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歎於自己的魅力下降而睡不著的小陶總輾轉難眠,隔壁二十八年來第一次和活體gay睡在一塊兒的許硯也不見得好到哪里去。
總之睡著是不可能睡著的。
從一開始把陶梓安撿到隊伍裏,許硯就知道會有這麼左右為難的一天。
但是情不自禁,還是把陶梓安給撿了。
第二天上午,志願隊的人一大早就起來洗漱吃飯,然後熱火朝天地幹活。
運送物資的中型卡車,天濛濛亮從快遞點出發,據說,平時的件都是積累十天才送來,因為山路難走,而且快遞也少。
車子在距離村子還有一小段路就進不來了,需要人力運輸。
達波子老師一大早組織了一批壯男,物資到了之後大家一起卸貨。
陶梓安也參與了這場體力活,吭哧吭哧的運貨期間,他不小心看到穿著一件黑背心的許硯,那壯碩的肌肉和汗水,在陽光下泛著微光,照瞎了他的眼。
“許隊,喝水。”魅力小陶拎著兩瓶礦泉水,過去慰問帥哥哥。
“謝了。”許硯接過水,輕飄飄地擰開瓶蓋仰頭灌了兩口,眼尾餘光瞅著一身白T的美青年,不留意就喝了大半瓶水。
哇塞,這個男人好能啊。
一口氣直接喝掉大半瓶水,讓人覺得他很強……
陶叔看得眼直,藏在運動鞋中的腳趾頭無意識地蜷了蜷,要死了。
“我去搬貨了。”再帥也不能撩,不能撩,陶叔抱著水從許硯眼前離開。
略寬鬆的T恤,顯得骨骼體型纖瘦風流,這麼個背影,不是gay的人看不出有什麼不同,是gay一秒鐘上頭。
車上,老鷹和阿傑站在上面發貨,老鷹給陶梓安派了一件小件的:“喏,這個被子輕一點,摔著了還能給你墊個底。”
“靠!”歹勢。
“我再拿一袋米。”5kg那種。
返程途中遇到許硯,陶梓安目不斜視,一心一意往前走。
現在,他終於知道山上的人們為什麼皮膚黝黑,因為山上的太陽真的很毒!
愛美小陶香汗淋漓。
許硯趕上來,把小總裁的被子、米,全拎自己手上:“去休息,別出來了。”
“那不好。”紅棉小姐姐都還在幹,陶叔一男的有什麼理由回去休息?
“你中暑了給我添亂。”許硯的影子籠罩著滿頭熱汗的青年,陽光曬在他淺蜜色的皮膚上,似是對他造不成任何傷害。
反觀陶梓安,白皙的皮膚早已泛起了不正常的紅。
發現許硯用自己的影子給他遮擋陽光,陶梓安口乾舌燥,難以對這麼好的帥哥說出拒絕的話,只得乖乖點頭:“好。”
第一次接受這種強度的勞動,確實不能太大意。
而且物資也搬得七七八八了,陶梓安回去給達波子老師的妻子打下手做午飯。
中午吃炒飯,一堆青豆等著剝。
許硯回來時,看見陶梓安坐著小馬紮,在廚房門口剝青豆,乖得不行了。
腳步沒忍住,他朝陶梓安走了過去,直接席地而坐,撈了一把青豆幫忙剝:“動作這麼慢,想餓死我?”
陶梓安早發現他了,假裝淡定地道:“又不是剝給你一個人吃。”所以說什麼想餓死他之類的,太搞笑了叭?
許硯就不說話了。
默默幫陶梓安剝了一會兒,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我先去洗一洗。”他起身去把身上的一身汗沖洗了一下;等他再來,發現阿傑紅棉正在幫忙剝,就停住了步子,不再過去。
但也沒走遠,穿著料子透氣的長褲,站在門邊聽他們閒聊。
那小男生,白淨的耳朵露在黑髮外面,小小的一隻。
陶梓安言笑晏晏地和隊員們說笑著,突然朝許硯的方向睨了一下,四目交匯的短短零點一秒種,許硯握了下拳。
中午吃完飯,大家都去休息。
陶梓安踢了一下還賴在客廳吹風扇不肯走的臭深櫃:“把我的帳篷零件還我。”然後觀察對方的臉色,看他敢不敢承認。
結果發現許硯還是一臉正經,眼睛都沒眨。
“喂?”演技不要太好了啊,這下陶叔都快懷疑賣家為求推鍋胡說八道。
“晚上再給你。”過了良久,許硯說了句。
陶梓安頓時掌心冒汗,轟地一下渾身都泛起了雞皮疙瘩。
承認了啊,死男人,這樣做良心不會痛嗎?
許硯不會,他只會一本正經地裝死。
下午兩點整,大家午休起來分發任務,決定兩兩一隊,帶物資去走訪孤寡老人家庭以及有小孩正在上學的家庭。
以往七人組,許硯習慣了自己一隊。
現在多了個陶梓安,毫無疑問就得跟著他。
知道許硯套路自己,陶叔內心陷入矛盾,一方面害怕攤上大事,一方面期待許硯玩得起,那就太好了。
“要不我跟阿傑一隊?”陶梓安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不應該冒這個險。
好咕咕到處都有(並不),不是只有許硯才有。
“不不,你跟許隊吧。”阿傑想也沒想地就拒絕了。
開玩笑,他們許隊不喜歡跟紅棉一組,要是喜歡的話,認識這麼多年早就下手了。
倒是紅棉略有些失望,看許硯的目光都忍不住透著一點幽怨。
許隊這個絕緣體,怎麼撩都拒絕,好像不需要談戀愛似的。
紅棉認識許硯七八年了,不管是她親身看到的還是打聽到的,許硯一直沒有談過戀愛,跟個沒有感情的石頭一樣又冷又硬。
最後陶梓安還是跟許硯一組。
自從中午戳破某件事情,兩人之間的氣氛越發gay裏gay氣的,動不動就有種火花四濺,熱血上頭的充盈感。
刺激是刺激,但是不可能啊。
出門的物資是一人背一些的,但是剛踏出門,許硯就把陶梓安那一份全自己背著,沉默不語地往前走了。
“我們要拍視頻嗎?”陶梓安追上去,聊一些正經的話題,這樣就不會顯得gaygay的了!
“不用。”許硯吐了兩個字。
“哦。”對方身上這麼多東西,陶梓安還是過意不去的:“我來拿一些吧,不然村民們怎麼看我?”會覺得他不是來做志願的工作的,是來摸魚。
許硯無語,原來不是心疼他。
“那你拿這個。”一袋沒有多少重量的文具遞過去。
“好噠。”陶叔高高興興地接過來。
許硯抿嘴扯了下唇,管不住微揚的嘴角。
好甜的小男生。
這一趟旅程,註定是永生難忘的吧。
走訪工作認真踏實地進行,四個小組來來回回搬了好幾趟物資,一直到七點鐘,村裏家家戶戶點上了燈,八個隊員才陸陸續續回到達波子老師家吃晚飯。
大家都挺累,可是吃飯的飯桌上,仍然熱情高漲地討論下午走訪時各自遇到的情況和感想。
有些飯後還要認真做筆記,寫文章。
陶梓安身在其中,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寧。
“今天大家辛苦了。”身為隊長的許硯,最後發話道:“晚上大家早點休息,接下來還有四天要努力,要是能保持今天的狀態就太好了。”
眾人齊聲:“一定可以!”
不得不說,士氣還是蠻好的。
四天過後,大家就要回歸城市了,回到各自的崗位上生活。
下一次再出來,指不定就是一兩年後。
深夜,老鷹蹲完坑經過客廳,看見陶梓安的帳篷已經接近完工,隨口道:“帳篷零件找到了?”
蹲在地上的倆騷男人下意識地看著對方,激流暗湧,誰也沒心思回答老鷹的問題。
“裝好了,晚安。”許硯道,卻半蹲在地上一動不動。
“我去拿毯子。”陶梓安說著,起身去了許硯的帳篷,回來時客廳空無一人,他就躺了進去。
算了,許硯究竟是怎麼想的,他不管。
一夜好眠。
自從這天之後,陶梓安每天在許硯的帳篷裏睡一個短暫的午覺,晚上各自睡自己的帳篷,倒也相安無事。
隊伍的工作,前兩天著重走訪村民,後兩天關注解決小學的問題,以及孩子們每天上學的那條道路。
根據達波子老師的講述,一到春天那條‘路’便泥濘不堪,沒有老師帶路,根本不敢走。
陶梓安心想,不下雨的天氣都很難走了,更何況下雨。
不過他親眼看到過村裏的孩子們上下,個個都跟猴子一樣,身手靈活得很,還會爬樹。
在村裏的最後一天,陶梓安跟著許硯去另外一個村見小學的校長。
沿途看到了紅豔豔的山花,隊員們在蜿蜒的路上唱起了樸樹老師的生如夏花。
這首歌賊好聽,陶梓安喜歡。
留在村裏的最後一天晚上,村口那片空地上升起了一堆篝火,村裏的小夥子小姑娘們,穿上自己最好看的服飾,圍繞在篝火旁邊聊天說笑,唱歌跳舞,好不熱鬧。
所以說,其實幸福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啊,陶梓安心想。
跟貧富無關,只跟自己的內心有關。
“過去跳舞嗎?”隨著一道聲音突然而至,許硯坐在陶梓安坐的長條木凳上,弄得凳子發出一聲不堪負重的噪音。
“啊,不了。”老胳膊老腿的,哪有小姑娘小夥子跳得好看啊。
“哦,你應該更喜歡蹦迪吧?”許硯算是看出來了,小總裁很潮,各種穿搭和用品,可謂是走在潮流的最前端。
“我才不喜歡蹦迪好吧?”周圍歡聲笑語挺吵鬧的,陶梓安的聲音淹沒在音浪裏。
“什麼?”許硯低頭湊近陶梓安,手臂從陶梓安身後橫了過去,形成一個保護的動作。
“不、喜、歡、蹦、迪。”陶梓安微抬頭,幾乎貼著許硯的耳朵。
“那你喜歡做什麼?”許硯也幾乎貼著陶梓安的耳朵,熱氣在耳蝸裏迴旋。
“……”媽噠,渾身輕顫的陶叔心想,叔叔想做你的身下受,但只敢垂涎不敢下手。
“小安?”察覺到陶梓安的失神,許硯挑眉,輕笑,帥氣俊朗的臉讓人移不開眼睛:“明天要回去了,有點捨不得你。”
如果之前那個叫暗撩,今天這個就是明騷。
“我也捨不得你。”比騷誰騷得過小陶總呢,陶叔往許硯身上輕輕一靠,雙方都是一顫,好安逸~~
在陶梓安看不見的地方,許硯五指抓住木凳,用力得指關節泛白。
篝火照映的俊臉上,卻一臉平靜。
“你是gay嗎?”陶梓安的膝蓋越來越過去,直到搭在許硯膝蓋上,jiojio小幅度地晃悠,嬌憨得一批。
“……”許硯不能動彈地坐著,他根本說不出話。
如果可以的話,他恨不得立刻馬上,不顧一切阻礙,把膝蓋上的那只腳丫扛上自己的肩膀……
讓其晃動的幅度再快點。
但許硯不行,他拒絕了陶梓安的試探:“不是。”同時把那只幾乎沒有重量的腿輕輕放了下去,動作緩慢得十分不尋常。
“切,假正經。”都這麼明顯了還想騙人,陶梓安不屑地翻了個白眼,別以為他看不出來,許硯渾身上下都寫著想上他。
“你是嗎?”許硯感到喉嚨艱澀難忍。
“是呀。”陶梓安承認道:“我不僅是gay還是純零號,之前交過一個男朋友,不過現在分手了……”
所以正在積極地尋找男朋友啊。
“顧明楷?”許硯問。
“怎麼可能,是明楷哥的弟弟顧宇時。”陶梓安說道:“我沒有跟明楷哥在一起過,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顧二就是你喜歡的類型?”許硯仔細回憶,但終究沒有什麼特別的印象,只記得是個含著金湯匙出世的豪門二世祖。
“他呀?還好吧,對我挺好的。”陶梓安回憶道:“就是不愛我,他喜歡的人勾了他兩句就把我甩了。”
嘖,現在想起陶叔還是好氣。
“傷心嗎?”許硯的聲音越發低沉。
“不傷心,我就是生氣。”陶梓安叭叭叭地說:“上個學期考試周分的手,現在兩個月有了吧?靠,也就是說我兩個月沒人疼了,這怎麼行啊?浪費生命浪費青春。”越說越激動:“媽噠,明天回市里找男朋友。”
這次不要太挑,差不多就行了。
再挑下去臉上的膠原蛋白都快沒啦。
許硯就不說話了,雙眼盯著篝火一動不動。
“那我回去睡了,你也早點休息叭。”既然沒有發展的機會,陶叔及時斬斷曖昧,起身瀟灑地走人。
第二天一早,返程!
和來時的興奮期待不同,回去的路上,陶梓安一直在睡覺。
麵包車上這麼顛簸的程度,他愣是靠著許硯睡得昏天黑地;於是許硯把他放倒在腿上,很尷尬的是,在車上顛來顛去的,陶梓安的臉總是磕到他……
‘我已經兩個月沒人疼了……’這句直白熱情的話,回蕩在許硯的腦中。
從穀拓到機場,又到S市,如魔音侵耳。
八個隊員在機場分開,非常地依依不捨。
“下次再見面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各自擁抱過後,約好以後線上上常聊天。
大部分人都做得到,就是他們許隊,話太少了點。
“要保重哦,大家。”陶梓安一個一個地擁抱過去,輪到許硯的時候,遲疑了一下,也抱了上去。
許硯直接撈著他,揮手跟隊員們道別:“我跟他一起走,大家再見。”
這個舉動驚呆了隊員們,總覺得這倆人像親兄弟一樣,感情好好。
“許硯!”陶梓安使勁掙紮,媽噠,他也是有脾氣的好吧?就受不了這種撩一下又縮回去撩一下又縮回去的慫狗德行!
是gay就大大方方承認!
不是gay就別占小男生便宜!
“車上說。”許硯寒著臉,一把將陶梓安弄上車,他的手勁大得驚人,完全沒有給人掙紮的餘地。
司機開過來的車,裏面清涼清涼的,陶梓安坐在裏面就懶得動彈了,一雙美目毫無殺傷力地瞪著表裏不一的臭男人。
“我看不起你。”陶叔心道,想做愛就直說啊,不說出來哪有快樂的可能!
“嗯,挺應該的。”許硯冷峻著一張臉說:“我給不了你想要的。”
但是又情不自禁地被一個小他九歲的小男生吸引,做出連自己都唾棄的舉動。
聽到陶梓安說回市里找男朋友,許硯的眉頭就沒鬆開過。
“你又知道我要什麼?”陶梓安說著,幾乎已經猜到許硯內心顧慮的點,無非就是不想出櫃,因種種原因想繼續做個深櫃。
完全沒問題啊,只要每週分出一點時間快樂造作就行了呀!
其餘時間誰管你是直男還是基佬,又不是天天黏在一起。
不等許硯發問,陶梓安滿不在乎地說道:“許硯,人生最美的年華就那麼短暫,我才不要什麼天長地久,我只要你的青春和活力,等哪天走不下去了,就各自安好唄。”
公不公開,長不長久,這些根本都不是陶梓安會考慮的問題。
“你看得真開……”許硯一臉錯愕,陶梓安才幾歲,這種年紀怎麼就有這種非主流的想法?
“我也很無奈。”並不:“你以為同性戀的愛情很容易嗎?隨便一找就是共度一生的伴侶?”也許有吧,但陶梓安不相信自己會擁有。
“那是你的想法。”許硯閉了閉眼,靠著椅子心道,你要不要求天長地久是你的事,我能不能給是我的事。
“切,那你就憋著吧,祝你早日爆體而亡好了。”都這樣了還談不攏,陶叔沒興趣再勸一個深櫃及時行樂。
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清醒的人不用叫,裝睡的人喊不醒。
“……憋得住我還會逗你。”許硯實不相瞞,他見到陶梓安的第一眼,腦海裏就想到了性。
“臭男人,終於承認自己壞得很了?”陶梓安不想理他了,正了正脖子上的枕頭,靠在車上繼續睡覺。
許硯把陶梓安的腳弄到自己身上,讓陶梓安睡得舒服一點。
陶梓安沒拒絕,甚至指揮人家給他捏捏腳:“哎,對,就那塊,哎喲舒服。”這幾天走的路比過去十年還多,真挺累的。
司機把陶梓安送達家門口,許硯幫他把行李送上去:“快去睡覺,別忘了明天開學。”說著環視了一周陶梓安家:“你家人呢?”
“媽在劇組拍戲。”四十集大型宮廷劇,要拍很久吧。
“說得這麼可憐,我明天送你好了。”許硯決定道,揮手轉身出門:“拜拜。”
“誰要你送?喂,你什麼意思啊?”陶梓安追上去問道,就不喜歡這種不明不白的態度。
“那件事等我幾天,再談。”許硯卡在門口堵住他:“送你開學歸送你開學,不是男朋友就不可以嗎?”
陶梓安估計愣了有三秒:“你怎麼變成這種德行?”渾身的野勁兒回到城市了還不收一收,騷給誰看呢?
以為許硯不會回答這個問題來著,結果許硯說了句:“求偶的雄性都是這樣。”
“哈?”神他媽求偶……
陶梓安倚在門口,等許硯走了,累累地拖著疲憊的身體,轉身關上門去睡覺。
一覺睡到深夜,精神活潑的陶叔,起來點了一份外賣,一邊吃一邊刷手機。
陶叔票圈:進山肥來啦,明天開學@各位同學等我。
大侄子們已經到校了,303四劍客就剩下他還未到校。
似乎票圈都是夜貓子,一下子獲得了很多贊,包括許硯,不僅給他贊還留言:明天上午九點去接你。
陶梓安回:說了不用了,等你成為我男朋友再說吧。
遠在家裏的許硯,看見小總裁的回復,起身翻身下床,下樓在客廳,和風塵僕僕到家的父親打了個照面。
“爸。”
“阿硯?”許父摘下帽子,露出泛白兩鬢:“今天回來的嗎?累不累?”
許硯歎了口氣:“去書房,我跟您談點事。”
自從母親過世,他已經很久沒有跟父親談過了,看得出來父親也很錯愕。
但今天要談的事情註定不會善了的了。
“你說什麼?”書房裏傳來許父震怒的聲音。
鬧得這麼大的動靜,驚醒了住在這棟樓裏的許家其他人。
許家姑姑披著衣服下樓,站在書房門口,凝神聽來一下臉色煞白,因為裏面傳來鞭子打在肉上的聲音。
不用想也知道,她侄子身上應該是皮開肉綻的。
“阿硯……唉……”這次又是為了什麼事,許家姑姑不知道。
只是她以為過了六七年安生日子,許硯已經徹底改了叛逆的性子。
現在才知道,有些東西是改不了的。
“謝謝爸。”許硯渾身是汗,跪在地上緩了緩,起身還算穩地走出了父親的書房。
當護士的姑姑端著一盤處理傷口的工具進來,熟門熟路地給他包紮。
“你這孩子,這次又是為了什麼?”姑姑歎了口氣:“都不是小孩子了,非要跟你爸杠什麼呀?”
許硯趴在自己床上道:“這次不是為了氣他,這次是為了我自己。”閉上眼,滿腦子都是一個人。
“為了自己什麼?”姑姑問。
“想舔一舔糖的味道。”許硯悶哼,酒精消毒真是疼啊,但心裏快活呀。
五年,就五年,最好的年華給他。
—陶梓安,你睡沒?
—我做你男朋友行不行?
第二天一早,陶梓安醒來,就收到這麼勁爆的消息。
一看發消息的時間,凌晨兩點多鐘。
陶梓安愣了下,許硯這個臭深櫃,莫非深思熟慮了一晚上,最終還是決定要跟他來一場轟轟烈烈的地下情?
要得。
—好啊,不過你要清楚,跟我在一起每週要抽出兩天時間陪我,沒錯,我粘人,還有,當我男朋友期間不可能跟別人亂搞,你做得到嗎?
—嗯,我做得到,快出來開門。
哇,這是什麼神仙速度?
陶梓安七手八腳地從床上下來,穿著一件寬鬆的大T恤,赤腳蹬蹬蹬地跑出去開門。
門口果然站著許硯,臉色略蒼白,但眼神炯炯地看著他,流淌著對他毫不掩飾的關注。
“早安,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