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的是五級基因藥劑在他體內泛濫,對細胞深層次構成的衝擊。
五級基因藥劑可沒這麽容易消化,到現在仍舊殘留在他的細胞層面上,那就好像一輛平均時速八十到一百公裡的買菜車,忽然以五百公裡的時速飆出了山路十八彎,中間還狠狠撞擊了好幾次,沒有當場散架,已經很對得起他了。
也多虧“鐮刀”趙廉及時為楚歌注射了活性冬眠藥劑,暫時凍結了他體內的傷勢發作。
之後,又通過“機關”,源源不斷運送最先進也最珍貴的活性冬眠藥劑,供楚歌使用。
再加上楚歌擁有神秘莫測的震驚能量,以潤物細無聲的方式,對抗五級基因藥劑洶湧澎湃的破壞力,慢慢滋養和修複身體。
換了第二個人,非要當成肌體潰散,化作肉泥不可。
現在,命雖然保住了,但聯合醫療專家小組,也沒有太好的辦法,能讓楚歌迅速恢復到過去的狀態。
這是水磨工夫,隻能細細調理。
他們給出的治療方案是,逐步降低活性冬眠藥劑的使用量,從最初的每天用100單位,慢慢降低到99單位,98單位……讓封印在楚歌體內的狂暴力量,一點點釋放出來,經過一段漫長的時間,去一點一滴地消化吸收。
那就好像在泛濫的洪水下遊,設置一些“泄洪渠”,逐步降服楚歌體內的“洪水”。
聽上去非常穩妥的治療方案。
唯一的問題是,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楚歌每天都要注射幾十個單位的活性冬眠藥劑,雖然比現在注射的劑量要小得多,不會妨礙他正常的行走坐臥,但高強度的修煉,恐怕是別想了。
醫療專家團隊,也不建議楚歌這麽快就恢復修煉,拖著這樣一副殘破不堪還被部分冬眠的身體,萬一再有個什麽三長兩短,那真是大羅金仙都救不了了。
至於什麽時候能重啟修煉,這個誰也說不好,要看恢復速度。
運氣好的話,三五個月之內,就能逐步擺脫活性冬眠藥劑的影響,進入恢復性訓練。
運氣不好,一年半載甚至更長時間,都有可能。
許諾和小宮主都知道修煉的重要性,兩人的表情頓時有些凝固,不知該怎麽安慰楚歌。
楚歌自己,倒沒他們這麽大的反應。
在和炎羅的對決中,他早就做好了必死無疑的準備,現在這條性命都是撿回來的,無論多久才能恢復戰鬥力,都是賺了。
而且,他深深記得“上校”寧烈手下那名雇傭兵在注射了過量五級基因藥劑之後,細胞是怎麽一顆顆爆開,直到整個人都化作一團肉泥,肉泥又變成了滿地粉紅色的泡沫。
那種死法,實在太可怕。
自己沒落到那種地步,已經是阿彌陀佛,老天爺給面子了。
再說,他又不是第一次功力全失,變成廢柴,想當初在八萬人體育館上空的靈磁暴場裡激戰,他不也當過一次廢柴嗎?
廢柴就廢柴吧,趕緊把這個消息傳遍全城,讓廣大中青年女市民都為他好好捧一把熱淚,順便為他下一次奇跡崛起,做好堅實的鋪墊。
楚歌閉上雙眼,意識沉入腦海。
他發現經過炎羅一戰,蟄伏在腦域深處的吞噬獸,似乎變得更加龐大了。
“嘿嘿。”
楚歌心中偷笑,廢柴就廢柴,他對自己的再次崛起,充滿了信心。
“這樣……也好。”
見楚歌閉上雙眼,臉色陰晴不定,兩個肩膀還輕輕顫抖,許諾心疼極了,扶著楚歌的肩膀,輕聲道,“這樣,你就不用冒著生命危險,繼續去第一線出生入死了,就留在家裡好好養病吧,從今天開始,這個家,由我來守護!”
“沒錯。”
小宮主也勉強笑道,“剛說到商業合作的事,還擔心你沒空呢,這不是,現在就不用打打殺殺,可以抽出大把時間,來談我們的生意了!”
……
“劈劈啪啪!劈劈啪啪!劈劈啪啪!”
十幾串一萬響的大紅袍鞭炮被人們點燃,同時在火星四濺中炸開,空氣中洋溢著濃烈的火藥和喜慶味道。
“咚咚起嗆起,咚咚起嗆起!”
這便是鞭炮齊鳴,那裡是鑼鼓喧天,還有大頭娃娃和踩高蹺的扭秧歌,更有舞龍舞獅,好不熱鬧。
上百名穿著白襯衫藍長褲藍裙子黑皮鞋,臉上抹了半斤膩子,額頭中央還點了一個小紅點的小學生們,手捧鮮花和地球聯盟的戰旗,不時把花瓣拋向空中,還整齊劃一地揮舞著小旗,帶著後鼻音喊道:“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幸福新村的街坊鄰居們全都攜老扶幼出來看熱鬧,指指點點,嘰嘰喳喳:“哎,那就是楚歌,我們從小看著長起來的,小時候就看這孩子聰明,心腸好,長大了一定有出息!”
鬧得楚歌倒有些不好意思回家了。
他歪著腦袋,看著幸福新村大門口上掛的橫幅。
橫幅上龍飛鳳舞地寫著“超能健兒,載譽歸來”八個大字,這都什麽跟什麽啊,超能還健兒?
不過心裡還是挺感激,也挺爽的。
還是家鄉父老知道心疼人,為了保護他們,這次的命,沒白拚。
其實楚歌完全沒必要繼續住在幸福新村的餛飩店小閣樓裡。
當局對於他這種在靈潮爆發期間,做出突出貢獻的特殊人才,當然也有特殊待遇。
帶游泳池的三層樓小別墅什麽的先不提,至少,一套高級人才經濟適用房,已經落實到他名下。
雖然是經濟適用房,卻坐落於風景秀美的靈山腳下,依山傍水,鬧中取靜,而且由知名房地產開發商代建,一切都按照高檔商品房的規格來營造,一百二十平的三室兩廳,就算娶妻生子也能應付了。
這類經濟適用房,以往隻有博士學歷以上,在各大高校擔任教職,或者掌握核心技術,擁有各項專利,真正的高精尖人才才能申請,因為鄰居的專業水準和素質都很高,小區附屬的學校也是不折不扣的學區房,很多人擠破腦袋都擠不進來,論實用性,其實比郊區的小別墅要強得多。
而楚歌隻要每個月象征性支付幾百塊租金,滿五年之後,就能以很便宜的價格,搞“經轉商”,把經濟適用房變成商品房,徹底歸自己所有。
當局對他這樣的“年度十大傑出青年,青年火箭突擊手,年度十大見義勇為先進個人,科學修煉帶頭人”,還是蠻不錯的。
這麽著,楚歌也算是有份產業的人了。
但他還是喜歡幸福小區的氣氛,喜歡和白姨,許軍和許諾待在一起,喜歡睡那張“嘎吱嘎吱”作響的行軍床,喜歡看著床頭的“全家福”,敞開腦細胞,使勁暢想未來的美好生活。
更何況,還有這麽多可愛的街坊們呢。
老話怎麽說來著?
富貴不歸鄉,如錦衣夜行。
深吸一口氣,嗅著空氣中濃烈的鞭炮味,楚歌算是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了。
“大家好,謝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一定抱著身殘志堅的決心, 一定會重新站起來的!”
楚歌熱淚盈眶,向小學生還有街坊大叔大媽們招手。
他坐在輪椅上,由許諾推著走。
倒不是雙腿和腰胯有什麽問題,就是活性冬眠藥劑的作用還沒這麽快消退,勉強走路有些跌跌撞撞,讓人攙著走更麻煩。
街坊鄰居卻不知道啊,見他這副模樣,還以為他真的被邪惡修仙者怎麽樣了呢,一時間,不少街坊大叔大媽和小學生們的眼眶也濕潤起來,連手裡揮舞的聯盟戰旗,仿佛都變得更加鮮豔了。
更有一名很可愛的小學生衝出隊伍,把一個花環戴到了楚歌脖子上,順便還親了他一口。
楚歌真是,哎呀,心潮起伏,熱血澎湃,再次重重樹立了守護家園,和所有侵略地球的邪惡勢力作鬥爭的決心。
他瞪大眼睛,環視四周,等著看還有沒有要上來親他的女市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