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还在。
推开厚重的包厢门,脚踩上松软的地毯,她才慢慢的松了口气,当包厢里的那种滞闷感渐渐散去去,她身上的那两块儿巨石也缓慢的减轻了重量。
她靠在墙边呼吸着新鲜空气,闭上眼,她感觉到有些晕晕乎乎,那种双脚像踩在棉花上的轻盈让她不敢大步迈前。
陈盏贴靠着墙,脸颊发烧,像簇了团火。
没有经验,她傻傻的靠在这儿等待那团火熄灭,却发现徒劳无获,甚至有越来越烫的架势。
酒劲儿上头,脑袋也愈发恍惚起来。她眨眼甩头,想要努力保持清醒。
她贴着墙,双脚小心翼翼的往前迈了一小步,脚底却突然松力,陈盏猝不及防的朝地面跌去。
尽管地面铺了层松软的地毯,陈盏还是磕到了膝盖,痛感让她倒吸一口凉气。手掌撑地,她咬着唇想要站起来,却发现无论如何都使不上力气。
眼前的光也散成一片,甚至出现了重影。
坐在原地挣扎了几秒,眼前那片散成碎片的浅色光点里忽然出现一道黑色,顿了好久,她才看清那是两条腿。
停在她面前,白色运动鞋钻进她涣散的眼睛里。
陈盏抬眼,视线从下而上的扫过面前这个人,黑色的休闲裤,黑色的polo短袖,他插着兜站着,正俯着视线,就等着她往上的目光与他相撞。
坐在地上几乎要仰头才能看见他,他太高了。光散在他身后,背光的阴影里,他的轮廓更加立体分明。
她呆怔着看他,看清他唇角弯上一点浅弧,才木讷的活动眼珠,不敢确信的认面前的这个人,“贺京遂……”
以为是梦,她声音都很轻。
面前的人慢慢蹲了下来,他们的距离在这一瞬间被拉近。她睁着一双圆眼愣愣的看着他,鼻息间混了他的一点气息,令她有些神志不清。
抬手,她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手指的触感真实,让她迷迷糊糊的明白,这不是梦,是真的贺京遂。
她的举动温吞又反常,贺京遂一怔,抬手握住她的这根手指,纤细如葱,皮肤细腻。唇角的那点浅弧逐渐消失,他看清陈盏脸颊上那点不正常的红晕,眉心浅皱,低沉着声音问她,“喝酒了?”
陈盏乖乖点头,“嗯。”
“喝了多少?”
陈盏挣脱开他的手,先比了个“二”,后来又竖起一根手指比了个“三”。
贺京遂失笑,“到底多少?”
陈盏皱着眉打了个酒嗝,“三……杯。”
“三杯就醉成这样?”
她不说话。
贺京遂没心思和一个醉鬼计较,他伸手拽住她的胳膊,将人从地上提起来,扶着她的肩膀让人靠在墙上,他双手稳着她让她站好,问她,“你一个人来的?”
陈盏摇头,眼瞳清澈,“时宜也来了。”
“贺时宜?”
陈盏点头,还顺便抬手跟他指了个方向,含糊不清的说:“在包厢里……”
“为什么喝酒?”贺京遂看着眼前醉醺醺的人,使坏似的哪壶不提开哪壶道:“和男朋友分手了?”
话音刚落,便换来陈盏吓死0个人的一记眼刀,她没力气的往贺京遂的肚子上锤了一拳,“都跟你说了我没有男朋友。”
语气有几分娇蛮,贺京遂低笑,胸腔都在轻震。
他看过陈盏太多不为人知的一面,从她的故作乖巧到露出马脚,几乎次次都刷新他的眼球。
好有意思的一只“乖巧”兔子。
“那为什么要喝酒?”他唇角勾着意味不明的浅笑,靠近她,温热的气息拂面,混着他的低音缱绻,“就这么想变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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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折某:到底是谁想变坏呢?
第21章“陈盏同学,终于舍得联系我了?……
陈盏摇头,几乎是他问什么答什么,脸颊上的两朵小红云颜色越来越深,熟透得像是小番茄,“不是想要变坏,是大家庆祝画展顺利举办……才喝酒的。”
她说着,身体又不受控制的向下滑。
贺京遂双手稳住她的肩膀让她站直,他眼皮微垂,视线稳稳落在她泛着驼红的脸蛋上,声音低沉似磨过砂砾那般轻缓,“站好。”
陈盏木讷的点头,然后乖巧照做,走廊顶端的小圆灯并不明亮,加上她喝醉酒,视线有些涣散,她低着脑袋盯着贺京遂的衣角看,抬手抓住,像抓住一只暂时停在她身旁栖息的鸟雀。
贺京遂正从兜里摸手机,注意到自己的衣角被人抓了去,轻低笑一声,便任由她去了。他一手按着她的肩膀,一手划着手机给蒋谦南打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通,“喂?打电话干嘛?上厕所没带纸啊……”
无视蒋谦南的调侃,他吩咐人,“过来走廊。”
蒋谦南在电话那边一头雾水,“来走廊干嘛?”
贺京遂看着面前完全醉掉的女孩儿,她半垂着脸,脸颊粉扑扑,睫毛也显得格外纤长,温吞的模样像一颗小石子砸进了他波澜不惊的心湖。
他咬着牙,一字一顿,“抓人。”
蒋谦南还是没搞清状况,莫名其妙的赶来走廊,看见贺京遂摁着一个女生在墙边,忍不住惊呼,“卧槽贺京遂,你这个死变态,调戏妇女就算了,居然还想给我现场直播!”
“……”
贺京遂无语,藏在半掀眼皮的黑眸里是无尽的嫌弃,他声音冷冷的,“你脑袋里的脏水是不是没拍干净,你踏马看清楚这是谁?”
视线半挪,蒋谦南定睛看了看被贺京遂摁在墙边的那个女孩儿,凭借着女生的侧脸,他眯着眼依稀辨清,“陈盏?”
看清她粉扑扑的脸颊,不算很清醒的醉态,蒋谦南这才搞清楚状况,“不是……”
他问贺京遂,“她怎么喝成这样?”
贺京遂懒懒解释,“学校社团聚会,喝多了。”
“噢……”蒋谦南恍然大悟,不过这里似乎没他什么事,贺京遂一个人就能搞定,于是当起甩手掌柜,“不过她一个人,身板这么小,也不需要我了吧,阿遂,你一个人就能搞定。”
“谁跟你说只有她一个人了?”
蒋谦南:“?”
贺京遂说:“还有一个贺时宜,在包厢里。”
他抬抬下巴吩咐他,“你去把人弄出来。”
贺时宜最后是被蒋谦南扛出来的,他将她挂在自己的肩膀上,手掌很小心的箍着她的腰肢,从包厢里出来。
肩膀上的女孩儿醉醺醺的支支吾吾,“放我回去,蒋谦南你这个大坏蛋……”
蒋谦南一张黑脸,将人很轻的在肩膀上掂了掂,凶巴巴的教训她,“谁允许你喝这么多酒的,贺时宜,知道女孩子不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