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不先回騰龍城?”石嵐想起素蘭月,開口道。
石鋒搖了搖頭,道:“騰龍城現在不一定安全,至於主母她們的安危,你也不必擔心,家主肯定會安排妥當的。”
石嵐點了點頭,眼中微微一亮:“不如我們即刻啟程?”
想到禦器而行,石嵐心裡忽然有些激動。
“公子還是好好休息一晚吧,之後這一個多月的時間,想休息都難了。”
聞言,石嵐隻好按下有些迫切的心情,點了點頭。
一夜無話。
……
一大早,石嵐便起身開始清點行禮,將一些不必要的東西,包括那匹良駒,全部贈給了客棧掌櫃。
由於點星城內禁止禦器飛行,所以石鋒帶著石嵐出了城,才召出法器。
石嵐看著一直被自己當成菜刀的那把橫刀,幾個眨眼的功夫,變成了一把丈許長的巨刃,一時有些回不過神。
石鋒跨上橫刀,招了招手,“公子,上來吧。”
石嵐跟著躍上橫刀,感受著腳下平穩,有些好奇的跺了兩腳,橫刀依舊沒有絲毫顫動,跟踩在大地上的感覺沒什麽不同。
“公子,站穩了。”石鋒提醒了一句,腳下的橫刀開始急速升空。
石嵐低頭瞥了一眼,看著在視野中急劇縮小的點星城,一時感覺有些腿軟跟頭暈。
“不要看腳下,多適應一會兒就會習慣了。”石鋒遞來一袋清水,開口道。
幾口清水入腹,深呼吸了幾下後,登上高空的不適感便開始緩緩消退。
整個橫刀周圍籠罩著一層赤色光幕,將迎面吹來的狂風全部擋在了外面。
看著腳下飛速倒退的山川大地,石嵐心中一暢,這種高居天穹,閱覽人間的感受,讓人心曠神怡。
……
飛了近三個時辰之後,石嵐二人撞見了一批數目極為龐大的難民,一眼望不到邊際,少說有數十萬。
這數十萬人上空停留著不少遁光,四周更有數千鎮妖軍護衛著,顯然是在遷移。
一眼掃去,石嵐就看到了很多慘不忍睹的場景,這數十萬人中受傷的不在少數,缺胳膊少腿的也屢見不鮮,一陣難以忽視的血腥氣混雜著藥草氣息,不停的鑽入她的口鼻間。
從這些傷者的傷口來看,顯然都是傷在妖獸手下。
在這一大批難民四周,有零零散散的妖獸遠遠跟著,顯然都是被這龐大的血腥氣吸引而來。
時不時會有幾道罡氣,自上空停留的那些遁光中斬出,斬殺幾頭距離靠的過近的妖獸。
但妖獸的數目,一直在漸漸增加著……
石鋒並未從這些人上空經過,而是遠遠繞開,繼續前行。
石嵐沉默不語,剛剛那匆匆幾眼,看到的一些慘狀,讓她的心中有些沉重。
……
兩人白天埋頭趕路,到了晚間便停下來稍稍休息幾個時辰,畢竟遁光在夜色中太顯眼。
轉眼便過了大半月,這大半個月中,二人碰到過無數遷移的難民,還撞見了一次妖獸群,好在石鋒發現的早,遠遠繞了過去。
給石嵐留下印象最深刻的,還是路上碰到的一處戰場。
被啃的只剩骨頭的殘骸,破碎的戰甲兵器,方圓數百裡的大地,都被鮮血浸染成了紅色,坑坑窪窪,滿目瘡痍,好似修羅地獄來到了人間。
這一切的一切,
無不昭示著如今的成天域,變成了何等模樣。 石嵐心中的危機感越來越重,可她現在能做的,也只有更加努力的修煉。
這一日,石嵐似往常一般,盤膝坐在橫刀之上,運轉鍛玉決消化血肉精氣。
“收功!”石鋒突然暴喝一聲。
“唳!”
不等石嵐反應過來,一聲高亢的鷹啼便在她頭頂響起,這一聲鷹啼極具穿透力,讓石嵐的耳中嗡嗡直響,好似耳膜都要被擊穿!
石嵐心神大亂,體內氣流一時有些控制不住,開始暴走。
“噗!”
石嵐隻感覺喉頭一甜,控制不住的噴出一口鮮血。
勉強將體內紊亂的氣息平複下去,石嵐連忙睜開眼,卻感覺四周光線有些昏暗。
抬頭一望,石嵐不禁屏住了呼吸。
一隻翼展十余丈的龐然大物,盤桓在她頭頂上空,從石嵐的角度望去,幾乎是遮天蔽日!
這隻龐大飛禽羽翼金黃,在陽光的映照下,仿若披著一層金色烈焰。
“抓穩,是金焰雕!”石鋒低喝一聲,改變方向,徑直向著地面俯衝而去,與此同時體內先天真氣噴湧而出,灌入了周遭的光幕之中。
在天空中與飛禽妖獸戰鬥, 無疑是以己之短,攻敵所長。
金焰雕一個轉身,羽翼微收,跟著俯衝了下來,腹下的利爪閃爍著寒光,有如鋼鐵澆鑄而成,狠狠抓在籠罩著橫刀的光幕之上!
“刺啦——”
利爪劃過光幕,竟發出一串金鐵交鳴之音,濺起一串火星!
光幕雖然未破,但金焰雕利爪上攜帶的龐大力量,還是讓石鋒下落的速度暴漲了一截,不受控制的向地面砸去!
石鋒眼中一寒,顧不得開口說話,抓起石嵐,包裹了一層先天真氣以作緩衝後,便將她先一步扔出了光幕。
石嵐還沒反應過來,就落地變成了滾地葫蘆,滾出近百米,暈頭轉向。
轟!
一聲震耳欲聾的撞擊聲猛然響起!
包裹著橫刀的光幕宛如雞蛋一般瞬間碎裂,大量塵土碎石濺起,大地上蛛網一般的裂痕自撞擊中心,蔓延出近十丈。
石嵐被這一聲巨響驚醒,勉強找回神智,掙扎著爬起身,掃了一眼場中的情況後,毫不猶豫的掉頭就跑。
金焰雕一看就知道不是她能對付的,她留在這裡,石鋒還要分心保護她,只能拖後腿。
一道十余丈長的赤色刀罡衝天而起,斬向了空中金焰雕。
“唳!”
金焰雕一聲高啼,羽翼扇動,險之又險的避過了這一道刀罡,有幾根羽毛被刀罡擦到,瞬息之間便化成了灰燼!
石鋒手握橫刀,自濃濃的煙塵中走出,看到石嵐已跑出老遠的身影后,稍松了口氣,旋即看向空中的金焰雕,嘴角掛起了一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