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經說過什麽,你不記得了嗎?”那麽陰冷的聲音卻是平調的說出,說不出的讓人覺得有一股陰森。
她怔愣,一絲後悔,卻很快被她所認為的悲憤所掩蓋,嘴硬的不肯再發聲。
他的眸光越來越冷岑,他的周身越發彌漫著寒氣,“顧小雨,你從來都這麽有恃無恐,因為就算你再如何對待我,我都不舍得把你怎麽樣。”那麽輕緩的聲音,不是他一貫的語調,卻透著陰森。
顧小雨坐在台球桌上,似乎感覺到那股冷,讓她抱緊了自己的雙膝,卻又怔愣於他的話語。
對,她這麽有恃無恐,因為只要她的一個撒嬌,一句嬌嗔,一點淚痕,只要一點,他便投了降,只能哄著她,順著她,依著她。
“你再一次!”他的聲音越發沉重,似從深沉的地方發出,“再一次,如此輕意的說出這樣的話!”
她咬著唇,想開口說些什麽,想說那只是氣話,但她還在氣,還有些生氣……
“小……”卻在她想開口說些什麽的時候。
一隻手向她伸過來,在她要開口之際……後頸竟一痛,瞬間卻是失去了知覺。
那軟倒下去的身體被白洛寒接住,面上沒有一絲表情,接下她的身子的手卻是那麽輕柔,平淡。
他甚至低下頭,吻去了她緊閉著的眼角的淚痕,輕柔戀戀。
台球室的門終於被打開,沐辰希與周墨非卻詫異的看著白洛寒抱著似乎軟綿綿似已沉睡的小雨。
“哄好了?睡著了?”沐辰希輕著聲音問道。
白洛寒卻面無表情淡淡的點了點頭,不想再多說,越過他們,向外走去。
兩人看他離去的背影,卻感覺有一絲怪異,但又說不出到底哪裡怪,只是皺著眉有些思索。
他們跟上去的時候,白洛寒卻是直接抱著顧小雨向皇達大門走去,兩人隻得停住了腳步。
她睡著了,也不能好好看看她,隻得明天再問明如何解決的。
有時候, 太相愛,或許是一種罪過,蝕之若骨,一句話,會讓你如入天堂,一句話,如墜入地獄,無盡的黑暗,與恐慌。
愛到,別人無法挑撥,只會看到彼此。卻經不起她的一句氣話。因為害怕,那麽的害怕與顫抖。害怕氣話亦能成真。
他有最深的恐懼,那個恐懼一直在折磨著他,會在她陷入沉睡後,一直凝視著她,看著她,害怕,那個恐懼會被擺到明面,終會萬劫不複。
他親手摧毀了她的想望,她最大的想望,他是恨她的,因為恨她,所以選擇毀滅。
愛,恨,永遠都那麽相輔相成,融為一體,融為了一體,帶來了深深的恐懼,入骨的恐懼。
顧小雨再一次從黑暗中醒來,後頸有點麻痛,似像上一次,被從永興鎮帶回來,一樣的感覺。
她從床上坐起,柔軟而熟悉的床,牆上的貓形圖案的掛鍾顯示凌晨三點,男人卻沒有在她身邊,她想起下午的爭吵,有絲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