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跟莉特相比,秦大少他們也稱得上脆弱如紙。
是以在意識到亞拉基爾把自己拖入神夢,試圖從意志碎片裡尋找脫身契機後,付前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這幾位。
雖然很難想象亞拉基爾有能力連破兩層屏障,甚至當時夢裡面也沒有出現秦大少他們。
但在付前看來,最好還是要確認一下,以防萬一的隱患。
初步隔空診斷下來,目前建立聯系的這幾個人,都還是相當正常的。
而這似乎一定程度上,再次證明了噩夢回廊和書店世界的關系。
回廊明顯跟倉庫一樣地位超然,並且可以和不同位面產生聯系,內部元素也是極其混雜。
之前腦洞說客來歷時,一向不愛束縛想象力的付前,對於噩夢回廊這方面的屬性也不免好奇。
不過從後面的表現看,連續出現的四個夢境,堪稱百分之百來自書店世界,而此刻秦大少他們也沒有受到影響。
概率推斷的話,回廊應該還是跟書店世界關系密切得多。
所以亞拉基爾這群神,比較大的概率也是這樣……
之所以對那幾位關了永久禁閉,看上去完全沒有機會出來作祟的存在如此關心,原因其實也簡單——
他們出不來,但不代表自己不會再進去。
極餓感染總不可能以後不用了。
至少從目前情況看,自己這異鄉騎士每回去覲見教宗一次,都得從回廊裡面走一遭。
當然了,那都是後話。
目前需要做的,還是要先完成深度檢查,徹底排除風險。
付前敲了敲腦門,再次把意志集中在腦海裡聲音上。
……
只能說不愧是自己縱橫捭闔二十載所在。
此番以二階身份重臨,秦大少他們的聲音,清晰程度比齒喉居士一行已經高出不止一個維度。
甚至不再是看到畫面或者傳遞意志那麽簡單。
付前相當確認自己可以以建立聯系的目標為錨點,滲透超凡力量對周圍產生影響。
某種程度上,這應該是婪蟲們想要的效果。
當然了,這並不影響付前繼續保持秦大少他們的VIP待遇——那就是它響任它響,如無必要不做觀察,不建立聯系。
包括現在也是一樣。
付前很快選中了一個相比沒那麽響亮的聲音——某無妄之災受害者裴煙青同學。
雖然剛才已經初步審視過,但如果說這群人裡,誰相比之下最可能受到影響,那基本非這位莫屬。
因為最初過度暴露在律令殘渣下,她對跟自己有關信息的接受率似乎尤其靈敏。
有鑒於此,完全可以作為第一個抽檢目標。
與此同時還有最合適的一點——這位甚至還在享受睡眠,連麻醉過程都省了。
下一刻付前手上藍色光華閃爍,清澈夢境開啟。
……
真是讓人羨慕的年輕人呐。
迅速把那邊的裴煙青卷入其中,再次化身夢境主宰的付前,不忘感歎一聲大學生的美好生活。
按理說這種檢查,肯定還是線下操作最為精準。
但之所以沒有這麽選擇,一方面自然是因為自身身體狀況欠佳容易嚇到人,還有一點就是剛才已經確認過今天周二。
跟自己這種無業遊民相比,熟人們按理說都各自有事。
不過付前倒也不會因此認為裴煙青同學不務正業,這間四人宿舍除了她之外,滿滿還躺了三位。
結合當前時間點,怎麽看都是期末考後的補覺姿態。
當然相比之下,裴同學還是要更閑適一些,幾乎已經是隨時會醒的樣子——比如說現在。
嗯……
自睡夢中悠悠醒來,伸了個愜意的懶腰後,裴煙青才注意到周圍出奇的安靜。
有些難以置信地揉揉眼睛環視一周,確認竟真的是空無一人,她一時間神情呆滯,認知似乎受到了挑戰。
“什麽情況……人都去哪裡了?”
自言自語間,下意識地找到手機看時間,確認並不算太晚後,眼前的情況明顯讓她難以理解。
“有……蟲子?”
然而僅僅遲疑片刻,某個解釋就無比自然地出現在了意志裡——人都被蟲子嚇跑了。
而疑惑得解的順暢僅僅持續了不到半秒鍾,意識到自己意識到了什麽後,裴煙青差點兒直接從床上跳下。
而雖然最終捂住嘴沒有讓自己尖叫出聲,但頭皮發麻間,她還是以驚人的矯捷度起床。
而幾乎是腳剛沾到地面,原本想要向外狂奔的念頭,就奇跡般地被刹住。
咬著嘴唇再次環視一周,裴煙青內心突然充滿了使命感。
那就是一定要把那隻蟲子找出來,避免再嚇到其他人。
話說那是隻什麽蟲子——蜘蛛。
腦海中更多信息浮現間,她的目光變得堅定凌厲,搜尋起任何可能藏著這種凶物的地方。
……
“明明四處都找過了……”
片刻之後,寂靜空間裡的裴煙青再返原點,眉頭已然緊鎖。
所有能想到的地方都已經找過,完全看不到任何痕跡。
但內心的念頭卻無比堅定地告訴她,蜘蛛一定在這裡面,甚至是……
猛然意識到什麽,她幾步飛奔到一面鏡子前,看著裡面自己的倒影。
在確認身上也並沒有那種猙獰生物盤踞後,狠狠松了一口氣的同時,想要找到目標的渴望卻是越來越強烈。
可是還能在哪裡……
思維在渴望的驅使下瘋狂運轉,種種匪夷所思的念頭在內心浮現。
某一刻,裴煙青終於忍不住拉起袖子,在手臂細膩的皮膚上,急切尋找起任何疑似切口的東西。
以及可能潛藏在裡面的東西……
然而一番尋找未果後,她終於還是搖了搖頭,一把按住試圖再去翻看其它地方的手,壓製住了這個瘋狂的想法——
呼~
悠長的吸氣聲中,一個身影猛地從床上坐起。
感受著自己劇烈的心跳,裴煙青警覺地看向四周。
窗簾緊閉,光線幽暗,其他三人睡得正香。
自己做了個夢?
逐漸意識到剛才經歷的性質,然而某種依稀沒有退去的思維激蕩,卻是讓她忍不住再次伸手,撫摸著胳膊上的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