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望舒大笑,「曾凡不會如此沒用,而且,不管是親閨女還是幹閨女,人是從侯府迎走的,曾家不至於把新娘送回打侯府的臉,放心好了。」
如此便好,駱青意性情是極好的,溫順和柔,忍得下一時之氣,以後生了兒子在曾家就立穩了,沈梅君松出一口氣。
「咱們回家了吧。」傅望舒輕聲道,聲音低沉,隱著莫名的意味。
沈梅君臊紅了臉,這些日子在侯府住著,傅望舒雖是每日過來,卻兩處起居,從沒親熱過,他想必猴急了。
「我去和娘講一聲。」沈梅君小聲道,以前謝氏還沒得到正名,她無處可歸,和傅望舒住一處也說得過去,如今謝氏正名了,她的身份也明朗了,侯府的千金小姐未成親和傅望舒廝混著,忒不像話了,只怕謝氏會反對她住到傅望舒那邊去。
出乎沈梅君意料,謝氏不只沒反對,還囑她好好守著傅望舒,讓她在傅望舒有事要離京時最好也跟著。
「他現在對你情濃,你也別鬆懈,唉,可惜有孝在身,不然早早成親了好。」謝氏歎道。
「那我回去了,娘,你有時間過來看我,悶了去看看駱伯母。」沈梅君笑道。
謝氏哼了哼,眼裡滿是憤恨不甘,沈梅君以為她不滿將自己的嫁妝給了駱青意,只得好語哄勸。
「你別說了,娘自己會想開的。」謝氏揮了揮手,不想多說的樣子,往坑上歪倒,道:「回去吧,別讓姑爺在外面等急了。」
坐上馬車跟傅望舒出府後,沈梅君忍不住埋怨道:「我娘這是怎麼啦?她在畫廊時多得駱伯母和青意照顧她,這一轉身就翻臉不認人了。」
傅望舒淺淺一笑,把沈梅君擁進懷裡上下其手。
沈梅君失了聲,將方才煩惱的事拋開了。
傅望舒沒將心中的猜測告訴沈梅君,此番謝氏使性子,倒真不能怪她,謝氏應是悟出沈訓先前休妻棄女的行為是為了救駱謙出獄了。
再好性子再無能的人,恐怕也咽不下這口氣,可是駱太太對沈訓並無半分情意,一切都是沈訓自作多情,謝氏無法去找駱太太理論,又不能和自己夫君撕鬧開,忍得難受帶了一兩分怨氣出來很平常。
得知在杜順被治罪駱謙出獄後,遲遲不肯給謝氏正名的沈訓當即設席宴客,公開在人前承認冤枉了謝氏給謝氏正名,傅望舒便想通了先前一直疑惑不解的沈訓休妻棄女的苦衷。
沈訓此番為駱青意的事極力操辦,跟嫁親女無異,更證實了他心中的猜想。
知道得多了反而煩惱,莫若糊塗著罷。
謝氏想必也是這個想法,所以寧願自己生著悶氣,也不告訴沈梅君。
沈梅君住在娘家,傅望舒也跟著住沈府,兩人有多時沒回家了,進門後三姨娘和明媛明媚都迎了出來,大家笑說了會兒話,向南誠回來了。
「大少爺,我調查到言秀為何要求娶五姑娘了。」向南誠話說出,眾人面色一齊變了,傅明媚更是分外緊張,小手都微微發抖。
「說吧,你們都聽著。」傅望舒平靜道。
「言秀很喜歡李尚書的女兒李月娥。」向南誠沉聲道。
「那他怎麼還要求娶明媚?」傅明媛著急地問道。
沈梅君知道的,解釋道:「李月娥三年前進宮了,如今是皇上寵妃,言秀不可能娶心上人。」
「沈姑娘沒見過李月娥吧?」向南誠問道,話是問話,語氣卻是肯定的,沈梅君點了點頭,的確沒見過,李尚書也是科舉晉身的,她在侯府時與李月娥也沒來往。
向南誠從懷中摸出對折了好幾折的紙緩緩打開,「這是我拐彎抹角打聽了讓見過李月娥又識得丹青的人畫下的。」
畫中人蛾眉淺蹙籠著無限清愁,如煙似霧的眸子如訴如泣。
「這不是明媚嗎?」三姨娘傅明媛齊齊驚叫。
沈梅君愣了愣明白過來,言夫人為何一見傅明媚就將傳家玉鐲相送,分明是想讓傅明媚取代李月娥在言秀心中的地位,固而不計較不在意她的商戶人家庶出身份。
而言秀本來是拒絕言夫人的提議的,他深愛著李月娥不願娶別的女人,秀足會上親眼見到傅明媚時,不忍與心上人容顏一般無二的傅明媚落進倪勝手裡,故出聲解圍。
至於後來表示願意弄假成真,則是倪勝權傾朝野,他若不娶便是說了謊言會得罪倪勝,而且傅明媚不嫁進言家,後來還是很難逃脫倪勝魔爪。
「這門親事不能要,言夫人再來提起時直接拒絕,倪勝那邊我會想辦法,既不招禍又讓他不要再覬覦明媚。」傅望舒沉著的咐咐道。
沈梅君應好,心中暖暖的,很喜歡傅望舒不懼權勢重情重義的作風,堂上人太多,若是只兩個人在一起,她便在親上兩口嘉獎他。
三姨娘和傅明媛有些呆怔,傅明媚則狠咬著嘴唇,傅望舒對妹妹雖說沒有以前冷漠,也沒多少關愛,交待完,拉了沈梅君就想回房親熱去。
「大哥。」傅明媚卻把他喊住,深深地施了一禮,「明媚多謝大哥為我好,可是,我還是想嫁給言秀,不管他喜不喜歡我。」
她的面龐先是白,繼是又紅,紅紅白白,嬌羞與倔強交替,傅望舒愣了一下,點了點頭,道:「隨便你。」拉了沈梅君大踏步走了。
「你怎麼不給我時間勸勸五姑娘,言秀明擺著就是把她當替身。」進了房間後,沈梅君抱怨道。
「她迷上言秀了,受苦也是甘之如飴,你何苦阻她做美夢。」傅望舒淡笑,不再廢話,攬住沈梅君壓了下去。
他說的有理,沈梅君不再糾結,要作弄傅望舒,偏不依他,巧笑著從沈傅望舒臂彎裡退出,泥鰍一般滑溜。
不待傅望舒抓她,她又欺身上前,雙腿從他腰線往上勾劃挑`逗他,撫上胸膛後忽地用力將他一推。
傅望舒一個不備,便成了男`下女`上位。
……
這一晚兩人輪番主動,也不知是誰取悅誰多些,饑渴許多日子,沈梅君熱`情`狂`野地迎合,傅望舒獵豹一般迅猛無比地出擊,兩人回房時尚是黃昏,直弄到三更天方住。
這一番縱`情狂`歡把沈梅君整得睡了一天一夜方醒,睜眼聽得秋夢說自己睡了多長時間後,沈梅君急得連飯都顧不上吃,急急梳洗穿戴了回沈府。
今日駱青意三朝回門之時,不知是何形景。
見外廳中回門禮擔齊整,沈梅君暗暗松了口氣,直奔正廳而去。
沈府裡熱熱鬧鬧的,駱家三口都來了。
曾凡談笑風生,跟沈訓駱謙說著話,駱展鵬在下首坐著,駱太太和駱青意在另一側說著悄悄話,謝氏不在,丫鬟向沈梅君稟報,謝氏患了心疾,心口疼得厲害在房中歇息。
娘這是在鬧脾氣,沈梅君也不擔心,笑著走進廳堂去。
朝沈訓駱謙駱太太行過禮後,沈梅君笑道:「恭喜姐夫姐姐喜結連理。」
「貧嘴。」駱青意有些羞澀,眉眼間止不住笑意,撇下駱太太拉了沈梅君走出去說悄悄話。
「長輩們對你還好吧?」沈梅君關切地問道。
「都很好。」駱青意難掩喜色,「相公明知道新娘是我,假裝不知道,新婚之夜到外書房去不肯進新房,夫人去勸他,他向夫人說了我很多好處,後來夫人忍不住和他說二姨娘去畫廊找我時說的混帳話,相公倒打了一耙,說二姨娘和二少爺糾纏我,我寧死不屈什麼的,把夫人說的都跟著傷心了,相公在外書房歇下沒進新房,第二天我獨自去向長輩奉茶……」
曾夫人聽曾凡說了駱青意許多好處心下暗悔,又見曾凡不肯和新娘圓房,擔心無法向沈府交待,駱青意到來敬茶時她認得不是自己見過的沈梅君,很是意外。
「我和夫人說了本來身份,說我與你情同姐妹義結金蘭,爹也疼惜我就認我為義女了,夫人只當錯著錯對,很開心,急忙咐咐人喊來相公……」
想不到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沈梅君很是高興,還是傅望舒看得准,曾凡哪會那麼窩囊連心上人都保不住。
「對了,梅君,娘是不是生氣我得了你的嫁妝?我今日去上房行禮,她連見都不見我。」駱青意有些苦惱地道。
正式認契後,她喚沈訓和謝氏爹娘了。
「不關你的事。」沈梅君胡謅道:「先前害娘被休的那個女人這些天老差人來找我爹,娘給氣的病倒了,心情不好不想見誰,連我都不肯見呢。」
「那就好。」駱青意松了口氣,悄聲道:「展鵬說,畫廊這些日子賺了不少錢,過陣子湊足了,就把爹為我花的嫁妝銀子送回來以後給你。」
「這麼見外,這還當我是妹妹嗎?」沈梅君薄責,道:「畫廊賺的銀子留著給展鵬娶媳婦吧。」
「展鵬他……」駱青意說了一半沒說,駱展鵬對沈梅君的心事她也看出來了。
「展鵬會有好前途的。」沈梅君笑著打住。她從來只當駱展鵬弟弟看待,駱展鵬的情意只能辜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