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他要再做一票大的,讓CIA中情局這些人心服口服。
第二天黃昏時分,西恩已經在霍紹恆出沒的那棟公寓樓對面的小樓頂層埋伏了整整一天了。
這一整天,他看見霍紹恆只出來三次,早上一次,中午一次,現在是傍晚,應該是出來吃晚飯的。
一動不動單腿跪立在三樓的天台上,風速和氣流都已經測過很多次,黑沉沉的瞄準鏡是美軍最先進的數字化智能瞄準鏡,精度據說可以媲美發射彈道導彈的雷達,只要被它鎖定,沒人可以生還。
夕陽西下,灑下的余暉被紐約的高樓大廈切割成幾何圖案,跟大師的抽象畫一樣。
霍紹恆從樓上下來,照例先在商店的櫥窗前站了一會兒。
西恩埋伏在他對面的小樓頂層觀察了他一天,他也觀察了西恩一天。
這人不太有耐心,霍紹恆觀察到,他每個小時幾乎要抖三次手,每三個小時,要站起來踢踢腿,雖然速度很快,但對於狙擊手來說,這些都是致命的錯誤。
這也表示這個人無法專注潛伏。
到了黃昏時分,霍紹恆知道西恩肯定等不下去了,他一定會在這個時候動手。
從自己臨時藏身的地方走出來,霍紹恆已經做了充足的準備。
他的袖子裡藏著一把改裝過的大功率高精度長柄狙擊手槍,當然沒有重狙的射程長、威力大,但是對付對面小樓頂層的那個人,射程和精度已經足夠了。
站在櫥窗前,感受到灼熱的夕陽余暉從側面照過來,同時而來的,還有一個不易覺察的小紅點,慢慢移動著,從櫥窗上,移到霍紹恆背上,最後對準他後背心臟的位置停下來。
霍紹恆並沒有回頭,當從對面樓上投射過來的小紅點在商店櫥窗上消失不見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被鎖定了。
見那小紅點消失,霍紹恆知道對方肯定要動手狙擊他了,眼眸微閃,幾乎在小紅點消失的同一時間,迅速側身,左手閃電般從衣兜裡伸出,手心攤開,手掌中有一個水晶棱鏡,對著對面小樓頂層瞄準鏡閃爍的方向晃了晃。
這個水晶棱鏡不僅鏡片光潔無色,而且還有凸透鏡的效果。
它能匯聚光線反射回去,並且能夠放大百倍的光線。
就在那一瞬間,水晶棱鏡匯聚了夕陽的余暉,直直地往西恩瞄準鏡的方向反射過去!
西恩正從瞄準鏡裡看著霍紹恆的後背,手指幾乎要扣動扳機,就在這時,霍紹恆的後背突然從他瞄準鏡的十字形視野裡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刹那間出現的一股強光!
如同一個小小的太陽!
西恩“嗷”地叫了一聲,正聚精會神注視著瞄準鏡的右眼如同被激光灼傷一樣,疼得他手一抖,扣動了扳機。
可想而知,這種條件反射般的狙擊完全沒有效果,子彈都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只聽到一聲子彈劃破空氣的呼嘯槍響。
霍紹恆趁著左手水晶棱鏡擾亂狙擊手瞄準鏡視野的機會,一直藏在右手衣袖裡的大功率長柄狙擊手槍倏地伸出,對準對面三樓上那個剛剛晃動了一下的目標扣動扳機!
砰!
也是一聲槍響,剛抬手要揉右眼的西恩額前頓時出現一個圓圓的彈孔。
西恩一雙眼睛瞪得大大地,似乎還沒明白是怎麽回事,就已經氣絕身亡,啪地一聲倒在六樓天台上。
一片混亂中,雖然兩人同時開槍,但哈萊姆街區的人似乎只聽見了一聲槍響,然後有人大叫一聲“警察來了!”
街道上立刻響起紛亂的腳步聲,
無數人開始奔跑,有人趕緊上了停在路邊的車,風馳電掣般離開哈萊姆街區。霍紹恆也不例外,他的那一槍幾乎跟西恩的那一槍同時動手,以至於都沒有人注意到他也開槍了。
他將連帽外衫的帽子掀起來蓋住臉,隨著人群跑出哈萊姆街區,一直來到地鐵站,在警察封鎖這個街區之前,回到了紐約中央火車站,從這裡搭乘火車,終於回到了闊別好久的公寓。
從髒亂差的紐約下等街區,回到一塵不染,充滿後現代氣息的高檔社區,霍紹恆還真有一點不習慣。
他回到自己房間,先去衝了淋浴,將自己洗得乾乾淨淨,才叫了比薩餅外賣,然後坐到沙發上,拿起遙控器,開始看電視。
果然現在各大電視台都在播放CIA中情局年輕有為的亞洲情報司司長在哈萊姆區被人一槍爆頭的熱點新聞。
電視直播的現場裡,霍紹恆甚至能夠看見西恩死不瞑目的面容,還有他額頭上那個清晰的彈孔。
霍紹恆微笑著在胸前畫了個十字,“Rest-in-peace(安息吧)……”。
不一會兒,門口響起門鈴聲,是比薩餅送來了。
霍紹恆打開房門,接過外賣小哥送來的剛出爐的熱氣騰騰的比薩餅,還給了他十塊錢小費。
總共才十六美元的大比薩餅,就給了十美元小費,這在外賣小哥的外賣生涯裡已經是很豐盛的小費了,他連連鞠躬點頭,感謝霍紹恆。
霍紹恆笑著擺了擺手,關上房門,直接將比薩餅盒子放到沙發前的咖啡桌上,然後給自己開了一瓶啤酒,一邊喝啤酒,一邊吃比薩餅,一邊欣賞自己的傑作。
電視上顯示現場還有西恩的狙擊槍,架在天台的矮牆上,孤獨地對著天空。
激動的主持人又在分析到底是誰開槍打死西恩,而西恩在這裡又想對付誰?
不過大家的激動沒有持續下去,很快CIA申請了法庭禁製令,不許電視台再播出這個案子。
網絡上雖然有傳播,但是視頻也是全網刪除,大家只能用文字討論一下當時的情況,沒人能貼圖或者視頻。
霍紹恆長籲一口氣,關了電視睡覺去了。
他好幾天沒有睡覺了,要好好補眠。
……
詹姆斯沒想到霍紹恆真的說到做到,給他送了一份大禮。
西恩剛死沒兩天,CIA中情局就升了詹姆斯為亞洲情報司的正司長。
詹姆斯很會做人,馬上提拔自己一個最忠心的手下為副司長,整個亞洲情報司的緊張氣氛為之一變。
坐在西恩曾經坐過的司長辦公室裡,詹姆斯的心情無比複雜。
他面無表情地想,霍紹恆確實有本事,但這個本事,也太大了。
詹姆斯暗暗告誡自己,跟這種人,還是做朋友比較好。
跟他做敵人,你摸摸自己的份量,有資格跟人家懟嗎?
連西恩都被他神不知鬼不覺地一槍爆頭,他詹姆斯能比西恩年輕力壯嗎?能比做暗殺出身的西恩槍法好嗎?
當然沒有,所以他拿什麽跟霍紹恆鬥?
明顯是跟他合作得到的利益更多。
再說他已經一腳踏進渾水裡,西恩的死,詹姆斯在其中還是出了一點力的……
詹姆斯深吸一口氣,決定下班之後去長島扇貝灣38號留個口信,等西恩的案子風頭過了之後,要跟霍紹恆面談。
……
傍晚六點多,紐約長島的海邊暑氣蒸騰,又濕又熱。
詹姆斯一路走來,深色西裝的後背全都汗濕了。
在扇貝灣38號門口的小鐵門前站定,聽見裡面傳來悠揚的小提琴聲,樹葉微微拂動,比別的地方都要陰涼,就像一個世外桃源。
詹姆斯四下看了看,才摁響門鈴。
過了一會兒,一個四十多歲的華裔婦女走來問道:“請問您找誰?”
詹姆斯既然是來給霍紹恆留口信的,自然要拿出點誠意,他遞給那位中年婦女一封信,“請把這封信交給顧先生。”
這是他和霍紹恆約定的暗語。
那位中年婦女搖了搖頭,“您是不是找錯地方了?我們這裡不姓顧,姓譚。”
詹姆斯愣了一下,但還是堅持說:“請問譚小姐在家嗎?她知道的。”
聽這位先生說起他們家小姐,這位中年婦女才接過信,“那我去問問。”
拿著這封信進了屋子,她來到譚貴人的起居室:“小姐,外面有個先生說要把這封信交給顧先生。”
譚貴人正在拉小提琴,聞言放下弓弦,皺了皺眉頭說:“顧先生?你沒有告訴他,這裡姓譚,不姓顧?”
“我說了,他說您知道……”那位中年婦女急忙分辯,表示自己並沒有稀裡糊塗接這封信。
譚貴人心裡一動,馬上想起霍紹恆對她說的話,急忙站起來,將小提琴放到琴盒裡,說:“我想起來了,是有人讓我轉交一封信。”
她從那中年婦女手裡接過信,忙忙地下樓,來到院門前,看見一個衣冠楚楚的中年白人男子站在那裡微笑。
“請問您是……?”譚貴人好奇地問了一聲,“我會把這封信轉交給顧先生,請問您還有什麽話嗎?”
“他看了這封信就明白了。”詹姆斯放了心,朝譚貴人頷首致意,然後轉身離去。
他走了之後,譚貴人才想起來霍紹恆並沒有給她留任何聯系方法。
她現在都不知道要如何通知他。
惴惴不安地拿著信回到屋裡,譚貴人想給國內的父母打電話,問他們有沒有霍紹恆的聯系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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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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