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想跟顧宇時討論自己的前男友,陶梓安悄悄翻了個白眼,說:“那就這麼決定了,你看什麼時候,我去你公司,或者你來我公司詳談。”
那個敏感的問題就此揭過,雖然以後可能會被拿出來談千千萬萬次。
“看你的時間。”顧宇時頓了頓,也有默契地轉移話題。
陶梓安想了想,自己課都挺滿的,就說:“我課都挺滿的,要不就明天?”可是這樣就佔用了顧宇時的假期,對方不一定願意。
“行。”顧宇時卻答應了,但明天就不可能去公司談:“去哪里談?”
“我家行嗎?”宋佳玉跟組拍戲去了,沒人在家。
顧宇時想答應,但是張了張嘴,問道:“你帶許硯回過家嗎?”問了之後就覺得自己問了屁話,按照陶梓安的性格,肯定帶了。
這問題問得,陶梓安頭疼,但是仍舊老實回答:“帶過。”
不僅帶過,他們在臥室不知道滾過多少次床單。
這話就不用告訴顧宇時了。
可是陶梓安不懂,顧宇時為什麼要介意?
明明當初把他棄之如履的是顧宇時,反過來卻又表現出吃醋的樣子。
像陶梓安這樣的中年人心態,真理解不來。
顧宇時聽到這一點,都要窒息了,陶梓安在他買的房子裏,和別的男人上床。
真行。
這樣他怎麼可能再去陶梓安現在的家。
“你介意的話就去你家吧。”陶梓安抱著胳膊,面無表情地說:“或者去某個酒店,隨你。”反正他都OK。
“去我家。”顧宇時聲音冷冷道。
“哦。”陶梓安沒有計較對方這種忽冷忽熱的態度,只是問:“你現在住在哪里?”
分手後顧宇時搬到了哪個位置,他真的不清楚。
“我回去給你定位。”顧宇時說道,現在他住的房子,仍舊是去年和李鶴軒同居的那套,當時李鶴軒搬走,他就搬了回去。
“可以。”話說到這裏,該談的都談完了,陶梓安提出告辭:“那我走了,明天見。”態度平和得讓人看不出他對前前任有任何留戀。
顧宇時目送他的背影在夜色中離開,手掌在身側握成拳頭。
再見之後,似乎只有他狂吃許硯的醋,而陶梓安一句也沒有過問他現在的感情生活。
回去的當晚,陶梓安收到了顧宇時發來的定位。
陶梓安:收到。
簡單的兩個字,顧宇時看了很久,最後強迫自己放下手機。
但僅僅是過了幾秒,他拿起來往上翻,翻出陶梓安以前發給他的資訊,一頁一頁地,以前只覺得囉嗦,現在卻逐個字逐個字地看。
遇到語音條,一點開全是陶梓安甜膩撒嬌的聲音。
“老公~馬上又到週五啦,你要記得來接寶寶哦~”
“親愛噠老公,人家喜歡的牌子出新品啦,快幫我清空購物車,木馬愛你!”
“睡不著好想你,你什麼時候回我啊?”
“臭老公,好想跟你滾床單哦……”
一條一條……
以前顧宇時聽到這些挑逗十足的語音,總是一邊嫌棄一邊身體滾燙,而現在另一種情緒蓋過了身體反應,直接戳他的心。
因為陶梓安可能永遠也不會再給他發這樣的話。
陶梓安在家,倒是睡得挺早的。
和許硯分手後,他過著修身養性的生活,甚至連一直使用的某護理神器都不想用了。
反正又沒有性生活。
早睡早起的好處就是第二早上精神飽滿。
陶梓安帶上電腦和一些列印資料,幹勁十足地出門。
—給我具體的位址和門牌號碼,顧總。
—你在哪里?
—停車場啊,我該從哪個電梯口上去?
這個停車場也太大了吧,四面八方都是過道,誰知道顧宇時住在哪一棟。
—在原地等我。
收到資訊的陶梓安聳聳肩,然後靠在自己車上,等待顧宇時過來帶他。
在家的顧宇時,起床披上衣服,看了眼還很早的時間,覺得很不科學,陶梓安那個睡不醒的豬,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自律了?
陶梓安等了五分鐘,終於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向他這邊走來。
跟身材壯碩的許硯相比,顧宇時身型修長,輪廓俊逸,體態偏向風流,偏偏性格悶騷,完全不會是主動求歡的那種類型。
這會兒顧宇時簡單披了件居家針織外套,給人一種暖男的錯覺,然而他的舉動很快就打破了‘暖男’的假像。
“過來。”顧宇時在陶梓安附近就停下了,連幾步路都懶得過去。
這是什麼人啊?
陶梓安特鬱悶,但也不好計較,反正現在這人又不是他男朋友,不能再仗著那層關係發飆,雖然真的很不爽。
“早。”陶梓安提著自己的東西過去,不鹹不淡地打了一聲招呼。
“確實挺早的。”顧宇時說道,抱著胳膊走在前面。
陶梓安撇了撇嘴,就跟著他。
兩個人這麼相處,還是頭一回呢,以前這個時候,陶梓安早就追上抱著顧宇時的胳膊,嘴裏叭叭叭地荼毒顧宇時的耳朵。
現在的他很安靜,滿腦子準備著一會兒要跟顧宇時談的事情。
封閉的電梯裏,兩個人各站一邊。
陶梓安望著反光的牆壁,自戀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錶,對自己今天的狀態滿意得不得了。
哎,馬上二十歲了,比剛剛穿過來那會兒肉眼可見地帥了幾分。
“……”顧宇時不由自主地轉動著視線,也看了眼牆壁上陶梓安的影子,但很快就收回眼神。
十一樓很快就到了,陶梓安唏噓:“你現在住十一樓啊?”
以前他們住在二十二摟,多好的字數啊,成雙成對。
十一也太不吉利了,一看就是單身狗住的樓層。
顧宇時沒回答,打開門帶陶梓安進去。
“給我拿一雙拖鞋。”陶梓安一進去就在玄關上換鞋的椅子上坐下,然後脫自己的鞋子。
“……”顧宇時打開鞋櫃,伸手去取李鶴軒之前留下的棉拖鞋,之前對方搬走後,他也沒心思收拾和準備,所以鞋子就這麼兩雙。
手在碰到鞋子之前,顧宇時頓了頓,最後還是拿了另外一雙,放到陶梓安腳邊。
而他自己,拿了一雙洗澡的拖鞋。
“挺大的嘛?”陶梓安東張西望地在客廳環視了一圈,突然看到,擺放茶葉的地方有一罐菊花,在他記憶中,顧宇時不喜歡喝菊花,然後,這裏的擺設也不是顧宇時的風格。
“想喝什麼?”顧宇時看出陶梓安有點異樣,開口打破寂靜。
“你之前跟誰住在這裏?”陶梓安的臉色一瞬間不好了,因為顧宇時嫌棄他家許硯去過,卻帶他來李鶴軒住過的地方,什麼意思啊?
“前任。”顧宇時說道:“喝什麼?”
哈,前任?
陶梓安望瞭望天……花板,捋了一把頭髮,然後勁兒勁兒地走向門口:“我不想在這裏談,我要出去外面談。”
突如其來的作,直接把顧宇時拉入回憶中,足足讓他呆愣了好幾秒。
“……”望著正在穿鞋的陶梓安,顧宇時表情變了幾番,但最終也只能說:“我需要十分鐘換衣服。”
假如坐在那裏的是李鶴軒,他可以講道理,但是坐在那裏的是陶梓安,瘋子才會跟陶梓安講道理。
“哼。”陶梓安穿好鞋坐在那裏等待。
十分鐘後顧宇時準時出來,這種似曾相識的畫面,雙方對視的一秒鐘,內心都升起了一股異樣。
“看什麼,走吧。”陶梓安覺得這很正常,畢竟曾經那麼親密。
甚至顧宇時身上有幾顆痣,他現在還記得一清二楚呢。
再正常不過了。
“去附近找間酒店談吧。”陶梓安上了車,系好安全帶。
“……”顧宇時握了握方向盤,虛虛睨著自然而然跟著他上車的人,有點不確定:“你不開你的車?”
陶梓安掰鏡子的手一頓,表情也一愣,沒錯,到時候談完還要回來開車多麻煩:“那……”
“沒事。”顧宇時打斷他,已經把車啟動了:“到時候回來取就是了。”
陶梓安準備開車門的動作,就被車子啟動的動靜嚇了回來,等他回神的時候,車已經開出了停車場。
然而安靜地開了十多分鐘,陶梓安覺得有點不對勁:“開這麼遠幹什麼,在附近找一家就好了。”
顧宇時心想,還不是因為你挑剔龜毛:“附近的酒店達不到你的要求。”
“你還記得啊?”陶梓安又怔了怔,眼睛再一次看向車上的香水……還是他買的:“這個快過期了吧,為什麼不換一個?”
顧宇時面無表情地開車:“誰有空管這些?”
陶梓安就打開儲物的小箱箱,他吃剩的糖果鐵罐、墨鏡、手串:“那這些呢?”
原來八個月的時間很短,這些東西都跟嶄新的一樣。
鐵罐打開,裏面獨立包裝的糖果,也好像還能吃。
然而陶梓安剛拿起一個,就被一隻手奪了過去:“過期了就別吃了,你想要買新的。”
“……”陶梓安呐呐地道:“這是迪士尼紀念版,買不到這種了。”
車內的氣氛,頓時因為這句話寂靜得過分。
然後就到了陶梓安熟悉的酒店。
“你……”顧宇時踏進去,又收回腳一臉便秘地看著陶梓安。
“瞅我幹嘛,我已經很久沒有來過這裏了。”陶梓安回視著毫不掩飾想法的前前任,心裏直歎氣,這都什麼事啊。
“……”顧宇時這才走進去。
陶梓安在後面翻了個白眼,但是覺得說清楚也好,免得雙方介意。
啊不對,他們是來談工作的,專心考慮有關工作的事情就好了。
再這樣下去還以為他們要複合呢。
於是要了一間套房,兩個人待在客廳,彼此坐的沙發距離不遠不近。
喝了半杯茶,終於在這個寂靜封閉的地方,開始談正事。
“這是我準備的資料,你一邊看我一邊跟你說……”陶梓安把電腦交給顧宇時,然後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我們建立的當然是一個全國性的公募基金會,主要宗旨是支持展開兒童救助行動,幫助完善兒童福利體系,包括撫育、培養、教育,特別是貧困地區、山區……”
說了很多,但對方毫無動靜?
陶梓安覺得還是坐在顧宇時身邊,根據對方正在看的內容,進行同步交流,才能取得更好的效果。
於是陶梓安換了座位,好傢夥,一坐下就發現顧宇時在看他和志願隊在山上的合照,裏面當然有他和前男友。
“這時候你們已經在一起了?”顧宇時的聲音低低地。
“沒,從山上回來才在一起的。”陶梓安突然後悔把這張照片放在資料中,可是這份資料原本應該給顧明楷看的,也不能怪他。
“他追的你?”顧宇時問道,照片上陶梓安笑得見牙不見眼,旁邊就是許硯,挨得緊緊地。
乍一看,還真有種般配的感覺。
“也不算吧,自然而然……”陶梓安靠著沙發,說道:“我們現在是朋友。你呢,你和李鶴軒是什麼情況?”
扭頭,正好看見顧宇時把照片刪掉。
“……”陶梓安無語,他有原件的好伐?
“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討厭他。”陶梓安嘀咕。
“這句話還給你。”顧宇時意有所指。
“什麼?那能一樣嗎?”這個類比太過分了,陶梓安不接受:“李鶴軒撬我牆角,許硯可沒有撬你牆角。”
誰更值得討厭,一目了然。
顧宇時默了默,轉了個方向繼續看資料。
“……”什麼態度?
陶梓安順了順胸口,喝杯水冷靜一下。
一向喜歡巴拉巴拉說個沒完的人,自此過後就安靜得很。
那種被陶梓安的情緒控制的陰影,熟悉地侵襲著顧宇時的大腦。
“我不明白這一段,你給我解釋一下。”頓了頓,顧宇時轉過來,指著一段文字提出要求。
“哪一段?”陶梓安微微前傾,睨了一眼,沒好氣地翻白眼:“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有什麼不明白?”嘴上這麼說,但接下來還是解釋了一下。
投入工作後,剛才凝滯的氣氛慢慢被沖散。
兩人圍繞著建立基金會的章程,展開了詳細的討論,從申請書到理事會,要敲定的東西繁瑣至極。
怪不得顧明楷一直說沒時間,最後把工作甩給了顧宇時。
今天是顧宇時第一次和陶梓安一起工作,也是他第一次見到陶梓安的工作狀態,足夠犀利老練的,那種屬於二十歲小年輕的毛躁生疏,一絲也沒有。
顧宇時偶爾走神,他這個人念舊,以前總是回憶和李鶴軒一起在海外的時光,最近卻頻頻陷入和陶梓安相處的那段日子。
明明才大半年。
“喂,你在聽嗎?”陶梓安說得口乾舌燥,停下來喝了一口水。
“聽著。”顧宇時摁了一下煮水的開關:“水冷了,熱一下再喝。”
“哦。”這傢夥一向挺細心的:“時間好像不早了?”肚子傳來饑餓感,陶梓安看了眼手機:“我要去吃飯,你去嗎?”
“你要跟我一起吃?”顧宇時狐疑。
至於為什麼這樣問,是因為分手後有一次遇見,陶梓安怎麼說都不肯跟他一起吃飯。
“你介意?”陶梓安無所謂,動手收拾東西:“那我自己吃。”
“收拾東西走吧。”顧宇時打斷他,順便幫忙收拾東西。
這方面,顧宇時總是做得比較好,不像陶梓安,動手能力差得一批。
“謝謝了。”陶梓安樂得清閒。
沒兩下,顧宇時就收拾好了:“想去哪里吃?”
陶梓安側目,這麼艱難的問題,他怎麼可能一下子回答出來?
“初吻?”陶梓安以前喜歡的法餐:“還是吃中餐?”顧宇時都行,他不挑吃。
“初吻吧。”提起那個地方,陶梓安挺恍惚的:“好懷念啊。”
顧宇時心想,可不是。
“不知道那個法國帥哥還在不在?”陶梓安自言自語。
出門的顧宇時差點沒摔著,靠,原來陶梓安懷念的是廚子。
“你沒事吧?”陶梓安看了他一眼。
“能有什麼事。”顧宇時說。
“哦,那就好。”陶梓安收回關注的眼神,自己先走一步。
“……”顧宇時長出了一口氣,仔細關上門跟上去,手裏是……陶梓安的電腦包。
那間餐廳所在的位置,位於陶梓安以前喜歡逛的奢侈品商城。
這裏曾是顧宇時的噩夢,因為每隔一周,他就會被陶梓安強行拉過來陪陶梓安逛街。
相比起顧宇時對這裏的陰影,陶梓安對這裏依舊充滿熱情。
去餐廳的路上,看見不錯的裝潢,他突然就跑進去看了。
顧宇時面對再一次從面前消失的人,表情很鬱悶,兩條腿卻不由自主地跟上:“八百年沒逛過街了麼……”
還真是。
陶梓安逛街最多的時候,就是跟顧宇時在一起的時候。
“把門關起來,讓他自己好好看。”顧宇時進來吩咐店員,自己在休息區坐下,等待陶梓安過來沖他顯擺。
“先生,有兩位客人已經進來了,您介意跟他們一起看嗎?”店員一臉尷尬地過來,徵求顧宇時的意見。
人都已經進來了,顧宇時還能怎麼樣:“行吧,那現在去關門。”
今天周日,逛這裏的人挺多的,免得一會兒又進來幾個。
話音落,聽到一道驚訝的聲音,喊著顧宇時的名字:“宇時?”
顧宇時聞聲望去,發現來人是李鶴軒夫妻,臉色頓時不好。
“真巧。”猝不及防見到顧宇時,李鶴軒也略微尷尬,因為身邊還跟著懷孕三個月的老婆。
“鶴軒,這不是你的朋友嗎?”上次被李鶴軒說過,他老婆便改口不喊軒哥。
“嗯。”跟顧家兄弟那些恩恩怨怨,李鶴軒老婆一知半解,李鶴軒也不希望她知道:“你去看看,我跟朋友說幾句。”
“好。”他女人很聽話。
“好久不見,你最近過得好嗎?”李鶴軒還是老樣子,道貌岸然,滿臉寫著我是好人,快來跟我做朋友。
顧宇時看著他,過了一會兒才說了一句:“我過得好不好已經跟你沒關係了。”
“我們之間真的要這麼樣嗎?”李鶴軒說:“做不成愛人也能做朋友。”
“不能。”顧宇時站起來,打破被對方俯視的狀態,雙手放在可兜裏:“我不交品行不端的朋友。”
“那他算什麼?”李鶴軒微抬下巴,直視顧宇時身後的陶梓安。
顧宇時回頭,頓時被陶梓安大膽的配色雷得外焦裏嫩:“……紅配綠,你真是個天才,求你再去換一套。”
“啊?”陶梓安低頭看自己:“不美嗎?”
“不美,辣眼睛。”顧宇時說。
“謝謝。”陶梓安說。
小受穿衣服就是穿給小攻看的呀,既然小攻說不好看,那就真的不好看,陶叔立刻轉身去換一套。
“你現在跟他在一起?”身後傳來李鶴軒的嗶嗶:“一面說我品行不端,一面卻跟一個粗鄙拜金的人在一起,是為了故意氣我嗎?”
“嘖。”陶梓安的腳步立刻停住,轉身走回顧宇時身邊,抱臂看著大言不慚說他拜金的男碧池:“你說得太對了,我很拜金的,至今顧宇時已經為我花了七個億了呢。”
“是六個。”顧宇時拆臺。
“你閉嘴好嗎?”陶梓安看了他一眼。
六個億?
周圍的店員都聽直了眼。
“你用不著跟我得意……”最近為錢焦頭爛額的李鶴軒,臉色頓時鐵青。
每次提起這件事,他便意難平,憑什麼都是顧宇時的男朋友,陶梓安能夠理直氣壯的拿走顧宇時這麼多錢,他卻在分手後收到顧宇時的催款單?
究竟誰才是認識了顧宇時二十年的人?
“說得對。”陶梓安說:“我還沒跟我親愛的去吃午飯呢。”
說完轉身走了,去換回自己之前的那套衣服。
但是好不容易進來逛一圈,什麼都不賣很難受哎,陶梓安問顧宇時:“真的不好看嗎?”
顧二少:“……”
顧二少抿唇:“不難看,你想要就買。”
……拎起陶梓安手裏的衣服,從前任身邊走過,去給前前任的戰利品付款……這都是什麼事兒。
但令顧宇時更害怕的是,他甚至為那句‘親愛的’手心出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