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一切的時候,顧宇時直接當著陶梓安的面說的,根本沒有刻意避開‘李鶴軒’這三個字。
奇怪的是陶梓安也不吵不鬧,根本不像平時一有風吹草動就張牙舞爪的他。
仔細一想的話,陶梓安哪怕之前也很少拿李鶴軒說事,這是顧宇時最費解的地方。
為什麼不吃醋?
“你不問嗎?”顧宇時把人摟過來,照著白皙的臉蛋親一口,香香滑滑的,怪這傢夥每天晚上都要抽空保養自己的皮膚,有時候還追著他滿屋子跑,給他貼面膜,會嫌棄他的皮膚卡手。
“有什麼好問的?”陶梓安吹了吹指甲,滿不在乎:“一個遲早要自食惡果的綠茶diao,根本不配我為他傷神。”
拉低逼格。
顧宇時想想也,從一開始陶梓安對上李鶴軒,就沒有被占過便宜,厲害得不要不要的。
“嗯,慫恿別人勒索的可能是李鶴軒,他現在快破產了,正在到處找人借錢。”牽著陶梓安的手向前走,顧宇時一一交代:“前段時間他打過一次電話給我,應該是想找我借錢,不過我沒有接。”
還拉黑了。
“哦?那真沒想到啊……”陶梓安假惺惺地唏噓了一聲,自己打開車門坐進去。
“我把他拉黑了。”顧宇時又不傻,怎麼會看不出來陶梓安的口是心非,他彎腰平視著陶梓安的眼睛,嚴肅地問:“你希望我怎麼處理這件事情?”
陶梓安無辜臉給歪頭:“那是你的前男友,你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問我幹嘛呀?”
顧宇時微微皺眉,捧著他的臉:“但是我想聽你的意見。”
陶梓安嘟嘴:“難道我要你怎麼做你就怎麼做嗎?”
“嗯,你要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顧宇時點頭,雖然自己也不是沒有想法,但是擔心陶梓安不滿意:“說吧,不用顧忌什麼。”
可惡,這傢夥不是叫他當壞人嗎?
陶梓安翻白眼,隨便道:“那就讓他破產吧,我不想在商界見到這個人,也不想跟他出現在同一場合。”
“好。”顧宇時答應得飛快:“照你說的做。”然後湊上去,輕吻了一下陶梓安唇瓣。
非常蜻蜓點水的一個吻,很顧二少。
陶梓安好笑:“耍什麼文藝啊?”跟這個男人在一起什麼重口的事情都做過了,他的嘴巴也沒少給對方咬,可是人家有時候的吻,跟初中生一樣純潔。
熱辣小陶才不滿足蜻蜓點水的吻,就這一秒鐘的功夫,他也要熱情地竄進去逛一圈再走。
顧宇時反應淡定,好像早就知道陶梓安會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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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底,暑假快要結束了。
大肚子的李家兒媳婦,臨產期就是這幾天。
提前住進醫院的孕婦,坐在醫院的病床上,不停地給李鶴軒打電話,但那邊始終是忙音。
最近公司不景氣,或者說一直就沒怎麼景氣過,所以李鶴軒的處境越來越不好,他妻子也是知道的。
可是生孩子這麼大一件事情,對方竟然關機,那未免太說不過去了。
而且這陣子為了填補公司的窟窿,找娘家要了不少錢,娘家那邊早已怨聲載道。
拿一次錢多則幾百萬,少則幾十萬,每次都說以後會加倍嘗還。
“唉……”
接不到臨盆老婆電話的李鶴軒,倒是接到了一個久違的電話。
顧宇時,一個已經拉黑了他電話號碼的人,這個時候打電話給他,多少讓人心中忐忑。
“宇時?”考慮了良久,李鶴軒還是接了起來。
“明天中午,有空出來見一下嗎?”那邊傳來顧宇時淡淡的聲音。
“額,好,可以。”李鶴軒說:“這有什麼事嗎?”他不得不問清楚。
“見面再說。”顧宇時跟他約好時間地點,掛了電話。
李鶴軒挺忐忑地,但還是心存僥倖,說不定是顧宇時氣消了,終於肯見他了。
第二天中午,到了約好的地方,服務員過來問他們要不要點菜,被顧宇時揮揮手遣退。
這個舉動讓李鶴軒心裏咯噔了一下。
果然,在他面前這位冷峻疏離的男人,今天根本就不是來找他吃飯的。
“你的所作所為我已經知道了。”顧宇時放下那杯白水,垂眸看自己擱在桌面上的手,上面空空如也,怎麼看都缺少一枚戒指。
“額,我的所作所為?”李鶴軒尷尬地笑了笑,顯得很困惑。
“你慫恿小混混向我們勒索5000萬,現在那名小混混已經落網了,他把你供了出來,還有給他打10萬塊錢的帳戶。”顧宇時說:“那個帳戶是你妻子的名字,你別說跟你沒關係。”
“我沒有做過。”李鶴軒皺眉:“給我扣罪名也要講證據吧,沒有證據之前你這是污蔑。”
“那給罪犯匯款的卡號持有人是你的妻子怎麼說?”
李鶴軒:“若是警方證據充足,證實她確實有犯罪嫌疑,就按照法律處置,但是沒有充足的證據之前,請你不要妄下定論。”
顧宇時點點頭:“我以為你只是一時昏了頭,卻沒想到你有周密的計畫,哪怕東窗事發,也牽扯不到你頭上。”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李鶴軒一臉困擾:“如果真有這種事,警方會處理,犯罪的人不可能逍遙法外。”
“你說得對,所以你真的打算拋棄你的老婆孩子,讓她幫你頂罪?”顧宇時冷笑:“據我所知,你的公司欠了很多款,其中有一部分是你岳家借給你的,他們知道你這麼做嗎?”
李鶴軒聽到這裏,終於崩不住面露惱意:“夠了,全是你在自說自話。我公司欠款和借岳家的錢關這個什麼事?難道因為我欠錢我就要去犯罪嗎?”
“那就不知道了。”顧宇時輕哼,一改之前的咄咄逼人,說:“給你兩個選擇,要麼從此以後退出商界,要麼我把你的事蹟公豬於世。”
“你憑什麼?”李鶴軒失態地拍了一下桌面。
“憑顧家比你們李家強。”顧宇時扔下一句,站起來走人。
當天下午,李鶴軒的妻子收到一份音頻,起初她以為是垃圾資訊,漫不經心地打開一聽,頓時臉色煞白,整個人差點沒暈過去。
十萬塊的事,怎麼會是給勒索敲詐的罪犯呢,明明是給她丈夫的一個屬下,總之李鶴軒是這麼跟她說的。
握著手機愣神了很久,孕婦忍著肚子裏的陣痛,給父母打電話,讓父母過來守著。
至於那個一直沒人接的電話,別說繼續打了,她感到毛骨悚然。
不久之後,李鶴軒的妻子,對李鶴軒提出離婚,並且不放棄孩子的撫養權。
為了這件事兩家鬧得不可開交。
最後女方把李鶴軒的所作所為全說出來,才結束奪子官司。
離婚第二天,李鶴軒的公司宣佈破產。
這件事一時淪為圈子裏的話題,被討論了很久。
唏噓的有,看熱鬧的有,但沒有幾個真正為李鶴軒感到可惜。
其中最高興的人就要數陶梓安了,要知道當初看書的時候,他就對李鶴軒這個角色恨的牙癢癢。
一代偽君子,終於被撕掉貌貌岸然的面具,成為眾所周知的出軌渣男,虐妻渣男,真是大快人心。
關於犯罪的事情,後面會慢慢放出消息的,陶梓安沒那麼大度讓他繼續披著人皮去騙其他女孩子。
這件事情落幕,陶梓安也開學一個月了。
秋老虎的威力仍然十分兇猛,五點鐘的校園裏,女生們三三兩兩撐著傘往外走。
其中有一把炫目的小花傘,持有人卻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男生。
再一看他好得能掐出水的皮膚,就覺得這傘撐得不冤。
“哎,還是我們老三講究。”
“那我穿這身是不是太隨便了?”
“一個殺青宴而已,又不上電視,隨便就好了。”
磕磕絆絆了幾個月,藍盡的第一部 電影終於殺青。
陶梓安作為唯一投資人,必須參加。
303的小帥哥們,哦不,大學快畢業了,不能叫小帥哥了,他們現在已經長成了有棱有角的大帥哥。
都是藍盡的熟人,就跟著去開開眼界。
還沒走到校門口,陶梓安的手機響了,是顧宇時找他,他接起來:“親愛的?”
“我在門口等你。”顧宇時的車停在c大門口,受到了廣泛關注。
“咦?”陶梓安略驚訝:“我不是說我自己過去就好了嗎?”
顧宇時又不參加,他們一車四個人剛好。
“認識一下你口中的天才導演,怎麼了,不行嗎?”顧宇時理直氣壯地問。
陶梓安:“???”
兄dei,你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喜歡交朋友的人好伐?
他們那夥人何止不喜歡交朋友,簡直有種不知從何而來的優越感好嗎?
只跟自己小圈子裏的人玩,外面的人想融進去簡直不可能。
當然,陶梓安是個例外。
但是顧宇時開口了,陶梓安還能拒絕不成,只好說:“那你在外面稍等,我安排一下。”
掛了電話,他拿出車鑰匙交給郝景波:“**,你開車載他們兩個過去,我男朋友來找我了。”
“好好好。”郝景波拿著室友的豪華超跑的鑰匙,心裏樂意得不得了。
照他說呢,有些人擁有一輛超跑就拽得跟什麼似的,碰也不讓別人碰。
可是他們老三,誰要開拿去開,問他拿鑰匙從來不推辭。
只是叮囑他們開車要小心,車撞壞了沒關係,但是人不能出事。
不過開著這麼一輛死貴死貴的車在路上,也沒人敢跟他們湊近乎真的。
畢竟一個不小心就要湊掉好幾十萬。
陶梓安那把眼熟的顏色嫩嫩的小花傘,正慢吞吞地由遠到近,顧宇時心癢癢地下車,做好被撲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