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發出了撒嬌似的滿意哼聲,不安分地伸手去捉那魚一樣靈活的手指,被輕松躲過,輕斥了幾句別搗亂後才老實下來。
不多時,頭髮被粗略擦乾,林傾頑皮地把毛巾往她頭上一蓋,喬遇在伸手去接的時候擦過了她的手指,心中猛地一跳。
好冰。
喬遇忙把毛巾扯了下來,眼睛一下子在從沙發背後走了過來的林傾身上生了根。
“怎麽了?剛才冰到你了嗎?也是。”
林傾自顧自地說著話,淡然的語氣中蘊藏著不易察覺的顫抖,生理上的,或是心理上的。
“今天的天氣已經有點冷了,而且我剛才沒有把水溫開的很熱,因為總覺得已經足夠熱了。”
口中說著前後矛盾的話,她一步步向喬遇走過去,看到對方正不錯眼地看著自己,口中只能結結巴巴地吐出幾個類似“會感冒的”之類的音節,稍動了動,像是想回屋去拿毯子,被林傾眼疾手快按在了沙發上。
“不會的,又不是……沒穿衣服。”
要說穿沒穿的話那的確是穿了沒錯……但是林傾身上這種過於輕薄的睡裙絕對沒有保溫效果,喬遇可以肯定。
她不是沒見過林傾穿睡衣的樣子,故而更加確定這絕不是林傾正常會選擇的睡衣。
松垮到仿佛隨時會自己掉下去的肩帶,輕薄的紗一樣的材質,剛才還在給她擦頭髮的人自己的頭髮根本也沒擦乾,一滴滴往下滴著水,沾濕了本就遮不住什麽的睡衣。
最要命的是,她正被這樣的林傾按住了肩膀,那領口隨著林傾的俯身毫無防備地落下去,她的視線下意識跟著掃過去,視線闖入一片雪白的同時像燙到了一般飛快地別過頭。
……理所當然,洗過澡之後,理應是不穿的。
乍泄的春光讓喬遇陷入了完全的混亂,她腦中有無數個聲音在各執一詞,有的在說林傾現在肯定很冷該趕緊給她拿點兒衣服來,有的在說人家穿這個是為了誰你心裡沒點兒數嗎能不能少乾點兒不解風情的事,還有的在說算了算了,不如我們折中一下怎麽樣?
折中?這怎麽個折中法?
喬遇莫名其妙生起自己的氣來,還沒想出個所以然,就被林傾輕輕的吸氣聲吸引了注意力。
想著不管要怎麽做都絕不能把林傾放著不管,喬遇小心地控制著視線不要飄到奇怪的地方去,一點點挪到林傾臉上。
隻一眼喬遇就後悔了。
她的戀人擁有一張能輕易讓人淪陷的臉,濕淋淋的發絲像是濡濕的鴉羽,從她耳際垂下,平素溫和清秀的容顏因這份濕氣而顯出一種朦朧的氛圍,合著那雙交織著沉淪的墨色眼瞳,是難得具有攻擊性的美貌。
有水珠從她發梢落下,砸到喬遇的手上,很涼。
“……確實稍微有點冷。”
她輕輕開口了,開合的唇間讓喬遇有種她會呼出寒氣的錯覺,心中的憐惜和心疼都隨著這句話高漲起來,正忍不住要說些什麽的時候,卻被林傾輕輕貼上來的唇把話封在了口中。
她的嘴唇也很涼,同時也很柔軟,像是在確認喬遇嘴唇的形狀一樣,慢慢地廝磨著。
喬遇吻過她很多次。
從沒有任何一次像現在一樣,能讓人清晰地意識到,有什麽事將要發生了。
喬遇漸漸在這個吻中迷失,她開始控制不住自己,空閑著的手緩緩摸上戀人的腰際,她的掌心熱的發燙,聽到戀人輕哼了一聲,然後順從地偎進她的懷裡,輕輕地笑了。
“你好像很暖和的樣子。”
她親密無間地貼在喬遇的耳邊,混著氣聲的聲音像是蠱惑一樣輕柔地傳過來。
“……讓我暖起來吧,喬遇。”
這簡直像是神明的囈語。
沒有人能拒絕她。
喬遇擁緊了她,勉強驅動著理智帶她來到臥室,林傾安靜又順從,被放到床上後輕歎了口氣,害羞地笑了。
“這好像比想象中……還要讓人害羞。”
“你有想象過嗎?”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喬遇反而不可思議地冷靜下來,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啞了下去,輕佻地問道。
“……有。”
林傾手上稍握緊了睡裙的邊緣,語氣羞澀又坦率,僅僅一個字就讓喬遇覺得喉嚨乾澀起來。
“……林傾。”她艱難地開了口,覺得現在自己還能調動理智簡直像是個奇跡,“我也一樣想象過這一天——但我也僅限於想象過而已。”
“我沒有什麽經驗……可能會弄痛你也說不定。”
腦袋裡簡直亂成了一鍋粥,喬遇不知道自己在語無倫次地說些什麽,卻還是絮絮叨叨地說下去。
“……但我到那時可能會很難停下來,所以……難受的話,就很用力地咬我。”
“……”
林傾稍稍瞪大了雙眼,隨即坦率地笑起來,點了點頭。
“我還以為你會說,要我重新考慮考慮呢。”
“才不會。”喬遇喉頭滾了滾,在曖昧不明的空氣中向戀人欺身過去,“到現在還不明白你的心意的話,那我未免也太傻了。”
一直傻乎乎的人也聰明了一次。
迎上喬遇的唇舌時,林傾這麽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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