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不說了,一直貪心。可陳老太和陳業原來並沒有這樣用兄弟的錢用得這樣順,這不僅是因為陳名、陳實、陳阿福有錢了,更因為這幾家之前給錢給的太痛快了,致使他們的心態發生了改變。
陳老太是陳名的親娘,他必須供養她。但大房以後不能再繼續這樣慣著,會慣出毛病。
升米恩鬥米仇的戲碼,可不要發生在這幾兄弟身上。
而且,經常大筆的藏私房錢,會影響夫妻關系。陳阿福笑道,“爹,大房現在又添丁進口了,大伯他們也忙碌。你怎麽不把我奶接去祿園享福呢?”
陳名歎道,“怎麽不想?我提過好多次,讓她跟著我住,你奶都不來,說跟你大伯一起住習慣了。”
王氏小聲說道,”婆婆不止是跟大伯一起住習慣了,還因為她住在大房,當家的和三叔會連著大房一起孝敬……“
陳名有些沉了臉,嗔道,”你胡說什麽?“覺得自己的態度不好,又緩下口氣說,”我娘拉扯我們兄弟幾個不容易,就順著她老人家的心思吧。“
陳阿福笑道,”爹,你順著我奶沒有錯。不過,胡氏那種人的性格咱們都知道,今天要了一根針,明天就會要一根線,這樣一直要下去,一棟房子都填不滿她的**……“
陳名紅了臉,知道陳阿福猜到他攢錢給大房買房子了,也知道她口中的胡氏不單指的胡氏一個人。忙道,”爹下次再不會了,這是最……“
看看王氏,後幾個字被他吞了進去。
陳阿福覺得提點得差不多了,希望他能好好想想,便轉了話題。說道,“爹和娘住我這裡吧,府裡地方大,我讓人收拾一個院子出來。”又紅著臉解釋了一下阿祿搬出府的事。
末了說道,“之前是我剛來府裡,許多事情不知道,讓阿祿受了委屈。府裡現在已經清理完了,奴大欺主的奴才都被攆了出去,那些不老實的也老實下來,沒人再敢做那些事了。”
這兩個月陳阿福又清理了一些下人,府裡已經徹底理順了。
王氏聽說後,便想住進府裡,離閨女近些,自己方便照顧。還說,她不放心陳阿福,會住到她生完孩子再回鄉下。
陳阿福聽了非常高興。
但陳名不願意給閨女添麻煩,搖頭道,“不了。鄉下人喜歡熱鬧,我們兄弟幾個難得聚在一起,還是想住在一起樂呵。你娘就白天來陪你,晚上再回去。”
陳阿福也隻得作罷。
大寶下學了,阿祿也被接了來。
大寶高興地撲進王氏的懷裡,撒嬌道,“姥姥,你怎麽現在才來看我呢?我好想你。”
王氏大樂著把他抱起來親了兩口,笑道,“姥姥晌午才到你三姥爺家,吃了晌飯,就來看外孫孫了。”
他們玩到晚上,一家三口才回了陳實家。
第二天早飯後,王氏跟阿祿一起坐著馬車去參將府陪閨女。陳實請了一天假,趕著牛車帶著陳名、陳老太、陳業和胡氏去牙行看房子。
路上,陳老太和陳業都提議,最好兩個院子都買在後北街,離陳實家近,幾家方便來往。
陳實可不想大哥家離自己家太近,因為他家離酒樓也近。若胡氏天天去酒樓吃飯,不收錢不好,收了錢也不好,那可糟心了。再或許,無事就去他家吃飯,他媳婦也會不高興。
因為過年的時候他給了大房不少銀子,今年又要給閨女置嫁妝,借嶽父家的錢沒還。張氏哭了好幾天,還跟她娘家人說了這事,嶽父嶽母對他十分不高興,話裡話外沒少敲打他。
他覺得還大哥的情早就還夠了,以後還是要顧自家多些。
陳實便笑道,“我家附近的房子要貴些,大哥只有一百兩銀子,不好在那裡買到滿意的房子。若太小太舊,也不合算。最好在西邊買,那裡的房子不算太貴,還離西城門近,回鄉下方便。”
陳業很有些遺憾。他們今年賣“定州甜瓜”、“定州小麥”、“定州玉米”也賺了不少,但他把那八十多兩銀子又買成了田地。他覺得,二弟當了大地主和大老板,三弟當了大老板,他至少也應該往大地主靠攏。所以,他想不斷地買地,這些還不夠,還要多多地買。
因為錢都花在了買田上,還要給阿菊攢嫁妝,家裡的日子過得比較節省。別說沒有剩余銀子添補在買房子上,平時連肉都很少買。老娘饞了,就去二房吃飯,陳名偶爾也會買些肉來家。
便說道,“那就在西邊買吧,我想買個新一些大一些的四合院,不想多花錢裝修,以後農閑了就住城裡。大虎功課不好,長大了要仰仗你們這些叔叔兄姐在城裡給他謀個好差事,也有房子住。”
胡氏卻想住在後北街,無事就能去酒樓瞧瞧,可又不想住又舊又小的房子, 糾結得不行。
到了牙行,牙人聽了他們的條件,說他手上有幾套合他們心意的房子,便領著他們去相看。先去了西邊,後西街有一個院子還不錯,四合院,青磚瓦房,也有那麽大,有七成新。
只不過,這裡的環境不太好,巷道逼仄,許多人家的房子都很破,大多是出租房,幾家住一個院子。
這跟陳實的院子一比,可是差遠了。不是院子本身,而是環境相差太大。那裡一看就是殷實人家住的地方,而這裡多是窮人住。
就這個院子還喊價一百三十兩銀子,講了半天價,牙人松口一百一十兩。
陳業心道,買院子自家還要添十兩,還要修繕和買家具,這至少又要十兩銀子。便問能不能九十兩買下,他沒有多的錢。
牙人搖頭道,“大哥可以去別處看看,這麽好的小院,一百一十兩銀子是最便宜的了。”
陳業嫌價高了,也不滿意這個地段,說再考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