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門一屋子的煙酒味,就是李鶴軒昨晚回到家的感受,這個場景令他結識了大客戶的好心情蕩然無存。
顧宇時這小子,心裏竟然還惦記著那個粗鄙潑辣的東西。
一向很注意整潔的李鶴軒,臭著一張臉,直接路過那些瓶瓶罐罐,逕自洗了澡就在客房睡覺。
第二天顧宇時醒來,自己把屋子收拾乾淨,還做了早餐,敲響李鶴軒的門:“軒哥,你醒了嗎?起來吃早餐。”
二十分鐘後。
李鶴軒起來了,坐在顧宇時對面共進早餐:“昨晚心情不好?”
喝著咖啡的顧宇時一頓,找了個理由說:“最近有點累。”
“……”李鶴軒歎了口氣:“忙過這陣子就好了。”
最近他創業,顧宇時倒是很積極出錢出力,一點都不吝嗇,這一點還是很好的。
有了顧家兄弟的幫忙,公司肯定會順利地做大,想著這點,李鶴軒也就忍了顧宇時的三心二意。
不過最近李鶴軒的日子也不好過,他是他媽的獨子,他媽總催著他相親結婚。
要說李鶴軒的家庭也是一塌糊塗,他父親在外面有個情人,還生了兒子,比他小一輪。
現在慢慢地長大了,李鶴軒的媽急得上火。
她就想啊,李鶴軒生個兒子多好,長孫和爺爺隔代親,保不准丈夫就回心轉意了。
可是背個顧宇時生個兒子,生意沒做起來之前誰敢想?
不過和顧宇時相處下來,李鶴軒覺得,顧宇時就是個緬懷過去的問題青年。
對他並不是愛情,也不干涉他的私事。
熬不住母親的央求,李鶴軒私底下抽空見了幾個姑娘,家世好的未必肯受委屈,但這些都不是問題,只要他看中了,耐心哄哄手到擒來。
相比這邊的各懷鬼胎,同床異夢,陶梓安的生活過得還行。
公司工作順利,學習任務輕鬆,隔三差五和許硯聚一聚,基本實現了他理想中的生活。
這天下午,陶梓安帶著口罩,捧著一束花,去機場接機。
宋佳玉劇組殺青了,作為一個新人肯定沒有粉絲去接機,於是陶梓安特地帶了一束花。
下機前,宋佳玉特地對宋非說:“小非,你是有粉絲的人,一會兒就不要跟阿姨一起走了。”
而且小陶說了要來接她,母子倆好長時間不見了,宋非擱邊上也不太好。
宋非:“這有什麼關係?我只是個小演員,沒人拍我。”
宋佳玉笑:“還是你先走。”
最後顯然沒談攏,陶梓安看到的是宋佳玉和宋非一起出來,而且宋非手裏還推著宋佳玉的行李。
這算什麼,他嘴角抽了抽,拎著花上前。
在幾人錯愕的目光下,陶梓安把宋非手裏推著的行李交給助理:“這種事情自己做就行了,下次不要再麻煩別人。”
兩個助理聽出聲音之後一抖,立刻惶恐地道歉:“對不起,下次我們會注意的。”
“媽。”陶梓安拉下口罩,和宋佳玉擁抱了一下:“恭喜殺青,這是送給你的花花。”
“謝謝。”宋佳玉高興翻了,哪里還記得宋非和剛才的小插曲。
“餓不餓啊,我們去吃飯?”陶梓安拉著宋佳玉往前走,完全不管閒雜人等。
被徹底無視的宋非和他的助理們:“……”
過了很久,宋佳玉才想起被她遺忘的小非,感到非常不好意思,竟然沒有打招呼就走了。
擔心:“小非會不會生氣?”
“不會吧,他應該不是那麼小氣的人。”陶梓安假惺惺地說,其實內心挺滿意宋佳玉對宋非的態度。
“也是。”宋佳玉顯然對宋非感官不錯,但也僅止於不錯,但凡有什麼事還是向著自己的兒子,她問:“你……最近交的男朋友怎麼樣了?”
分手了嗎,其實她更想問。
“他呀,是個挺好的人。”陶梓安吃著吃著,突然想起忘了給許硯發消息。
於是立刻拿出手機,發語音:親愛噠,我今天去機場接我媽了,這週末要陪她喲。
“哎……”看著兒子和男友親親熱熱的,宋佳玉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自打她和丈夫離婚,兒子肉眼可見地迅速成熟起來,有時候都讓人恍惚,究竟是誰在照顧誰。
過了沒多久,許硯的消息傳進來:方便開視頻嗎?
陶梓安趕緊喝了口水,拿紙巾擦擦滿嘴的油光,美美地打開視頻:“嗨~~”
視頻裏面,許硯眉眼冷峻,好像在調整什麼東西,當終於看到陶梓安,表情一暖,整張硬朗的臉,線條都柔和了。
“美美,下午好。”
“哈哈哈哈……”陶梓安真的覺得許硯很搞笑,總是猝不及防就給他起外號,但是他每個都好喜歡。
“在機場了?”許硯問。
“接到我媽了已經。”陶梓安說,看到許硯臉一僵,萬年老子天下第一的氣場秒變小弟。
“沒事,我媽性格比較害羞,你倆就不用打招呼了。”陶梓安笑笑說。
許硯也勾了勾唇角,彼此心照不宣。
“……”但還是無奈啊:“長假見。”
陶梓安立刻眨眨眼:“長假見,拜拜,愛你喲。”
好長時間沒回家了,小陶媽媽回到家就幹起了大掃除,說道:“要換季了,春夏的衣服要趁著太陽好洗一洗。”
宋佳玉在家搞大掃除,陶叔這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爺,袖手旁觀吧,不好意思,加入戰鬥,又沒那個實力。
“媽呀,我想起我還有些衣服在外面,我去拿回來給你洗。”陶梓安說著,拿起車鑰匙趕緊開溜。
話說分手後,留在顧宇時公寓那邊的東西還不少,包括顧宇時給他買的很多東西,陶梓安想著這樣放著也不是辦法,得找個時間讓人收拾一下。
花了半個小時過去,陶梓安打開指紋鎖,拉開門一股子煙味撲面而來,鼻子敏感的他立刻被嗆得打了幾個噴嚏:“哈嘁!”
媽耶,沒人住的房子怎麼會有煙味。
見鬼了。
陶梓安走進去一看,顧宇時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一副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的表情。
“……”靠。
小陶總沒好氣地撐著他的房子他的傢俱,問道:“你在我家幹什麼?”這個房子幾個月前就過戶給他了,跟顧宇時一毛錢關係也沒有:“在我家就算了,還污染我家的空氣,不知道我最討厭別人抽煙嗎?”
因為他鼻子脆弱受不了,不是管太寬。
顧宇時手上的煙早就摁滅了,面前的煙灰缸攢了小半缸煙頭:“你來幹什麼?”他反問陶梓安。
熟知顧宇時三棍子打不出一個悶屁的個性,陶梓安扇扇鼻子邊的空氣懶得跟他掰扯:“收拾衣服啊,還有我的寶貝們。”
一邊說著,一邊打開窗戶和空調,散散味道。
然後走進他和顧宇時以前住的臥室,打開衣櫃,把上兩季的衣服拆下來,準備用行李箱帶回去。
啊,陶梓安一邊收拾一邊想起,這些衣服都不能水洗啊,要送去乾洗店。
“……”
聽著臥室的動靜,靠在沙發上的顧二少一陣恍惚。
好像回到了他和陶梓安還沒分手的時候,一起待在這個房子裏,各人做各人的事情。
只是陶梓安不會再突然出來膩歪他,要襲他的襠。
“喂!”裏面突然喊了一聲:“顧宇時,幫我拿張椅子進來。”
顧宇時眉梢動了動,眼睛看視野內的椅子,但是抿著嘴,他為什麼要被陶梓安使喚……
不去。
“顧宇時——分手了就使喚不動你了?”陶梓安赤著腳,踩在衣櫃旁邊的桌子上,但是距離太遠了,伸手夠不到櫃子最頂層。
不一會兒,顧宇時拎著一張椅子進來,臭臉道:“放哪?”
陶梓安指了個地方:“放那兒。”
顧宇時一看就知道他要開保險箱,有些不爽:“放在這裏不行嗎?”拿回去跟新男友共賞?
陶梓安翻白眼:“我拿出來看一下不行嗎?”他就奇怪了:“你管這麼多幹什麼?你又不是我男朋友。”
顧宇時被嗆得沉默,只想說分手後陶梓安的脾氣肉眼可見地差。
一度讓顧宇時很鬱悶,畢竟剛分手的時候,他還是堅信陶梓安是愛他的。
“交了新男朋友很高興?”
底下傳來詢問,陶梓安站在椅子上開保險箱,回答:“你說呢?”肯定高興啊,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搞笑:“你交了新男朋友不高興?”
哦,顧宇時的男朋友也不算新了,人家從小就認識,竹馬竹馬。
顧宇時沒回答。
小陶總心想,是不高興吧,高興就不用來這邊抽悶煙了,但是他真搞不懂啊:“你說你,人是你自己選的,現在又來這出……接著。”一邊說一邊把首飾盒子遞給顧宇時:“不高興就散,拿自己折騰算什麼事?”
陶梓安舉起雙手,繼續搬裏面的寶貝。
顧宇時一抬眼,被陶梓安後腰上的嫣紅花瓣晃了一下眼:“……”什麼鬼?
反射性地,他伸手拉扯了一下陶梓安的褲頭。
“靠,幹嘛呀?”陶梓安護住自己的褲頭,十分兇狠地瞪著顧宇時。
然而顧宇時也十分兇狠地瞪著他,跟要吃了他似的:“為什麼弄這種東西?”
“我喜歡啊,怎麼了?”陶梓安提好自己的褲頭,轉過去關上保險箱。
“……”顧宇時分不清自己心裏熊熊燃燒的是怒火還是妒火,只覺得連呼吸都難受而已。
緊緊捏著他給陶梓安買的鑽石天鵝,甚至想摔在牆上。
還好陶梓安及時發現顧宇時的不對勁,一把將首飾盒搶過來:“你要對我的天鵝做什麼?”
被搶了過去,顧宇時的理智也回來了一部分,說道:“許硯不適合你,你找他是蠢還是無知?”
“那你呢?”論找男朋友的眼光,誰比誰強了?陶梓安不客氣地嗆回去:“你的李鶴軒就很好嗎?恕我直言,他又女表又奸詐好嗎?”
陶梓安要說李鶴軒的壞話,顧宇時一向是管不了的,只聽陶梓安巴拉巴拉:“今天我話就撂在這裏了,他五年之內必定花你的錢吸你的血還給你整出便宜兒子,隨你信不信!”
顧宇時反唇相譏:“只許你花我的錢?”
但聽著陶梓安罵李鶴軒,他內心隱隱有種畸形的安慰,至少表示陶梓安還在乎他。
這樣很賤,顧宇時知道。
但是他控制不住這種畸形的想法。
“……”拿著人家幾個億的陶叔噎在那裏,好好好,不見黃河心不死:“你繼續跟他在一起,我看你什麼時候破產。”
說著把首飾盒塞進行李箱裏,帶走,通通帶走。
“不是說留在這裏嗎?”顧宇時見他一副要去跟新男友同居的架勢,就控制不住言辭犀利:“送人又送錢,你新男友真有福氣。”
陶梓安可是吵架小能手,叉腰道:“你以前也有這福氣。”
不珍惜怪誰啊。
收拾好東西,甩了一個白眼:“拜拜了您。”拉著行李箱走了幾步,回頭告誡:“哦,對了,以後少來我家抽煙。”
顧宇時氣得五臟六腑疼,但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陶梓安出門。
帶著這股氣回到家,李鶴軒已在廚房做飯了,這一幕讓顧宇時又心生內疚,再怎麼說李鶴軒是他求來的。
跟李鶴軒在一起,算是求仁得仁,他卻因為一個橫插進來的陶梓安,變得三心二意,兩頭不討好。
不計回報地給李鶴軒錢和資源,說到底是因為那份見不得人的內疚。
但這樣下去,總不是辦法。
“軒哥,在做飯?”顧宇時從後面抱住李鶴軒,卻感受到李鶴軒身體一僵,然後他親了一下李鶴軒的唇,對方也不如陶梓安那樣熱情地回應。
對方不積極,顧宇時就沒了繼續深入的想法,放開手道:“有什麼要幫忙的嗎?”
這時,李鶴軒才回神,連忙說:“沒有,你出去等一會兒就好了。”心裏思忖著,顧宇時怎麼突然又親又抱?
聯想到最近他出去相親的事情,李鶴軒皺眉,有一點點心虛。
怕不是顧宇時開始懷疑他的性取向,正在試探他。
李鶴軒就挺糾結的,難道真的要跟顧宇時上床?
到了夜晚,各自洗完澡之後,他敲開顧宇時的房門,穿著一套清涼的睡衣進來,手裏還端著兩杯紅酒:“宇時,看你最近好像不開心的樣子,要跟哥聊聊嗎?”
顧宇時心裏也是抱著那種試一試,沒准就能忘記陶梓安的想法,點點頭,接過李鶴軒給的紅酒:“謝謝,我們到床上坐吧。”
兩個人坐到床上,開始聊工作的事情作為緩衝。
聊著聊著,顧宇時就覺得不對勁,要是跟陶梓安,對方一杯酒還沒喝完就開始盤他了,而跟李鶴軒,卻好像很難自然而然地轉到那方面。
“……”
後面一直聊工作,聊得十分投入,但生不起滾床單的**。
和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想想就……奇怪。
李鶴軒試探出顧宇時沒有跟他上床的意思,暗裏鬆了一口氣,但是又隱隱擔心,顧宇時究竟是怎麼想的?
自認為看著顧宇時長大的李鶴軒,有時也捉摸不透顧宇時的心。
一放長假,小陶總就飛奔去郊區找自己的男朋友,因為廠裏目前還沒放假,所以許硯不能奔他,只能他去奔許硯。
自打第一次來過嘉譽,門衛都認識陶梓安的豪華超跑,知道這是許硯的‘好朋友’沒有不放行的道理。
礙於門口有狗,陶梓安不敢進去。
許硯來到時,他站在花圃邊等。
本來許硯想悄悄靠近背對著他的小男生,結果他養的兩條德牧拼命搖尾巴出賣了他。
陶梓安一看狗的表現就聰明地轉身,抓到想要偷襲他的男人,喝道:“許硯你想幹嘛?是不是想嚇唬我?”
“……”許硯還真沒有,他想偷偷抱一下陶梓安而已。
“你這個壞蛋。”陶梓安捶了許硯一下,然後又投入許硯的懷抱,寬厚且溫暖,是一個很容易給人安全感的懷抱。
哼,實名羡慕他以後的物件。
“你的壞蛋。”許硯眨了眨狹長的雙眼:“不親我一下嗎?”他一手托著陶梓安的身體,一手扣著陶梓安的後腦勺,低頭以吻封唇,放肆地掃蕩。
溫熱而意外柔軟的唇,帶給陶梓安腦袋缺氧,心跳加速的感覺。
這一刻不想想太多,只想順著內心的渴求,無法停止地向彼此熱烈索取。
在外頭吻夠了,許硯主動結束這個吻,把陶梓安的頭摁在自己胸前,帶進小洋樓。
“還以為你要過幾天才來找我。”在許硯的認知裏,媽媽是很重要的人,陶梓安的媽媽在劇組待了這麼久才回來,他已經做好了長假被鴿的心理準備。
“本來是的,但我媽自己有活動,我想陪她她還沒空理我。”陶梓安笑了,要知道一個女明星,哦不,一個女演員可能比一個公司負責人還忙。
“感謝忙碌的阿姨讓你來找我。”許硯低低笑著說,一邊用大拇指摩挲著對方尾椎骨上的小玫瑰,已經恢復好了,顏色和輪廓都無懈可擊。
每次看到,都令許硯有種被架在火上烤的灼熱。
一個小時後,陶梓安趴在被褥上喘氣,許硯有一下沒一下地親著豔麗的花瓣,低垂的髮絲弄得他皮膚癢癢地。
“真漂亮……”許硯巡邏在上面的目光,越來越深。
忽然一陣手機鈴聲打斷旖旎,他頓住,最後閉上眼睛親了一下,翻身下床去接電話。
看見來電,直接出了臥室:“等我,我接個電話。”
“好。”陶梓安應了聲。
給許硯打電話的是許硯的父親,聲音沉穩而肅穆:“下週五,你母親忌日。”
許硯哪里需要他提醒,說:“我知道,我會自己去看她,爸,家裏那邊我就不回去了,看完她我想去外公家一趟。”
許父:“也好。”頓了頓:“替我向二老問好。”
許硯:“好的,我陪他們待幾天。”
說完此事便掛電話,許父不提許硯現在是不是跟男人在一起的事情,因為當初已經說好了,他給許硯五年自由,這五年他不過問半句。
許硯養成骨子狂傲,外表圓滑的性格,跟家裏的影響脫不開關係。
二十歲之前他可不是這樣的。
“說完了?”陶梓安靠著床,懶洋洋地扒頭髮。
“我爸。”許硯過來,俯身往陶梓安的發頂落了一吻,說:“週五跟我去看我媽,去嗎?”
陶梓安一頓,說道:“見家長,不好吧?”他和許硯的關係,見家長多尷尬啊。
“週五她忌日。”許硯坐下,習慣性地摸出一根煙,想了想又趕緊放下,對陶梓安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
“敢。”陶梓安抬起的腳丫子,還是踹了下去。
忌日?
“好啊,我陪你去。”許硯一副很需要人陪的樣子,陶梓安很積極地點頭回應。
許硯很感動,一把將陶梓安抱到腿上,自我爆料:“我十九歲的時候是個混蛋。”
陶梓安咯咯地笑,看他:“怎麼個混蛋法?”
“說來話長。”許硯捏捏小心肝的臉,啞聲:“我媽可以說是被我氣死的。”
雖然他覺得自己沒錯,可是事實就是如此。
所有人都覺得你混蛋,你得改。
那能怎麼辦。
“還有,我快三十了,還是弄不懂一件事……”許硯把下巴擱在小心肝頭上,語氣略顯無語:“我從不要求別人,從不說服別人,我只想做自己,但別人總是要求我,說服我,左右我,為什麼會這樣?”
陶梓安呐呐地回抱著他,心想,叔快四十了,也沒弄懂啊。
許硯又頓了頓:“如果我以後有小孩,雖然幾乎不可能。”他說著,用力親了陶梓安一口:“那就拿你當例子,我不會要求你,說服你,左右你,我不想當我最討厭的人。”
那跟他的父母有什麼區別?
畸形的家庭關係,從他這裏終止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