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怀疑你的。”她仰起头,用那双纯粹如碧海的眼睛,定定地望向厄拉托。
像是自愿献祭的小羊羔,纯洁的裙摆在脚边铺开,依偎在捕食者怀里。
“况且你还保护了我,不然,我可能就是死第一个惨死的人。”说到这里,江画萤忍不住颤抖了一下,苍白的小脸上还挂着未干的裂痕,看上去楚楚动人。
厄拉托用触手将她推开了一些:“不要想着讨好我,我从未保护过你。”
【黑雾浓度-5】
江画萤又软塌塌地缠了上去,像是一块融化的蜜糖:“我说那种话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很久没有见到你了,很想你……可是你又不愿意见我。”
再狠心的人听到她如此的想念,怕是都不舍得过多地苛责她。
可厄拉托非但没有半分动摇,反而再一次无情地将她推远:“晚了。”
声音从齿缝间挤出,带着浓浓的森寒戾气,再次重复道:“已经晚了!”
【黑雾浓度-10】
说完后,厄拉托带着前所未有的狼狈,消失在了阁楼里。
江画萤这次没有再追上去。
也不能把她亲爱的未婚夫逼得太厉害。
……
下午的时候,雨势终于变小,虽然风仍旧很大,但好歹能见度变高了。
别墅内的众人当即决定趁着这个时候离开。
大家没有带太多东西,只拿了重要物品,穿上外套匆匆跑了出去。
“天,怎么会这样!”
在看清前院的场景后,众人发出惊呼。
狂风吹倒了一棵大树,树干折断好巧不巧砸在了suv车顶上。
如今车顶深深凹陷下去,能不能坐人另说,光是如何挪开沉重的树干就叫人头疼。
“你们小心点,先别过去。”埃迪低骂一声,独自跑上前去查看。
过了一会儿,他才回来,顶着风雨大声道:“挡风玻璃全碎,车顶破开一个大洞,油箱也漏得见底,彻底不能开了!”
众人脸色难看。
好在布鲁克带回来的消息是好的:“跑车能开,但只能坐下两个人。”
此话一出,几人之间再次陷入沉默。
跑车是布鲁克的,自然由他驾驶,那么车上还剩下一个位置。
如果报警顺利,那么另一个人就可以留在警局,不用再回到这个鬼地方。
所有人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但他们没有开口,而是全部看向了江画萤。
好像在等她先做出选择。
冰凉刺骨的雨水顺着衣领不断滑入江画萤的脖子,细密的寒意无孔不入地钻入肌肤。
让她分不清楚是极端天气带来的,还是存在于阴暗角落中,不可言说的隐秘窥视。
沉默的氛围让布鲁克控不住往前迈出半步,垂在身侧的手似是想要去拉江画萤,但最终还是克制住了。
“我……留在这里。”江画萤权衡再三,终于做出了决定。
【黑雾浓度-20】
柏妮丝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
其他人也都神情各异,没人能猜透他们到底在想什么。
最后莱昂和布鲁克一起上车离开。
看着红色超跑消失在雨幕中,所有人宛如落汤鸡一般,再次回到了别墅中。
少了两个人,别墅里好像变得更加安静冷清了。
还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暗流涌动。
江画萤重新换好衣服出来,就看到海伍德站在她的房门口。
“我顺路,接你一起下楼。”他语气随意,好像就是真的恰好遇到一样。
直到走过楼梯转角处,海伍德伸手扶了她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拉近。
江画萤听到他在自己耳边轻声低语:“小心其他人。”
她飞快抬眸看去,海伍德脸上神色如常,已经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身后的埃迪说起了话。
只有眼底还残留着一丝未褪去的晦暗和冷意。
下楼后,大家又去到厨房。
因为蒂凡尼的死亡,大家都没吃东西。
现在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饥饿。
柏妮丝在里面找到了一些食材,打算做些三明治随便对付一下。
江画萤对此毫无异议,对愿意制作食物的天使非常感恩。
柏妮丝在她提出留下后,心情好像也变得不错起来:“露米,我还带了一罐酸黄瓜,请帮我去拿一下好吗?”
“当然。”江画萤很积极地去跑腿。
等她从房间里拿着酸黄瓜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等在半道上的埃迪。
他走过来,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玻璃罐子,压低声音:“车子是被人为破坏的,不要相信任何人。”
轻飘飘的一句话,好像就是随口一提。
等两人再次回到厨房,一切都像是没有发生过一般。
只有接连被两人提醒的江画萤清楚,这个游戏副本的剧情正在朝着某种未知的、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
江画萤假装靠在沙发上小憩,实则正在查看自己的游戏界面。
厄拉托的卡牌比上一次看,稍微清晰了一些。
能够看清祂披在身后,长度及腰的黑色长发,和盘踞在长袍之下,狰狞又恐怖的深紫色触手,但身后的背景仍旧模糊一片。
江画萤点开个人任务栏,里面的任务又多了一条。
【个人任务(0/2):消除瑟法的黑化值。】
她对此丝毫不意外。
好在瑟法的黑化值是所有怪物中最低的。
卡牌上只萦绕了浅浅的一层黑雾。
这让江画萤松了一口气。
不枉她在游戏关服之前,那么喜欢祂!
属于海神的那张卡牌陈列在厄拉托的后面,相比阴郁漆黑,充满了紫黑哥特色调的画风,瑟法的卡牌洋溢着明亮欢快的气息。
灿烂的阳光从画面一角倾泻而下,铺洒在粼粼海面之上,犹如揉碎的金箔。
瑟法从水中浮出,挂着莹润水光的上半身湿漉漉地趴在船头,修长而结实的手臂随意地搭在木质小船的边缘,半透明的蓝色鱼鳍从祂小臂处舒展。
祂用那双纯粹的蔚蓝色眼睛望向船上的人,嘴角扬起热烈如朝阳的笑容。
小船上,还可以瞥见一角裙摆。
蓝白交织的薄纱上面,绣着无数颗圆润莹白的珍珠,如同浪尖上跳跃的光点。
看着卡牌上的画面,江画萤逐渐想起了当时游戏里的场景。
那时的她对好脾气的邪神产生了厌倦,听说神秘的尔赫涅海域中有人鱼出没,便兴冲冲地赶了过去。
漂亮的人鱼没有找到,倒是阴差阳错成了献祭给海神的新娘。
她坐在小船上,摇摇晃晃地被推入大海深处。
海边的渔民每五年就会向海神供奉祭品,以祈求风调雨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