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這兩天我們都要小心些,明兒起,我與廖青都不出門了,最近一段時間也不派人送酒去縣城了,這玉娘吃了這麽大的虧,還不肯走,肯定還有後著,我們不能掉以輕心。其實今天如果借機把她去送官的話,說不定還好一些,可惜了這麽好的一個機會。”
許張氏心裡有些慌的,看到女兒女婿都淡定自若,面不改色的神色,她也稍稍穩了一些。
兩個孩子都這麽穩,她一把年紀了,難道還不如個孩子?
“好,我知道的。我今天是想把這兩人送官的,玉娘一暈,你爹他就心軟了,你爹心裡頭還是惦記著所謂的老許家的血脈吧,老四這個挨千刀的,他就吃準了你爹這一點,你爹這什麽毛病,家裡這麽多子嗣後代了,他還是盼著多子多福的老觀念,依我說,就算是真的他老許家的血脈,如果是像老四這樣不成器的狗東西,那不生下來也罷。”
許張氏說起來有氣,許有德在玉娘暈倒之後,還給她們送了棉被,以及吃的什麽的。
生怕孩子有什麽問題。
小萬子來看病的時候,要三十兩的天價醫藥費,許老四還想求許有德給掏銀子。
如果不是許張氏力攔反對,許有德差點就一句話,讓小萬子記到老許家的帳上了。
老許家因為許嬌嬌的關系,在回春堂裡看病抓藥都不拿銀子出來的,都是直接記帳,到年底的時候,許嬌嬌去結清的。
許有德這個老古板的東西,許張氏提起來就肝疼。
許嬌嬌也沒轍,“爹這性子,遲早是要吃大虧。”
人最怕的就是希望之後的失望。
越是希望大,越是失望大。
你要說許有德不好,他也沒有特別大的缺點,他就是一樁,大家長的思想相當的嚴重,做什麽事情,一切都是從家長方向出發,都是為了老許家的前程,為了老許家著想。
在外人眼裡,許有德還是個心善的,看到同族同宗沒吃的時候,自己勒緊褲腰帶,他能接濟一下都會接濟一下。
但是古來世事難兩全,自身能力不夠的時候,他這種大家長的思想只會讓身邊親近的人受委屈。
許嬌嬌叮囑許張氏,“算了,娘,我們走一步看一步,嚴防死守,不出岔子,兵來將擋,水來土淹,不怕那些牛鬼蛇神。”
心裡沒鬼,正大光明。
不怕牛鬼蛇神上門!
許張氏沉聲回道,“好!”
老頭子不中用,兒子又是個招災的貨色,她一定要打起精神來,積極對敵。
許嬌嬌又想了想,補充,“跟爹,以及家裡所有人都打個預防針,我們家應該是被盯上了,這段時間都要謹言慎行一些,沒事都不要出門,出去打豬草的都讓大人帶著去。”
“中!還有啥說的,我們明天吃早飯的時候,跟全家人都叮囑一番,四郎上學我都不讓他去了,在家裡休息幾日。”
幾人細細的商量了一番。
……
第二天一大早。
廖青與許嬌嬌兩人去早鍛煉,經過許家泉的時候,就發現了明顯不對勁。
這裡的泉眼,早在建酒坊之初,就已經買下來,用磚牆砌好了,並且落上了鎖。
許嬌嬌她們今天是特意來檢查的。
泉眼比較大,常年流水的,許家酒坊一般只是在上午來運水,其它時間不運水。雖說砌了磚牆,但並不是堵死這一塊地方,牆下保留了水溝,是照樣有泉水往下面流淌。
“你等等。”廖青叫住了許嬌嬌的腳步。
兩人在泉溝不遠處,停了下來。
廖青眼尖,發現幾隻翻了肚皮的小螃蟹。
還有幾個飄在草叢裡的小青蝦。
這些都是平時泉溝裡野生的魚蝦……孩子們沒事幹了,就會捉點回去吃,打打牙祭什麽的。
許嬌嬌驚問,“這是怎麽回事?難不成?”
廖青點頭,“不出意料,應該是有人投了毒。”
許嬌嬌又氣又怒,這還真是卑鄙無恥!
兩人快步走到落鎖的泉眼磚屋面前,廖青讓許嬌嬌退後,他小心的戴上了獸皮手套,檢查了一下那把門鎖。
“鎖上被人動過手腳,有人打開過,再複原的……”
兩人喝過大蠍子的內丹湯,說是百毒不侵的,還是小心些為上策。
……
“幸虧我們這幾天,每天都來檢查一番,昨天來都沒有發現異常。”
嬌嬌深呼息一口氣,看樣子,她確實是需要找高級的鎖匠,定製一批精巧複雜的好鎖了。
這什麽人都能來打開的鎖,只能攔君子,攔不住小人的。
兩人打開門鎖。
廖青又檢查了一番泉眼。
泉眼是從一處石頭縫裡冒出來的,大約有碗口粗細的樣子,勁道十足,從上流到下面來。
因常年流水的原因,石頭縫被衝得光滑幽黑,往外面延伸的地方,都長得綠幽幽的青苔。
廖青仔細看了看,聲音嚴肅,“石頭縫上應該都塗了毒藥的,這一大片青苔上都有被動過的痕跡,不知道是什麽毒藥,無聲無味的。”
許嬌嬌到了這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了,外面門鎖都被動過了。
裡面肯定也被動了手腳。
真的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廖青,我們挖一塊青苔下來,回去請我師兄幫忙檢測一下看是什麽毒,這幾天酒坊先停工幾天,不在這裡打用泉水了。”
哪怕泉水是時刻流動的,這邊上的石縫上的青苔上的毒藥沾上一點點,也不知道會有什麽後果。
廖青答應了,小心的挖青苔。
許嬌嬌又想起自家的井水來。
“昨天老四與玉娘去了我們新宅子的,不知道對井水有沒有動什麽手腳,一會兒,一並都取些水,去回春堂,找我師兄驗一驗。”
廖青回說,“井水應該沒有下毒,如果有毒,我們倆沒事,家裡人估計也會有症狀。看樣子,他們的目的在於酒坊,並不是我們家人。”
許嬌嬌又擔心泉眼的毒會不會禍及到清水河,清水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