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擊槍從窗口消失,遠遠的有槍聲傳來,窗外的陽台上倒是一片寂靜,他深吸一口氣,伸手從那屍體上拔出軍刺,正要從窗口追出去,一點火光驀地在窗外的夜雨之中亮起。我^看書^齋
“靠……”
倉促間轉身、躍出,轟然一聲巨響,氣浪與火焰從身後猛地撲出,他的身體躍出門口,甚至被巨大的氣流推過了中間廊道,撞破對面陳舊的木門,摔進了另一間房間之中。
他的反應快速,先前在外面淋雨將全身都淋得濕透,此時在這爆炸中倒是沒有受到多麽致命的傷害,但一時間也的確被摔得夠嗆,躺在地上暈頭轉向地起不來,眼中可以看見火焰燃燒的光芒,耳朵裡則被震得全是嗡嗡嗡的幻聽,好不容易用槍口支地爬了起來,才一轉身,整個身體卻陡然間失去了行動能力,朝後方飛起來,啪的一下貼在了牆上。
一瞬間,就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按住了一般!
難以理解的現象帶來的是難言的恐懼,不過,參與過這麽多次的秘密任務,他也漸漸接觸到一些難以解釋的人和事。火焰的光芒從另一間房裡照射進來,他努力穩下心神,只見這間房的另一端。一名穿著破爛鬥篷、打扮得仿佛西片裡死神一般的侏儒正站在那角落裡,一隻手對著自己,另一隻手地手指輕輕一晃,先前掉落在房間裡的那根軍刺刷的飛了起來。
那根手指在空中停留了一瞬,陡然間朝著他指了過來。全身上下無法動彈,他驀地緊閉上了雙眼,隨即。身體陡然失去了依托。從牆上摔了下去,軍刺砸在了他的頭上,卻沒有扎進去。空氣之中,只聽見一聲包含了無比憤怒、怨毒與不甘的聲音:“sht”
睜開眼睛,那侏儒的身體飛快地撞爛了對面的窗戶,刷地躍了出去。
這地方原本是工廠,上面一排是辦公室或者控制室,一邊是走廊。另一邊地窗戶則可以看到下面工人工作的大車間,這侏儒才一撞破窗戶,一道黑影驀地從旁邊的空中撲了過來,兩道身影在那窗戶的視界中停留了一瞬,砰地掉下了下方的車間裡
抄起衝鋒槍衝到窗口,下方那漆黑的空間中,隱約可以看見兩道追打的身影,在諸多堆積的木箱、雜物之中時隱時現。我看&書?齋
方才才受到過爆炸地影響。此時頭上又被敲了一記,能夠看清楚的東西極其有限,只能隱約看見下方堆砌的雜物輪廓,那穿著破爛黑鬥篷的侏儒似乎是想要逃走,後方那人卻是毫不留情地緊跟著。兩道身影都是難以想象的敏捷。那侏儒無心戀戰,但每一次的衝出,都會被對方追上,在黑暗中快得猶如幻影般的出拳、掃腿、肘擊、膝撞,那侏儒則是竭盡了全力拆、卸、躲避。甚至籍著硬吃對方幾拳。借機逃跑。
他的身材矮小,看起來像是一個孩子。偶爾實在躲不過、卸不開、接不下,便被如風地重拳打得如同炮彈般的飛出,才剛剛砸在一堆舊木箱中,緊跟的那人便也已經衝了進去,轟轟嘩嘩的聲音在之中,被打成兩截的木箱、破裂地木片便仿佛爆炸一般的翻動起來,一個人影在那中間沒完沒了地追打著敵人,無論前方是什麽,都是統統打碎打飛。看著這樣的情景,常彥豐張大了嘴好半晌都無法合攏,這驚訝不光是對於眼前瘋狂的破壞力,他實在有些難以想象,到底是什麽東西能有這麽經打,那個侏儒居然還沒有變成肉醬嗎,他在上面甚至可以聽到幾隻鐵製的大油桶撞飛出去地聲音,從這聲音上判斷,估計也已經被打得陷下去了。
看起來,就像是有一隻命大地老鼠在堆滿雜物的房間裡沒命地亂竄,粗暴地男主人拿著大鐵錘在後面不斷地追打,當那錘子舞成了風車,房間裡的雜物就在這追打中全都被破壞掉,老鼠也受了傷,但仍舊在拚命逃。
驚奇歸驚奇,事實是,那侏儒居然真的沒有死,黑暗之中滿是他痛呼與屈辱叫罵的聲音,然而每一次,他都終於能夠連滾帶爬地從被打得滿地狼藉的木片堆中逃出來,往往是在下一刻,就被衝過來的攻擊者再度撞入下一堆雜物中。
接近車間邊緣的某一刻,那侏儒終於抓住了機會,“啊---”的一聲大喊中,身體如箭一般的飛了出去,撞爛了下方的一扇房門,後方的身影只是在原地微微一頓,隨即便緊跟而上,衝進房門的一瞬間,槍火在那房間的窗戶裡響了起來,看上去,居然有一名殺手潛伏其中。
激烈的槍聲響了幾秒鍾的時間,變為混亂的打鬥,看起來是先前追進去的身影刷的又退了出來,兩名殺手一前一後地衝出,速度極快的重拳、踢腿,後方那殺手反手便拔出了刀,不過,他們進攻的勢頭僅僅維持了兩秒鍾的時間,以飛快的速度擋下幾次拳腳之後,前方的殺手還在往前衝,那黑影驀地由退轉進,雙手一錯,已經與他換了個位置,前方那殺手的頭被這一下直接扭轉了方向,再衝幾步,乾脆地倒了下去。
後方那殺手軍刀還未來得及劈下,胸口被欺近到身前的黑影用肩膀狠狠地撞了回去,倉促間一刀刺出,那黑影右手在胸前一抬,左手前伸猛切,軍刀呼的脫手而出,朝天空中飛了出去。
進攻不行,再想防守時,卻也已經晚了,額頭上挨了一記,伸手一擋,胸口上又是一拳,一拳之後化為肘撞,狠狠砸上他的面門,他此時也已經被逼到了門邊的車間牆角,站在常彥豐的位置,就看見那人整個身體都貼在了牆上,在幾秒鍾的時間裡,頭上也不知道挨了多少拳。僅僅是如風的重拳,也僅僅瞄準了他的頭沒命地打,待那黑影陡然罷手從房門追出去,這人的身體就像是面條一般的軟倒在牆角下了。
幾分鍾後,他從樓上追下去時看了一眼,這屍體不光是七孔流血,整個面孔上都已經是血肉模糊的一片,頭骨也不知道粉碎成了幾十幾百片,看起來就像是裝在麻袋裡的碎搪瓷……
到了這個時間上,所有的節目其實也已經基本接近尾聲,當然,類似於打牌、搓麻將、看電影之類的事情只要有人需要,玩個通宵總是沒問題的,但在大多數生活有規律的人來說,都已經開始考慮起今晚睡覺的問題來了。
站在一連串大帳篷的門邊,靈靜睜著眼睛往外面看,屬於家明的小帳篷一片漆黑,看起來也不像是有人的樣子,四處望了一會兒,她有些失望地收回了目光微微抿了抿嘴,她回身穿過一個帳篷,有意無意地打量著四周,終於進到一個作為賭場的帳篷裡,沙沙正坐在一張賭桌前跟一堆女孩子玩梭哈,身前擺了十幾張十元面額的鈔票雖然大家都有些背景,但都是女孩子,此時也沒發生什麽為男人而爭風吃醋的事情,彼此當然也沒必要賭得太暴力。神秘兮兮地看過了自己的底牌,她啪的一下蓋上,朝周圍的牌友神秘的一笑:“不去!”
“嘁……不去也那麽臭屁……我也不去……”
“贏了多少呢?”走到沙沙身後,靈靜俯下身子拈起她的底牌偷看,隨後鬱悶地翻了個白眼,“切……”
“呵呵,一對小五其實也很大了好不好……”沙沙笑著說道,隨後站了起來,“算了,我不來啦,你們慢慢玩。”
“怎麽不玩了呢?”靈靜疑惑。
“十一點多了啊,時間不早……”沙沙亮了亮手表,隨後左右望了望,“對了,家明呢?不會還在有事吧?弄到這個時候?”
“呃,誰知道呢。”靈靜抿著嘴聳了聳肩,做出個可愛又無奈的表情。
“走!去找找他吧。”
“萬一他真的有什麽事情……”
“又不打擾他, 只是看看他在哪裡而已……”
帳篷群裡娛樂節目眾多,也有些單獨的休息室,兩名少女一間間地找過去,大約十多分鍾後到了大帳篷裡,此時人還很多,沙沙拉了拉靈靜的手:“看,雅涵姐在那邊,我們去問問她吧。”
她這一舉手,那邊的雅涵也已經望見了她們,笑著打了個招呼,朝她們走過來,大約還有米的時候,只見雅涵的臉色驀地變了變,右手一舉,握著一把朝這邊指了過來:“別動!別亂來!把手舉起來!”
雅涵為人素來溫和,周圍幾個認識她的人一時間還都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只是愣愣地朝這邊望過來,但對於這把有著藍灰色的金屬槍身的,靈靜和沙沙卻都算的上熟悉,美國製造,美國swm459型9毫米自動,她們每人也都有一把。
還以為雅涵是在開玩笑,靈靜笑著說道:“雅涵姐,我投降了好吧,別……呃……”說到這裡,也終於覺得有些不對,回頭一看,只見那位名叫何雲的女子就站在她們身後兩米的地方,臉上還帶著笑容,緩緩地舉起了手,左手之上,赫然拿著一把鋒利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