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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界第一幼崽 120、番外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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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紀嬰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4-08-26 19:47:26 来源:搜书1

按照修界裡成婚的習俗,待酒席結束,到入洞房的時候。屆時只剩下她和謝尋非兩個人,若說會發生什麼意想不到的事情——

她想不出來。

更何況謝哥哥還說,那是只有在春和雲境才能做到的事。

若說看花看草,蒼梧仙宗自是不缺;至於有什麼絕世罕見的寶,似乎也沒必要等到深夜。

謝尋非說得隱晦,而恰是這種半隱半的方式最為勾人,秦蘿心甘情願上鉤,低頭思忖良久,始終沒有得出答案。

當時謝哥哥獨自人來到春和雲境,其實就已經有些奇怪。

他不是熱愛隨處閑逛的性子,更何況春和雲境位居北地,與蒼梧仙宗相距甚遠。

那時他手頭沒有前來除魔的任務,乎找不到任何置身於此的理由,然而謝尋非還是聲不響來到這裡,也正是在那之後,偶然遭遇妖魔的襲擊。

之後執意把婚禮在這裡舉行,同樣讓秦蘿想不通。

不過沒關系。

她很喜歡這場大典,若說謝哥哥藏什麼秘密,也是為她考慮。

來到這裡的賓客絡繹不絕,謝尋非服下些解酒丹藥,始終站在秦蘿身前擋酒。她乖乖跟在少年身旁,遇上來賓之時,招待得禮貌而得體。

“蘿蘿是長大不少。”

斷天子飲下口酒,任由香氣在喉嚨蔓延開,搖頭輕聲︰“我最初見到她的時候,小丫頭還是個矮蘿卜頭,只有丁點兒……不過性子倒是沒怎麼變,還是逢人就。”

“她可比小時候懂事多,待人接的本事也不錯。”

齊薇哼低頭,手中酒杯悠悠晃︰“我還記得蘿蘿七八歲那會兒,有天山上摔下來傷腦袋,自那以後不大能認人,過的事情也記不清。萬幸沒出什麼大岔子,小孩在之後還是樣機靈。”

“對對對,我還記得那件事。”

江逢月亦是揚唇︰“那時我和秦止在外除妖,回到蒼梧同她見面,蘿蘿居然時半會兒沒認出我們。如今想想,就像是昨天發生的事情樣,她只有那麼小,站在邊呆呆盯我們瞧。”

秦止默然無言,桌上又次拿起酒杯,將其中佳釀飲而盡。

江逢月摸摸這位老父親的後腦杓。

“蘿蘿能與謝師弟結為道侶,前輩無須擔心。”

楚明箏為他斟上杯酒,嗓音柔和,輕靈如泉︰“謝師弟天資過人,如今已是九州聞名的少年天才。再者,他對蘿蘿情有獨鐘已有多年,不會虧待她。”

秦止握拳吸氣︰“……年多!”

造孽啊,這小子在身邊潛伏這麼久,他居然點也沒發,直到唯個女兒被人家拐跑?

謝尋非來他這裡拜訪的時候,明明每次都用的“討教劍術”作為理由——難道他被無情欺騙?

“奶奶,劍聖是不是有點不對勁?”

江星燃湊到江逢月身邊講悄悄話︰“他是想說‘多年’吧?”

江逢月習以為常,微做出個安撫的手勢︰“讓他靜靜就好,今太激,控制不住。”

“不過,”齊薇揚眉,將周圍圈年輕的小弟子們掃視遍,“我記得,蘿蘿是你們中間年紀最小的吧?今是她的大婚,其余人——”

她言盡於此,沒再多言,目光最終落在雲衡臉上,嘖嘖搖搖腦袋。

雲衡平裡冷冷淡淡隻食鐵獸,遇上她總會炸毛︰“你自己不也樣!我!敬!愛!的!師!尊!”

江星燃心虛挺直身板,說話沒什麼底氣︰“秦蘿是我曾曾曾曾奶奶,我是小輩,遲點也是應該的。”

身為兄長的秦樓沒說話,他對男女之情向毫無興趣,這會兒懶洋洋靠在椅背上,用劍氣斬下不遠處的朵桃花。

“明箏呢?”

江逢月用胳膊踫踫身邊的小徒弟︰“我聽說有不少弟子在打聽你的消息,你如今沒有心儀之人麼?”

楚明箏性子溫馴內向,聞言迅速搖頭,耳根湧起淡淡的紅。

陸望抿唇,察覺到師娘幽幽投來的視線,也趕忙搖搖腦袋。

這場宴席舉辦得規整又熱鬧,長階之上傳來笙簫絲竹的奏樂聲響,白玉階下、桃花林旁,桌桌酒席齊齊鋪開,曲水流觴,隨處可見修士們的談風生。

等酒宴結束,已是夜色昏沉的時候。

秦蘿心心念念那個不知名的驚喜,對於夜晚的到來格外期盼。不過按照約俗成的規矩,待得盛宴落幕,新人首先應該並前往房中。

即是俗稱的“入洞房”。

在此之前,娘親曾告訴過她些有關於此的知識,江逢月本正經地聽,秦蘿認認地聽,直到後來臉色越來越紅。

對於她來說,親吻和擁抱就已經是極限——當初謝尋非用魔氣將她環住,都能讓秦蘿羞赧得抬不起頭。

今天晚上——

今夜的臥房位於大殿主臥,秦蘿踏進房,嗅到股沁人心脾的燻香。

她下意識抬頭,觸踫到謝尋非黑沉沉的目光,仿佛被灼下,匆匆垂下腦袋。

他何其聰慧,是猜出她心中所想,怔愣瞬後,也倉促顫顫眼睫。

於是臥房中蔓延開陣熾熱的沉默。

“我說的驚喜,不是——”

謝尋非說到半止住,許是自知失言,緊緊抿起薄唇。

反倒是秦蘿接過話茬,條件反射問他︰“不是什麼?”

句話出口,身穿大紅嫁衣的小姑娘陡然明白他的意思,瞬間耳根紅。

……要命。

她到底在說些什麼。

秦蘿心裡緊張得厲害,身體僵成隻硬邦邦的小木板,猝不及防,聽見身旁少年的溫和喉音︰“……你喝酒,要不要先床邊坐坐?”

她如今什麼都不想思考,隻得點點頭,步步往前。

婚床用紅色的錦被,很大很軟,用金色絲線勾勒出騰飛的龍鳳和祥雲。床鋪周圍掛有紅霧般的紗幔,燻香裡生出裊裊白煙,窗戶外寂寥無聲,有三分月色灑下來,匯作發光的湖泊。

秦蘿輕輕坐好,見到謝尋非也安靜坐下。

床邊的空間太狹小,四下燭火輕晃,點亮少年人五官分明、輪廓深刻的臉頰。

謝尋非性子穩,身上往往攜雲淡風輕的懶散氣質,此刻如她般垂垂眼睫,聲音極低︰“今你可開心?”

秦蘿毫不猶豫︰“嗯。”

她說罷頓,緊繃的意識有些許緩和︰“你的傷……在如何?”

當初邪魔圍攻此地,謝尋非受不少的傷,聽說乎變成個血人。當秦蘿聞訊趕來時,他已經渾身纏好繃帶,坐在床前向她。

他乎不會喊疼。

“已經痊愈,疤痕還需要段時消。”

謝尋非的氣息清冽乾淨,隨喉音彌散在床邊,他忽地頓頓,沉聲開口︰“……你想不想看看?”

秦蘿猛地抬頭。

袖口下的指尖輕輕顫顫,近乎於稀裡糊塗地,她像是蠱,下意識點頭。

於是在靜謐房間裡,響起令人心慌的響音。

謝尋非的傷口集中在胸膛和小腹,大紅婚服被層層褪下,軟綿綿伏在勁瘦的腰間,最後只剩件潔白的裡衣,因他指節微蜷,也並滑落下來。

秦蘿快要不敢呼吸,努力保持抬頭的姿勢,瞥見少年縴細上仰的脖頸,眸子像被燙燙。

謝尋非說︰“這裡。”

她順對方的視線往下看,目光掠過形狀漂亮的鎖骨與線條流暢的手臂肌肉,最終停在胸口的條長長疤痕。

身為劍修,謝尋非這年來受傷不少,即用最好的傷藥,皮膚也留有好條淺淡的疤痕。

這道傷口正正好擦過心臟,如今只剩粉色的余痕,只需瞧上眼,能想象出當時的慘烈傷況。

秦蘿看得提心吊膽,時間忘羞赧,小心翼翼伸出手來,摸摸這道粗糙的刀疤。

她的作很輕,手下的身體是震,以指尖拂過的地方為起點,在胸口暈開淺淺的紅。

秦蘿落下第二根手指,旋即手掌沉沉壓下,貼合在他心口上。

掌心之下,心跳亂得塌糊塗。

“你以後不要這樣拚命。”

她說話時抬起腦袋,與近在咫尺的少年四目相對︰“受這麼嚴重的傷,得有多疼啊。我——”

秦蘿嗓音低些︰“我見到,也會難受的。”

她指尖力道不大,緩緩描摹出傷痕的形狀,隔層薄薄的肉與骨,是謝尋非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臟。

房中燭火晃,窗外溢來桃花氣味的春風,謝尋非安靜感受她的觸踫,言不發垂下長睫。

旁人所說不錯,秦蘿的確長大許多。

曾經小小團的女孩已然出落得縴細漂亮,縷散落的黑發垂落在耳邊,襯出粉雕玉琢的臉頰。

她今梳妝打扮番,額上描出緋色花鈿,杏眼如星,眼尾暈開蠱惑人心的紅,盈盈凝視他時,瞳仁裡仿佛能沁出水光。

……雙唇也是嫣然的紅。

輕巧的力道劃過胸口,似乎直直滲入心臟,他極力保持鎮,心尖不受控制地發麻發癢,戰栗不休。

剎的寂靜,緊接再度響起布料的簌簌摩挲之音。

秦蘿伸出的右手被輕輕握住,沉甸甸的影子俯身而下,壓上她單薄的唇,呼吸聲慌亂而冗雜,在茫茫熱氣裡交纏又散開。

謝尋非沒用太大力氣,有下沒下地碾上她唇瓣,眼見小姑娘的側臉湧上層層緋紅,桃花眼彎出道弧。

“今夜的驚喜,”他蹭蹭秦蘿鼻尖,如狗狗樣眨眨眼,“快到。”

秦蘿屏呼吸,尚未反應過來,忽然聽見不知哪裡傳來的聲驚呼。

這道聲音很遠的地方響起,在寂靜春夜裡,輕而易舉戳破濃濃夜色。它宛如個突如其來的信號,緊隨其後,是越發嘈雜、更加洶湧的人聲。

房外鬧成片,謝尋非不聲色地起身,也正是在這瞬息,秦蘿終於瞧見窗外的景象。

身婚服的小姑娘微微晃神,睜大眼楮。

春天的夜晚繾綣薄薄粉色,無論窗外觸手可及的樹桃花,還是天邊暗沉的雲,都籠罩股曖昧而溫暖的氣息。

如今天穹漸暗,月亮雲層之中探出頭來,點點繁星瓖嵌在漆黑與淺粉色的雲朵之間,下又下地眨眼。

穹頂本是沉寂昏暗,毫無征兆地,陡然劃過道縴長白光。

謝尋非披上裡衣,任由外衫落在床邊,牽起她手腕,步步來到窗前。

即放眼於整個修界,這也是難得見的奇觀。

簌簌花雨因風而落,天邊的白芒恍若疾光電影,轉瞬即逝——

緊隨其後,是更多也更密集的縴長星光。

場浩大的流星雨,來得轟轟烈烈,也悄無聲息。

無數白光拖長長尾巴,將蒼穹點亮得有如白晝,就連繁星也黯然失色,融在淺粉色的背景裡頭。

當秦蘿抬眼望,顆顆流星垂墜而下,仿佛觸手可及。

這些是……降落在她眼前的星星。

“你送我的那些星星,我直記得。”

謝尋非靜靜低頭,看她的瞳孔被流星映亮,淌出抑製不住的驚訝與歡喜。他無意識地捏捏袖口,喉音微啞︰“我找過南海的佔星術士,得知今晚的春和雲境,是百年來最大的降星之夜。”

他居然還記得那個摘星的傳說。

秦蘿心口怦怦直跳,恍然對上少年的眼楮,眼眶隱隱發澀。

所以他才會突然來到北地,即遇上邪魔攻城,也未曾有過退。

旦生出猶豫,致使鴻蒙珠被奪,屆時的春和雲境靈力枯竭、寸草不生,無論如何,都不會適合用作大婚之地。

謝尋非身上留下的那些傷疤,是為送她這場浩蕩而落的星星——

因為這次婚禮,他豁出性命拯救座城。

簡直無可救藥。

紅色的縴細影子倏地撲進他懷中,秦蘿心口發酸,指腹輕輕按住少年凸起的脊骨︰“笨蛋。”

她說吸口氣︰“你受這麼重的傷——”

“我沒關系。”

謝尋非摸摸她腦袋︰“我能贏。”

他的嗓音篤得不容置喙,然而下瞬,周身沉凝的氣息轟然散開。

秦蘿似是氣急,踮腳吻上他唇瓣,微微張開嘴,在泛紅的軟肉上輕輕咬。

她的親吻不得章法,舌尖像是凶狠的貓,氣沖沖伸出爪子,撓過少年的唇齒之間,探入到更深些的地方時,刻意往下壓壓。

當秦蘿喘氣停下,房中只剩下她急促的呼吸聲響。

床邊的緋紅紗幔被風吹開,片桃花穿過窗戶,輕飄飄落在她頭頂,又隨風而下,墜入少女白皙的頸窩。

謝尋非沒出聲,順勢擁她入懷。

這是他此生最喜歡、也是唯喜歡過的姑娘。

曾經的他孑然身,終與殺戮為伴,連身邊有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是奢求,直到遇見秦蘿,直到女孩牽上他衣袖,露出個不帶鄙夷也毫無惡意的。

她有那麼那麼好,很久之前起,謝尋非站在遠處遙遙仰望她的身影,每都期待與她相見。秦蘿哪怕是對他輕輕,也能讓他暗暗開心好天。

他們相距甚遠,個是眾星捧月的天之驕子,個是被天道所棄的半魔,他沒沒夜地修煉,隻為離秦蘿更近些。

得知她心意的那天晚上,謝尋非恍惚像在做夢。

秦蘿也喜歡他。

她曾送給他那些紙折的星星,告訴他謝尋非並非個無是處的怪——秦蘿不會知道,那對他而言究竟有多麼重要。

少年的薄唇染上她嘴上的口脂,漸漸沁出蠱惑人心的紅。

謝尋非低頭吻她,得到秦蘿怯怯的回應,旋即力道下移,不留痕跡地擦過她嘴角和下巴,噙住頸窩裡的桃花花瓣。

沉沉的熱氣盤旋在脖頸,秦蘿下意識感到陣陣細癢,脊背輕輕顫。

……她的臉是紅透。

浩蕩星雨連綿不休,強勢冷冽的靈力按住窗欞,將窗戶牢牢鎖住。

謝尋非小心翼翼啄在她鎖骨,軟綿綿的黑發掃過下巴︰“……喜歡你。”

溫柔的攻勢最是難以抵抗,秦蘿的身子乎不剩下絲毫氣力,任由他伸手覆上後腰,才有勉強的支撐。

謝尋非含那片桃花花瓣,眼楮亦如桃花,長睫上抬,眸色幽深地看她。

燭火倏然熄滅,房間只剩下流星散落的微光,少年的面龐精致如白玉,薄唇緋紅似蠱,出個清淺的。

他向來不相信那些虛無縹緲的神話傳說,至於摘星,於他而言更是荒謬的談。

——直到他心的那刻。

星星在天上,也能在他懷中。

紅白的兩道影子無聲重疊,謝尋非將她抱起,腳步沉沉,伴隨越來越近的紅紗輕搖。

時至今夜,少年終於擁有他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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