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鄉親們聽到這裡,一哄而散。
各自歸家去了。
許老五眼皮一抽,硬著頭髮,扯出了笑容。
“三嫂,過年好。”
蔡三嫂一見到是許老五,就想關門,“你來幹什麽?我們家不歡迎你!”
許嬌嬌的記憶裡也有這麽一號人,只不過,眼下見到真人,更是震撼了幾分。
這個女人又高又壯實又黝黑,一臉凶相,滿臉麻子的,實在是太嚇人了一些,如果擱在晚上,就是能嚇哭孩子的那種。
“三嫂好,我們就是過年來親戚家走動走動。我娘想著,今年初二的,三哥應該回門去看看,但我娘又想著這大雪天不好走的,省得三哥去,讓我們過來看三哥也是一樣的,三哥在家嗎?我們給三哥帶來了一些禮物。”許嬌嬌笑著說道。
“你是?”蔡三嫂上下將許嬌嬌一番打量。
這麽俊俏的姑娘,沒見過啊!
和許老五一起來的,難不成是許老五新娶的媳婦?一口一個三哥的?
“我是嬌嬌,三嫂。”
這下,蔡三嫂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手裡的飯碗差點就啪的掉到地面上去了。
“你是許嬌嬌?不可能!許嬌嬌……以前咱倆不是長一樣的麽?”
許嬌嬌:……!
她是認真的?和她長一樣?
以前原主胖,原主好歹是個白胖子啊!臉上也沒有麻子啊!
好吧,她計較這個做什麽?
“三嫂,能進去說話嗎?”
在她們說話的空檔裡,在蔡三嫂身邊有個大約七八歲的小胖墩小子,呼啦就串到了馬車邊上。
他掀了掀馬車上的東西。
驚喜的聲音,“娘,娘,有幾斤豬肉呢,還有香腸呢,還有大白面呢……”
蔡三嫂終於回過神來,原本不想讓許老五他們進門的,聽到有這麽些好東西,她的眼珠子一轉。
臉色緩和了下來,“哎吖,你們老許家這也太客氣了,來走親戚就來吧,還帶這麽多東西做什麽?快進屋來坐坐。你三哥他身體不好,在床上躺著呢,原本他今天是該回老許家看看的,可是天公不湊巧,下大雪,他的身體又不好,就沒去。”
這樣熱情的說著,馬車上的東西,不消許嬌嬌與許老五動手,她自己先把手裡的飯碗給擱下了,親自甩起膀子上陣去拎了。
還有她身邊的小胖墩子,叫蔡蛋子,也左手幾斤肉,右手幾斤香腸的往屋裡飛快的搬。
經過許老五的身邊時,許老五親切的一把拉住他,“蛋子,來五叔幫你拎,小心腳下滑,摔了。”
小胖墩叫蔡蛋子。
他對許老五一個大白眼,“用不著你幫忙,我來就行了,送給我們的東西就是我們的了,誰都別想再要回去了。” 許嬌嬌下意識的皺眉。
這樣的孩子……真的不討人喜。
她與許老五兩人好歹都是長輩的,他見了跟沒見一樣,招呼都不打一聲的。
許老五主動幫他拎東西,他還給許老五大白眼,並且說得話也賊難聽了些。
馬車上許張氏準備的一大堆的東西,就這樣被蔡三嫂與小胖墩兩人承包了,一點不讓許嬌嬌與許老五沾手,都統統的拎了進屋。
好像生怕她們又拿回去了。
許嬌嬌也不和她們計較,她跟著進屋,“三嫂,我三哥他怎麽了?生什麽病了?我們進去看看……”
蔡三嫂攔住她,“你三哥不在這房裡,在柴房那邊,你們去外面柴房去看他。”
許嬌嬌眼神凌厲起來,“柴房?”
許老三雖然是上門女婿,但好歹與蔡三嫂是夫妻,蔡三嫂把東西都往她住的房間裡拎,她的房間應該也是許老三的房間,為什麽會讓許老三去住柴房?
這一點就覺得很奇怪了。
一般鄉村的屋子,都是明三間,進門就是堂屋,左邊上房是家裡地位最高的人的房間,右邊上房次之。
蔡家還有老一輩的存在,有個呆癡症的老爹,左邊上房是老一輩的房間。
右邊上房就是蔡三嫂與許老三夫妻的房間。
這才是正確的。
蔡三嫂莫名感覺到許嬌嬌的殺氣,“你三哥自己要求去住柴房,你看我幹什麽?”
旁邊的小胖墩也幫著他親娘說話,“你這麽凶的瞪我娘做啥子?爹他病得不行了,不去住柴房,難道把上房給他住?那他要是死在了上房,多不吉利,那我們以後住哪裡?我害怕,我才不想他死在上房裡頭呢。”
許嬌嬌兄妹倆都氣得不行,這大過年的,三哥親生的兒子竟然說出這種話來。
許老五的牛脾氣上來了,就要上去胡小胖墩的巴掌,“蔡蛋子,你胡說什麽?你再說一遍!你這樣說你的親爹,你不怕挨雷劈!”
蔡三嫂忙護住兒子,“你去廚房陪你爺吃飯去。”
然後,碩大的身材往前面一撅,朝許老五道,“你想幹什麽?你是不是想打我兒子?我兒子說什麽了,要挨雷劈了?不要看你們拿了一些東西過來, 你們就能在我們家大聲兒的說話,你們老許家還沒有這個資格!”
許老五也忍不了了,就要回懟回去。
許嬌嬌攔住了他。
先不要和這個女人吵,到底怎麽回事,先見到三哥再說。
她現在也跟許張氏一樣了,有點不太好的預感。
按理來說,他們大老遠的來了,又是這麽大的動靜,許老三或多或少都應該聽到了一些,怎麽連個聲兒都沒有吱?
老蔡家也不大,哪怕就算是在柴房,也該聽到動靜了。
出個聲兒,應該不難。
肯定是出了什麽意外,這麽的安靜。
於是,許嬌嬌拉著許老五快步就去了柴房。
蔡家的柴房到處漏風,還漏雪,門也沒有一個。
兩人進去就看到柴堆的角落裡,縮著一個人。
這個人處於半昏迷的狀態當中,身上裹著一床破褥子,褥子上面還掩著一層雪。
許嬌嬌她們走近一看,這人骨瘦如柴,滄桑病態,有進氣沒出氣的,看著莫名的可憐,讓人想掉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