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凝道,“如果推測是事實,可以排除裴叔君了。”
魏潛未答話,手指輕輕敲著桌面,盯著詩集沉思。
崔凝再一想,四個人中就只有李寧留出身不大好,除了裴叔君之外,另外兩個都是出自書香門第,根本不存在門第上的天差地別。
講起來,戚家也並不是多麽高貴,如果說低很多很多,那就有可能是個窮小子戀上富家女的故事。
崔凝不去打擾魏潛,一個人捧著詩集胡思亂想,她覺得門第並不是唯一的原因,或許兩家原先有仇才使得這個男人刻意回避,戚氏才這麽愁?
她支著腦袋想象整個故事的始末,收回神思的時候,看見魏潛眉頭都皺成了一團。
“五哥?”崔凝輕聲喚道。
“嗯。”他心不在焉的答了一聲。
就魏潛現在所查到的一切線索來看,四個人都可以排除嫌疑了。
不管門第等等其他條件,首先,這四個人全部都是在永昌五、六年、也就是戚氏十六七歲的時候認識她,距離從詩集上猜測的時間整整差距了兩三年。
戚氏被很多人所熟知並且追求的年紀就是十六七歲。
永昌四年的時候,戚氏身段還比較一般,面容又長得不是那麽出色,在這之前,她有才華,但也不是多麽出眾,在遇上那個男人之後,她在詩詞上的造詣突然就提高了很多,這種提高,不僅僅是情感方便的真實。
是否可以說明,這個男人不僅帶給了她感情,還是一個頗有才華的人,可以指點戚氏詩文?
假設他與戚氏門第差距很大,那麽相識的可能性就降低了,換而言之,能夠讓他們認識的范圍就縮小了很多。可能是偶遇,那麽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男子必然表現出了驚豔戚氏的才華,或者還可以想象,他長得很不錯。再者,他能夠與戚氏認識四年,相戀兩三年,說明他在這期間應該是居於長安,而且是長安人的可能性很大,若不然他就是借住在朋友、親戚家中。
既然身份和戚氏都是天差地別,那要麽就是很窮,要麽就是普通人家。在長安不論是租住客棧、還是吃飯都是一筆不小的花銷,何況他一住就是四年?
如果他就是凶手,說明他現在還在長安,是一直都在,還是又回來了?
再假設他並不是第一次見面就吸引戚氏,那以兩人的身份差距,如何能夠日久生情?男子如此有才華,會否是戚氏的老師?
他的年紀一定不會很小,因為一個可以令女人傾倒的男人,最起碼外表上男性特征開始顯現,而大多數情況下,十四五歲的少女也多是喜歡稍同齡或稍大一些的男子,所以他不可能是十二三歲,至少應該是十四歲以上。
如果他是戚氏的老師,那麽年紀就會更大一點,要與戚氏有一定差距,卻不會差距太離譜,大約應該在三十五歲以下,更可能是在三十歲以下,因為一般男人三十歲就開始蓄須,一個正常的豆蔻年華的少女,喜歡長著胡須像老學究的男人的可能性不是特別大。
所以他最有可能是十七八歲到二十七八歲之間。
這些建立在細微線索上的假設,漸漸在魏潛的腦海中勾勒出一個男人形象:永昌四年時,此男子十七歲到二十七八歲之間,居於長安,出身不高,甚至很窮,相貌好看,很有才華,擅長詩詞,可能參加過科舉,但還沒有為官,也並無太大成就。
第六十八章 畫像(2)
不,這些還不夠。
魏潛繼續想整個案情,試圖描繪出這個男子更詳細的模樣。
凶器是匕首,刺入了皇甫夫人的心臟,精準而利落,如果這一起案件真的是情殺,與皇甫夫人之前戀慕的人有關系,那麽就可以確定一點,那個男人並不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至少現在不是。
皇甫夫人孀居,如今多得是寡婦再醮,皇甫家的門風也不是那麽嚴,那麽此人為什麽就如此痛恨戚氏,不想著重歸於好,反而痛下殺手?
也許戚氏用一種殘忍的方式背叛他,有可能還傷及了他的尊嚴,因為如今女子婚嫁相對來說要自由一些,但總體上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子與戚氏身份本就相差極大,那麽對最終的分離一定有所預料,不至於痛恨對方以至於時隔十幾年還痛下殺手。
魏潛推測有幾種可能,一是男子如今的身份仍是不夠娶她,想與她秘密來往,再次被戚氏拒絕,所以惱羞成怒殺了她;二是男子功成名就,對戚氏仍未忘情,見面之後有什麽事情觸怒了他,令他失手殺人;三是,此人心胸狹窄,存心報復……
分析出了種種可能,魏潛暫時排除了存心報復這一項,因為中間有長達十余年的時間,他有這個身手,心思如此縝密,總能尋到機會報仇,沒道理拖延到華國公死後才動手。
那個男人如果還是落魄,心胸狹窄,寧肯做情夫,戚氏心中更多的應該是失望吧,因為在心裡懷念了十余年的人。肯定不斷美化他,結果此人竟然變成這等卑劣的模樣。
不是一定沒有這種可能,只是衡量之下,魏潛更相信第二種,那個男人已經功成名就,風采如故,勾起了戚氏埋藏在心底的舊情。否則她也不會給侍女下藥。私下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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