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也勞累一日,那我就不多打擾了。”陳鶴說著,便斂衣起身。
幾人將他送出去。
回來之後,崔凝小聲問,“你們不覺得太巧合了嗎?”
陳鶴一個月前收到的調令,而他們在路上耽擱了兩個月,官府文書傳遞每隔幾個驛站都要換人換馬,因此可以日夜兼程趕路,傳遞比他們行速要快至少一倍,也就是說,這份調令幾乎與他們出長安的時間是前後腳。
究竟是誰如此急切的想要把陳鶴調走?
而調走他的原因又是什麽?
“看來,長安那邊遲遲不傳消息,是想拖延時間。”魏潛道。
“拖延到陳鶴離開?”符遠沉吟道,“你方才問他是否本地人,是懷疑他是陳氏之人?”
陳氏,也就是為司氏做了定魂陣的易學家族。
魏潛道,“或許此案與當年渾天監一樁秘案有關系。”
“什麽秘案?”崔凝問。
“那個案子發生在十年前,卷宗被封存在刑部,任何人不得查看,我們知道的都只是傳聞。”符遠與她細說了這個案子,“那是陛下剛登基沒幾年,擔任渾天令的是個年輕男子,名叫司言靈,那是個長相十分出色的男子,在長安頗有名氣,人稱玉靈郎。傳聞,他生來便有天賦,平日從不多言,凡言者必靈。”
崔凝道,“他是有詛咒之力?還是未卜先知?”
符遠搖頭,繼續道,“他從小到大說過的話幾乎都成真,後來任渾天令三年,隻說過三句話,而說完第三句的夜裡便死在了觀星台上。通往觀星台的樓道有鐵門,據說那鐵門是從觀星台那邊鎖上,而台上只有司言靈一人。”
第九十四章 預言
司言靈任渾天令的第一年夏末說:長安有疫。
並清楚的說明了患有疫症之人的所在位置。
朝廷立即派人去查,果然發現坊間有十幾人得了疫症,好在控制及時,並沒有讓疫情傳染開。
次年,又言:江右七月有水禍。
而這一次卻沒能說出具體位置,無法具體實施,總不能把整個江右的人都搬走吧?
有了前面那一次預言,朝廷對司言靈的話十分上心,興師動眾的嚴密排查江堤,然而尚未查完,長江便決堤,豁口的地方正是住戶密集的繁華之處,一夜之間十裡被淹,近萬人喪生。
倘若不是因為司言靈提早預言,朝廷有所準備,死亡人數可能遠遠不止這些。
然而他最後一次說了什麽,卻鮮有人知道。
人們惶惶不安的過了一年,沒有任何重大的災禍發生,因此有人揣測,第三句可能是“武代李興”這一類的預言。
“渾天令是自殺還是他殺?”崔凝問。
“不知道啊,我都是聽的傳聞。”符遠喝了口茶,轉而道,“現在有人不想咱們繼續查案,問題是,這個人是誰。”
魏潛言簡意賅的道,“不會是聖上。”
符遠揚眉,笑著點了一下頭,“那就查。”
徹查此案是聖上親自點頭首肯的,以當今聖上的行事風格,若是不想讓人查,早就強行將此事摁住,不會走什麽迂回曲折的路子。
“快馬傳信入京,令人封存的卷宗送來。”魏潛看著符遠道。
符遠道,“你看著我作甚。你也可以傳信啊?”
“你來就為了坐收漁利?”魏潛盯著他道。
符遠被他盯了半晌,隻好道,“好吧,我來辦,不過成不成還難說。”
“明白。”魏潛握著茶盞,沉默片刻,又道。“估算新任縣令還有一陣子才能到。我們先查陳鶴。”
符遠果斷放下茶盞,“我想起來還有點事情……”
魏潛淡淡道,“你大可一走了之。反正領這個差事的人不是我,上面也沒有另外給傳令要重點查此案。”
符遠仰天長歎,“在人家的一畝三分地上,怎麽查?”
“那是你的事情。”魏潛丟下一句話。便起身走了。
符遠瞧著捂嘴偷樂的崔凝,“你就樂吧。你遲早也會有這一天!”
“五哥平時很好說話呀?”崔凝不信,平常別人讓魏潛幫忙,他好像從來都不會拒絕,在監察司也是被人堆了滿身的事務。卻沒有一句抱怨,“肯定是因為是能者多勞。”
“識人隻識皮,還太嫩!”符遠笑呵呵的揉亂她的頭髮。起身道,“我先出去辦正事。晚飯別吃,咱們出去吃好的,不帶魏五。”
“五哥一個人吃飯多淒涼啊?”崔凝道。
“你符大哥現在要一個人去查案,豈不是更淒涼,偏心!”符遠哼了一聲,大步離開。
崔凝見他面上始終帶著笑意,便知他不過是開玩笑。
能者多勞,倒真不是崔凝瞎說,也不知道符遠出去一趟究竟做了些什麽就將陳鶴的背景查的七七八八。
陳鶴並不是易族陳氏的人,只是湊巧也姓陳罷了,他是邢州人,家中父母均在,兄弟姊妹四人,上面兩個哥哥,父母年邁,長兄做生意養活全家,後來去江南做買賣的時候意外落水溺亡,二哥如今一個在邢州衙門做文書,還有一姐,嫁了個普通莊田戶。
陳鶴與邢州易族陳氏多少能扯上點親戚關系,不過早就出九服了,也不通易術。
陳氏族人聚居的地方並不在青山縣的管轄范圍內,平時陳鶴與陳氏家族也極少有什麽交集,就隻一次因為司氏鬧鬼的事情才找上陳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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