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去谁信,曾经京北体育大学的天才射击手,世界冠军,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走下神坛,甘愿匍匐,做她的裙下之臣。
“贺京遂,你没救了。”
贺京遂仰头灌酒,在一片灯红酒绿的光影里,想起陈盏的那张脸。
他无奈的扯了扯唇角,有些自嘲的承认。
“是没救了。”
……
陈盏一周后才从A市回来,回来时还给小桃带了礼物。
小桃满眼欢喜的接过,声音轻快的跟她说谢谢,“盏盏姐,我太喜欢了!”
小姑娘笑起来眼睛弯弯,很受人喜欢。
“喜欢就好。”
陈盏走后的这些天,都是小桃在管理工作室,她这一回来,小桃就跟她汇报工作室里的日常工作。
“这些天有买家过来询问订画,个人信息我都记录下来了,盏盏姐,你这几天要是有空,就可以跟他们沟通了。”小桃说:“线上销售的情况也还不错,也有买家过来询问价格。”
“嗯,”陈盏点头,下意识问:“还有吗?”
小桃摇头,“没有了,一切运转良好。”
“那他呢……”
这句话说出了口,陈盏才开始后悔,因为小桃已经注意到,“他?”
“谁啊……”
小桃好久才反应过来,恍然大悟,“噢——盏盏姐,你说的是贺京遂吗?”
陈盏眼神躲闪,也深知无法掩饰,只好承认,“嗯……”
“他……应该没有经常来吧?”
小桃说:“你刚走的那两天倒是时常来,后来我让他别来了,他还是来,但他好像昨天没来……”
小桃努力回忆,“昨天好像真的没来,估计是相信了我说的,你不在这儿才不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听小桃这样说,她心里也没有开心起来,反而空落落许多。
她有些失神。
“盏盏姐?”直到小桃的声音再次响起来。
陈盏颤了颤眼睫,“嗯……”
“贺京遂对你这般穷追不舍,你都不心动吗?”
怎么会不心动。
陈盏视线下垂,纤长的眼睫盖住眼底翻涌的浓烈情绪。
微蜷的指尖就是她心思松动的最好证明。
小桃说:“我觉得他对你真的太用心了,而且他还长那么帅……”
从小桃的话里,陈盏大概知道贺京遂应该对她已经死心了,这样也好,他不用再继续想着自己,想着他们的过去,他也终于可以去拥抱自己崭新的生活。
只是,她还是好难过。
陈盏缩进被窝里蜷成一团,她看着手机屏幕上他发来的那么多条的信息,忍不住红了眼眶。
声音难过,“贺京遂,再见了。”
之后的那些天,正如小桃说的那样,贺京遂没有再来陈盏的工作室,花也没再送,午饭也没来陪她吃。
事情发生得太快,这样的变化好像就在一瞬之间,陈盏有些适应不过来。这种极度的落差感让她引起了身体不适,在某天夜里,消化系统紊乱引发了肚子疼,她形单影只的拖着难受的身体去看了医生,又拖着难受的身体回了家休息。
那几天,她都一直窝在家里。
小桃担心她的身体想来照顾她,却被陈盏拒绝,有气无力的声音很虚弱,她跟小桃说:“我没事儿,小桃,吃了医生开的药,已经好多了,你不用来照顾我。”
“那就好,盏盏姐,你在家一定要好好休息。”小桃很担心,但又很坚定的跟她说:“你放心吧,工作室这边有我在,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你在家好好养病,什么都不要想。”
“知道啦。”陈盏笑着弯了弯唇,声音很温柔。
两人聊了几句就没再多聊,陈盏挂了电话,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她抿了抿发干的嘴唇。身子蜷缩成一团,缓缓闭眼,沉睡过去。
吃了药,她睡得很沉。
甚至又梦见了贺京遂,梦见了他们还在一起,相拥着热吻,肆无忌惮的喜欢着对方。
眼角滑下一滴眼泪,她真希望这个梦永远都不要醒来。
……
贺京遂已经很多天没有去陈盏的工作室了,也没给她发信息打电话。他每天都很难熬,但蒋谦南跟他说追人必须得熬。
他一点也抓不到她的信息,打电话问贺时宜也是无果。
“我最近来我爸妈这儿了,忙都忙死啦。”贺时宜身处异国,很无语他哥这火急火燎的一通电话,“你怎么不直接给她打电话?”
“人还没追到?”
这事儿是蒋谦南跟她说的,她知道贺京遂在追陈盏,没追到不成,人还跑了。
当时贺时宜都快笑岔气了。
贺京遂此刻的默认,也成了她笑话的好时机,“不是吧哥,你现在怎么都混成这样了?”
她声音略带调侃,“你以前不都随便勾勾手指头的事儿吗,怎么现在不灵啦?”
“……”
被蒋谦南调侃完又被贺时宜调侃,贺京遂的面子碎了一地。
没理睬她的话,贺京遂绷着声音,“行了,没你的事儿了,我挂了。”
说完也不等贺时宜出声,贺京遂就径直挂断了电话。他沉重的叹了口气,手机随意的扔在了沙发上,他整个人也坐了下去。
双臂张开,他懒懒的靠着,脑袋稍扬着看向天花板,下颌凌厉,喉结滚动。
他感觉自己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无望的等待。
捞过手机,他就要给她打电话时。一条陌生的手机号码抢先着蹦出来。
本地号码。
贺京遂不认识。
手机铃声响了很久都没有挂。
贺京遂下意识点了接听,放在耳朵旁,懒懒的朝里面“喂”了声。
下一秒,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贺京遂整个人顿住。
给贺京遂打电话的是陶玲,贺京遂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她。
声音很冷,“你怎么找到我电话的?”
“我托关系找的,”陶玲似乎并不想跟他聊这个,语气有些急迫,“阿遂,我给你打电话,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你爸生病了,癌症晚期,已经没几个月可活了……”她声音从平稳到颤抖,甚至带了几分央求,“你能不能……来看看他……”
心里闪过一瞬的怔愣,随即恢复平静,冷声嗤笑,“我为什么要去看他。”
“这是你们一家人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冰冰凉凉的每一个字砸得电话里的陶玲心脏稀碎,她没忍住小声啜泣起来,“阿遂,我知道你还在怨你父亲,还在怨我,当初你妈妈病重,是我们没有考虑到你妈妈和你的感受,对不起……”
叶清翡的死,在他心里永远是个结,只是被陶玲浅浅提起,他都受不了。
攥着手机的手指不受控的收紧,贺京遂漆黑的眸色阴冷,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