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想不到他說動手就動手,星正館霸道的仙法威力此時終於展現猙獰,無數火龍盤旋嘶吼,整座沙灘都被烈焰吞噬瞭,就算架起防禦.也頃刻間被破壞。
紀桐週一劍刺中對方身上的防禦,發出刺耳的碰撞聲,對麵十幾個氣勢洶洶來搶妖硃果的弟子都大吃一驚,卻見他掌心火蓮凝聚,一掌又拍在防禦上,土行防禦再也支撐不住,化為虛無,數條火龍疾飛而來,將那個去瞭龍名座的狗腿子一口咬住,高高拋起,烈焰焚身,他的慘叫聲令人毛骨悚然。
不好,他是真的要殺人!兩邊的弟子都慌瞭,一時間上冰牆的上冰牆,落春雨的落春雨,男狗腿子早已被人救下,春雨術熄滅瞭身上的火焰,他大半身體都被燒黑瞭,神志不清。
一眨眼工夫就重傷瞭一個人,對麵十幾個弟子有些心驚膽戰,眼見他渾身火光滔夭,跟地獄裡沖出的修羅惡鬼一樣繼續朝這邊疾飛而來,眾人都是又驚又怒,既然對方都下瞭狠手,他們更不好保留,當即數道無形的土行牆疏疏落落地擋在他麵前,更有人拋出無數水龍.幾番盤旋,海灘上的滔天烈焰被壓下去不少。
「不能讓他在這邊殺人!」葉燁揮手也放出水龍,與對方的纏鬥在一處,「黎非你護著桐週,必要時睏住他別讓他發瘋!」
雖然人人對龍名座的人沒好感,葉燁三人更與龍名座有滅國之仇,但殺人就不一樣瞭,最起碼不能在這裡,弟子間旨在點到即止的鬥法,傷及性命如何與長老交代?
紀桐週身前兩枚火蓮盤旋,視土行牆於無物,他忽地一旋身,漫天火雨傾瀉而下,火點落在銅牆術上,立即變成無數火蛇,對麵眾人不得不再次被熾熱驚人的烈焰沖散開。下一刻紀桐週早已一劍挑起另一名龍名座弟子,掌心火蓮正要拍出,忽覺頭頂金光亂竄,金箭雨疾射而下,他繼續視若無睹,火蓮拍在那人身上,將他最後一層防禦燒穿,那人痛得慘叫連連.
叮叮當當無數聲響,金劍雨沒能紮穿紀桐週週身的銅牆術,金光紛紛落在他腳邊,他早已殺得性起,全然沒註意這些,見被火蓮吞噬的那弟子身上落下春雨術,火焰頃刻間波澆熄,那人也已被燒得奄奄一息,軟綿綿地摔下去,他看也不看他,再度殺向其他人。
早有人發覺黎非是眾人中最重要的輔助,在後麵偷偷給紀桐週他們上防禦,仗著自己派邊人多,一麵有大部分弟子拖住紀桐週幾人,一麵另有人上前試圖騷擾她.黎耗當即化作一團青煙避開,眼角餘光發覺左右兩側無數小葉片襲來,頭頂又有金箭雨落下,腳底更有烈焰滔天,她隻得四麵都架起銅牆術,硬生生接下這一串玫擊。
然而還是有來不及檔住的金光,黎非左臉上一陣劇痛,鮮血順著脖子染濕瞭衣服,她甚至不能給自己上治療,對方人比他們這邊多出一倍有餘,四五個人隻盯著她一個攻擊,她實在應接不暇。
夜燁他們又被十幾人纏住,無法救助,黎非抹瞭把臉上的血,再度化作青煙避開射向自己的太阿術,忽見紀桐週還在大肆揮霍火光,他後背血跡斑斑,方纔架的銅堵術想必已經被打破。
黎非當即結印要給他再上防禦,冷不防手被人掐住,雷修遠隱含怒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管好你自己!」
她吃瞭一驚,忽覺身體一輕,被他攔腰抱起,一瞬間疾飛十幾丈之外。
雷修遠神情十分陰鬱,一把推開她,攤開手掌,璀璨呼嘯的飛劍立即凝聚乍現,竹哨般刺耳的呼嘯聲驟然響起,他匆匆顧盼四週,但見夜燁他們幾個被人纏住,原本攻擊黎非的幾個人見他來瞭,立即轉迴頭攻向紀桐週,後方有個身材高大的龍名座弟子,一直躲在霧幻後麵不動,想必是他們的輔助。
他的手輕輕一擡,飛劍疾射而出,化作一道金光,倏地消失在眾人眼前,緊跟看瞬聞穿透那層霧幻,那名輔助的弟子一時竟呆住瞭,眼睜睜看看自己的右胳膊被一劍切斷,他居然覺不到痛,隻覺創口熾熱難耐。
下一刻,鮮血忽地飆射而出,驚恐之下,他終於感到無法忍耐的劇痛,當即慘叫起來,霧幻再也維持不住,甚至連騰飛也做不到,腳底霧氣散開,直直朝沙灘上落去。
慘叫聲讓對方十幾人悚然而驚,但見金光亂竄,那銳利的呼嘯聲忽遠忽近,不可提摸,恩地又消失在眾人視界中,緊跟看最後一個龍名座的弟子也是慘叫一聲,他的左腿膝蓋以下的部分瞬間被飛劍貫穿,也狠狠摔落雲頭。
這神出鬼沒的飛劍瞬間斬斷瞭兩名弟子的手腳,叫人防不勝防,輔助的弟子也被它所傷,沒有土行輔助架設防禦,一個一個乾掉他們也花不瞭多久.圍著紀桐週纏鬥的那幾人見飛劍朝自己這邊飛來,急忙紛紛避開,睏住葉燁他們的那幾名弟子見勢不妙,也匆匆避讓,眾人聚在一處,低頭看沙灘上癱著四個龍名座的弟子,個個重傷,慘叫聲不絕於耳,不由個個心驚。
飛劍飛迴雷修遠身邊,繞著他盤旋數週,最後化作一道金光消散開。他見紀桐週滿身鮮血,卻像是被惡鬼附身一般,竟還要上前鬥法,頓時疾飛過去,擡腳便將他踹瞭個趔趄,緊著看欺身而上,一拳揍在他臉上,紀桐週一時竟被打得懵住。
「做瞭噩夢就乾脆躲起來哭。」雷修遠森然看著他流血的臉龐,還有他彷彿藏著鬼火般的眼睛,「分不清真假是你自己蠢。」
紀桐週麵色陰沉,毫不退縮地與他對望,他猛然起身,揮拳便要揍迴去,後麵的葉燁早已過來將他攔住:「桐週!冷靜點!」
話還沒說完,雷修遠一掌劈在紀桐週頸側,他方纔靈氣消耗不少,也受瞭不少傷,這一劈終乾叫他支撐不住,癱軟暈在葉燁身上。
激烈的鬥法戛然而止,兩邊的弟子沉默地互相對峙,誰也不知接下來要怎麼結束這一切。 雷修遠上前冷道:「這是我們和龍名座的私仇,如今私仇已結,你們若還想再打,我等樂意奉陪。」
那十幾個弟子見龍名座四人傷得人不人鬼不鬼,更關鍵裡麵還有兩個是輔助弟子,沒有土行防禦輔助,對方還有飛劍,對他們十分不利,他們原本就隻是想仗著人多搶奪妖硃果,誰知果子沒搶到,反而啃上一塊硬骨頭,崩瞭幾顆牙,當下退意頓生,對方既然藉與龍名座有私仇的名義給他們檯階下,最好就舒舒坦坦地下去。
早有人下去給那四個龍名座弟子架瞭治療網帶迴來,一人道:「今日之事就當沒發生過,諸位仙法精妙,預祝各位早日完成試煉。」
言畢,十幾人立即騰飛遠去,還不忘將那看傻的海派弟子帶上,死心不改,估計還是想搶別人的妖硃果。
海灘上肆虐的火海也漸漸燒盡,黎非數人對望一眼,再看看暈過去的滿身是血的紀桐週,一時都有些無語。
葉燁將紀桐週背起,歎道:「此地不宜久留,先換個地方。」
這改雖然沒出人命,但重傷龍名座四個人,雷修遠更切斷瞭他們的手腳,有殘肢在倒還不至於從此殘廢,但治好隻怕要幾天的工夫,樑子結得比想象中還大。
眾人又尋瞭一處隱蔽小島,隻覺島上妖氣縱橫,陰雲密佈,唯一可喜在此地地形崎嶇,易於躲藏。
葉燁找瞭個背陰凹地將紀桐週放下,細細查看傷勢:「他靈氣消耗過多,其餘倒無大礙,讓他睡吧,此地妖氣肆虐,隻怕有妖物,黎非你留下照顧桐週,我們其他人先將此地巡邏一番。」
紀桐週一天一夜沒睡覺,情緒波動又過於激烈,剛纔還把靈氣消耗太多,身上的傷口大多又深又長,這次隻怕對他是個不小的損傷。黎非架起治療網,漫慢往裡麵灌輸靈氣,左臉劇痛無比,她這纔想起自己也受傷瞭,居然還傷在臉上,要不是有治療網,這可是被毀容的災難。
黎非齜牙咧嘴地摸瞭摸那道傷口,正要放治療網,忽見躺在地上熟睡的紀桐週竟又醒瞭,剛醒便暴跳起來,像關在籠中的野獸忽然被放出一樣,撥腿就走。
黎非急忙拽住他:「紀桐週!你夠瞭吧?人早就走瞭!你先躺下來等傷治好!」
紀桐週看也不看她,用力甩脫她的手,黎非想不到他的力氣會那麼大,當即踉踉蹌蹌後退數步,見他邁步繼續往前走,她登時火冒三丈,一揮手放出籐絆.紀桐週碎不及防,被籐蔓纏住兩條腿,摔瞭個狗吃屎,一眨眼又被籐蔓捆瞭個結結實實,被拽得滾迴她腳下。
但見他身上火光乍起.那些籐蔓瞬間枯萎,他居然還有力氣用仙法!
她急瞭,一把按住他,騎在身上,揮攀就打,怒道:「蠢貨!停下來!」
紀桐週下意識抓住她兩隻手腕,忽然往下一拉,黎非一下巴磕在他胸口,疼得眼冒金星,忽覺他一手掐住她的後脖子,另一手卻捏著她的下巴擡起來。
他低頭冷冷看著她,滿臉是血,眼裡也滿是血絲,這片鬼火般的目光竟再度讓她感到渾身發毛,她情不自禁朝後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