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東王牌彼得霍:“……”
“我伯父去世的時候大概是三十出頭吧,如果不是他早逝,也是我們克格勃裡面的一把好手。”遠東王牌惋惜說道,“我身邊沒有他的照片,不過你想看的話,等我跟我在蘇聯的家人打個電話,讓他們給掃描一張發過來。”
“那太可惜了,年紀輕輕就英年早逝……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啊!”路遠一隻手在膝蓋上拍著,仰頭歎息,無比遺憾。
遠東王牌微微頷首,“是啊,天妒英才真是沒有說錯了。所以當我看見您,真是大吃一驚,還以為我認錯人了。明明二十多年前就已經去世的人,怎麽會又活生生地出現呢?——原來果然是認錯了人。”
“呵呵,過了二十多年,你還能清清楚楚記得你伯父的樣貌,你這記憶力也是了不起。”路遠不動聲色站起來,“想喝什麽?咖啡還是茶?”
“我喝清水。”遠東王牌似乎是一個十分自律的人,不抽煙,不喝酒,連喝水都隻喝清水,連飲料都不碰,“我的記憶力確實很好,特別在人像識別方面有特殊技巧。”
路遠給他拿了一瓶礦泉水過來放在他們中間的咖啡桌上,自己握著一罐啤酒,用手指拉開蓋,仰脖喝了一口,“那真是難得,難怪你會做克格勃。”
“路總謬讚了,克格勃也是一份正經工作,總比年紀輕輕就去賭場打工要好。”遠東王牌握著礦泉水瓶,並沒有要喝的意思,他的態度冷了下來,“像路總這樣身家優渥的人,是不會理解的。”
“哦?聽起來你年輕的時候過得不太如意?”路遠一手搭在沙發扶手上,一手握著罐裝啤酒,對他很是關切的樣子,“家裡人不管你嗎?”
“我父母早年離異,各奔東西。我是跟著祖母長大的。後來祖母過世了,我一度頹廢了一陣子。直到一個偶然的機會加入了克格勃,才有了現在的機會。”遠東王牌懶洋洋地伸直了長腿,“其實我現在是外交官了,克格勃那邊也會慢慢退出。”
“為什麽?你們蘇聯的外交官跟克格勃有差別嗎?”路遠淡淡譏諷。
“當然有差別。”遠東王牌似笑非笑,“在我的身份暴露之前,我是克格勃。身份暴露之後,我就只是外交官了。”
“我也很好奇,按理說,你們克格勃怎麽會這麽不小心呢?”路遠歪著頭,笑容滿面地打量他。
“其實我更奇怪。”遠東王牌的視線犀利起來,探照燈一樣,像是要照出路遠的皮囊下面到底是誰,“別說是一般普通人,就是貴國情報機構人員,也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發現我使用的竊聽器。路總卻能做到。——不知道我是該懷疑路總的身份?還是該羨慕貴國的探測器好用?”
路遠哈哈大笑,“隨便你怎麽想。但是就探測器而言,我必須吹噓一句,全世界的探測器加起來,也沒有我的好使。”
路近這個天才的發明,具有化腐朽為神奇的特殊功效。
他能夠把市面上售賣的普通功能的探測器進行一下小小的改裝,效能就能呈幾何級數一樣放大。
只是他再天才,也是在技術領域。
他腦海裡的保密意識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這麽多年來如果不是有路遠在身邊幫他查缺補漏,他不知道被何承堅抓住多少次了。
遠東王牌心向往之,忍不住問道:“這麽厲害?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親眼看一看您神奇的探測器?”
路總笑得和藹可親,
卻一口否決:“不行,你沒這個榮幸。”遠東王牌也知道別人不會輕易拿出來的,但不問一下總是不甘心。
聳了聳肩,“路總不願意就算了,我從來不強人所難。”
他悠然起身,“我回去做安保計劃,然後怎麽發給路總呢?”
路遠報出自己的郵箱地址,“你就發到這個郵箱。”
遠東王牌記下了他的郵箱地址,冷峻地說:“那我先告辭了。顧小姐那邊,還望路總幫我多多美言幾句,我是真心實意想要追求她。”
“你要追求我們念之?”路遠輕笑一聲,“也恕我冒昧,請問彼得先生你多大年紀了?沒有女朋友嗎?”
“我今年剛滿三十。”遠東王牌臉色有些不自然,“現在沒有女朋友,以前的女朋友已經分手了。”
路遠頓時拉長了臉,“你都三十歲了,還沒女朋友,就敢追我們念之?我們念之才二十,你不覺得你對她來說太老了?”
這一刀扎心。
遠東王牌,卒。
路遠還不放過他,繼續冷哼道:“……你們蘇聯人都這麽沒禮貌?也不管人家姑娘是不是名花有主就要橫刀奪愛?”
“啊?顧小姐有男朋友了?”遠東王牌回過神,眸光一凝,淡淡往顧念之房間的方向瞥了過去,“她受了這麽重的傷,她的男朋友居然不來看她?!這種懦夫,你們也同意讓顧小姐跟他在一起?!”
路遠的臉都黑了,猛地站起來,“她為什麽受這麽重的傷?!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遠東王牌立刻沉下臉,冷若冰霜的俊美容顏散發著刺骨的寒意。
兩人之間偽裝的融洽蕩然無存,幾乎下一秒就要拔槍相向了。
但兩人都是自製力極強的人,不會有情緒失控的情況出現。
因此兩人只是怒視著對方,最後不歡而散。
遠東王牌走了之後,路遠回到顧念之養傷的那間客房,在臨時餐桌旁邊坐下,拿起筷子繼續吃飯,悻悻地說:“真是氣也氣飽了。”
路近驚訝回頭,說:“還有人能夠氣到你?!誰啊?這麽厲害,我得去取經。”
顧念之:“……”
路遠當沒聽見,大口吃菜,像是要把所有真實的情緒都咽下去,消化掉,從來不肯展露出來。
路近給顧念之喂了最後一口粥,笑容滿面地說:“看來是那位彼得先生了,他可真是厲害,可以上天了。”
顧念之:“……”
看著路遠的情緒有些低落,顧念之忙打圓場:“爸,我還想喝湯,您給我熱一碗過來?我喜歡熱湯,比較鮮。”
“好的好的!熱湯我會!”路近高高興興去廚房給她熱湯去了。
顧念之趁機安慰路遠:“路遠,是那個彼得給您氣受了?您別生氣,等我傷好了,我幫您懟他,保管讓他痛哭流涕,給您磕頭斟茶認錯。”
這個彼得可是太能說了,顧念之覺得,真要收拾他,得等她傷好之後。
鬥嘴既是腦力活兒,也是體力活兒。
路遠啼笑皆非,抬頭看了顧念之一眼,說:“那好,我就等著他給我磕頭斟茶認錯了。”
顧念之:“……”
我就這麽一說,您可別當真。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安慰得恰到好處,路遠的情緒漸漸好轉了。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你現在身子弱,要好好養傷。我等你傷好了幫我懟那個彼得。”路遠半開玩笑說道,“以後想什麽吃的,告訴我,我來給你做。”
“謝謝路總!您做的菜真好吃!”顧念之自己是廚藝渣渣,對一切會做飯的人多充滿敬意。
路遠笑著點點頭。
吃完飯,收拾了一下屋子,他重新把胡子粘上,戴上帽子,恢復了簡單的改裝,離開顧念之所住的小區,回自己家去了。
……
遠東王牌回到蘇聯總領事館,一夜沒睡,制定了一個精密的安保計劃。
從外圍的輿論攪渾水,放煙幕彈,到整個小區、大樓裡的住戶盤查,條條款款無孔不入,將顧念之嚴密保護起來。
路遠路近有的是錢,有錢就意味著有人手,有資源,因此遠東王牌的這個計劃被很好地執行下來。
路遠身邊的林秘書是知道顧念之在哪裡,但問題是別人不知道她知道。
她也是個嘴緊的人,而且為了保密,根據遠東王牌的計劃,路遠還是將她派去路氏集團的一個封閉基地,負責那裡的一項新產品的開發工作。
再加上何之初在駐地裡閉門不出,不跟外界接觸,秦瑤光無從下手,毫無線索。
顧念之就像憑空在C城消失了一樣,根本找不到她的下落。
“怎麽會這樣?”秦瑤光大發雷霆,“讓你們找個人都找不到,白領我們秦家這麽高的薪水了!”
秦瑤光正想再加碼找人,網絡上突然爆出一個視頻,是一個外國人在秦氏私立醫院看病,一個簡單的小感冒卻花了上萬塊還沒治好,不得不轉到公立醫院。
這個外國人在網上痛罵秦氏私立醫院,號稱這個醫院就知道收錢,是一家草菅人命的黑店!
這個指控有點重,再加上秦氏私立醫院確實以貴族醫院自居,收費確實非常昂貴,但治一個小感冒就要花上萬的醫藥費,就算是貴族醫院也讓人吃不消。
因此很多對秦氏私立醫院不滿的人也跟著發聲,迅速形成了一股潮流,成了熱點新聞。
造成了去醫院就診人數的急劇下降。
秦氏集團的股票連著一星期跌停板,明顯有人在趁機砸盤。
面對這樣嚴重的公眾形象危機,秦瑤光不得不把心思從找顧念之那邊抽出來,全力以赴地公關媒體,挽救秦氏私立醫院的形象和威信。
她天天疲於奔命地出現在各大媒體,召開新聞發布會,又對整個醫院系統進行整頓,對社會承諾“醫德為重”、“醫術仁心”,並且主動下調各項收費,甚至派出旗下最厲害的醫生下鄉“義診”做公益,忙得不可開交。
顧念之刷著手機圍觀,心想,給她找點事兒做,這一招確實不錯。
這個遠東王牌還真有兩把刷子。
在這樣萬無一失的重重防護之下,顧念之安然無恙地渡過了一個多月養傷的日子。
沒有人打擾,沒有人窺探,就她和路近兩個人生活在這個頂層複式公寓裡。
她的體質特殊,恢復得本來就快。
但這一次傷得太嚴重,而且是髒腑受損,所以還是花了接近一個月的時間才慢慢長好。
快到聖誕節了,顧念之從健身房裡出來,用肩膀上搭著的毛巾擦了擦滿頭的汗,看見客廳的落地窗外飄起了雪花。
“要下雪了。”顧念之站在落地窗前,對著窗子呵氣成霜,用手指在落地窗上寫字。
她剛做完複健運動,腦子裡其實什麽都沒想,眼睛看著窗外的雪景,手指只是下意識劃動。
她看得太專注了,以至於身後的門鈴響了,路近開門讓人進來都不知道。
遠東王牌和路遠一前一後走進來,看見一個身穿寬松休閑運動服的高挑少女站在落地窗前,正抬手在窗子上寫字。
遠東王牌看清楚了顧念之寫的字,眼前一亮,急忙走過去說:“你在寫我的名字,你是在想我嗎?!——我也很想你。”
顧念之愣了愣神,這才看清自己在落地窗上寫了一個又一個“霍紹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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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今天的第一更:第1559章《想你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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