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花了十分鍾就將路近和顧念之從三環的友誼商城門口,送到了軍部總醫院。
顧念之和路近的車一路開了進去,停在了軍部總醫院裡面的一棟大樓前。
何承堅就在這個大樓的最高層接受手術。
何之初心急如焚地從大樓裡迎了出來。
一眼看見顧念之身邊站著一個身材頎長的高瘦男子,雖然貌不驚人,但自有一股傲氣蕭然的氣質。
肯定就是那個救了顧念之的“神秘人”,也跟他記憶裡那個人的身影漸漸重合起來,雖然相貌完全不同。
不過對何之初這種人來說,相貌從來就不是判斷一個人真實身份的重要特征。
他伸出手,“您好,我是何之初,謝謝您能撥冗前來,幫我父親做手術。”
路近沒有跟他握手,皺著眉頭說:“別虛頭巴腦的,趕緊救人!”
這樣不客氣,何之初卻一點都不生氣,反而松了一口氣,“這邊請,家父就在頂樓。”
謝清影匆匆從大樓裡走出來,正好看見何之初畢恭畢敬請一個高瘦男子進來。
顧念之一臉忐忑地站在那人身邊。
謝清影忙走過去,對顧念之和那人點了點頭,“兩位好,何伯父就在樓上,我和何少可以帶兩位上去。”
顧念之剛要說謝謝,路近朝著謝清影當面翻了個大白眼,說:“電梯太擠了,無關人等不要跟過來。”
說完又嘀嘀咕咕地說:“……見不得有些人裝大方。跟你很熟嗎?何家的女主人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做的。”
他的聲音一點都不小,而且也沒有遮掩,誰都知道他說的誰。
謝清影頓時臉紅起來。
顧念之輕輕咳嗽一聲,笑著將謝清影拉進電梯,“表姐別生氣,這位先生脾氣大,架子也大,經常這樣陰陽怪氣的說話,我都習慣了。”
說完還朝謝清影眨了眨眼。
謝清影順勢下了台階,“是嗎?有本事的人總是特別有個性,因為他們有恃才傲物的資本。”
“表姐說的是。”顧念之笑得眉眼彎彎,拉著謝清影站在電梯一角,將大部分地方留給了路近和何之初。
隨著電梯上升,何之初已經三言兩語將事情經過跟路近說了一遍,又問:“先生貴姓?怎麽稱呼?”
路近擺了擺手,不耐煩地說:“我是來給你父親救命的,不是來自我介紹的。”
何之初:“……”
顧念之撫額,隻好幫路近打圓場,轉移話題說:“何少,那主治醫生突然暈厥,導致手術失敗,你們要追責嗎?”
“肯定要追責。我已經派人去查這些醫生這幾天都見了什麽人,做了什麽事,看看有沒有線索。”
雖然手術前有嚴格政審,但那是審查這些人的家庭情況和歷史情況,最近期間的情況,他們確實疏忽了。
很快電梯門打開,頂樓到了。
路近和何之初先走出電梯,顧念之和謝清影跟在後面走出來。
路近回頭招呼顧念之:“跟我去做手術準備,記得消毒換衣服。”
顧念之忙點頭,“好的,馬上就來。”
何之初在外面對自己的生活秘書交代了幾句,也進去消毒換了手術服才進手術室。
……
雪白晶亮如同雪洞一般的手術室裡,路近戴著綠色大口罩,穿著白大褂,面無表情站在無影燈下,看著躺在病床上的何承堅。
才十幾天沒有在電視上看見這個人,發現他已經憔悴了很多,跟他記憶裡那個生氣勃勃的身影完全不同了。
路近抿了抿唇,
伸出雙手,“手術準備,先麻醉病人。”因為路近不要別的人在手術室裡,所以整個過程都由他一個人來做,顧念之和何之初兩人只是旁觀。
顧念之還多一個給路近遞手術器材的功能。
顧念之忙將一旁已經標注好的麻醉盤給路近端了過來,裡面各種麻醉針劑都已經準備好了。
何之初幫她把吊瓶掛在一旁的吊瓶柱上。
路近拿起一根非常粗大的針管,開始給他進行麻醉注射,插深靜脈。
這本來是麻醉醫生要做的事,但路近在這裡一人全包了。
麻醉過後,在等待麻醉藥生效的過程中,路近用機器將何承堅的頭髮全部剃光,然後在何承堅頭上畫線,擺上頭架固定住他的大腦。
接下來就要操縱機器開顱。
人的頭蓋骨是非常堅硬的,開顱手術的風險很大,一不小心就容易造成各種諸如失語、失憶、失明、偏癱以及感覺障礙、精神障礙等各種副作用,嚴重的還會導致死亡。
所以醫院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一般不會進行開顱手術。
但現在何承堅的情況,不開顱不行了。
何之初在旁邊屏息凝氣地看著路近手術。
雖然他心裡已經有數這人到底是誰,也知道他是個天才,但看了他的手術,他才知道,僅僅用“天才”這兩個字,是無法形容這個人的能耐的。
他雖然不是專科醫生,這麽多年大概也沒有能做幾台手術,可是一站在手術台前,他的能力和本事都全回來了。
所有的技術都在他的腦海裡,不管他現在是什麽身份,也不管他們奪去了多少他的所有物,他們都無法奪走他腦海裡的知識。
路近用機器打開了何承堅頭頂的一塊三角形的頭蓋骨,然後開始清除他腦海裡的淤血,在何承堅堵塞嚴重的血管內部清除栓塞,甚至用了很精細的手法補上了破裂的血管。
路近沒有用大家常用的人工血管補齊腦血管,而是用他自己研究出來的一種方法,讓病人腦血管自動愈合,這樣手術後不會有任何排異反應的產生。
做大腦手術,確實是對精細度要求最高的一種手術。
秦瑤光曾經在這方面久負盛名,就是她有一雙非常靈巧的手,她做的腦部手術後遺症很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而且恢復情況很好。
但是在路近這裡,就不是“後遺症很小”,而是完全不會有後遺症。
他的每一步手術都看在何之初眼裡,越看對他越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一個小時之後,路近將何承堅的頭蓋骨縫合上去,對何之初說:“你想你父親什麽時候恢復正常?”
何之初:“……”
怎麽這也可以要求嗎?
顧念之勾起唇角,得意又不失驕傲地說:“這位先生的意思是,他可以控制病人的恢復情況。你想讓你父親三天恢復就三天恢復,半個月恢復就半個月恢復,不會有任何副作用。”
何之初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低聲說:“希望能在半個月內痊愈。”
最近的事情太多,何之初不想何承堅太操心了。
路近又翻了個白眼,“半個月才痊愈,你也太小看我的手段了。五天,五天之後等他從麻醉中醒過來的時候,肯定就沒事了。”
“真的?!真的會沒事?!”何之初驚訝得有些失態了,“可是我父親除了腦部的良性腫瘤之外,還有……”
“還有冠心病、高血壓、腦梗阻。”路近已經去一旁洗手去了,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高血壓和冠心病不是一時半會能治愈的,但是腦梗阻已經完全沒有了,還有,他的良性腫瘤已經切除,但是大腦細胞受到伽馬射線照射的時間有些長,你們最好做一下術後觀察和護理,確保沒有癌變細胞的出現。”
何之初忡然變色,立刻說:“好,您能寫一份詳細的醫囑嗎?”
路近指了指顧念之,說:“你來,我說,你打字,用電腦記錄。”
顧念之會意,戴著透明的塑膠手套找了台電腦,開始輸入路近的“醫囑”。
很快醫囑打完了,保存並打印了一份出來,交到何之初手裡,何之初才如釋重負般對路近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謝謝您救了我父親。以您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
路近漫不經心地說:“你們父子不找我麻煩就好了,我沒有什麽需要你們幫忙的。”
顧念之大急,這是怎麽說話的?!
就差在腦門上寫“我是顧祥文”五個大字了。
何之初微微一笑,說:“我知道,我不是恩將仇報的人。”
路近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唰地一下扔掉擦手毛巾,迅速,溜了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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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今天的第三更:第1850《溜了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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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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