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瑶心情不好,他一边把这副画收好,一边安慰秦雨瑶:“别苦着脸了,还有这么多活没干呢。”
画展开始的那天,美院的大门大大敞开,绘画社的所有成员都穿上了志愿者的红色马甲,在学校门口接待前来观赏的重要人物。
阳光清透的洒向大地,人来人往的校园里欢声笑语。
陈盏和贺时宜等在校门口,期待着能从这密密麻麻的人群里看见熟悉的那道身影。
这是她第二次这么期待。
他说过会来,就一定会来。
陈盏很有耐心的等着。
“他们怎么这么磨蹭!”身旁的贺时宜最先等不及,灿烂的阳光落在她们身上,很刺眼,她抬手挡在眉上面,抱怨着天气,“这太阳也太刺眼了……”
陈盏扭头看向她,贺时宜眯着眼睛,眉心皱着舒展不开。
她跟她商量,“要不你先回去?我在这儿等他们就好?”
“那怎么能行。”贺时宜说:“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在这儿等。”
“我没事的呀。”陈盏弯唇说:“我不怕晒。”
这让贺时宜有几分动容,因为她是真不喜欢晒太阳,晒黑一个色她又要养很多很多天才能白回来。
“那我回去在画展广场那边等你?”贺时宜试探着说。
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挺害怕她不答应。
但陈盏觉得没什么,反正,她也要等他的。
于是弯着唇点点头,“好。”
“我走啦?”
“嗯。”
“我真走啦?”
陈盏失笑,挥手赶人,“走吧走吧,我等会儿来找你。”
送走了贺时宜,陈盏一个人站在校门口。
此时来往的人流依旧不减,陈盏站在很边缘的位置,摸出手机看时间。
已经快十点半了。
陈盏微阖下眼皮,细密的睫毛盖住眼底的欣喜,却从浅浅弯起弧度的嘴角泄露所有秘密。
微微浅风吹起她耳边的碎发,轻软的发丝贴在脸上。
金色的阳光将她笼罩,发丝都镀上一层光,有些毛茸茸。
她抬手整理,将碎发撩至耳后。
也正是这不经意的抬眼瞬间,让她在一秒之内就捕捉到贺京遂的身影。
他今天穿了黑衬衫,衣袖被挽到手肘露出小臂,领口松着两颗扣子,露出两根精致的锁骨。下身是同色系的黑裤,黑色衬得他整个人身高腿长,腰间系着皮带,衣摆扎进去,勾勒着精瘦腰线。
只有他一个人,蒋谦南没在他旁边。
心脏被人拿着小锤子敲了一下,这场声势浩大的心跳声,被人群隔在很远距离之外,无法传到贺京遂的耳朵旁。
只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而已。
下垂的手指紧紧抠着,陈盏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与此同时,耳边响起一道雀跃的女声。
“贺京遂!”
心脏跳动的节奏漏掉了一拍。
陈盏再次抬眼看去,一袭靓丽裙摆从自己眼前经过。
明媚的阳光将丝绸质地的衣裙照得很柔软,连同那个奔向他的人。
眼睫微颤,她在明亮的光线里恍惚。
“你怎么也来啦!”秦雨瑶很惊喜,声音里是难掩的开心,“是不是过来看画展的呀?”
对于突然跑到他面前的女生,贺京遂只是觉得眼熟,好一会儿才将这身衣服与这张脸对上号,他嫌恶的动了动眉梢。
他并不喜欢这种善于伪装又将自己的目的明明白白展现出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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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会让他觉得很假很作。
并不想搭理她,贺京遂只淡淡撂下两个字,“找人。”
秦雨瑶就顺着杆子往上爬,手也开始不安分的往贺京遂的手臂上攀,“来找我吗?”
贺京遂耐心告罄,“啧”声扯开自己的手,与她拉开距离,“不是。”
“那你找谁呀?”
她故意捏着嗓子说话,娇娇嗲嗲的声线让他难以忍受。
与此同时,他看见与他距离不远的陈盏。
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儿,身上套着并不好看的红色马甲,捏着手机,略显局部。
视线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身旁的这女生吊着自己让他心生厌烦,神使鬼差的,他忽然出声,朝陈盏的方向喊:“陈盏。”
陈盏一怔,抬眼去看。
视线越过重重人影直直撞入贺京遂的眼睛里,浓得像墨汁一样的深瞳被阳光削薄了几片深邃。
心海涤荡,她感觉自己像渺小的浮萍摇摇欲坠。
那一瞬间,她似乎什么都听不见了。
只有他的声音,被温热的风吹过来,烘烤她的心跳,也麻痹她的神经。
“过来。”
第18章“嗯,在一起”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胸口溢出来,将她包围裹紧。她忽然不是很想上前,特别是在她看见他身旁的秦雨瑶,朝她露出某种嫌恶以及愤恨的表情。
她怔怔的垂下眼,错开他投来的目光。
见她没动,贺京遂也没再等下去,丢下秦雨瑶就朝那边走,他腿长,两三步就走到了她面前。
阴影兜头而落,眼前的光跟着变暗。
鼻尖里窜进来他的气息,像被烈日曝晒过,干爽清冽。
陈盏动了动眼皮,纤细的睫毛也跟着轻颤。
轻盈脆弱。
贺京遂盯着那片睫毛看了几秒,见她并没有抬起眼皮的想法。
忽的又出声:“陈盏。”
两个字,却让陈盏心脏一震,极力克制的那阵心跳声又咚咚咚的跳起来。
声音就在头顶,一字一顿的咬着她的名字,她无法忽视。
视线缓慢的向上抬,逆着光的阴影里,他的轮廓并不是很清晰。
却依旧让她心尖滚烫。
“刚刚为什么不过来?”他懒洋洋的问,眼底盛了浅浅笑意。
陈盏更紧张了,她抿了抿唇,微红着脸找借口:“我在……工作。”
视线往她身上的小马甲一扫,贺京遂低笑,“志愿者?”
她默认,却依旧微低着眉眼。额头白皙的皮肤黏上一层湿汗,被阳光一晒,晶莹剔透。
“不是说画展有你的画吗?”贺京遂朝她身后的校园抬了抬下巴,“带路?”
陈盏眼皮抬起,眼里闪过惊异。
她完全怔住,瞳孔睁圆,令人失笑。
贺京遂低低的嗓音轻快的溢出,眼角眉梢都染上从容淡笑。
薄唇弧度向上挑,懒洋洋的,“反悔了?”
他说的是上次在射击馆里,她让他答应的事。
陈盏听懂了他的话,连忙摇头,“没有。”
“那就带路。”他嘴角还缀着笑。
明明就四个普通的字,却莫名让陈盏心头一喜,那种欢快的情绪像汹涌的海水倒灌着袭来,让她没有呼吸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