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玉倒是個謹慎的性子,不過如此一來人家又豈可能輕易相信。
沈悅兒搖了搖頭,並不在意地說道:「無妨,你直接給他便是,那上頭的方法都只是一個大概,我當然不可能一下子寫全給他,若沒有具體的操作與安排,很難生效的。而且,我既然有法子能夠讓他生意興隆,那麼他若不厚道的話自然也有法子讓他虧得更慘。」
聽到這些,紅玉倒是馬上心中有底,高興的點了點頭,直道已經明白了,而後便讓小姐在此先休息稍等,自己則馬上再跑一趟。
約莫小半個時辰後,紅玉便再次回來了,從那丫頭興奮的神情之中便看得出來,事情應該是極為順利。
果然,紅玉不但帶回了那酒樓老闆欣然答應的消息,甚至於還帶回了另外一樣頗為特別的東西。
「小姐,這是林老闆讓奴婢轉交給您的,還說您能夠如此信任於他,他自然也不會讓您失望。」紅玉邊說邊將一個木匣子遞給了沈悅兒,裡頭到底是什麼她也不知道,不過看那林老闆一副重視不已的神情應該是頗為重要的東西。
「林老闆說,這個是送給您的,當他的一點誠意。他還說了,只要小姐能夠幫他保住這酒樓,他願意讓您占七成分紅,不過重新開張後,他希望這個酒樓還能夠叫原來的名,說如意酒樓聽起來是俗氣了一點,但卻是他父親一手打拼出來的。」
說到這,紅玉倒是沒有再多說其他,而沈悅兒也沒急著在腦中對這林姓老闆下什麼定義,打開那木匣子看了看,卻發現竟是一顆差不多有雞蛋大的夜明珠。珠子成色極好,配上這麼大的個頭也算是個值錢的稀罕物了。
「這林老闆倒是個真性子,壓箱底的寶貝都給拿出來了。」沈悅兒微微笑了笑,自然明白了林老闆的意思。
這麼好的東西都捨得拿出來給她,當然說明林家差的不是銀子,只因這酒樓的產業為老父所創,所以不想就這般眼睜睜看著沒了,難怪先前轉賣之際還得刻意強調必須繼續做酒樓這一行當了。
將木匣子關了上來,沈悅兒卻是重新遞回給了紅玉:「這東西你給送回去吧,告訴林老闆我不會干涉這些小事,叫如意樓就如意樓,只要大方向按我說的去做便可以了。分紅上,還是按四六來算,你去跟他們簽訂契約後便可以開始重新按我的要求去裝修、尋找合適的廚子,以及訓練店員等事宜。只要他們好好配合,二十天后,如意樓即可重新開張,生意一定會好轉的。」
說到這,她又示意紅玉靠近一些,而後在其耳畔細細的說道了好一會,直到紅玉滿臉激動的點著頭表示都已經記住後,這才再次說道:「去吧,打今起,你暫時不必跟在我身旁服侍,一心一意留在這裡替我盯著酒樓的事情就行了。每隔幾日回去一趟將詳情告之於我,而我亦會根據你所彙報的情況安排酒樓一步的計畫。」
「是!小姐請放心,奴婢一定會辦好這份差事的。」紅玉邊說邊看了一眼一旁的荷風,用目光示意了一下後,便拿著東西再次離開。
對於紅玉的辦事能力,沈悅兒一點也不擔心,因此那婢女走後,也沒必要在呆在此處等什麼回復,很快起身離開了茶館。
時間還算早,回別院也不急在一時,沒有坐車,沈悅兒帶著荷風往京城最為繁華的街道漫步而去。荷風只當主子是興致所到閒逛怡情,唯有她自個才知道所要捕獲尋找的是一絲又一絲的商機。
像如意酒樓那樣的無本生意不可能時時都有,手頭上有了足夠的本錢後,她所要做的便是找到更多快速積累資本的方法。固定產業的經營要有,短時間內想要崛起,那麼投機式的買賣同樣也不可或缺。
她看似隨意的打量,偶爾亦會詢問一下周邊店鋪甚至小攤的一些情況,那模樣倒是與普通出來逛街市的少女沒有多大的區別。只不過沈悅兒相貌不俗,雖年紀輕輕可舉手投足之間有著一種超越年紀的沉穩與淡定,光是那份氣度便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沈悅兒倒是並不在意旁人的注目與打量,自自然然的關注著自己感興趣的地方,後頭不近不遠跟著的幾名別院護院卻是用心地看護著,省得有不長眼的人貿然過來衝撞了。
今日一早出來時,紅玉便已經額外打賞過隨行之人了,對於身旁認真做事之人,沈悅兒向來不會虧待分毫。她不是那種不顧首尾之人,出門在外安全問題當然得時刻考慮到。
那幾名護院倒也盡職且聰明,許是先前的打賞起了作用,許是于媽離開前特意單獨的叮囑過,亦或者如今這些人對於現在的大少夫人多少有了幾分下意識裡頭的敬畏。
轉悠了一大圈後,沈悅兒心中有了些計量,見時候也差不多了,正準備讓人將馬車趕過來之際,卻是看到前邊圍了一大堆的人將原本很是寬敞的街道硬是堵了一大半,看來這樣的情況下馬車是很難通過的。
原本並不想湊什麼熱鬧,可是人群不散去的話一時半會間她也無法乘車離開,所以只得過去先行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荷風倒是個愛看熱鬧的性子,見狀連忙堆著笑臉邊招呼著邊替自家小姐開出一條道來,靈活不已的護著沈悅兒很快便走到了人群前邊。
沈悅兒沒想到自己運氣還真是不錯,頭一回在這大盛國的街上逛便碰上了前世電視裡頭常看到的情節——賣身葬父。
十六七歲穿著白色孝衣的妙齡女子這會正跪在那裡傷心不已的輕泣著,身旁不遠處擺放著一副用破爛的草席子卷蓋著只留出了兩條腳還在外頭的屍體,單看這情形當真顯得份外淒涼。而且貌似這賣身的女子長得真心不錯,小臉嫩得都能按出水來,五官也精緻得很,難怪這裡三圈外三圈的給圍了這麼多的人。
沈悅兒倒是沒有如其他人一般將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那名邊輕泣邊哭訴的女子身上,又朝那「屍體」細看了一小會後,很快便發現了其中的端倪。
她本就不是多事之人,微微搖了搖頭正準備離開,側目之際卻是發現這會人群中竟然還有人沒去瞧梨花帶淚的嬌弱少女,反倒是不知何時起竟一直在打量著她。
對上那道目光,一張俊逸斯文的男子面孔赫然映入沈悅兒的眼簾,而一旁的荷風在看到那名男子的瞬間卻是下意識的輕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