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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没得商量,陈盏,你现在就跟他分手。”
“凭什么!”陈盏猛地站起来。
“就凭我是你妈!”楼颜不输她任何架势,也站起身,语气激烈道:“你必须跟他分手!”
“我不!”陈盏执拗到眼睛泛酸,激动的声音发抖,“妈,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我有权利选择跟谁在一起,我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他,难道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就是错的吗!”
“那他呢,他喜欢你吗!你能保证他能一直喜欢你吗!”楼颜看着面前掉着眼泪的女孩儿,心里莫名也酸了下,她想到了自己,想到她和陈瑾年当初炙热的爱意最终还是被时间磨平,那样难受的痛感重新席卷她全身,楼颜也红了眼,“陈盏,你看不见吗,你妈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你爸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可是他和爸爸不一样……”
太天真的话,让楼颜讽刺的轻哼了声,她也掉下了眼泪,双目却是空洞。
不知道是在告诉陈盏,还是在告诉她自己。
“男人没什么不一样的。”
“盏盏,你听妈妈的话,跟他分手,妈妈不会害你的,”她红着眼,近乎快要疯狂,“会伤害你的,永远都是这些男人……”
母女俩最后也没谈拢,楼颜执意要让她分手,陈盏却红着眼攥着拳,倔犟到要跟她鱼死网破,“反正我是不会和他分手的,您要是看不惯,就当没我这个女儿。”
说完,陈盏就转身上了楼。
回到自己的温暖小窝将门锁上的那一刻,那些堆在胸口的委屈如洪水泄闸般疯狂涌来,她后背靠上门,抬手死死地捂住嘴,任由簌簌眼泪不停的划过脸颊。
她一直以为,楼颜真的变了,可是现在才发现,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她从来都不顾她的感受,替她做任何决定。
陈盏难受到快喘不过来气,身体向下滑到地板,她无助的蹲着,双手环抱住自己。
她掉着眼泪给贺京遂打了一通电话,里面并没有她熟悉的声音传来。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候再拨……”
心里的委屈一点点放大,她狠狠地抽噎起来,那张被眼泪打湿的面颊埋进了膝盖里。
她找不到贺京遂……
贺京遂是晚上才给她回电话的,那个时候他刚刚下夜训,迫不及待的就去教练那儿拿回了自己的手机,给陈盏打电话。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陈盏的未接来电。
目光一顿,他勾了勾唇角轻笑,将那通电话给她拨了回去。
陈盏没回学校,电话铃声响起时她还在看手机相册里贺京遂的照片。
来电从手机顶部跳出来,陈盏看清那三个字,鼻尖发酸到隐隐想哭。
眼眶也开始红了。
她抿紧唇努力吸了吸鼻子,又调整状态清了清嗓,好一会儿折腾后才摁下了接听键。
手机被她放在耳朵旁。
那道她思念了很久的声音混合着丝丝电流传进她耳朵里。
“盏盏。”
唇角一撇,她鼻尖又忍不住酸了起来。
那股涩意被呛在了喉咙里,让她很难发出声音。
直到电话里又传来,“盏盏?”
陈盏才硬生生的稳住略微颤抖的声线,回答:“我在呢……”
“怎么上午就给我打电话?”电话里的声音悠悠,带着一丝懒散,“想我了?”
“嗯……”
她终于忍不住,眼泪又掉了出来。
手指紧紧的攥着被子,陈盏将那些心头的委屈死死地压下去。
也问他,“你……想我了吗?”
“嗯。”
电话里传来他的声音。
他说:“很想。”
陈盏将手机拿远了些,她趴在床上无声的啜泣。
眼泪打湿了被面。
她抹了一把脸,重新将手机拿过,对里面的人说:“那你记得快点回来。”
“好。”
“你声音怎么了?”他问:“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没事儿,我最近嗓子有点不舒服,”陈盏瞒他,“可能有点感冒。”
“嗯,我不在,你记得去药店开点药,晚上睡觉盖好被子。”
“我知道……”
“遂——教练找你——”那边忽然传来蒋谦南的声音。
这代表着他们不得不结束这通电话。
陈盏明白的,她没有多浪费贺京遂的时间,心里的那点委屈和难过也在他的声音里治愈。
她吸了吸鼻子,懂事的说:“你去吧贺京遂。”
“好。”
他说:“明晚我再给你打电话。”
“嗯。”
就要挂断,陈盏突然又在电话里喊他,“贺京遂。”
“嗯?怎么了?”
“我好想你。”
这四个字跟告白没什么区别,贺京遂在电话那头轻笑。
她似乎还能听见那笑声里的浅浅气息,“嗯,我也好想你。”
“时间不早了,赶紧睡觉吧,晚安。”
说要,他就挂断了电话,陈盏的耳边,就只剩下那一阵冰冷得规律的“嘟”声。
这些天因为贺京遂的电话,那些因为楼颜堆积起来的阴霾又一点一点的在陈盏心里散开。
楼颜每天都给她打电话逼她分手,陈盏每次都无动于衷的在她说完后挂断电话。
本以为,这就是糟糕的事情了。
可随后发生了更糟糕的事情,那更像是一个诅咒,直接让陈盏崩溃。
那天她和贺时宜刚上完课,还有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她本来打算待在画室里。
但中途她接了个陌生电话,本地号码。
陈盏犹豫的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一个中年人的声音。
他跟她介绍:“你好,陈小姐,我是贺京遂的父亲,贺靳洲。”
“你下午有空吗,出来喝杯咖啡,我想跟你聊聊天。”
陈盏头皮发紧,捏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号码?”
“这你就不必多问了,陈小姐,咖啡馆地址我已经发给你了,我会在那儿等你过来。”
说完,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
与此同时,进来一条短信。
陈盏点开,那确实是学校外面某家咖啡馆的地址。
目光落在上面,她有些犹豫。
之前听贺京遂提起过贺靳洲几言几语,她能从他的话里听出他们父子俩的关系并不和谐,可是,现在贺靳洲来找她,原因只有跟贺京遂有关。
难道贺靳洲痛改前非了吗?
可这关她什么事,不是应该去找贺京遂吗?
心里有点慌,陈盏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
她下意识就想给贺京遂打电话,可是他的手机并不在他身上,给他打电话也没用。
前前后后犹豫了好久,陈盏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