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卿略略放心,其他人都紛紛看向崔凝,希望能從她面上窺得一絲端倪,誰料,崔凝臉上還是毫無破綻的微笑,待確認文書都已經分別交送到那三位監察使的手裡便直接告辭了。
如此熱鬧的安排,怎麽能這般靜靜散場?這不應該,太讓人失望了!
“這崔典書的字當真俊秀!”一名監察使讚歎道,也不知是真的欣賞,還是不甘心沒看見半點熱鬧。
另兩人也隨之附和,“果然不錯。”
其他人紛紛放下手裡的活,湊過來觀看,一時間讚歎聲連綿不絕。
宛卿心頭堵了一口氣,她就不相信那字能好到哪裡去!一幫爺們跟坊間婦人似的,可惡!
她略微緩了心情,聲音低柔,“魏佐令,可有問題?”
魏潛似乎才發現她沒有走,提筆改動了幾處,“抄好令人送去刑部。”
“是。”宛卿接過文書,退了出來。
走在廊上,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平時魏潛辦事飛快,這區區幾處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便能挑出來,她每次都恨不得要他慢一點再慢一點,可是今天卻用了這麽久!
宛卿心底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鹹,最後糅成了委屈和不甘。
自從三年前,她在街上見過魏潛一回便淪陷了,苦戀他這麽久,也是為了魏潛才托了好些關系進監察司,只要有機會就去接近他,可是絲毫不見成效。她自小被嬌養長大,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
宛卿也不能夠接受,自己要哪兒有哪兒,竟然能被區區一個黃毛丫頭比下去!
她恨恨的想著,巧了,正撞上從另外一間屋裡出來的崔凝,“崔典書。”
“宛典書有事?”崔凝不大願意與她多說話,這姑娘在她面前就像一根尖利的刺,讓她哪兒都不舒服。
“我想請教崔典書,是如何答上監察司考卷?”宛卿冷笑道,“據我說知,這次的題目可不簡單,你與魏佐令相識,恐怕讓人誤會。”
“哦,可能是各人聰明程度不一樣吧,我覺得挺簡單。”崔凝想起崔況那傲嬌的語氣,不由自主的就說出來這一番話,“至於我與魏佐令的關系,嗯,你是懷疑我,還是懷疑他?”
倘若魏潛故意透露考試內容,是要被處罰的,宛卿自然不敢往他頭上扣屎盆子,“魏佐令為人正直,眾所周知,卻就怕有些小人竊取他的斷案的法子。”
崔凝笑道,“哈。若是我有本事從魏佐令那裡竊取斷案法子,就憑著這份智慧,監察司也該錄用我,宛典書說是嗎?”
崔凝不願意與她繼續糾纏下去,不容她說話,直接道,“要說聰明。我自不敢說數一數二。咱們是怎麽進監察司,心中各自有數,五十步一百步罷了。你若是有心思不如往別處使使,說不定東邊不亮西邊亮呢。宛典書沒有旁的事,我就走了。”
崔凝拱手,從她身邊走過去。
不妨被她一把抓住肩頭。“牙尖嘴利。”
宛卿比崔凝高了大半頭,垂眼冷冷看著她。手上的力道大的像是要捏碎她的肩膀。
宛卿家裡世代養馬,馬背上長大的姑娘,力氣比一般女子要大很多。
崔凝皺眉,掙了兩下發現無法掙脫。於是猛然抬手以幾倍的力氣出拳,狠狠擊在她的肋骨上。大袖微揚,稍稍遮掩了她的動作。
“啊!”宛卿尖叫痛呼。整個人站立不住,直接蹲到了地上。
崔凝齜牙。覺得整條手臂都抬不起來了,一向好脾氣的她也被激怒,“宛典書,我和五哥什麽關系,任何人管不著,我也勸你不要因此糾纏不休,否則就算你能奈何我,你也別想討到半分便宜。”
說罷,也不管宛卿到底怎麽樣,直接甩袖走了。
崔凝一直沒都像個沒脾氣,可那只是因為沒有觸到她的底線。以往在師門的時候過得雖然苦,但師傅師兄都寵她疼她,到了崔氏也總有人保護她,在此之前,她沒有遇到過一個像宛卿這樣對她步步緊逼的人。
她還是第一次發這麽大的脾氣,發泄過後竟然覺得心裡十分舒爽。
崔凝暗想,原來自己骨子裡這麽壞,做人果然不能太窩囊。
她事後回頭仔細想想,覺得就算打了宛卿也不算什麽大事,只是家裡那邊怕是瞞不住,若宛家不是肯吃虧的主兒,肯定會鬧過去理論的,要怎麽同家裡解釋呢?
崔凝琢磨了一下午,待回到家,她連官服都沒有脫,便匆匆跑到凌氏那裡。
“母親。”崔凝笑嘻嘻的湊到她跟前,“我與你說個事兒。”
見凌氏滿面愁容,便知道宛家可能派人過來質問了,先是老老實實的承認,“我把宛家的人給打了。”
“你還好意思說?我剛覺著你懂了點事兒,怎麽第一天就能把同僚打成重傷?肋骨都斷了一根!”凌氏怒斥道。
“不能吧?我沒使全力呢!他們肯定是汙蔑我。”崔凝憤憤道,“母親,我肩膀都快被她捏碎了。”
說著也不管屋裡還有許多侍女,飛快將衣服一解,扯開露出烏青的肩膀,“您看看。”
凌氏的怒氣頓時消了一半,“這宛家丫頭下手也忒狠了!”
“嗯,她先掐的我,我疼了才打了她一下呢。”崔凝抱住她的胳膊,“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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