,掌控了半片東湖的水域,又因為經常行善好施,得到百姓的支持和肯定,是大家都敬仰的女子,更是男人們夢寐以求的妻子人選。
可惜,荷花西施眼光很高,一般男人都看不上,至今二十有四,仍沒有成家,都成了這裡有名的美人老姑娘。
這天,驕陽日盛,這艘精美的畫舫又巡到東湖南面的荷花叢來,畫舫在艷紅的荷花當中行駛,畫舫上,一名身著藕荷色翡翠蔥綠盤金彩繡錦裙的女子正坐在琴前,纖細的玉指輕輕挑著琴弦,一陣美妙的樂聲立即響起。
女子生得眉目如畫,膚若凝脂,潔白勝雪,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十分的水靈,眉宇間有著女子少有的沉著和冷靜,眼眸裡盡是慧詰,一看便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傾城女子。
女子身後並排站著四名身著湖色白繡經華彩的縐綢玉華袍,個個皆樣子堅定,像守衛一般守在女子身側。
琴音緩緩響起,如高山流水一樣的美妙,女子淡然抬眸,目光看向遠處,在那荷葉深處,有紫霧冉冉升起,看著這片荷葉,她眼眸是一片悵然,八年了,她每天都盼著夢中的他能突然降臨在好怕畫舫上,可每次都是空談。
都這麼久過去,他已經有心愛的女人了吧?她每天都懷著他的消息入睡,知道他做了皇帝,但並未立後,她不會天真的認為他是因為她沒有娶妻,她已經隱隱感覺到他喜歡上其他女人了。
甚至他當世子時向南宮家的姑娘提親的事,她都整日的記著,能向一個女人提親,肯定是很愛她,他都不再想她了,她還在這裡惆悵什麼?既然遇不到自己動心的男人,她一個人,也挺好的,反正那個熟悉的地方,她已經回不去了,那裡已經變得越來越陌生。
以前她被齊王妃追殺逃到這裡時,曾常常想著要逃回去告訴他,她沒有死,可京城到處是齊王妃的爪牙,她根本不敢逃回去,回去恐怕沒見到他就是死路一條,直到後面,日子越久,她越是不想再回西藺,她怕回到那個滿是陰謀的地方,突然覺得在湖邊釣釣魚、采采蓮也蠻愜意的,只是,少了他,總覺得心中少了些什麼。
這麼多年的磨練,她已經變得十分的堅強,不會地任何人和任何事動情,直到聽到齊王妃在楚宸燁登基後被賜一碗毒酒的事,她一顆心才終於安寧下來,那個狠毒的女人終於死了,她應該也可以回西藺找他。
可惜,她早已聽到他心屬南宮嫿的消息,這樣的消息對她來說,無疑是個重重的打擊,所以,她不想再去打擾他,就讓他以為她死了吧,不能相濡以沫,就相望於江湖,這樣也挺好的。
正在女子思忖之際,突然,外邊傳來她的使女圓月的聲音,“大膽小賊,誰給你們的膽子,竟敢擅闖我們小姐的畫舫,護衛們,都過來守著,有小賊要硬闖進來。”
“圓月姐,別衝動,你看他……長得真好看,又高大俊削,肯定不是什麼小賊……”邊上花癡不已的翠月已經朝面前緊抿薄唇的尊貴男子顫抖的看過去,一雙眼睛直朝男人身上偷瞄,太好看了,她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看的人。
面前的男人簡直像一道光一樣,照耀眾生,他狹長的鳳眸和殷紅的薄唇,還有雙眼之間透著的凌厲的邪魅之氣,十分的震懾人。
聽到外頭圓月、翠月的聲音,月蒔攸地抬起眸,一顆心突然咚咚咚的跳了起來,此刻,她十分的緊張,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的,她立即看向身側的丫鬟,迅速整理一下自己的著裝,“怎麼樣?我的樣子還可以吧?”
“小姐永遠是那麼的年輕漂亮,怪不得是這里遠近聞名的西施,只是有賊人進來,小姐還是小心為上,要不,小姐你先走?”丫鬟們不明其里,一個個都立即護在月蒔面前。
聽到丫鬟們的話,月蒔卻是漸漸的平靜下來,也還沒看到來人,在緊張個什麼勁?她不相信他會來找她,就算他來了,她們已經是毫無關係的陌生人,他喜歡誰,娶誰,過得幸福與否,與她又有什麼關係?
這麼一想,月蒔立即更鎮定起來,此時,門外已經聽到圓月、翠月急切的腳步聲,突然,又有將士沉著的命令聲,命令兩人呆在一邊,不許阻攔。
月蒔玉手一直放在琴弦上,她很怕不是他,而是齊王妃的爪牙,已經做好了與對方搏鬥的準備,正在這時,一隻纖白的玉手探了進來,那玉手輕輕掀開畫舫的紗簾,骨節分明的五指給人以剛強的感覺。
正在眾人驚愕的瞬間,雙眸冷戾的男人已經沉著的踏了進來,每踏進一步,都嚇得丫鬟們渾身發抖,這是誰,哪裡來的男人,長得這麼好看,可身上的冷魅之氣卻很深,她們真怕他傷害自家小姐。
這些年來不乏許多達官貴人前來向小姐提親,可再粗魯霸道的,也沒面前這個氣場強大,面前這個,微斜著眼睛,慵懶的模樣,像極了王者,比任何人都要威嚴。
真的是他,月蒔此時心裡已經緊張的跳動起來,但她面上仍保持鎮定,她清楚的看到面前男人眼裡的希望和驚奇,還有疑惑、擔憂、自責、激動和痛苦。
她立即朝身邊的丫鬟揮了揮手,示意她們退出去,原本丫鬟們都不想退下,可見月蒔這麼命令,也只得不情不願的退到外邊。
此時,畫舫裡就只剩下月蒔和楚宸燁,畫舫四周粉色的紗簾飄飄,給人一種夢幻的感覺,楚宸燁目光一直放到月蒔身上,用極致魅惑的聲音道:“原來,你在這裡。”
月蒔則淡然起身,朝楚宸燁恭敬的行了一禮,隨即面色有些冷清的道:“月蒔參見陛下。月蒔一直在這裡,等一個人,如今,他終於來了!”
“朕一直在尋找一個人,如今,朕終於找到!這些年來,你過得好嗎?”楚宸燁此時已經卸下一臉的高傲,目光仔細的在月蒔身上搜尋,這麼多年來,她還是那麼美,現在的她,比以前更加的成熟,而且多了一絲倔強的性格。
若不是受過太多的苦,她又怎麼會變得如此堅強!
月蒔在聽到楚宸燁淡漠卻蘊含著關心的話語時,心弦輕輕一動,沒想到,他還是關心她的,他的樣子依舊沒變,只是比以前更加有男人味,這不禁讓她想起兩人以前的過往,這種激動和愉悅的感覺,是她夜深人靜時默默思念著的。
楚宸燁則在來的過程中,早就將月蒔調查清楚,他知道她這些年來受的苦,這一切都是齊王妃害的,齊王妃在他去打仗後,因為嫉恨他和月蒔的感覺,發誓要毀掉他心愛的女人,就找人暗殺月蒔。
誰知月蒔命大,一個人為了躲避刺客的追殺,朝江南逃了過來,當他得知她一個瘦小的女子一人逃到這陌生的地方時,恨不得將齊王妃的屍首挖出來再鞭打一遍,為月蒔報仇。
可他當知道月蒔沒有死去,仍舊活著時,他又是十分的欣喜,看來,老天爺待他不薄,這些年他的等待都不是白等的。當年的齊王妃太可恨,因為對他和齊王的仇恨,竟對月蒔暗下殺手,把月蒔逼到這裡來。
幸好他的月蒔聰明堅強,福大命大,否則,他再也見不到了。
月蒔聽到楚宸燁關心的問話,心裡已經溢起一陣暖流,好像電流從身上劃過一樣,面上則淡然的道:“多謝陛下的關心,月蒔很好。”
月蒔的聲音十分疏離,聽得楚宸燁一顆心生疼,她是在怪他,怪他對別的女子動了心,對嗎?
他承認,他已經深愛上南宮嫿,但,他會將她放在心底的角落,從今以後,絕不觸碰,因為一旦觸碰,就會讓他撕心裂肺,既然得不到,還不如不碰,不想。
他想好好的補償月蒔,補償她這些年來所受的苦。
看到楚宸燁有些悵然的眼角,月蒔心裡卻苦笑起來,在她面前,他眼底竟然有一片悵然,這說明,他喜歡的根本不是她,他已經深愛上別的女人,否則,他一定是開心的,聽說燕皇陛下很愛她的皇后,把她寵得像寶似的,天下女人都羨慕那個女人,如果她能有這樣的福分,該有多好。
只是,時過境遷,一切都變了,這麼多年沒見,楚宸燁也以為她死了,他要喜歡別人,她並不怪他,因為他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總不能讓他一輩子不娶妻,不延續後代,尤其他還是當今的皇上,他能保持潔身自好,已經十分不易。
這時,楚宸燁已經慢慢走上前,一步步朝月蒔走過去,在他快走到月蒔面前時,卻突然一把摟住月蒔,將她抱在懷裡,緊緊的抱著她,他能感受到月蒔身上戰驚的顫抖,“月兒,這些年來,你受了不少苦,你放心,朕會補償你的!朕會立你為後,以後,你就是蒼祁的國母。”
“相公……”月蒔聽到楚宸燁的諾言,眼淚已經輕輕的流了下來,這不是她每天盼著的麼,如今終於願意實現,可她並沒有感受到那種快樂,因為他心裡已經住進一個南宮嫿,再也裝不下其他人,包括她。
但是,她能夠跟他在一起,安靜的看著他,已經是一種幸福,愛一個人,就是要成全他,她允許他心裡住著別的女人,因為那是他的過往,她不得乾涉,她會給他一片自由的心境。同時,她也會細心的照顧他,愛一個人,就是想無怨無悔的為他付出,她想對楚宸燁好,想和他白頭到老,哪怕,他心裡已經沒有她。
楚宸燁則悵然的閉上眼睛,緊緊的抱著月蒔,聞著她身上的淡淡清香,“月兒,跟朕回宮,做朕的皇后!”
楚宸燁說完,目光淡淡的看向遠處的荷葉,眼底透出一縷溫雅的笑容。
月蒔將頭深深的埋進楚宸燁懷裡,重重的點了點頭,“我永遠是你的妻,不是麼。”
言下之意,她已經同意了,楚宸燁眼底已經蘊起一片霧氣,兩人就這樣緊緊的抱著,安靜的看著對方,守著對方,好像多年的夫妻一樣富有默契。
半年後
白駒過隙,日月如梭,一晃,時間又過去半年,春芽枝發,鳥兒鳴叫,整個長樂宮有著清新的味道,天上升起一輪紅日,日光如霞,將整個皇宮照耀得十分的美麗。
宮裡每天都一派喜慶,尤其是長樂宮,整日都是歡聲笑語,有小砌兒愛打鬧的哭叫聲,也有他咯咯大笑的笑聲,他就像一個活寶一般,經常和祁翊搶南宮嫿的懷抱,氣得祁翊經常派人將他抱出去,以免打擾他與妻子獨處的美好時光。
“小砌兒,跟母后學,父皇!”南宮嫿坐在一張雕花貴妃椅上,身著鳳袍鳳冠,一臉的溫柔,她身後的宮女們一個個都甜笑著看向小砌兒。
而祁翊則坐在南宮嫿的身側,時不時的抿唇,雙手環胸,淡定的盯著小砌兒。
小砌兒瞪大眼睛,無辜的看向南宮嫿,轉了轉眼珠後,嘴裡吐了個小泡泡,咿咿呀呀的道:“夫……夫……”
他根本不懂怎麼叫喊,只得跟著南宮嫿學,因為才半歲多,哪裡就能說話了,喊出來的字讓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祁翊則上前,玉手輕輕捏了捏小砌兒白如雞蛋的臉蛋,笑道:“咱們的小砌兒餓了,該下去補食了,奶娘,把他抱下去!”
說到最後的時候,這頭銀狼已經卸下迷人的微笑和溫柔的偽裝,毫不留情的將聲音放冷,又霸道的瞪了小砌兒一眼,瞪得小砌兒眼淚汪汪的,一臉的無辜,他還沒機會表達自己的不滿,已經被人抱了下去。
遠遠的,他只看到自己威嚴的父皇已經撲向他的母后,真是太羞人了,小砌兒真想摀住自己的眼睛,不敢看。
等小砌兒被帶下去後,所有宮女都心神領會的退了下去,看著眾人全都識趣的離開,祁翊已經一把將南宮嫿抱起來,在原地打了兩個轉之後,已經緊緊的抱著她,在她耳畔溫柔的輕喃,“我的寶貝,真想一口吃掉你。”
南宮嫿此時臉上全是紅暈,她嬌嗔的捶打了祁翊一下,撅起嘴道:“你這個壞蛋,怎麼能那樣對小傢伙,瞧小傢伙多可憐。”
祁翊則將頭埋進南宮嫿的頸窩間,將她慢慢抱到紅色的大床上,已經俯身壓了下去,玉手在她身上肆意的遊走,兩片性感的紅唇已經含住南宮嫿的唇,在她唇上霸道的吸吸、啃咬。
“小傢伙天天能睡在你懷裡,他有為夫可憐麼?嫿兒,我發現,我真是越來越愛你了……”祁翊說完,已經深沉的吻向南宮嫿,他吻過她的唇、眼、眉,動作溫柔又霸道,玉手輕挑她的衣帶,將她身上的衣裳剝落。
很快,兩人已經裸裎相見,緊緊的貼在一起,男人精壯的腰肢泛著性感的光芒,將潔白如雪的女子壓在身下,極盡全力的疼愛著她,兩人唇齒交纏,吻得纏綿悱惻,男人烏黑纖長的黑髮散落在女子身上,狹長的丹鳳眼始終含著笑魘,溫潤如玉不失王者的氣度,緊緊抱著南宮嫿,給她以最極致的美妙疼愛。
這種渾身酥軟的感覺讓南宮嫿如墜上雲端,四周彷彿全是彩雲,花香遍地,她的玉臂將祁翊堅強的肩緊緊的勾著,**交織在他的腰肢上,兩人緊密的相貼,夢幻般的合二為一,你濃我濃,融化在一起。
“嫿兒,我愛你,我要生生世世與你在一起。”
“翊,我也愛你!我們要白頭偕老,一生幸福。”
夜晚的桃花林下,雖沒到開桃花的時節,但微風已經不那麼寒冷,透著涼爽的味道,祁翊緊緊的抱著南宮嫿坐在桃林下的藤椅上,兩人抬眸看著滿天的繁星,天上的星星眼睛一眨一眨的,邊上的圓月十分的皎潔,銀白色的月光灑在兩人身上,將兩人映得十分的光華。
祁翊在安靜的看了眼天上的星星後,便低下頭,吻住南宮嫿的唇,玉手抱著她纖細的腰肢,時不時撓撓她的頸窩,惹得南宮嫿總是發現銀鈴般的笑聲。
“嫿兒,我希望我們就這樣,看著星星,坐著搖椅,相扶走下去,慢慢變老。”祁翊暢想著這美好的生活,如今他已經給嫿兒一個安穩美麗的國度,他現在要做的,是天天寵著嫿兒,與她一生相守,白頭到老。
南宮嫿溫柔的點了點頭,滿臉盡是嬌羞,如今,不僅她幸福了,她身邊的人,一個個都幸福起來,影華表姐和貴姐兒都平安生產,表姐生了個大胖小子,貴姐兒才生一個可愛的小女兒,沒過多久又懷上了,這兩人就像比拼誰生得多似的,沒多久,表姐也懷上了,兩人天天鬥嘴,卻是過得十分的快樂。
楚宸燁也找到月蒔,立了她為後,聽說,兩人的感情也十分的好,她一直覺得驚奇,不知道祁翊是怎麼知道月蒔的,還幫楚宸燁找到了月蒔,直到後邊他才告訴她,為了讓楚宸燁少惦記著她,他就是再難,也要把他自己的女人找出來,他曾派人挖過月蒔的墓,發現裡面的屍體根本不是月蒔,和月蒔的身體特徵不符,這具屍體要更壯一些,估計當年是易了容的,所以才瞞過了楚宸燁。
所以,他認定真正的月蒔沒死,不然為什麼墓裡沒有她?哪怕有一絲希望,他也不放棄,果然,皇天不負苦心人,經過他的人一年的搜尋,終於搜尋到月蒔的下落,原來月蒔被齊王妃追殺,逃到了江南的東湖邊。
“嘿,乖寶貝,在想什麼?不准想其他的,為夫現在想吃你,乖乖的給為夫吃!”南宮嫿正在發呆,身邊的男人已經依戀的將她抱了下來,把他自己的披風和袍子舖在芳草地上,再把她霸道的抱到袍子上,繼而霸道的欺了上來。
“餵,這裡是院子,我不要……”南宮嫿羞得滿臉通紅,這個臭蛋,竟然想在這裡吃掉她,太可惡了,萬一被人看見怎麼辦。
“不怕的娘子,沒人敢擅闖這裡,你放心,為夫會很溫柔的。”祁翊微笑著說完,已經溫情的吻上南宮嫿的眼睛,在他心裡,無論怎樣,都是她最美,她的一顰一笑,每一個舉動,都令他深愛。
南宮嫿身子被祁翊一撫摸,便渾身酥軟起來,她只得任由祁翊給自己的溫柔,她緊緊的抱著祁翊,心裡想著他的承諾,她們要白頭偕老,一生幸福的在一起。
“嫿兒,我愛你!”祁翊又對南宮嫿發出愛的宣言,緩緩的吻上她的唇,欺上她的身。
南宮嫿眼帶笑意的點了點頭,溫柔的捧著祁翊的臉,兩人深情的對視相擁,“翊,我更愛你。”
“不,我比你愛我,更愛你。”
“我還是要愛你多一些。”南宮嫿假意撅起嘴,卻是一臉的幸福。
“嫿兒,你乖,還是我愛你更多一些。”
天上的雲層漸漸合攏,星星和月亮都羞得鑽進云層,一顆顆星星捂著眼睛不敢看底下溫情的一幕,四周瀰漫著濃濃的花香,小草和花兒在微風的輕拂下輕輕搖曳,一切,都是那麼的祥和寧靜,幸福而美好。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