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先去看看。
下午两点,陈盏准时赶到咖啡馆,门口有服务生引路,她被带去了咖啡馆里最里面的包厢。
厢门被服务生推开,她告诉陈盏就是这里。
陈盏微笑着跟她说了声谢谢,然后走了进去。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贺京遂的父亲贺靳洲,不愧是父子,眼前的中年男人和贺京遂有几分隐约的像,特别是那双深邃的眉眼,他身着黑色西装,周身气质稳沉,商人气息十分明显。
见到她来,他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视线落在她身上细细打量,微笑着让她坐。
陈盏礼貌的跟他点了点头,在他对面的空位上坐下。
咖啡已经被他点好,浓郁的香气里混合着苦涩。
蔓延在这个包厢里。
“不知道陈小姐喜欢喝什么,我就随便点了。”
“谢谢。”
陈盏给足了礼貌,但也没忘记过来的目的。
于是主动提起话题,“贺先生,您约我出来见面,是有什么事吗?”
她这样直接,贺靳洲也不打算再跟她绕弯子。
说:“你跟贺京遂在谈恋爱对吗?”
搭在腿上的手指缩了一下,心里有些不安,陈盏看着对面的中年男人,有些心虚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他并没有回答陈盏的问题,而是直言不讳,“你跟他分手吧。”
几天前,楼颜也说过这样的话。
就像是一道快要结痂的伤疤,此刻又被贺靳洲血淋淋的撕开。
那种疼痛的感觉再一次窜遍她的身体。
“为什么……”
贺靳洲说:“因为你们不是一路人。”
“陈小姐,你应该还不知道吧,阿遂已经拿到可以出国训练的机会了,美国的Robert教练亲自给他发了邀请函,但是他拒绝了,因为你。”
他的话让陈盏的心脏猛的抽疼了一瞬,她有些不敢相信,贺京遂从来没有跟她说过什么出国什么邀请函。
“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贺靳洲笑了笑,嘴角上扬的弧度似在嘲笑她的天真。
他摸出手机,从相册里点开一个视频,推过去给她看。
里面的人,正是那个Robert,他讲了一口流利的英语,每一句话都是对贺京遂放弃机会的遗憾。
陈盏真希望此刻的自己听不懂那么多的英文。
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倒流。
更何况,她耳旁还有一个人语气平和的咄咄逼人,“陈小姐,你应该不知道这个机会对阿遂来说有多重要,成为一名出色的射击运动员为国争光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也是他妈妈的遗愿,但他现在却选择放弃了。”
“我知道你喜欢他,但这种喜欢只会成为绊脚石。”
“陈小姐,你懂我的意思吗?”
心脏像是快要裂成两半,陈盏紧紧揪着裙摆。
她眼眶微红,玻璃似的眼珠也蒙蒙起了一层雾。
吸了吸鼻子,陈盏倔犟的抬起头,冲他僵硬的扯了个笑容。
“没事啊,您别担心,就算没了那个机会,我相信他也一定可以完成他的梦想,完成……他妈妈的遗愿。”
“那你呢陈小姐,阿遂可以辛苦十年二十年,你能等他十年二十年吗?”
“人不能停留在原地,阿遂不能,你也不能。只有你离开他,你们才可以获得各自的幸福。”
“您为什么就这么坚信,我离开他后他就能获得幸福。”她声音微涩,轻飘飘的没有力度。
“因为他是贺家的后代,陈小姐,你别怪我说难听的话,贺家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喜欢只是短暂的,你们还太年轻,会把一时兴起的喜欢当做一辈子,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会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感情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东西。”
“你好好想想吧,”他说完这些话就起身离开,路过她身旁时,他停下,侧头看她,“陈小姐,你不知道阿遂面临的是一个怎样的世界,你也到不了他的世界,你的梦醒了,让一切都回到原点吧。”
说完,他没有再多待,简单整理了一下手腕上昂贵不菲的腕表,然后就离开。
包厢门合上的那一刹那,陈盏眼眶里的泪扑簌簌的流了出来。
她像是终于支撑不住,小声呜咽,“所以……是我挡了他的路对吗……”
陈盏总是会在夜深人静的夜晚里想起楼颜和贺靳洲的话,两道声音交织在一起,像虫蚁一样啃噬着她的神经。
泪水总是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滑落,她看着手机里的照片,心脏像是被掰碎了那样疼痛。
“阿遂已经拿到可以出国训练的机会了,但是他拒绝了,因为你。”
“我知道你喜欢他,但这种喜欢只会成为绊脚石。”
“男人没什么不一样的,会伤害你的永远只会是这些男人。”
陈盏难受得紧紧抱住自己,湿润的面颊埋进膝盖里,她回忆起那么多关于他们的美好,太难割舍。
终于还是没撑住,她放声痛哭。
一个月的集训,终于在盼星星盼月亮的煎熬心情里结束,大巴载着他们驶回学校,车才刚停下,门被司机打开的瞬间,车内的学生一个接一个迫不及待的下车。
晴光灿烂,蒋谦南一下车就猛吸了一口空气,手臂搭在贺京遂的肩膀上,忍不住喟叹,“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还是咱京北的空气好啊,就这样吸两口,人都特精神!”
“得了吧,”贺京遂侧头轻笑,将他的手臂从自己的肩膀上捞开,笑着侃他,“你自己慢慢吸,我还有事先走了。”
“……”
蒋谦南看着他走向宿舍的着急背影,有些无语,语气还酸酸的,“现在解放了就是不一样,真应该让教练再多关你两天,你这个有了爱情忘了兄弟的狗东西!”
“……”
贺京遂很快的回到宿舍洗了个澡还换了身衣服,同宿舍里的舍友才刚到,他手里就已经拿上手机要走。
“阿遂,你要出去啊?”
“嗯,有事。”
“见你女朋友?”
“嗯。”没跟他多聊,贺京遂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我赶时间,先走了。”
他说完,就大步流星的离开。
才一会儿的时间,天就变了,灿烂的晴光被铅灰色的乌云遮住,路上有很多被风吹落的树叶。
这样子看着要下雨,但贺京遂并没有返回宿舍拿伞,他一边走一边给陈盏打电话。
从他离开京北的那天开始,陈盏就知道今天他会回来,本来,她计划去他们学校等着他的,可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贺靳洲的话,让她很愧疚。
她深深自责是不是因为自己的无理取闹,贺京遂才无可奈何的放弃了那个机会。
她不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