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当时的猜测……
而此刻,那个猜测在她心里逐渐加深。
一脸不可思议的,她拽拽身旁贺时宜的衣角,脸上挂着惊讶的不敢相信的表情,对她说:“时宜,盏盏不会喜欢你哥吧。”
……
陈盏被贺京遂拽走了很远,穿过操场,穿过林荫小道,穿过湖面的栈桥,路上的学生人影越来越稀少。
这会儿太阳毒辣,找了个树荫下,贺京遂才松开陈盏的手。
他转过身来面向她,女孩儿默默不语的垂着脑袋,垂眼看去,他只能瞧见她纤长的眼睫,挺翘的鼻尖,还有似花瓣一样的嘴唇,白皙细腻的皮肤被阳光晒得有些反光。
贺京遂挪了挪脚步,替她挡住一小部分太阳。
暗灰的阴影从侧面投落下来,陈盏眼睫轻颤了两下,像蝴蝶的翅膀抖落翅粉。她小心翼翼的抬起眼睫看向他,目光对上的那一瞬间,她下意识想要挪眼逃走。
可贺京遂的眼睛太过深邃黑暗,那里面像是有一张巨大的吸引磁盘,无形的勾着她的眼睛。
脸颊热烘烘的烧了起来,手心也有了汗。
“他缠你多久了?”
恍惚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陈盏眨了眨眼,贺京遂神色有些不耐,浅皱着眉,薄薄的唇冷硬的抿着。
陈盏声音有些发虚,“半个月……”
半个月。
十五天。
贺京遂哼笑,连温热的气息都似乎在嘲笑孟高远的不自量力。
但这一声笑落在陈盏的耳朵里就又是另外一层意思。
脸颊滚烫,她甚至有些紧张,跟他解释,“这段时间,我一直没有理他的,是他一直缠着我,每天都让不同的人当着好多人的面送我东西,本来想拒绝的,可是又很难堪。”
陈盏难受的抠着手指,“他送的那些东西,我都没有碰,本来刚刚,是说好要还给他的。”
心跳灼热的跳动着,陈盏有些语无伦次,“我不喜欢他,从第一次见面我就不喜欢……”
紧皱的眉心在她语无伦次又微抖的声音里逐渐舒展,他眼里有了些不易察觉的温度,视线像是黏了胶水一样紧紧贴在她脸上。
倏地,他又笑了。
很淡的轻笑。
陈盏的声音就在他的轻笑声中戛然而止。她怔怔的看着他,这才发现他脸上神情的好转。
“不用跟我解释这么多,”他抬起手来,屈起食指很轻的刮了刮陈盏的鼻子,说:“我信你。”
有簇烟花在心头疯狂盛开,被他指腹刮过的鼻尖还有些麻。他勾着唇角,肆意懒散的笑着,像这个夏天里,热烈烂漫的另一种晴天。
陈盏也淡淡的弯起唇角,那种令人心脏发麻的悸动窜遍了她的整个身体。
是一种名为心动的情愫。
这件事到这儿就算是告一段落,陈盏收敛了嘴角,两人一直往前慢悠悠的散着步,她忽然问他,“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我们学校?”
“是来找时宜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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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跟她解释他来这边其实就是因为孟高远,自从他从蒋谦南那儿听见消息之后,他几乎每天都抽空过来了一趟。
这段时间孟高远追求美院学生也闹得沸沸扬扬,他每待一个地方,几乎都能听见。
贺京遂与她并肩,没怎么在意的“…嗯”了声。
陈盏猜想也应该如此。
她停下脚步,转身面向他,跟他说:“那你去找时宜吧。”
阳光浅浅的落在她身上,那双眼睛明亮又澄净。
贺京遂顶着一张懒散的脸就这样看着她的眼睛,那道漆黑的视线悄无声息的探进那双眼睛的内里,他什么也没窥见。
倒是陈盏,绷着身子一动不敢动的顶着他那道炙热的目光。
明明紧张得要死,却也倔强的不肯挪动半分。
眼前的人忽然轻笑一声,又换上平日里那股懒散,嘴里也没个正形儿,“这么快就赶我走了?”
“我没有……”陈盏有些冤枉,她只是不想耽搁他的时间。
“既然没有,那带我逛逛?”
陈盏顿了下,慢半拍才反应过来,“可是时宜……”
“让她等着。”
“……”
陈盏无法再反驳,只好点头答应。
美院的环境都特别富有艺术特色,漂亮的石膏雕塑,用五颜六色的玻璃碎片拼成的艺术画像,立在文化广场上的古老的大笨钟,每一处角落都十分完美。
她一边带她逛一边跟她介绍美院的历史。
话刚说一半,那人就笑了。
他撩起眼皮,漆黑的眼睛里有浅浅笑意,笑她,“陈盏,你是导游吗?”
陈盏顿了下,怔怔的回话,“不是……”
“那你这么正经干什么?”
被看穿了……
陈盏有些紧张的抿抿唇,还在想该怎么回答他的话,那人忽然又开口:“带我去你们画室看看。”
这会儿快接近傍晚,余晖似泼墨般渲染在天边,金澄澄的光线里依旧挥散着余热,头顶的树叶似镶着金边,风一吹,带来一片温凉。
在这片温凉里,他的眉眼被光勾勒,那点懒洋洋的漫不经心,也像是灌进了夕阳余晖里,剩余的那点柔和。
那样浓浓的视线就贴在她脸上,似乎透过她薄薄的皮肤,温炖她那颗柔软的心脏。
像是被他控制的提线木偶,陈盏无法拒绝。
黄昏里的画室空无一人,夕阳斜斜的从窗外照进来,衬得整个画室美好又安静。有未来得及收拾的画板还立在窗边,光落在上面,照亮上面明媚的颜料。
是一幅还没有完成的画作。
贺京遂走过去垂眼看,视线在上面停了两秒,他忽然扭头跟身旁的陈盏说:“这是你画的?”
惊讶从睁大的眼睛里溢了出来,陈盏不可思议的问他,“你怎么知道?”
贺京遂勾了勾唇角,轻笑出声,“猜的。”
“画的不错。”他小小点评了一下她的画。
他还不知道,刚刚的那两句话在她心里掀起了多大的海浪巨啸,陈盏愣愣的跟他说了声谢谢。
这个画室里没多少东西,角落有一个木柜,上面放了很多颜料和画具,紧挨着木柜整整齐齐的放了一排木架。
贺京遂随意的坐在那幅半成品的面前,视线淡淡的落在那上面,明明看起来并没有认真的欣赏,可陈盏此刻却有些紧张。
他看着那幅画,就像是看着她一样。
手指很轻的蜷了下。
心虚的时候总会让人显得无事可做,陈盏有点受不了这种感觉,她将肩上的挎包随意的放到距离贺京遂较近的某个板凳上,略微僵硬的转身朝着角落的木柜走去,背影略显仓皇。
贺京遂听见动静,懒懒的抬起眼皮朝她的方向看了眼,女孩儿站在那个木柜前,将上面的颜料画具拿起又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