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許張氏樂呵呵地把倆娃放在了床中間,她睡最外側,許嬌嬌反倒睡在最裡頭了。
不過許嬌嬌覺得,一兩天還行,時間長了,老娘恐怕熬不住,還是得把她勸回自己屋裡去。
這一晚,竟然十分安靜。
兩個小寶都隻醒了一次,端尿後又睡著了,等到第二次醒來,天也亮了。
外屋的兩個奶娘幾乎沒派上用場。
許張氏直誇她的兩個寶貝孫子,聰明伶俐,懂得疼人。
許嬌嬌聽了想笑,
哪怕這是自己的娃,她也知道這是體質原因,再加上睡前的飲食,基本就這兩個因素了,跟聰明有關系嗎?還說什麽疼人,這哪跟哪啊?
就算真是這樣,那也是她們的娘親生得好嘛!
今天還有件重要的事情。
吃完早飯,逗完小娃,許嬌嬌打算與廖青一起,去宗人府。
這還得感謝她有一個異於常人的體魄,一晚上過去,就恢復得七七八八了,就是還不適合劇烈運動。
這沒事,她是去查案的,不是去打架的。
宗人府是個閑散機構,但因為一把手歷來是皇室的老爺子,所以氣派很大,這從佔地面積就可以看出來,比一般的衙門那是大多了。
進了大門,又走了一段路,才看到了一座像是辦公的建築,老宗正親自接待。
許嬌嬌落座後,讓人送上了紅雞蛋。
這是應有之義。
紅雞蛋是將雞蛋煮熟後,將表面塗成紅色,稱為報喜紅雞蛋,表示自家有新生命誕生啦!
這種雞蛋府裡煮了不少,會由下人們給熟人一一送過去。
老宗正一愣,隨即一喜,連忙表示恭賀。
“賢伉儷乃國士也,生得娃肯定是非同一般呐!這老夫可得上門去恭賀,不知是哪天生的?”
許嬌嬌道:“就是昨天。”
哎喲!
老宗正心說人一般是過幾天等娃利索了沒毛病了再送,你倒好,這麽自信,剛生下來就給人報喜了?
不過他轉念一想許嬌嬌的脾性,這好像是她會乾的事,很符合。
聊了幾句,老宗正問:“不知兩位來此,是有什麽事嗎?”
他年紀一大把了,自然不會相信這兩人親自跑這裡一趟,就為了給他送幾個紅雞蛋。
許嬌嬌故作為難道:“是有點事,就是不知怎麽開口啊!”
信你才怪!
老宗正摸摸胡須,“郡主無須客氣,有什麽事,盡管開口!”
頓了頓,繼續道:“是穩婆不合心嗎?”
許嬌嬌讚歎:“老大人果然是眼光敏銳,非同一般呐!您說的沒錯,的確是有一個穩婆不合心,太不合心了!”
老宗正略有些尷尬,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穩婆是他們宗人府派送的,這顏德郡主一大早就趕來了,看樣子是真的不合心,當下試探著道:
“不知,是怎樣個不合心法?”
許嬌嬌覺得自己生了娃後,更穩了,當下也抿了一口茶,平靜道:
“她想殺了我。”
“哐!”
老宗正手裡的茶杯沒拿穩,直接落到了桌子上,還好距離很短,茶杯沒破。
“你說什麽?!”
老宗正瞪著眼珠子,聲音都跑調了。
許嬌嬌還能笑,“您沒聽錯,那個叫嚴婆的,是司樂門太上長老,想要在我生娃時刺殺我,被我們擒住了。”
“嘶……”
老宗正長吸一口涼氣,“你,你沒事吧?”
“我當然有事!”
許嬌嬌正色道,“我受到很大的驚嚇,差點就沒氣了!老大人,那可是太上長老啊!我能活著坐在這裡,算是天大的運氣了。”
老宗正更尷尬了,
“那個,這是我們的失誤,老夫先向你道歉!”
當下不再遲疑,喊人召來當時執事的經歷詢問。
這個經歷,正是負責登記選拔穩婆的紅檔房官員。
老宗正開口便道:“宋經歷,你選出的穩婆,卻原來是個刺客,差點害死郡主大人!你可知罪?!”
宋經歷嚇了一跳,慌忙跪倒在地,
“大人!下官不知啊!不是,下官不知道穩婆是刺客啊!”
老宗正:“那我現在告訴你,你選出的那個叫嚴婆的,是司樂門的太上長老!她差點害死顏德郡主!現在,你的罪暫且不說,你先助顏德郡主查明,是誰引薦了這個嚴婆!”
“是,是!大人稍待。”
宋經歷慌忙取來一本冊子,呈給許嬌嬌,
“這是穩婆登記選拔的簿冊,請郡主大人過目。”
廖青接過來,遞給許嬌嬌,兩人仔細翻看。
這本冊子,詳細記載了這次招納穩婆的引薦人,以及被召來的穩婆的基本信息,上面甚至附有畫像,正是許嬌嬌需要看的。
引薦人有十多個,穩婆有二十多個。
穩婆基本上都是附近的,引薦人大多是皇親國戚。
而嚴婆的引薦人,是安爍王府的王妃,趙氏。
安爍王府……
許嬌嬌想了好久,沒啥印象。
而且,這個安爍王府就算恨她,她也絕不相信,會把事情做得這麽明顯。
傻子能當王爺嗎?
當然還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安爍王府也不知道嚴婆的真正身份,被蒙騙了。
“郡主,咱們把安爍王妃召來問一問吧!”老宗正道。
這是件大事,也關乎到宗人府的顏面,老宗正也想盡快查明。
許嬌嬌本著謹慎的原則,點了頭。
不一會, 趙氏來了。
“趙王妃,上面的這位嚴婆,是你當初引薦進來的吧?”
老宗正將簿冊上的人指給趙氏看。
趙氏有些莫名其妙,看了看畫像,點頭道:“宗正大人,是她沒錯,有什麽問題嗎?”
宗正板起臉,“問題大了,這個嚴婆真正的身份是刺客!她差一點殺了顏德郡主!”
趙氏大吃一驚,“這,這怎麽可能?嚴婆就是一普通的穩婆而已,妾身以前跟她打過交道的,她的手法很老道,所以妾身才引薦了她,怎麽會……宗正大人,是不是哪裡搞錯了?”
許嬌嬌從她開始說話起,就注意觀察,
很驚訝,但並沒有慌亂和畏懼。
如她之前猜測的一樣,這事應該跟她沒有直接關系。
老宗正還在問:“你確定就是這個人?你是從哪裡把她接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