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往這邊看了一眼,微笑著點點頭,就跟看見別的普通同學一樣,沒有故意生份,也沒有故意示好。
倒是其他同學笑著跟梅夏文打招呼。
“班長來了!”
“班長又換車了?嘖嘖,這是保時捷吧?今年的新款,不便宜啊!”
男生圍了過去,看著梅夏文的車讚不絕口。
易馨妍帶著一絲不易覺察的勝利微笑站在梅夏文身邊,卻有些尷尬。
因為梅夏文的同學雖然圍過來看車,卻沒有一個人讓梅夏文介紹她。
她很確信,自己是第一次見這些同學。
目光輕輕地往梅夏文臉上瞥了一眼,卻看見梅夏文從人群中尋找著前面顧念之的身影。
而顧念之此時已經跟綠茶方、妖姬和曹娘娘,還有幾個女同學有說有笑,往酒店大廳門口走去了。
梅夏文抿了抿唇,手上被易馨妍捏了一下。
他回過神,看著自己身邊看車的男同學,笑了一下,說:“進去吧。”
他也沒介紹易馨妍。
顧念之不在這裡,他介紹給誰看?
跟圍過來的男同學揮了揮手,大家一起也進了酒店。
這個酒店算是個小高層,一共九個樓層,不算高,也不算矮。
顧念之定的是頂層旋轉餐廳,是這個酒店最貴的特色餐廳。
今天人多,而且都是同學,餐廳就不旋轉了。
大家乘電梯上了九樓。
這間餐廳的布置是最普通的那種酒店布置,但又明顯不夠檔次。
餐廳中間掛著的水晶燈有些昏暗,不是故意做舊的昏暗,而是長久沒有擦拭,水晶蒙塵了。
座椅上套著黃色錦緞的椅套,不是真正的織錦,而是化纖質地,邊上都開線了,中間的位置磨得有些薄,可以看見裡面的填充物。
漆成紅色的大圓桌上,擺著厚玻璃的轉盤。
這紅色有些油膩,但用手一抹,又什麽都沒有,其實挺乾淨的,就這油漆的顏色很一般。
餐廳的牆上掛著幾幅不錯的大型花卉油畫,看得出是名家作品,當然不是真品,而是印刷品,印在畫布上的印刷品。
遠看還是能嚇唬人的,只是一幅幅油畫中間掛著的紅色消防滅火器有些倒胃口。
高檔一些的酒店,滅火器都是隱蔽放置的,絕對不會大咧咧地掛在牆上的裝飾品之間。
易馨妍一眼就看出這酒店上不了台面,輕哼一聲,挽住了梅夏文的胳膊。
顧念之和綠茶方、妖姬、曹娘娘四個人做了主人,招呼大家入座。
四十多個人,分了四張大圓桌坐下。
一桌十人左右,大家都是根據熟稔程度坐在一起。
顧念之沒想到的是,梅夏文居然帶著易馨妍坐到她和綠茶方、妖姬、曹娘娘這一座。
她們這座多是女生,而且都沒帶家屬。
男生大部分都帶家屬來了。
顧念之剛才一路跟不少男同學的女票或者妻子握手寒暄了。
梅夏文和易馨妍是最後進來的,顧念之還沒來得及跟這兩人打招呼。
等這倆坐下之後,妖姬先說話了,她握著紅酒酒杯,笑著說:“班長,又換女票了?”
說著,一副饒有興味地樣子打量易馨妍:“這一個還行,比你的前女友要好一點。這是已經有喜了?啥時候請我們喝喜酒啊?”
梅夏文松了一口氣。
如果沒人問易馨妍,他也不好主動開口。
還是妖姬會做人。
梅夏文笑著欠了欠身,說:“這是我的未婚妻易馨妍,她是凱雷國際有限公司環太平洋經濟區的首席財務分析師。
”這一長串頭銜說出來,梅夏文明顯有股炫耀的意味。
顧念之點了點頭,臉色平靜地說:“幸會。我認識易小姐,是個能乾人。”
梅夏文的臉色古怪起來。
他看了看顧念之,見她不像撒謊的樣子,又看向易馨妍,遲疑地問:“……你們以前就認識?”
怎麽易馨妍在他面前一副不認得顧念之的樣子?
易馨妍挑了挑眉,一手握著紅酒酒杯,一手扶了扶腰,微笑著說:“算是認識吧,工作上有聯系,但不熟。”
說著,又似笑非笑地說:“怎麽顧首席對我印象深刻?”
“不好意思,我過目不忘,哪怕是阿貓阿狗,我見了就不會忘。”顧念之聳了聳肩,拿起菜單說:“我已經點過一些菜,剩下的大家按照喜好點吧,咱們吃了再說話。”
每人面前都有一本菜單, 大家照著自己的喜好又各點了幾個菜,很快就擺滿了一桌子。
此時已近傍晚,大家也都餓了,不再廢話,先吃為敬。
吃到一半,都有了七八分飽了,才開始說話聊天。
話題當然都是圍著顧念之四個月之後的婚禮打轉。
“念之,你打算在哪裡舉行婚禮啊?”一個女同學好奇地問道,她跟顧念之坐在一桌,比較好說話。
顧念之笑著給自己舀了一碗湯,說:“還在找呢,挑花眼了。”
“大溪地、馬爾代夫,還是美國的夏威夷?這些地方現在很火呢,明星都去那裡舉行婚禮!”一個男同學興致勃勃的說,兩眼幾乎要放光了。
顧念之笑了一下,“我們打算在國內舉行婚禮。其實國內漂亮的地方也很多啊,幹嘛要去國外呢?安全還得不到保障。”
“是啊,我們念之的未婚夫可不是一般人,還是國內保險一些,是吧?”妖姬朝她眨眨眼,看不慣梅夏文一副炫耀自己未婚妻的樣子。
顧念之笑而不語。
她沒一口否定,應該就是了。
大家就開始揣摩國內有哪些適合結婚的景點。
易馨妍的眸光閃了閃,手裡拿著一把銀色的調羹在碗裡攪動了一下,輕言細語地說:“顧首席以前是在C城讀本科的?那三年前你在C城?”
顧念之點了點頭,“是啊,我一直在C城的,三年前要讀何教授的研究生,才來帝都。”
顧念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當她說起“何教授”的時候,她察覺到易馨妍眼底閃過的一絲殺機。
雖然一閃而過,但很明顯,就是難以掩飾的惡毒和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