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提多歡喜!
以前是飯都吃不飽,吃了上頓,愁下頓。
現在竟然有可以戴銀釵子的命了,人家說穿金戴銀,穿金戴銀,這銀釵子都要戴上了,穿金的希望也不遠了。
這些好日子都是老姑帶來的,跟著老姑不僅有肉吃,還有銀釵子戴了。
美滋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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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老三目前是個鰥夫,沒有個人可以商量的。
加上開完家庭分紅的會,就立刻趕往縣城酒鋪子裡去了。
一路上,他坐在拉客的馬車裡,琢磨著添妝的事情。
老妹兒添妝的事情,他以前在蔡家的時候,說實話,沒有想過,也不敢想。
現在情況不一樣了,他自由了,手頭也活便了,他就提前早開始想這個問題了
不消許張氏提醒,他已經準備好了。
在老妹兒什麽都不缺的情況下,缺得只是心意問題。
許老三自己也沒有什麽所長的,他思來想去,還是他自己動手做才行。
他會編織,手藝還不錯。
要是有竹子,藤蔓什麽的編東西的話,放平時還可以,這成親大事上,老妹兒不計較,別人瞧了去,也會鄙夷他,給老妹兒丟臉,不行。
許老三就決定給老妹兒用比較值錢的麻絲線加老藤編幾個大箱攏,平時放衣裳放雜物,都用得著,箱攏裡面用上好的綢布裹著,外面用麻絲線與老藤,用中藥泡上一泡,又隔潮隔塵結實耐用,還能驅蟲。
這段時間,他都在縣城裡,需要的東西材料都已經買好了,麻絲線與老藤都在藥湯裡泡著了,拿出來一曬乾就可以開始動手做了。
編三五個大箱攏足夠。
老妹兒就是現在沒有那麽多的東西裝,將來生了孩子,孩子的東西最費地方,都需要收拾,不怕用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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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老五一向是個膽大心細的人,但這次著實是忙得暈頭轉向了。
不是許張氏提醒,他差點就把添妝的事情給忘了。
感慨了一下,不知不覺,老妹兒就長大要嫁人了。
小時候,他與老妹兒最不對付,最看不習慣她好吃懶做,窩裡橫的樣子,誰知道越長大,越令他刮目相看,到現在,他莫名其妙就變成了老妹的忠粉。
這些放在以前,他是想都沒有想過的。
這不怪他,著實是老妹前後相差太大了,女大十八變,果然是沒說錯的。
導致老五常常反省自己,以前是不是對老妹太不疼愛了,太不包容了,一反省,就想彌補,這次添妝的事情,他一定不能馬虎。
只是他這個五哥實在沒有什麽大的本事,送那金銀珠寶什麽的送不起,要是可以,他願意傾盡所有,都送給老妹兒。
在許老五眉頭糾結尋思乾活的時候,段紅梅過來給他幫忙來了。
“你怎了?有什麽心思?”
段紅梅是了解許老五的,她平時還沒有走近,許老五就會發現她,轉過頭看她了。
今天,她走到他面前去,他還沒有發現。
許老五見是段紅梅,也沒有瞞著她,把心裡所想,說了出來。
“我是個大老粗的,不知道該給老妹添妝什麽,你給我想想,該送什麽添妝好。”
段紅梅是個實在人,“不知道添妝什麽,那就按照傳統規矩來嘛,咱們鄉下嫁女兒添妝,一般是個意思,但祖上也是有傳統的,看你能拿多少銀子出來,就按什麽級別的整吧。”
許老五頓時羞澀了,“我手頭上沒有多少銀兩……我師父們給我的工錢銀子,以及老妹兒給我發的工錢銀子,都交我娘保管了。”
段紅梅噗呲想笑,“那你還想送什麽添妝?你不如給嬌嬌妹子燒一套最漂亮最好看的茶具?沒銀錢就多花點心思!”
頓時,許老五眼睛一亮!
“中,我就給老妹兒燒茶具,我不僅燒茶具,我還燒白瓷碗,燒一套碗盤,新碟什麽的。”
段紅梅補充道,“可以,上面還可以寫字,什麽百年好合,天造地設,白頭偕老,早生貴子,花好月圓之類的吉祥話,保管是世間僅有的東西,別的沒有二家的,這樣又好看,又稀罕,不說我們莊戶人家了,就算以後老妹拿去城裡用,也大方,不掉面子。”
這話讓許老五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連聲應道,“好好好,還是紅梅你聰明。紅梅你怎個就這麽聰明呢?”
段紅梅看他笑得像是智障似的,她這個未婚夫怕是個傻子吧!
一個扭頭,羞得轉身不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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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兩天,廖青就送過來了陪嫁的家具。
都是他自己打造的,沒有花什麽銀子,木頭都是他自己在山裡砍得上好的大材晾曬幹了派上用場的。
有一張大新床,看起來就非常的結實,上面還雕了花紋。
一個梳妝台,幾個五鬥櫃,幾個大屏風。
都是他自己親手打造的,雖然不是特別精致,看起來也算是有模有樣的,有自己的特色,簡易大方耐磨用。
老許家人一番誇。
廖青做得東西都是按照新宅子的尺寸來定製的,擺放入屋,都是剛剛好,十分的合適。
新宅子剛建成的時候,沒做什麽家具, 都是老宅子裡直接搬過來的。
何家送來的那套八仙桌椅擺在中堂,其它幾個屋裡不住人,許嬌嬌也沒有安排家具什麽的,廖青都看在眼裡了,現在都一一的補上了。
許嬌嬌都好奇得很,這家夥整天事情多,忙得很,到底什麽時候去做的這些家具?
看這些家具每樣都能擺放到恰到好處,又感慨這家夥確實夠腹黑,什麽都在心裡謀劃好了,也不和她說一聲的,就全部搞好了。
自己的宅子,自己親手做家具裝修也算是一種樂趣了。
很快,成親的日子就到了。
九月初九,重陽節。
大喜的日子,老許家張燈結彩,賓客雲集。
親朋好友們都來了,鄉裡鄉親,還有何家商行的何掌櫃代表何家,還有鎮上回春堂的孫神醫,小萬子他們,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