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行程她之前也不是沒有,並且有的還是純公益活動,除了是她自己本身就喜歡參加以外,還能讓大眾對她又多一份好感,並且還能領著粉絲們也做公益。
戚雨了解她這一點,所以知道雲斂不會排斥。
只是雲斂依舊習慣不了這些感人的場面,她永遠都會眼眶發熱,而夏知形這樣一講,更是讓雲斂覺得自己的意義。
她的職業讓她失去了很多,但同時也得到了很多。
“不用謝。”雲斂望著展台,“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
夏知形一愣,旋即點了下頭。
雲斂的情緒已經恢復了過來,她想了兩秒鍾,又繼續說:“而且你沒有立場和資格,主辦方不是你,你也是被邀請的一位,再說了,我很樂意做這樣的事情,我來不來,我以怎樣的身份來,都是我的自由。”
她的聲音不高,在李哥的聲音覆蓋之下,如果不是認真聽是聽不清楚的。
很顯然的是,現在周圍只有夏知形一個人在聽她說這些。
夏知形聽得清清楚楚,仿佛過去了很久,雲斂才聽見她“嗯”了一聲。
椅子是挨著的,但兩人的肩膀的距離又像是隔了整個銀河,雲斂突然覺得輕松了一點。
跟夏知形在這樣的場合相遇實在是不湊巧,她想的是能不見就不見,但是今天算是意外的和諧,也是不錯的收獲了。
她沒有再誤會夏知形喜歡自己,那麽也不用擔心離婚的時候需要顧及著什麽了。
接下來的流程很簡單
讓邀請來的人們上台,說出自己的一番感想。
雲斂和夏知形一前一後,跟在了其他幾位畫家的身後,等上了台,她們又保持著合適的距離。
沒人知道在台上唯二的兩位女士是合法的妻妻關系。
等到都下了台,畫展才真正開始,現場的人都自覺排著隊入場,雲斂被李哥帶著,最先進去。
城展中心是一棟樓,裡面有各種各樣的展,最常辦的就是畫展和書法展。
雲斂之前悄悄來過兩次,她很享受這種安寧的感覺,今天這樣熱鬧的展她還是第一次參與進來。
並且看得出來這次的展官方很上心,將城展中心歷來放置最重要的展的房間拿來讓布置。
都是小朋友們畫的畫,有的色彩濃鬱,讓人一看就不禁被震了下,有的又非常天馬行空,讓人想鼓掌的想象力,而有的又非常柔和,讓人的心裡都像塞了兩團雲朵進去。
這些畫都被裝裱得非常好,並且還有注釋作畫的背景和畫家的年齡之類的。
李哥作為主辦方的負責人,對這些都很了解,他一幅又一幅地給雲斂講解著。
室內的空調開得很足,起碼不會再讓人覺得熱,有不少人在說話,只是這種吵鬧跟其他時候的不一樣。
雲斂看完了所有的畫作,李哥深深地朝他鞠了一躬,又一次感謝雲斂給予的幫助。
有人在拍照錄視頻,雲斂又是一番客套的話下來。
她臉上的笑容很真誠,眼裡也是溫柔的不行。
夏知形在不遠處默默看著,身邊一起的一位男畫家在這時候“嘖”了一聲,不過音量很小:“沒想到李哥真的能將雲斂請來。”他歎口氣,“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大明星啊,也要花錢才能來。”
夏知形瞥了他一眼,又聽見另一位男畫家附和:“是啊,大明星嘛,怎麽可能做不賺錢的買賣。”
她抿著唇,眉頭逐漸擰了起來。
思索了兩秒鍾,她還是淡聲為雲斂說了句:“李哥一分錢沒花,你們不知道?”
“……不是說花了很多錢嗎?”這倆男畫家對視了一眼,隨後不相信地反問。
夏知形唇邊揚起一點弧度,但是是嘲弄的意味,她的尾音微微上揚:“你們自己去問問李哥不就知道了?”
她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不那麽嫌棄,才抬腳踩著高跟鞋脫離了隊伍。
雲斂的這趟活動當初邀請她的時候,的確是主辦方開出了很不錯的條件,可是後來雲斂就拒絕了酬勞,表示自己不收一分錢。
夏知形跟李哥關系一直都不錯,不然也不會被喊來幫忙,準備工作的閑聊之余,她就聽李哥說起了這件事。
這也是夏知形要對雲斂說感謝的最重要的理由。
雲斂收費是天經地義的,她不會道德綁架,因為對方的職業就是這樣。
可是……
雲斂一分錢都不收就來,這個舉措著實有讓夏知形驚訝一點。
一分錢不收,就意味著這些錢有其他的更重要的用途,比如可以讓越來越多的人看見這些孩子們的畫。
雲斂不知道夏知形在想什麽,她只知道自己走到了畫展的盡頭,等下就該回去了。
她不想讓這場畫展的性質有任何的改變,於是婉拒了其他人的合影或簽名的要求。
李哥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就叫了工作人員來帶著雲斂離開。
雲斂一邊走著,一邊又在看夏知形的身影,而等到出了畫展,也沒看見夏知形在哪兒。
這樣陌生的相處狀態,讓她心裡升起了一點奇異的感覺。
難得見回面,連“拜拜”都說不上。
這段婚姻果然畸形。
外面的烈陽依舊,工作人員貼心得撐起了傘,視線所及的地方有著搭建的棚傘和展台。
雲斂一眼看見了穿著職業裝的夏知形,她在棚傘下坐著,旁邊有一個小孩。
小孩正拿著畫筆,在畫板上畫著畫。
夏知形的神色是雲斂從沒見過的溫柔,像是陽光的金色透過遮陽的棚傘給鍍上去了似的。
雲斂的腳步一頓,工作人員有些疑惑:“雲小姐?”
“沒事。”雲斂揚起一個微笑。
工作人員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也跟著笑了聲,介紹道:“在那邊的是夏老師,她人很好,這次畫展的主題是她提出來的。”
雲斂一愣:“是嗎?”
“是啊。”
“夏老師真的超好的,我們很喜歡她。”
“也很喜歡你。”
雲斂失笑:“謝謝喜歡。”
興許是視線停留的有些久,夏知形感應到了一般,望了過來。
雲斂跟她隔了幾米的距離對視,視力再好,也看不清夏知形眼神裡面裝的是什麽。
她又默默地移開了眼神,只是下著樓梯的時候,沒有太注意。
就只有兩個階梯,她卻突然摔了下去,膝蓋直直地磕在了地上。
陪同的工作人員是個女孩子,一見她摔了,整個人怔住,而後反應過來,想要去扶雲斂。
雲斂對自己徹底無語了,她今天穿的還不是高跟鞋,卻摔了這樣狠的一跤。
工作人員扶著她:“雲小姐,能站起來嗎?”
雲斂忍著痛:“我試試。”
傘已經被放在了一邊,無暇顧及,陽光直直地照在了身上。
雲斂的臉色很不好。
她還沒站起來,腦袋上突然多了一件外套,帶著清新的香氣,而後她的腿彎和腰部各自多了手臂傳來的力量。
緊接著她人就懸空了,被抱了起來。
雲斂什麽都看不見,夏知形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別亂動。”
“我送你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